病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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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了,去睡吧。” 从令人安心的怀抱中出来,姬五乖巧回房。很快又面色古怪地折返回来,急匆匆问道:“你看到我……房中的话本了……” 他推门而入,却正撞上关山月褪了一半衣衫,苍白消瘦的背脊没了温泉中氤氲水汽的遮掩,直接呈现在姬五的面前。也许是屋中太热,他飞快别开了眼,红从脸颊蔓延上耳根,将要出口的话被憋了回去,变得磕磕巴巴。 “角落里的那几本?”不过是被看见更衣,关山月本觉得没什么,也几乎要被对方不自在的过度反应和随之而来的微妙气氛搞得跟着怔愣,忙岔开话题。 他知道姬五虽喜欢看描写情爱的话本做消遣,却从来不会再看第二遍。书架里堆着的那些都是已经看完的,或者翻看之后发现并不怎么感兴趣的题材。 一直也不曾见人在意过,所以他才放任辛子瑜从中挑选。“先前我同子瑜去借了一些,都是从角落里挑的。怎么,里边有你还不曾看过的?” “你没看到……不,没事了,没什么,就先放他那里吧。等他看完了,记得还给我就好。” 看关山月的反应,不像是知道的样子,他可不能不打自招。姬五关门道别,闭眼靠在紧合的门板上松了一口气,先前被他压下的热意再一次纠缠上来,长廊上呼啸而过的寒风让他没法再找借口把原因归结到屋内的温度,只能坦诚认栽。 门外靠着的身影伸手,在空中描绘着什么,比平时更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在风声干扰下也依旧清晰,隔了许久才缓慢平复。他静静调整着,直到频率快要与屋中聆听之人同调,才顶着风雪离去。 第二日,夜雪方霁,睡了个好觉的关山月照例指导少侠练剑。顾及关山月的身体,两人像往常一样都没有动用内劲,只以招式比划。 子瑜近日里的进步颇大,收放自如有了章法,能同他打得有来有往,一挑一刺之间也已经初具了自己的风格,不再只是死板地按照剑谱,或单纯追求一个快字。 打到后来,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不自觉打破规矩,动了一丝内息,关山月于是主动收势,“不错,看来你学到了很多。” 辛子瑜也露出一个微笑,是啊,总算没有辜负你的一番心意。 他正待像以前一样,同对方撒娇,再多讨几句夸赞,就看到眼前人毫无预兆地直直向着他倒下,双眸紧瞌,面如金纸,唇色也透着青紫。 关山月倚在少侠身上,辛子瑜扶着他,入手的肌肤是异样的冰冷和僵硬,长睫之上已经飞快凝了一层白霜,就连三颗艳丽的小痣也失了颜色。 这是怎么了?还不等他从突发情况的懵怔中恢复过来,人已被关衡抢接到了怀里。 关衡将三爷抱到床上安顿,多年陪伴下,他已学会如何在慌乱中也能有条不紊地处理一切。 他收紧了手臂,专为关山月修习的阳性内力沿着毫不设防的经脉循环游走,怀中人气若游丝,呼吸几不可闻,分明是没有阻碍、比那晚更紧密的相拥,却连心跳都无法清晰地感知。 好在,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只要还有一丝,他就相信爷会回来,好好地回来。 旁观的姬五爷也有一瞬神色震动。 他本就对关山月待少侠过于纵容的态度不满,现下又在同他比斗时出了这种事,情绪激荡之下,哪怕明知不该迁怒,一腔怨愤也险些带在了面上。 昨日方同他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人突然病了,病势汹汹,如水之将倾,如山之欲崩。 尽管同样急得要命,但姬五爷的立场,不容许他像其他两人一样情绪外漏,“去传……太医来。”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为了之后的计划,也为了更好地保护那人,他只能咬牙敛去多余的、不该存在的担忧,任别有目的的探子在那人身上检查。 “病人体内寒毒淤积,又妄动真气,以致寒气攻心,心脉俱损,恐药石罔效。”太医诊脉过后,摇头叹息,“恕臣医术不精,只能以血参暂时为其吊命。” 辛子瑜白了脸,面色比病床上的关山月还要难看几分,他是知阿月身体不好,却很快倾倒于对方的博学和强大,擅自把阿月当做无所不能的,将其一直以来遭受的病痛抛之脑后,不曾关心,也从不曾知晓对方的身体何时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现在,阿月还因为他…… “知道了,你下去吧,自会有人送你回京。”姬五爷的语气依然平板,仿佛毫无动容,只是例行公事要确认情况,好完成自己此行的使命,“我留在这里观察一阵,之后的结果,我会亲自回复父亲。” 无力感充斥在姬五爷的心间,诊脉的太医是父亲派来的探子不假,却只是摆在明面上的那个,所有人对他的底细都心知肚明,连关山月也默许他的存在。 至少在此事上,他犯不着骗人。 甚至,关山月此时越是危险,反而越是安全,至少不用担心被背地里潜藏的“保险措施”下手暗算。 姬五爷在心中自嘲一笑,为他们糟糕的境遇,也为他们狠心的父亲。按照太医的说法,这样凶险的状况,绝不是几日就可以造成的。他又想起昨夜的对话,这个人,到底瞒了他多少。 “不行!他走了,阿月怎么办?”辛子瑜还要去拦,却被姬五爷推到了一旁。他分明一身武艺,心神震动之间,却被这轻轻一下推得踉跄跌倒,等他稳住,太医早已趁机走了个彻底。 姬五爷指望不上,少侠丢了魂似的将视线投向关衡,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支撑。 那人的脸上蒙着一层阴翳,谁也不理睬,也没有人能看透他在想什么。他像是早有准备,轻易接受了一切,又像是被打击到木然,沉默地一动不动,只固执地守在床边,将三爷牢牢拢在怀里。 辛子瑜又一次想起太医的话,阿月是妄动了真气才会发病,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要指导他,阿月也不会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被推搡,被无视,甚至他的难过都是自己活该,但阿月绝不该这样,他本不该……一想到有失去对方的可能,莫大的、不知名的恐慌袭上心头,辛子瑜呜咽一声,感觉脑中一阵轰鸣,再听不进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