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一点甜

    大半夜腹痛难忍，孙芳发现自己来姨妈了。

    当时走得急，她什么都没带，虽然这边什么都有，但是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几个大老爷们和两个已经过了更年期的生活阿姨自然是没有想得那么周到的。

    孙芳赶紧下床换了一条内裤，然后用纸巾临时垫了一下。

    翻来覆去睡不着，除了小腹疼痛，焦虑感也让她静不下来。

    纠结了很久，孙芳给厉皓扬发了一条消息。

    “睡了吗？”

    已经是半夜11点多，孙芳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她捂住小腹，尽量不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白色的床单给毁了。

    过了几分钟，敲门声传来。

    孙芳刚坐起身，体内一股子热流传了下来，吓得她当场愣住。

    门口的动静变得多了一些，还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孙芳一个头两个大，强忍住不适的感觉，扭扭捏捏地去开门。

    一开门，厉皓扬和元思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小扬，你进来，”孙芳抓住厉皓扬的手，赶紧拉进房间。

    厉皓扬十分听话，马上跟了上来。

    “你流血了，”元思忽然开口，用身体挡开厉皓扬，动手就要去掀她的睡裙。

    “放手！”孙芳恼羞成怒，情急之下嗓门都大了不少。

    厉皓扬和元思瞬间明白了，他俩同时表情僵硬，手还伸在半空。

    孙芳用力一推，把人弄出去之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手往屁股上一摸，果然已经湿了。孙芳深吸了一口气，马上跑进洗手间。裙子后背晕染了一滩血，小腹疼得有些痉挛，孙芳有些站不住，扶着洗手台蹲了下来。她以前不怎么会痛经，但是这一次，针扎的痛却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孙芳并没有去理会。她一方面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觉得尴尬，另一方面，实在是因为这个痛让她站不起来。

    头晕目眩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孙芳干脆在地上蜷缩了起来。以前她无法理解那些因为姨妈而痛得面色惨白的同学，如今都这个岁数了，反倒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一次痛到快要昏厥的恐怖经历。

    有人走了进来，将外面厉皓扬和元思的人声阻隔在了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之后，卫生间门口站着一个人。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孙芳往里面躲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开口。

    “东西我已经让人去买了，”元琛抱起她，动作很轻，脚步很稳。孙芳不想让自己的血沾染在他身上，挣扎了一下，但是越动，那种尴尬的热流感就越明显，她差点哭出来。

    元琛把孙芳放在床上，用薄被裹住，然后连带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声音很淡，并没有强调这件事，“需要吃药吗？还是帮你揉一揉？”

    “不用，”孙芳声音闷闷的，身体渐渐感受到的温暖缓解了一些疼痛。她在意的是被弄脏的裙子和被子，还有狼狈地样子被这些男人看光的窘迫。

    “好，”元琛拨开她额前的乱发，低低地应了一声。

    孙芳把脑袋缩回被子里，不打算继续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林阿姨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走了进来，元琛很识相地走开了，还带上了门。

    “孙小姐，你也不用很在意，女人的月事并不是啥丢人的事情，”林阿姨一边扶着孙芳从床上下来，一边安慰她，“少爷还有老爷那儿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孙芳依旧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也顾不上了，赶紧拿了黑色的袋子踉跄着去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床单已经换上了新的，林阿姨抱着换下来的床上用品正要出去。孙芳觉得难为情，想要自己洗，马上被拒绝了。

    “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做好了，孙小姐你好好休息，看你疼得脸都白了。”

    孙芳说了谢谢，感觉大半夜让人家这么忙活，实在是过意不去。

    床头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孙芳便端过来捧在手里，刚才的种种依旧无法释怀。

    不想还好，一想到元琛，孙芳差点把红糖水丢出去。

    “啊……疼……”孙芳小腹一抽，五官皱在了一起。

    她躺了下来，双腿屈起在胸前，手臂抱住膝盖，侧躺着缓解疼痛。

    眼泪忽然从眼眶里落下。

    孙芳用食指抹去，想控制，却发现越流越多。

    “疼……”她咬住手背，尽量不发出声音，喉咙一个哽咽，居然不小心便哭出了声音。晚上不睡觉就容易矫情，尤其是现在还来了姨妈，更加多愁善感起来。那些她早就决定释怀的回忆此刻又窜了出来，弄得她内心十分脆弱。

    痛经真的太可怕了，孙芳疼得有些痉挛，边哭边忍，又忍又哭，差点以为自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死于痛经的女人。

    “她哭了！”元思忽然拔高的声音传来，把孙芳吓得打了个嗝。

    下一秒，门被推开，两个人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哎呦，”元思刚走了几步就被椅子绊倒，摔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