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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当着原配面勾引攻

    珍妮弗缠了我很久,想要我陪她去做指甲。然而我约了傅沉一起打高尔夫。

    但毕竟珍妮弗是我新女友,新鲜劲没过,便陪着她去了。

    她挽着我的手臂,柔软的胸脯贴着我,亲昵地靠在我身上说话,“秦慎,我们去我之前常去的那家好不好?”

    我轻轻一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

    珍妮弗是大学毕业后留在A市的实习生,跟着领导来我公司对接业务时被我要了微信,我追了一个月不到,上周在豪华轮渡上,她抿着果味的莫吉托,我送她的钻石耳环在灯光下闪烁着,像泥土上的塑料碎片,她娇羞地低下了头答应了我。她抹了很厚的粉底液,没有很清楚的显出了她的脸红,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指甲店开得挺偏,但人挺多,不过都是女人,一屋子的女人,脂粉气和谈笑声充斥着狭小的房间,店里环境还算简约大方,并且干净。

    拢共两楼,一层做指甲,二层做脸。

    这些都是珍妮弗悄声告诉我的。

    我们一进屋,便显得格格不入,女人们打探着我,聊天的声音都小了半分。

    虽然人多,但珍妮弗预约过了,她颇为熟练地坐下、翻开选图本,学徒小妹挽着袖子,端了条椅子放在了珍妮弗的旁边,红扑扑的小脸蛋带着抹笑,“您坐吧!”说完不等我说声谢谢便小跑开了。

    珍妮弗撑着脑袋,声音软软娇娇,愁眉苦脸的对我拉长尾调,“秦慎——这边228的也都不好看。”

    “嗯?”

    她把选色本递给我看,我仔细看了片刻,大概想着衬肤色,便说,“红色,显白。”

    “我又不黑——”她依旧拉着甜甜的尾音,雪白的牙齿咬着唇瓣,“而且红色很老气诶!”

    我看着珍妮弗清秀恬静的面容,眼睛带着怪异的美瞳,鼻尖眼角是我欣赏不来的高光——在我看来不过是出了油没抹干净,唇瓣上涂着的是上礼拜我送她的口红,她说是最流行的甜滋草莓色,香水喷的也是正流行的粉邂逅,包是我刚开始在一起送的爱马仕。她看起来年轻又假熟,而我喉咙有些干,我突然感到一丝乏味。

    一只白皙的手递上了一杯水放置在我桌前,我顺着手往上看,是一个女人。

    她很成熟,优雅的波浪卷发挽成一个朴素的垂马尾,搭在光滑圆润的肩头上。黑色的吊带衫由于是丝绸质感,自然的向下垂着。我看见了她的脸,一张纯情且美艳的脸。

    她下巴尖尖,眼角尖尖,眉尾尖尖,冷清的凤儿眼挑起一稍稍的风情,她唇是俗气的大红色,指甲也是,可她的神情是冷然的、淡漠的。她微微一笑,笑不达眼,“喝点水。”

    她走过我身边,在这满是甜腻的花香中,嗅到了一丝属于雪的味道,落落穆穆,清冷至极。是她身上传来的。

    她的背很瘦,那丝绸吊带根本遮不住她那双被折断了的蝴蝶骨,我饶有兴趣的想象着这对肩胛骨浸汗淋漓,曼妙的一张一翕的姿态。她脖子很长,像因绝望昂天嘶鸣的天鹅,她打着同吊带一个颜色的绸缎,黑色的结绑在那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掐断的细脖上。

    她坐在了珍妮弗的对面,“香香,今天做点什么?”

    珍妮弗快速的看了一眼,我也看向她,她兀自红了脸,嗲着嗓子道,“春瑜姐,叫人家珍妮弗啦!”

    被称为春瑜的女人抿着唇轻笑,“好。”

    我离她挺远,但我嗅到了一些烟味。从她指间,从她发梢,从她眼神,我都能知晓,她是贪这口的人。

    她对着珍妮弗说话,可我却莫名明了,她在看着我。

    她像一只硕毒的黑蜘蛛,眼神像绵密精细的网,白色的绒毛附在一根根线上,沾满了蜜糖,等着无知的我走向陷阱。

    春瑜拧着秀气的眉,眼皮半耷拉着,掀起的风波宛如暴风雨,眼珠子像黑曜石般沉静古老,“要不要看看三百的板?”

    珍妮弗望向我的眼神试图博得怜爱,带着她那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秦慎,你觉得三百的板可以吗?”

    “你喜欢就好。”我淡淡的扫了珍妮弗一眼。

    “小丽,过来帮珍妮弗先修指甲。”春瑜轻声道。

    她说完没久,之前帮我搬凳子的小姑娘便又是小跑着过来,“来了,姐!”

    珍妮弗扁着嘴,“干嘛让学徒弄,她手糙死了,会弄坏我的手,我每天保养很辛苦的。”

    春瑜先是不着痕迹的和我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又坐了下来,“那我帮你弄。”

    “之前不都是我帮你做的吗,现在神气什么……”小丽低声嘟囔着,那双‘糙死了’的手紧紧拽着裙角边,又似乎害珍妮弗骂,赶紧跑走了。

    珍妮弗气得直身站起,柳眉倒竖,但看见我,又坐了下去,可怜兮兮的拉住我外套,“秦慎——连个学徒都欺负我!春瑜姐,你也管管小丽!”她对我说完,又对春瑜说。

    “不好意思,这次给你们打折。”春瑜歉意的道,“抱歉,珍妮弗。”

    珍妮弗这才稍稍满意,伸出她的手,“修吧!”

    我安抚的道,“一会帮你办张会员卡,以后可以常来。”

    “啊——”她又开始拖尾音,“可我昨天和闺蜜约好了想去广场那边的樱花办卡诶!”

    ‘樱花’是我meimei开的,算得上大牌,在普通人群中也算高消费,我笑道,“都可以。”

    春瑜抬起头,那双凤眼眯笑起来,似乎又在凝视着我,“真好呀。”

    她声音总是轻柔的,有些中性化,软哑的,至于说是‘软’,不过是一捧雪化成暖水流于指缝;说‘哑’,是歌者淋漓尽致唱响剧院后的谢幕。好听的、好看的、摸得着的、瞧不透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形容词我都想往她身上堆砌。

    我学中文时,常听人说形容词廉价,但我想最可见画面的也就是形容词罢了。

    谁不喜欢美人?谁不喜欢夸赞美人?

    珍妮弗嘻嘻声道,“不比你之前的男朋友差吧!”

    她的声音带着炫耀、欢喜,微挑起眉头,眼睛一眨一眨。却忽视了春瑜眼底一些些的哀伤,以及春瑜不自在的动作,亦或者说,她是故意的。

    春瑜低下头缓缓地嗯了声,“挺好。”她抚了抚自己双腰侧褶皱的衣服,默了会功夫,她吸了口气,“决定好颜色,我们看看款式,好吗?”

    珍妮弗的手指尖敲着选色板上的假甲,咬着舌头翻动着手机,“秦慎,哪个好看?”

    我有些无趣,沉着嗓不搭理她,眉毛都没动,看着手机。

    “李秦慎!”她不满的低声喊道,这次喊得是我的全名。

    我的名字随我母亲姓,当初父亲那边的人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儿子名字必须带爸爸的姓,不然不吉利。家里长姐当时拿这个事同我说笑,她说母亲当时正在打牌,听说了这个事,眉毛都没皱一下,轻声道:“还有这种说法?”母亲拿过一张牌,“胡了……随了他们,小孩就叫李秦慎吧。”父亲那边的人在母亲的敲打和警告下,终于哑口无言。

    说远了。

    我瞧着珍妮弗那嘴巴再一次嘟了起来,我不知道她是想显得自己可爱还是怎么,总而言之,我瞥了她,“安静点。”

    她脸先是煞白,快速的瞪了不相干的春瑜,又收回视线,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甘心的、又有些刻意的成分,“你这样,就走吧!”

    她想我哄她,我却感到懒怠。

    “随便。”我抿着唇,站起身,走出了门。

    我知道她会碍于面子不会过来,估摸着在原地掉眼泪。

    但我没想过那春瑜追了出来,她轻声呼道,“先生!”

    我透过眼镜看着面前这个高挑纤细的女人,“什么事。”

    “珍妮弗哭了。”她无奈的叹口气,“我想不至于,麻烦您回去看看她,不知道的顾客以为她是被在我店里做的指甲丑哭了。”她很聪明的开着玩笑,轻松亲近的语气应该常常帮她博得周围人的好感,所以她做得很顺手。

    毕竟没有人能拒绝漂亮的人提的要求。

    但我偏不。

    我挑起唇角,我猜我露出了白森森的虎牙——上周刚洗过牙,应该怪吓人的。总之我在欺负她,“我不愿意。”

    她微睁大眼,苦恼的皱起眉,鼻尖也皱着,她没看起来那么清冷,相反的,她很会不经意的讨好人,“是我为难您了。”

    她鼻尖和额角冒出些些汗珠,微小的动作,饱满的耳垂上勾着的耳环也跟着晃动,她离我近了一步,但在陌生人安全范围内,“那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个联系方式。”

    春瑜似乎怕我误会,赶忙说,“我一会送珍妮弗上出租车,有些晚了,我想把她坐的出租车的车牌拍给您。”

    她在提醒我如果不送珍妮弗回家,是一件很败好感的举动。我当然不在乎这些,世上那么多事,我在乎的过来吗?我百无聊赖的想道。但我不介意给她我的联系方式。

    “春瑜,”我看着繁华街道的车水马龙,倍感无趣,嗓子都没精力提起,“记住了。”我几乎是飞快的把我的号码报了过去。

    她看着我默读了一遍,接着微笑道,“记住了,放心吧,我会送珍妮弗上车。”

    我会过头注视着她,“不放心。”在她略讶的目光下,我歪着脑袋,“你真的记住了我的电话?”

    “记住了。”她被我逗笑了。

    她眼波盈盈:“先生,我叫姚春瑜。”

    那句成语怎么说来着,闭花羞月、沉鱼落雁。

    我要是中国古人,见她笑了,即使花月鱼雁不够自觉,便恨不得亲手掐断花、掩上月,杀了鱼、打落雁,再博她一笑。

    毕竟嘛,男人都是靠部位思考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