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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风21

    我在半夜的疼痛中醒来,屁股跟要裂开一样。

    “嘶”我倒吸口气,往下探去,屁股居然是洗过的干爽。跟喝多了断片儿一样,我模糊记得自己哭得一塌糊涂,周楠风提着我的腿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往里顶。jiba不知道射了多少次,囊袋里空空荡荡,我跟个被压榨血汗的老农似的捂住下身求饶。

    “够了,够了,我不要了,哥哥......呜呜......”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你不是喜欢射吗?”周楠风咬着我的耳朵质问。

    我他娘的就是喜欢,也不能一直射啊,我踏马又不是个喷泉。说到喷泉,我又想到去黄石公园看的老忠实间歇泉,它每隔几十分钟就喷发一次,从不让游客失望。

    可我做不到这么忠实,我一滴都没了,全给喷光了。

    周楠风可能意识到我的走神,又凑过来叼我的嘴唇,我全没了力气,甚至连牙齿都累得忘记了咬他,他如愿以偿和我接了个没有血腥气的吻。

    “果然是甜的。”他舔了舔嘴唇,煞有介事地点评。

    “cao。”我低骂一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已经毫无印象。借着窗帘缝隙绕进来的月光,我看清了始作俑者的模样。

    周楠风这狗东西睡得倒是挺香,收敛了美目的万千星辰,更显露出眉眼的干净清冷。兽性的欲望之色已在他身上消失殆尽,周楠风重回了天神的澄澈和疏离。

    他的呼吸声均匀而浅,微微翘起的睫毛随之偶尔轻颤,愈发像只娇憨呆萌的大狗狗。

    我一想到自己屁股给这狗给拱得差点裂了口,始作俑者却睡得一脸餍足。我捂着屁股,强抬起酸软的腿给他来了一脚。

    “唔...”周楠风睁眼微楞,而后好像轻笑了一声。

    “怎么啦,小少爷。”他声线半哑,一手探到了我的腿。

    我气鼓鼓的样子恐怕只有河豚能够拟态,一开口嗓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哑得简直没法听,“周楠风你死定了。”

    我狠狠地瞪着他,却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早就死定了。”周楠风用头抵着我的肩膀,声音轻得像一片飘忽的羽毛。

    我却楞住了,像有巨石碾过,轰隆隆地响个不停,心脏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夯击得平整妥帖。

    鼻子没来由地酸,我赌气般重复:“你本来就死定了,周楠风你本来就死定了。”

    五月二十八到八月十三。在南山别墅的两个多月里,似乎彻底隔绝了两千公里以外曾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

    母亲的防范似乎奏了效,两个多月过去了,许连明的人还没有找到这儿来。

    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母亲的授意,吴姨对周楠风偶尔带我下山放风这件事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楠风的奶奶出了院,老人家非要请我上他家吃一顿。

    “要不我再去买束花,生病痊愈是该送康乃馨?还是马蹄莲比较好?”我戴着墨镜坐在小破皮卡的副驾驶。

    “别,你这大果篮都够夸张的了,我奶奶哪里见过这些,你别再吓着她。”

    “要不再提篮鸡蛋,我看这边老太太都挺宝贝鸡蛋的。”我还没专程去见人奶奶的经历,努力回忆以前跟着许连明走亲访友的细节。

    我那时候倔得跟头驴,除了必要的问候和对话,绝不会多说一个字,有时候甚至连笑都懒得挤出一个——光是看着许连明道貌岸然地装得高伟正的模样我就恶心得想吐。

    “糖糖,你愿意来,我奶奶就很开心了。”周楠风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我们一家人都很感谢你。她还在医院的时候就唠叨着要请你来吃饭,说要把养了好几年的老鸭子炖了,让你尝尝这边的酸汤。”

    “嗯。”我有点心虚地点点头。要知道那只是我百无聊奈中的一个无心之举。可这会儿我竟径自扎进自己一手造就的泡沫里,舍不得戳破。

    周楠风的家在小镇的一隅,把皮卡停在巷子口,再七拐八扭地穿过两条窄街,就到了一栋小两层老旧砖瓦房,前边还带个种满了果蔬的小院子。

    八月中旬上午的阳光就足够热烈,白晃晃地耀眼。

    “快进来,快进来,别晒着了。”屋檐下一个花白头发的微胖老太太招着手。

    “我奶奶。”周楠风介绍道。

    老太太穿件浆洗泛白的碎花上衣,满脸的褶皱里都堆叠着笑意。

    “叫糖糖是吧,白白净净,长得这么俊。”老太太拉着我的手,热情得叫人插不上话,“就是太瘦了,要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上次让小风送过去的鸡汤你喝了吗?嘿,好几年的老母鸡呢,跟野山参一起炖,小风mama坐月子的时候我可没少给她炖......”

    “奶奶,”周楠风脸色微恙,打断道,“没事说这些干嘛。”

    “好好好,到底是大孩子了。”老太太精神头看上去不错,没有大病初愈的萎靡神态,脸上常带着笑意,“哎呦,怎么还提这么多水果。”

    “应该的,您身体好些了吗?”我试探着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的脸上旋即绽放了朵儿花,笑得眼睛都藏在褶皱里了,“诶!你一叫奶奶的心肝子都要化了。等着,奶奶给你切冰镇西瓜。小风,你这孩子还愣着干嘛,赶紧招呼客人坐下啊。”

    说完,老太太小跑着进了厨房。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周楠风家里的构造。受邻家房屋的遮挡,屋子采光不好,大晴天踏进屋,眼睛都还得适应一下光线的陡然转变。刷了一半绿漆的墙面、水泥地面、热带水果图案的窗纸、木质家具都是八十年代末的风格。但胜在干净,不大的屋子布置得井井有条,并不显得杂乱。

    “你别介意,我奶奶就是这样,人来疯。”周楠风拎了个摇头电扇对着我吹,又递了个包好的橘子给我,“笑什么呢,小少爷。”

    “啊,我就是没想到。”我这才发觉自己无意识上扬的嘴角,“你奶奶和你...呃...差得蛮多的。”

    我话已经够少了,但周楠风话比我还少。

    大多数时候,我们在南山别墅无人造访的小阁楼接吻、zuoai,赤身裸体用身体交流,肆意挥霍青春期的躁动不安和没来由的愤怒。我听得最多的是周楠风伏在我耳边低沉的喘息,以及黏滞濡湿的撞击声。他给我讲题的时候也绝无废话,偶尔蹦出几句调情的话就足够让人头脑昏聩、心脏一滞。

    我实在没想到他奶奶竟然也是个和普通老人别无二致的唠叨老太太,还那么爱笑。

    我还从未见过周楠风放肆大笑过,一起看搞笑电影他都能全场不出声,闷葫芦一个,总是端着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疏离感。仗着个子高,和庙里菩萨看人的角度一样,总微眯着眼从上往下看人。就他妈浑身仙儿气,不沾地,等着人来供奉上香的表情。

    周楠风到底是天上落难的神仙,此刻屈居在冬凉夏热、白日都得照灯的小砖瓦房里依然矜贵得逼人。我都怀疑他自带柔光箱,走哪儿都能自动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