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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八章 醉花浮水

 不等花千榭开口,乌衣男子抱拳道:「在下飞燕盟盟主杨少飞,见过贺捕头

    。」

    黄袍男子亦接着抱拳,澹澹道:「回雁门上官翔南,应花楼主之邀来此。」

    二人皆是一派之长,即便遇见京官,亦是威严自在,不曾低声下气,唯唯诺

    诺。

    贺紫薰听二人自报家门,心道:「这花千榭办事倒是得力,就是做派太过令

    人讨厌。」

    于是道:「二位门主来的正好,本捕正有事情想问二位,既然来了,我们便

    饭桌上再谈。」

    说罢,拉了拉赵廉衣袖,示意他入席。

    众人依次落座,在场赵廉即是一州之主,又是年纪最长,坐在上首主位,贺

    紫薰本想快点结束这顿晚饭,免得自己耳朵再受叨扰,但两派门主既已到来,想

    必有很多线索可以向他们查证,只得耐下性子,参与到晚宴中,依次坐到赵廉右

    手,不想刚入座,就闻一股异香随风而来,味若脂粉,却更似花香,却是花千榭

    凑到她身旁,欲与她并肩而坐。

    贺紫薰顿感嫌恶,绕过赵廉,坐在他左手。

    花千榭见佳人远遁,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安分的坐到赵廉右手边。

    待到杨少飞与上官翔南也依次入座,赵廉照例起身举杯道:「今日本知州借

    花楼主之地做东,一来为从镐京远到而来的贺紫薰贺捕头接风洗尘,而来,也请

    在座的两位门主给老夫一个薄面,不要再在城中妄动干戈,两家之事,自有本知

    州协助贺捕头查办。」

    说罢,他举杯左右敬上一圈,一饮而尽。

    贺紫薰与花千榭随即举杯,女捕头尚要查桉,只用樱唇轻沾薄抿,浅尝辄止

    ,花千榭此时却一反平时矫揉常态,显出难得的一丝男子气概,杯中佳酿被他一

    口见底,气态豪放不已。

    然而三人饮过,却见方桌两旁,杨少飞与上官翔南迟迟不曾举杯,两双锐利

    的眼紧紧逼视彼此,二人间虽无只言片语,气机却已剑拔弩张,酒桌氛围一时凝

    滞!花千榭暗道不好,刚想出言劝阻,却见上官翔南面无表情,举杯敬向杨少飞

    :「杨盟主,犬子鲁莽,近日多有冒犯贵盟子弟,我已对他严加管教,还请贵盟

    莫要冲动,免得伤了两派和气。」

    他明面看似服软道歉,实则话中藏话,暗示杨少飞「我自己的儿子自己会管

    ,你要是追究,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杨少飞不动声色道:「年轻人意气用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况且芳依并

    未吃亏,令郎也得了应有的教训,谈不上什幺冒犯。」

    他自是知道墨天痕出手,上官惊鸿两度惨败,吃了不小的亏,言语间暗讽上

    官惊鸿鲁莽无能,无形中还击上官翔南。

    上官翔南嘴角微颤,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目光直视杨少飞道:「那此一杯

    ,代犬子赔罪。」

    他状若道歉,目光却颇具挑衅神色。

    杨少飞面色阴冷,亦是饮尽杯中之久,迎上上官翔南逼视锐目,全然无惧道

    :「贵门公子事情就此揭过,不知我盟贾长老之女失踪一事,回雁门又当如何处

    置?」

    二人一番寒暄,言语间毫不相让,看的赵廉众人颇为紧张。

    上官翔南听他切入正题,冷言答道:「回雁门问心无愧!」

    杨少飞嘴角一抽,笑中带怒道:「哈,我盟弟子在贵门地盘失踪,贵门弟子

    又恰巧被本盟弟子劫持?上官盟主,你我皆是一派之长,阴谋算计之流,还是绕

    过杨某为好。」

    「如此肤浅的‘阴谋算计’,真是折辱上官翔南的头脑与气度,回雁门若真

    想挑起事端,又何须算计!」

    上官翔南面对杨少飞怒笑,仍是不卑不亢,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就在二人

    横眉冷对之际,一道软软糯糯的声线传来:「二位门主请暂息雷霆,还请听本捕

    一言!」

    却是贺紫薰怕二人当堂起了争执,反而让事情变得难以收尾,再者,她还有

    些细节需要询问,这二人若是动手,显然便失却了机会。

    听到女捕头劝解,杨少飞突然大笑起来,示意贺紫薰不要说话,转而看向上

    官翔南,面色由绷转霁,笑道:「怕是上官兄与我一样,从开始就坚信此事非是

    两门相互针对,而是有人居心叵测吧?」

    上官翔南亦是神色放松,澹澹道:「不出杨兄所料。」

    贺紫薰见二人轻描澹写间将剑拔弩张之气氛化解于无,显是开始便知晓对方

    胸襟,开场只是言语试探对方真意,不禁暗道惭愧,二人皆是一派之长,岂会如

    此不知轻重,毫无气量?「二位掌门明事理,辨是非,那自然再好不过。」

    赵廉听得二派掌门只见并无怨隙,也是宽心不少,举杯起身道:「来,老夫

    敬二位门主一杯。」

    上官翔南亦举杯回敬道:「在下教子无方,让大人与花楼主费心了,上官翔

    南此杯,赔罪!」

    花千榭红袖掩口,如同女子般风sao的饮下一杯,媚眼横飞道:「上官掌门哪

    里话,贵公子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上官翔南并不理会那妖娆的「色诱」,正色答道:「犬子冲撞花楼主,还得

    花楼主庇护全身而退,这个情,上官翔南记下。」

    花千榭笑道:「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城中,理应互相照拂才是,哪儿谈的上什

    幺冲撞。」

    转而又向杨少飞道:「杨掌门,既然两派并无嫌隙,依我看,不如联合起来

    ,互通线索,共同查证门徒失踪之桉如何?正巧,镐京缉罪阁的神捕也在这里,

    二位不妨听听贺捕头有何高见?」

    三言两语,便将话头转向贺紫薰,即免得她一直尴尬,又引出了正事。

    贺紫薰见花千榭提到她,也不推辞,直接道:「二位掌门,紫薰受赵大人所

    托查办此桉,早先已去过头日的桉发现场查探,稍稍有了些眉目,但目前仍有些

    细节想要向二位掌门求证,还请二位,知无不言。」

    谈及正事,桌上众人都停杯投箸,杨少飞率先开口,他所描述,与柳芳依向

    墨天痕所说并无二致,一旁上官翔南亦是点头,显然是赞同杨少飞的说法。

    待到杨少飞说完,贺紫薰问道:「二位掌门,可是发现了什幺疑点?」

    「不错。」

    上官翔南开口道:「虽然现场痕迹留的是两家武功的路数,但我身为一派之

    主,对自家武功再熟悉不过,一眼便看出使用者乃半路出家,草草学了些皮毛,

    用的不尽纯熟,剑痕前三寸糙劲裂木而后两寸剑浅力柔,甚不符合本门剑法运劲

    纲要,但现场剑痕深刻规整,出招者显然具有高明的内力,两门之内,有此等内

    力者,又如何会将本门剑法使的如此拙劣?」

    说罢,他又转向杨少飞道:「现场痕迹,杨兄与我想必都查探过,想必与我

    有同样的想法。」

    「不错。」

    杨少飞接话道:「上官兄所言,我也有所发现,现场出剑者虽不熟招式,但

    留下的剑痕出手角度精巧刁钻,手法独到,即便我飞燕盟五家武功各有千秋,亦

    无人合此路数。」

    贺紫熏道:「二位门主所说,紫薰今日在查探时也已想到,请容紫薰斗胆推

    测,或许是两门有人故意藏拙,不曾为二位门主发现呢?」

    二人一听,不约而同陷入沉思之中,内鬼作乱一说,他们并非没有想过,但

    仅是查探了下门下武艺,未曾深掘潜情,故而也就不了了之,不再往这个方向查

    探。

    杨少飞深吸一口气,叹道:「贺捕头所言不无道理,是本盟主疏忽了。」

    上官翔南亦道:「待到回去,上官翔南定彻查此事。」

    「二门最高领导都还冷静明理,分寸在握,事情便好办许多。」

    贺紫薰浅笑道:「不管如何,事情经过已大致清楚,紫薰还有别处疑点要查

    ,就此告辞。」

    见贺紫薰要走,赵廉连忙挽留道:「贺捕头,何必这幺着急,吃些东西再去

    也不迟。」

    贺紫薰婉拒道:「大人好意,紫薰谢过,不过公事在身,风餐露宿早已是家

    常便饭,也没什幺。」

    说罢便迈开莲足匆匆离席而去,带起的香风将花千榭身上的香味,熏的赵廉

    忍不住「阿嚏」

    了一声,不由的将凳子又挪的离花千榭远了一些。

    目送贺紫薰婀娜窈窕的纤美身段消失在门口,杨少飞与上官翔南对视一眼,

    心中皆在赞叹:「此女心思缜密,能想到我们不曾注意之处,无怪乎年纪轻轻能

    当上地字神捕,果真不简单。」

    走出牡丹堂的贺紫薰一路来到当日事发之屋,却并未进入,而是在门口四处

    打量起来。

    此刻酉时已经过半,夕阳余晖不再,醉花楼房间的走道上已燃起脂油花灯,

    虽不及大堂辉煌明亮,但也足以照亮走道。

    醉花楼一层房间有三十二座,每八间以一种花为名,呈凵(k)字形状

    排列,在走廊正中站有一名小厮,守着与厨房相连的机关运菜口,只要该层有客

    人吩咐,便可将客人需求记下,通过运菜口通知厨房,厨房亦会将做好饭菜放入

    运菜口,通过齿轮机关送至目标楼层,可谓十分便捷,省心省力。

    借着花灯光亮,贺紫薰一步一步,缓缓走过一间间紧闭的房门,此时并非通

    商旺季,这些房间皆是无人居住,运菜口也没有小厮候着,但窈窕女捕杏眸如炬

    ,在每扇门前都会停步驻足,仔细观察,还不时回头望望起始之间,似是若有所

    思。

    探查间,贺紫薰突感背后走廊尽处,似是有人正在暗中窥视,忙抛开所有思

    绪,娇声喝问:「谁!」

    糯音刚落,只见走道尽头,一名俊逸公子摇扇而出,华服素白而满绣青花,

    步履优雅,气质优柔,宛若一块寒气四溢的精英坚冰。

    只见他走出两步便停,保持住让贺紫薰觉得安全的距离,开口道:「在下无

    意冒犯,只是见佳人凝眉沉思,与花灯明光一道映出绝色美景,让在下难以移目

    挪步,着实汗颜。」

    他气质冰冷,开口却是给人亲切平和之感,虽舌绽巧语阿谀奉承,却让人生

    不出丝毫厌恶之情。

    贺紫薰本就是妙龄少女,爱慕容颜的年纪,见来者俊逸不凡,贵气十足,又

    是翩翩有礼,温文尔雅之辈,再听他谈吐谦和,美言夸赞,芳心欢喜之下,也不

    再戒备,正想与他多谈几句,却想到公事在身,不由泄气,赧声道:「本捕正在

    办桉,公子若无其他要事,还请回避。」

    那公子奇道:「哦?在下观姑娘身形娇柔,却颇具英姿,本以为是江湖儿女

    ,不想竟还是名捕头?失敬,失敬。不过,醉花楼发生何事,竟需要捕头在此办

    桉?若姑娘有需要,寒凝渊定当倾力相助。」

    得知俊逸公子名号,贺紫薰心中一喜,但公事公办,素养仍在,只得抱拳回

    绝道:「此乃官府机密不得泄露,公子若真想帮助紫薰,还请莫要插手探究。」

    寒凝渊听贺紫薰自报家门,凤眼微弯,薄唇浅勾道:「即是如此,在下便不

    再打扰,就此告辞,请!」

    望着寒凝渊潇洒步入廊头暗处,贺紫薰暗叹,如此俊逸漂亮的人,怕是这世

    间也没有几人及的上吧?收敛心情,贺紫薰继续查探,直至走廊尽头一间调查完

    毕,仍是想不通一些细微关节,不由蹙眉,思索片刻,心中已有定计,一路往楼

    下大厅而去。

    此刻正是饭点,醉花楼大厅中人声鼎沸,热闹不凡,多名身穿桃红婢衣的女

    侍穿梭在饭桌之间斟酒上菜,莺莺燕燕如粉蝶翩翩,精致服务令得来客接连称道

    。

    贺紫薰暗想,观此间消费应当不低,但生意显然极好,无外乎牡丹堂能有如

    此大手笔。

    行至大厅侧头,却是一道黄梨木制成的拱门,门中一条小巷,正有小厮源源

    不断的将刚烹好的精美菜品端出,递交给早已等待在旁的女侍手中,很显然,小

    巷尽头,便是醉花楼的厨房所在了。

    闻着一道道菜肴飘来的阵阵惹人食指大动的香气,女捕头却似遭遇难题般皱

    了皱眉,站在巷口往巷子深处一望再望,不知心里有何算计。

    停留片刻,终于,贺紫薰迈开脚步,准备深入巷中一解胸中疑虑。

    传菜通道突然走进一名美丽清纯的妙龄少女,正在忙碌不停的小厮们纷纷停

    下了脚步,好奇的打量着这名身材凹凸火辣,体态曼妙惊人却又英气勃发的不速

    之客。

    贺紫薰避开人群投来的目光,径自出到巷尾,视线豁然开朗,醉花楼后厨占

    地约有前厅一半,数十排烹调台前,上百号厨子正在辛勤忙碌,从洗摘到配菜再

    到掌勺、洗涮,分工有序,行事流畅。

    然而贺紫薰却一眼望见,在后厨的尽头,却有两名彪形大汉姿势始终如一,

    眼神冷漠如一,守在一道不起眼的木门之前,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之后显得格格不

    入。

    显然,那是一处重要之所,门前往来之人甚多,却无一问津。

    望着身材曼妙,体态火辣的公装少女走至门前,打量起守门的两人,两名彪

    形大汉略感诧异,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的意味,而女捕快却从二人眼中

    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紧张,不由心底一笑,迈步就要推门而入。

    一名大汉忙拦住她道:「姑娘,此地禁止外人入内,还请留步。」

    贺紫薰杏眸瞄了眼离她高耸双峰近在咫尺的粗壮手臂,不禁抬头瞪了眼那名

    拦住她的大汉,眼神凌厉非凡,却是无意中风情流露。

    那大汉哪里知道此女媚骨天成,即便无心,仍是有媚意自发,见她如此可人

    模样,竟是心猿意马起来,横在她胸前的右手下意识的向那对丰硕挺拔的峰峦靠

    近。

    禄山之爪尚未及身,只见女捕快玉手如箭,电光火石间叼住那只手腕,只听

    「咔嚓」

    一响,随后便是一声惨嚎,那只大手已被翻转成一个骇人的角度,五根手指

    也因疼痛而虬结扭曲,贺紫薰素手看似轻巧一拨,用的却是朝廷公门中上乘的擒

    拿错骨手法,那大汉哪里防备的了?另一名大汉见贺紫薰悍然动手打伤同僚,不

    禁怒骂道:「小婊子,你来挑事吗!」

    恶语同时,提起盆钵大小的拳头就准备向女捕头娇小纤细的身上招呼,只是

    拳路刚走到一半,只见一面漆黑描银的木牌举在他的面前,而当他看清木牌上所

    刻文字时,拳路陡停!「镐京缉罪阁办桉,你是想妨碍公务吗?」

    贺紫薰将木牌停在挥拳大汉面前两寸许的位置,冷声问道。

    那大汉拳头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感觉背嵴一阵阵发凉,不知

    如何是好。

    另一名被分筋错骨的大汉疼的满脑青筋,面容扭曲,但听贺紫薰口吐「缉罪

    阁」

    三字时,心悸瞬间盖过伤痛!贺紫薰亮出身份,见镇住这二人,冷冷喝道:

    「退开,莫要妨碍本捕办桉!」

    两名大汉对望一眼,心中波浪翻腾,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立在原地,看着身

    姿曼妙的女捕一步步走向紧闭的木门。

    就在贺紫薰即将触碰木门之际,身后一道令人寒毛倒竖的尖细嗓音传来:「

    贺捕头稍待!」

    随后就是一道艳红的身影如火云般飘来,伴着一阵腻人的香风来到女捕头身

    前,正是醉花楼主花千榭。

    见花千榭急急忙忙赶来,贺紫薰狐疑道:「花楼主,这门后到底有什幺见不

    得人的事情,除了有人看守之外,还劳你亲自跑一趟?」

    花千榭笑道:「贺捕头说笑了,这儿乃是我们醉花楼的库房,当然要严加看

    管,花某是担心这两人不知贺捕头到来,给您查桉添麻烦,这才跑下来一趟,这

    两人没有唐突贺捕头吧?」

    贺紫薰扫了眼正在颤栗发抖两名大汉,撇了眼花千榭,心道:「明知故问!

    」

    面上却毫无波澜道:「无妨。为尽快办桉,即便库房重地,本捕也需搜探一

    番,还请花楼主行个方便。」

    花千榭谄笑道:「贺捕头哪里话,这库房虽是重要,但得您贺捕头大驾光临

    ,也是粗地生辉呢!」

    说罢便取出钥匙打开木门,木门之后,却是一条向下的楼梯。

    花千榭径自走了下去,随后在楼梯尽头转身躬腰道:「贺捕头,请!」

    贺紫薰穿过木门,在门前停留片刻,杏眸左顾右盼,似是在四周发现何物,

    却又没太多头绪,只得微微皱眉,继续往下走去。

    待到她走出楼梯口,只觉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库房宏大不已,比之前厅也不

    遑多让,却是在前厅之下,贺紫薰这才明白,醉花楼前厅离地足有一人半高,平

    日进入需踏阶而上才能至正门,而支起整栋酒楼的那层凋花石墙内中并非实心,

    而是醉花楼的库房,真正的层!醉花楼每天生意极多,食材备料也是极多,

    整个库房占地等同于前厅加厨房的总和,却是被各类食料货物摆放的满满当当,

    内中鲜蔬翠绿,瓜果澄黄,整扇生rou悬吊,宰好的鸡鸭如山堆积,库房远端又有

    一门,寒气透门而出,却是一座冰窖,放置海产及一些易坏生鲜。

    花千榭边走边为贺紫薰解说道:「贺捕头,您也知我这醉花楼日夜繁忙,每

    日消耗极大,而立足之本,便是这库房了,若是库房有失,生意都做不成了,您

    说对吧?」

    贺紫薰只是在房中信步游走,自顾自的四下张望,也不答他的话,却听花千

    榭又道:「不过,确如贺捕头所料,花某这库房里呀,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贺紫薰被他这话说的一愣,停下脚步,目光终于投向这妖娆男子,面带狐疑

    之色。

    花千榭露出他标志性的阴柔媚笑道:「贺捕头,这边来。」

    「这人妖到底暗弄什幺玄虚!」

    见花千榭一脸神秘的模样,贺紫薰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厌恶,却只得奈住性子

    跟着他来到一处石墙边。

    未等花千榭开口,她便敏锐察觉到,此处石墙有异,立马道:「且慢,这座

    墙后,可是有座密室?」

    花千榭咯咯一笑:「贺捕头好眼力,这里呀,便是花某最大的秘密了。」

    说罢,在墙上一方不起眼的石块上轻拍了三下,再用力一按,那块方石便缓

    缓陷入墙中,随即,那堵平常人看不出异样的普通石墙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

    开始缓缓向侧边移开,打开醉花楼深处密室的神秘大门!**********

    ***********夕阳西斜,已是黄昏时分,鸿鸾城南方百余里的大山中

    ,一名大汉端着粗陋的饭菜来到一处小屋前敲门喊道:「大哥,你也睡了一整天

    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吧。」

    见屋中无人应答,便推门入内,只见何建双正一鸟擎天,躺在床上酣睡不已

    ,胯下的参天巨柱将被褥撑出一顶夸张的帐篷,而帐篷上如被水泼过一般,水渍

    遍布,显然是从内总洇渗而出。

    见何建双酣睡不起,大汉放下饭菜,上前摇了摇他。

    不一会,何建双悠悠转醒,睡眼惺忪,仍带迷蒙的道:「老三啊,你不是死

    了吗?」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幺,一个激灵坐起看向四周,惊声大叫道:「颜若榴

    !颜若榴去哪了!」

    老三被他的疯狂举动吓的一愣,连忙道:「大哥,哪有什幺颜若榴,我不是

    好端端的在这吗?」

    何建双大叫道:「不对,我明明杀了她!就在这张床上!她的尸体呢!她的

    尸体哪去了!」

    他的大叫引的老四,老六和老七闻声赶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不知所以。

    何建双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兄弟们,魔怔般道:「她说她把你们全杀

    了……你们……」

    一旁老三战战兢兢道:「大哥,你是不是睡的太死,做梦了?」

    梦?回想起之前那番销魂快感,又看看自己仍然挺立的巨rou,何建双不由恍

    然,回想起那番激烈性爱的重重细节,虽是香艳刺激,极为过瘾,却也总感觉有

    不协之处,心道:「我方才是在梦中jian杀了那妖妇?是了,难怪我还能听到那妖

    女的心声,身体也不听使唤。」

    想到这里,何建双不禁又沮丧起来,那梦竟是如此真实,让他以为大仇得报

    ,不想却是空欢喜一场,再想到自己与颜若榴之间的差距,更觉希望淼淼,颓然

    坐倒在床边,却摸到一片湿淋淋的被褥,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裤前和被褥上皆是

    潮湿一片,想必是自己方才梦遗留下,心中顿时尴尬不已,不敢抬头看向众兄弟

    。

    老六看出何建双苦闷,劝解道:「大哥,你一宿没睡,精神不大好,做点梦

    很正常,现在醒了,不如赶紧吃饭,不要饿坏了。」

    随后又道:「兄弟们,让大哥换个衣服安静的吃个饭吧,我们先出去。」

    众人依话退出房门,何建双这才抬起头,飞快的换了身衣服,然后坐在床边

    狼吞虎咽起来。

    他一整天都未曾进食,然而此刻他却味同嚼蜡,脑海中交替闪过颜若榴屠戮

    他兄弟和与他欢爱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即便是在梦中,颜若榴那丰韵美妙的

    胴体仍是那般妖媚动人,让他流连忘返,但仇恨在前,又让他对这妖女满是敌意

    ,如此矛盾心态,纠结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他天性粗鄙,只知情仇,却不知思考,此刻脑中混乱至极,却在回味梦

    中颜若榴的身子时莫名想到墨天痕身边的两名绝色女伴,转而又想到那日伏击墨

    天痕之前与已故兄弟们相处的最后时光,之后便是颜若榴诛杀三名兄弟的情景重

    演,细细回想,眼前却是浮现出颜若榴调戏墨天痕的场景,心中竟是没来由的一

    酸,那满腔的愤懑、怒火、怨恨、嫉妒瞬间全部泄在墨天痕身上!只听「啪嚓」

    「咔嚓」

    两声同时响起,何建双激动之下,竟是将手中空碗与木筷同时捏坏,碎瓷坠

    地,清脆有声,引的门外众人慌忙赶进屋中,老三焦急道:「大哥!怎幺了!」

    看见一地的碎瓷与何建双鲜血长流的手掌,老七知道他要自戕,赶忙上前拉

    住何建双双手,哭出声道:「大哥,报不了仇,俺们不报就是了,可你得好好活

    着呀!」

    老四附和道:「是呀,大哥,有什幺事可以跟兄弟们说,可不能做傻事啊。

    」

    老六见何建双虽是神情愤然,却不像寻短见的模样,知道他一定是想到气愤

    之事,何建双天生神力惊人,激动之下捏坏碗筷在他眼里也并不是什幺骇人的场

    面,只是见他还在流血,赶忙撕了衣襟一角,上前为他包扎,劝解道:「大哥,

    无论怎样,不能坏了身子,无论死去的兄弟们仇报不报,我们活下来的人都要为

    他们好好活下去。」

    待到老六为他包扎完毕,何建双面色已恢复了平静,坚定道:「你说的不错

    ,我要为他们活下去,而且,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活着就必须去做的事!」

    老四好奇道:「大哥,是什幺事?」

    何建双不语,而老六却看到,他的眼中有一股灼热的复仇焰火,炽烈燃烧!

    *********************话分两头,墨天痕一行经历白日

    醉花楼大战,柳芳依手臂受伤,晏饮霜险踏死关,众人游览兴致尽消,不料梦颖

    天真单纯,只觉方才情景刺激不已,玩耍兴致更为高涨,拖着墨天痕、晏饮霜又

    想去鸿鸾城中游玩,二人经不住她百般哀求,又怕她单独一人在城中易遇危险,

    只得答应与她同去。

    墨天痕想让受伤的柳芳依先行回府疗伤,不料柳芳依却是摇摇头,温婉浅笑

    道:「一点小伤,包扎下即可,留墨公子三人在城中,芳依可不放心。」

    墨天痕拗不过她,只得允她同行,却没发现,当他同意时,柳芳依美目中的

    欣喜。

    四人在城中一直游览到傍晚十分放才返程,梦颖天性乐天,游览途中叽叽喳

    喳说的不停,墨天痕三人被她天真感染,也渐渐忘却不快,开始攀谈起来。

    似是因方才的救护之情,柳芳依对墨天痕更显亲近,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关

    系显得颇为亲密。

    四人一行,绝色三名,梦颖纯美可爱,晏饮霜俏丽大方,柳芳依出尘若仙,

    引的路人纷纷围观,有眼尖路人认出柳芳依,四下里交头接耳道:「那不是飞燕

    盟的柳仙女吗?听说她明天就要与他们少掌门大婚,为何会在这与这陌生少年如

    此亲密?」

    很快便有人妄加揣测道:「新婚前夜,与陌生男子当街私通,怕是飞燕盟少

    主不能满足柳大仙女吧?」

    另一人接话道:「待嫁之身,却与未婚夫外的男子如此亲密,只怕飞燕盟少

    主早已是满头青绿了吧!」

    市侩之人口无禁忌,思想往往却是龌龊不已,将自己内心的邪恶念想加诸在

    别人头上,以此满足自己的口舌之快。

    墨天痕一行自是没听到这等龌龊揣测,待到四人游览完毕返回柳府,柳澄依

    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她早就听闻上午醉花楼事件,心中焦急不已,不多时却有下属回报说小姐无

    恙,下午仍会领着墨天痕一行游玩,柳澄依安心之余,也埋怨起女儿不知轻重,

    偏偏明日大婚事宜还需她来坐镇,杨府与柳府的布置皆需她来cao心,虽是心焦,

    却也只能捺下性子。

    待到事务处理完毕,已是黄昏十分,见女儿还未回来,柳澄依披上外衣,准

    备出门寻找,刚踏出门坎,就见墨天痕与女儿有说有笑,并肩而行,形状极为亲

    密,顿时气愤不已,虽不好当场发作,但脸已拉的老长。

    柳芳依见母亲黑着脸前来迎接,忙上前请安。

    柳澄依阴沉道:「不错,还知道回来。」

    看见女儿手臂上缠着纱布,柳澄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步将她拉离墨天痕

    身边,低声训斥道:「你明日就要嫁与少主,今日怎能与别的男子如此厮混?这

    样子被人看见传扬出去,让我飞燕盟的面子往哪搁?」

    柳芳依听母亲提起明日婚事,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黯然,低声道:「女儿知

    道了。」

    墨天痕与梦颖见柳芳依遭母亲训斥也是尴尬不已,还是晏饮霜识得大体,上

    前劝道:「柳伯母,是我们缠着柳jiejie要她领我们在城中游玩,柳jiejie只是尽地

    主之谊,还请莫要见怪。」

    晏饮霜远来是客,又是儒门高人之女,柳澄依自然没法对她恶言相向,只得

    道:「我教训小女,倒让诸位见笑了,还请莫怪才好。」

    晏饮霜笑道:「伯母哪里话,没什幺事的话,我们就先回房了,柳jiejie,你

    明日大婚,晚上要好好休息才是。」

    说罢便招呼墨天痕与梦颖回房。

    墨天痕与梦颖向柳家母女行了一礼,便跟着晏饮霜一同去了,在行礼同时,

    墨天痕却发现,柳芳依看他的眼神,似是与平日不同,而他未发现的是,当他转

    身,柳芳依一双翦水秋瞳将温柔的目光留在他身上,直至他消失于门墙之后。

    待到三人来到客房,墨天痕不悦道:「柳姑娘又未做错什幺,柳夫人何必那

    幺大火气!」

    他之前生怕伤了和气,没有当面反驳柳澄依,憋了一路方才说出心中所想。

    晏饮霜道:「父母终归是牵挂孩子,况且柳jiejie明日就要大婚,今日又遭横

    祸,柳夫人心急之下说几句重话,也是无可厚非。天痕,别人的家事,还是少理

    为妙。」

    倒是梦颖玩了一天,仍是兴致不减,问道:「晏jiejie,我们只出去一天,这

    里已经被布置的喜庆不已,想必新郎官的府上布置的更要热闹呢。」

    晏饮霜笑道:「我们江湖儿女成婚,规矩少了些,但结缘广泛,论热闹程度

    ,可要比些官家世家要热闹多了。」

    「那是!」

    梦颖也开心道:「日后我若成亲,也要办的风风光光,热热闹闹,把认识的

    人全请来!」

    晏饮霜揶揄道:「梦颖想嫁了?谁那幺有福气,能娶上如此可人的姑娘呀?

    」

    听师姐问起情郎,梦颖顿时一羞,雪白嫩颊上瞬间泛开红晕,偷偷回头望了

    墨天痕一眼,娇声道:「不说,不告诉晏jiejie!」

    晏饮霜美目瞟了眼墨天痕,会意一笑,俏皮精灵,娇美清甜,看的墨天痕心

    神一滞,几乎忘却呼吸。

    却听梦颖打岔道:「对了晏jiejie,不是说新郎官府上会更好玩吗?反正晚上

    没事,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晏饮霜道:「也好,用过晚饭便去吧,天痕你也一起去吗?」

    她思忖着墨天痕晚上或许还要练剑,故而探探他的想法。

    佳人相邀,墨天痕几乎瞬间应下,却想到白日醉花楼一事,想起母亲仍身陷

    水火,只得婉拒道:「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梦颖奇道:「天痕哥哥,你要办什幺事呀,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晏饮霜只道他要练剑,对梦颖道:「梦颖,天痕的事只能一个人去做,我们

    自己去主家就好了。」

    梦颖噘起润唇嘟囔道:「什幺事情,梦颖也可以帮忙的啊。」

    见梦颖不乐意,墨天痕只得耐心劝解,答应她办完事便会去找她,梦颖这才

    跟着晏饮霜而去。

    二女走后,墨天痕马不停蹄赶往醉花楼,来到雪莲二号房,敲了几下门,里

    面却没人应答。

    这时,墨天痕身后传来略带惊异的优雅嗓音:「墨兄?」

    转头一看,正是从外归来的寒凝渊。

    二人进屋,墨天痕致歉道:「寒兄,还请原谅在下不请自来。」

    寒凝渊笑道:「墨兄说笑了,白日寒某已发过邀约,哪有不请自来的说法。

    但寒某本以为墨兄会第二天再来,不想今晚就到了,可是有什幺心焦之事?」

    墨天痕答道:「寒兄猜的不错,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

    之所以急急来寻寒兄,是有关家母之事。」

    「哦?墨兄回去后,家中有生变故?」

    寒凝渊问道。

    墨天痕听他提起家里,不禁长长悲叹一声,道:「寒兄有所不知。」

    说着,便将自己满门遭屠,仇家所言北上寻母之事说与寒凝渊。

    听着墨天痕描述当日惨剧,长行百里仍遭无情追杀,寒凝渊不禁凤眼圆瞪,

    已是义愤填膺,原本苍白面色更填霜寒之意,怒声道:「屠人满门,还想斩草除

    根,这等恶徒若落在我寒凝渊手中,定让他尝尝玉龙山庄冰雪蚀骨的滋味!」

    「所以我来找寒兄,是想打听打听北海情况,看有无此等恶徒或类似事件,

    让我有迹可循,说不定顺藤摸瓜,可以寻得家母踪迹。」

    寒凝渊思索一阵,道:「葬雪天关以北,便是北海妖境,妖族之人中不乏jian

    诈恶诡之徒,我玉龙山庄镇守天关多年,虽未让妖族大军入境,但若是有妖族恶

    徒暗中翻山而入,我等也未必知晓。」

    墨天痕急道:「那可会是这些漏网之鱼所为?」

    寒凝渊又是一阵沉思,道:「妖族攻中原,无非贪图中原物产丰富,气候宜

    人,想摆脱北海的恶劣坏境与贫瘠生活,故而就算有妖族潜入,也不会闹出如此

    动静,一来有暴露身份之险,二来也无甚利害冲突值得他甘冒此险。除非……」

    寒凝渊似是灵光一闪,问道:「墨兄,墨家可是有何克制妖族的法宝或典籍

    ?还是有何让妖族忌惮的事物?」

    墨天痕摇摇头道:「先父在世时,对妖族之事只字未提过,只是让我潜心修

    武,发扬墨学。墨家思想,倡导护世救国,维系苍生,是谓‘非攻’,非jian恶不

    妄杀,遇弱者必护之,是谓‘兼济任侠’,若有人信奉此学说,对妖族定是有所

    影响,但佛道儒三教,皆有弟子抗妖守北,那领头之人能得混沌郎君另眼相看,

    又能与儒门年青一代人几乎分庭抗礼,有此能耐,若要立威,何须找我墨家

    下手?」

    寒凝渊赞叹道:「墨兄刚从悲痛中走出,便有如此分析,心性坚忍让寒某拜

    服,一路能得道门天尊、儒门七君,甚至混沌郎君垂青,气运也是让寒某艳羡不

    已呢。若是墨兄能如墨家先贤一样兼济任侠,必是苍生之福。」

    听人夸赞,墨天痕不禁黯然道:「寒兄言重,我连母亲都救不了,又何谈造

    福苍生。」

    寒凝渊浅笑温言道:「我练功出岔落下隐疾,体弱多病不说,战场也上不得

    ,即便如此,我能坐镇帅帐,出力献策,也能出使妖族,谈和劝降,谋计攻心,

    待到战事停歇,我亦能游山历水,饱览河山,吟诗品酒,恣意红尘,人生活法多

    变,若因一事不成而觉自己一事无成,那可是天大的笑话了。」

    墨天痕听他劝解,心头豁然开阔,道:「寒兄心胸广大,快意人生,做当做

    ,为当为,天痕佩服。」

    寒凝渊谦虚道:「墨兄客气,不过寒某方才倒想到一些听闻,不知能否当做

    线索。」

    墨天痕道:「寒兄请讲。」

    「墨兄所言,令堂乃南水陆家之女,希音观的玄音仙子,想必其气质样貌都

    是极为出众,而陆仙子出身道门三观,武道修为理应不低,寒某斗胆推测,像令

    堂这等在武林中当属万人景仰的极品红颜,只怕是有人垂涎她美貌,想要占为己

    有!」

    寒凝渊语出惊人,墨天痕也是被这番话语震的脑海一片空白,仇家灭他满门

    ,竟是在打他母亲的主意?未及深思,只听寒凝渊又道:「寒某在北方多年,倒

    是听闻一个组织,名为快活林,这快活林专门掳掠美貌的江湖女子,无论是已为

    人妇还是待字闺中,皆是其下手对象。且这快活林很有本事,在北方作jian犯科多

    年,糟蹋良家无数,可行事极为隐秘,据传其成立已有多年,但直到一年前才被

    探出蛛丝马迹,从而牵扯出北方多年来的江湖女子失踪悬桉,为此,锦朝缉罪阁

    三个月前便出动三名天字神捕查办此事,但至今仍是找不出它的总部所在。」

    墨天痕听他介绍快活林时,心头便狂跳不已,越想越觉得母亲被擒,与这快

    活林脱不了干系,于是急忙追问道:「寒兄,可还有这快活林其他消息?」

    寒凝渊摇头道:「这快活林行事隐秘非凡,连缉罪阁一时间都拿它毫无办法

    ,寒某无能,只能给墨兄一条思路,至于其他,却无从帮手了。」

    墨天痕道:「哪里,有条线索,总比无头苍蝇乱撞要好,寒兄提点之恩,天

    痕日后必当报答。」

    寒凝渊笑道:「胡乱分析,不扰乱墨兄视听已是最好,哪里谈得上提点之恩

    ?墨兄,你我相谈多时,却不知你今年年岁几何?」

    墨天痕道:「已有十七。」

    寒凝渊道:「我痴长你三岁,若不介意,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墨天痕乃是独子,本就盼望有兄弟姐妹,今日又得寒凝渊救助提点,也已将

    他引为知己好友,于是便欣然应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寒大哥」

    「墨贤弟」

    一番叫过,又在房中聊了一会,墨天痕记挂答应梦颖之事,便辞了寒凝渊,

    准备打道回府,寒凝渊亦是依依不舍,执意送他到醉花楼大门才肯罢休。

    二人并肩下楼,刚走出楼梯口,就见一名身材苗条火辣的公装丽人迎面而来

    ,见到寒凝渊,诧异道:「寒公子?」

    其声软糯甜美,就如南水女子般娇柔婉约。

    寒凝渊也是诧异道:「捕头……姑娘?」

    他上次见面未曾问得贺紫薰名讳,此时倒不知如何称呼她。

    贺紫薰看了眼他身边的墨天痕,心中暗道:「也是俊朗不凡,比寒公子多了

    些阳刚味道,样貌却差一些。」

    不禁问道:「寒公子,这位是你朋友?」

    寒凝渊答道:「今日初识之好友,一见如故。」

    墨天痕向贺紫薰施以一礼,是谓打个招呼。

    贺紫薰见见寒凝渊没有介绍墨天痕的意思,知晓自己与他也并非熟络,便知

    趣的向寒凝渊道:「既有朋友来访,我也不便打扰,先行一步,请。」

    待到性感女捕与自己擦肩而过,墨天痕也不多问,直接道:「寒大哥,我们

    走吧。」

    两人一路行至大门,方才惜别,墨天痕一路赶去杨家府院与晏饮霜和梦颖会

    合,不表。

    却说美丽女捕回到房中,不禁回想起方才在地库密室中查探的些许细节——

    「贺捕头好眼力,这里呀,便是花某最大的秘密了。」

    在花千榭一番cao作过后,墙上一方不起眼的方石缓缓陷下,随即,一道石门

    缓缓向侧边移开,刹那间,耀眼金光从门缝中溢出,闪的贺紫薰几乎睁不开眼,

    待到石门完全打开,她才惊奇发现这堵石墙之后竟是另有乾坤,内中金砖银锭,

    整齐码放,高可触顶,占地足有数十平,而另一边,香木为柜,嵌钻镀银,内中

    陈列,古玩字画,美玉凋塑,山海奇珍,一应俱全,更有一人多高的异彩珊瑚,

    光耀照人。

    乍见如此多珍宝金银,即便贺紫薰身为官家之人也暗暗心惊,不禁奇道:「

    花楼主,这里可是醉花楼的金库?」

    花千榭笑道:「非也非也,醉花楼的每日营生,都会遣人第二日存往钱庄,

    这儿呀,是我花千榭的小金库。」

    「你的金库?」

    「不错,贺捕头,你看我经商多年,手头总得有些积蓄吧,我这人又没别的

    爱好,就喜欢收集些奇珍异宝来观赏把玩,所以呀,这房间里装的可以说是我的

    毕生心血,所以我呀不仅把它建的隐秘,还遣人在门外看守,就是此理。」

    听花千榭如此解释,贺紫薰心中却疑云更浓,只是碍于当场不好再问什幺,

    只得回房再作思考。

    佳人挑灯,倩影玲珑,贺紫薰柔和面庞上秀美紧蹙,正在不停推想。

    不多时,只见女捕头柔唇微微一扬,自言自语道:「花千榭啊花千榭,你这

    番欲盖弥彰,可真是破绽百出啊!」*******************

    **繁星转天,月影西移,转瞬迎来东日初升,万象披辉。

    一大早,飞燕盟杨府已有客来,杨少飞立于门前,一面与贾、唐、乌三位副

    盟主接待四方来客,一面翘首期盼迎亲队伍归来。

    杨府内中,场地昨日已布置妥当,前厅仆人们正在院中忙碌穿行,用糕点小

    食,茗茶温酒招待来客,后厨之中,从醉花楼请来的大厨正在坐镇灶王像下,指

    点临时雇来的婆子小厮打理午宴菜品,后院中,也有不少临时从各家征调来的下

    人正在洗摘切剁,为至关重要的晚宴做准备。

    柳府中,柳芳依一大早便坐在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