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捕头的小娇夫(三)
当时游稚进到房里,先倒了杯水喝,正准备脱衣服,王霖就从屏风后头蹿了出来,先进行了一番口头调戏,见游稚不从,又掏出珠宝银两诱惑之,游稚依旧不从。王霖估计药效要上来了,这时便开始用强,也就出现了之后的追逐戏。 游稚在脑海里听完,外面跟程澍说得也差不多,便抽神回来,这才注意到这具身体在说自己被男人下药强jian的故事时,竟然面不改色,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游稚不由得对这究极高冷的人设感到佩服。 “噢?这王官人是在我进来之前就失了气息的?”程澍有些惊讶地问道。 游稚答道:“正是如此,我不曾动手。” 游稚并不知道王霖的死因,只是偷听到他是中毒而死,而直到他死前,现场都没有别的目击者,这样看来,游稚还真是头号嫌疑人。正思考着该怎么自证清白,游稚就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寒,头也有点晕,心想该不会泡冷水泡感冒了吧? 程澍又问道:“游公子与王官人可有交情?” 游稚答道:“在楼里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不曾私下结识过。” 程澍点了点头,与他调查的一致,继续说道:“游公子可曾留意过王官人当时的模样?如脸色、体态等,是否有何异样?” 游稚仔细想了想,没有得到身体控制权之前,自己无法回头;跑了一阵后,第一次回头又太快,只觉得王霖长相难看,还在流口水,实在很恶心。待到摔了一跤,王霖瞬间扑在他身上,口水已经沾湿了衣领,双眼泛红,就像是头饿狼,还是XXXL码的那种。向168号确认后,游稚将这些信息告诉了程澍。 程澍陷入沉思,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敢问游公子,王官人追了你多久?” 游稚心想大概五六分钟,王霖将他堵在寝室里,一直在跑。原本游稚这具身体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常年深居室内看书弹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别说被程澍这样的习武之人追,就是被个普通农人追都跑不了多久。但王霖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那大肚子跟怀胎十月似的,他应该比游稚更不能跑才对。游稚恍然大悟,如实答道:“前后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王官人那时跑得极快,把我追着,又去堵着出路。” 程澍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游稚便知道自己答到了点子上,王霖死前的反常表现应该与他的死因有关。之后程澍又进行了一些例行询问,比如有没有仇家、有没有和谁有利益冲突等,游稚一一答过。以他在书中的设定,虽然性格冷淡清雅,但待人处事十分谦和,对楼里的大茶壶和厮儿都很好,其他小唱找他认字、学琴,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直就是绝世白莲,圣母再世。 “咚咚咚——” 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十分急促,敲了几下后又开始叫“程捕头”。似乎是李捕快的声音,程澍去开了门,李捕快没注意到屋内坐着喝茶的游稚,焦急道:“程捕头,那王家人来衙门要人,说是要将王官人尽快下葬,又逼俺们交出游官人。” 游稚:??? 程澍眉头一皱,说道:“你且在此守着,我回衙门看看。” 李捕快这才发现了屋里的游稚,一副说漏嘴的表情,又看见游稚俊俏的很,脸倏地红了。 游稚在心里说道:“粉肠,为什么他们看见我不是流口水就是脸红?” 168号答道:“现实中你的粉丝们见到你也是这样,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游稚感觉这破AI简直和人一模一样,净给人添堵,绝望道:“可是我的粉丝们基本上都是女孩儿。” 168号明显“啧”了一声,说道:“我说了,这个时代喜好男风,象姑馆已经顶替了所有的青楼。汴京人口过百万,光小唱就有万人之多。上至官员,下至富贾,宴请宾客或寻欢作乐时都少不了点几个小唱作陪,目前的记录是两年前一林姓富商为他八十岁的老母亲办寿宴,足足请了一千名小唱。” 游稚感叹道:“真是骄奢yin逸,酒池rou林!” 交代完毕,程澍临走前又突然回头,翡翠吊坠下的红须子在空中画了一道漂亮的轨迹,他问游稚:“昨日我便想问来着,游公子房中的熏香是什么?实是好闻的紧。” 游稚正想问168号,嘴却自动开了:“水浮印香,在西街陈掌柜的铺子里配的。” 程澍浅浅一笑,道:“多谢。” 程澍走后,游稚请李捕快进房坐着休息,李捕快半推半就,最后搬了一个黑漆云钩纹的方凳坐在大门口,防止王家的人过来闹事,搞得游稚一个受害者倒像是被软禁了似的。 在房里待了一会儿,游稚便觉得无聊,问168号:“粉肠,我现在应该做点什么?又没手机又没WiFi,闲出个鸟儿来了,而且还头晕。” 168号沉吟片刻,答道:“原着里没指明,只说你和李捕快待在一起。要不你自己选,只要能维持人设就行。” 游稚挺想弹古琴,又怕露馅,叹了口气,说道:“我想弹古琴,你能给我开金手指吗?” 168号答道:“你这具身体是会弹的,一摸琴弦你就知道了,不需要我帮你开挂。” 游稚大喜,叫来小童帮他取琴和谱子,又有些在意程澍提到的熏香,昨晚在房里的剧情太狗血了,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于是让小童一并带了下来。差使才十二岁的小孩让他心里十分煎熬,尤其是当那个可爱的小童抱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古琴进房时,他差点就要哭了。 游稚放下茶杯,快步走到小童面前,就要接下他手中的琴。小童感到莫名其妙,笑着让游稚坐下歇息,熟练地将琴放在四方平的黄花梨木琴案上,又替游稚搬来一张同样朴素的没有任何雕花的玫瑰椅,伺候游稚坐上。 小童又去取来熏香,挪来一个细长腿的黑漆香几在琴案右后方,点上熏香,青烟袅袅,在空中呈美妙绝伦的翘足鹤型,香味徐徐传来,淡雅沉敛,很符合游稚在书里的性格。游稚不知道这水浮印香到底是个什么样,可此时也不好去看,只能耐着性子等小童离去,再好好研究一番。 坐在门口的李捕快见了这阵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欲言又止。游稚善于察言观色,端着一盘酥油鲍螺走了过去,放在李捕快旁边的方凳上,说道:“李捕快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捕快挠了挠头,脸更红了,支支吾吾道:“游官人这是要奏琴?” 游稚点了点头,李捕快又道:“俺听说听游官人奏琴的茶钱就要一两银子。” 游稚明白了,这李捕快大概以为要收费,又很想听,但这钱他肯定是出不起的,所以才会扭扭捏捏。游稚浅浅一笑,说道:“李捕快护着我,应该我给你钱才是。” 李捕快松了一口气,脸上只剩下红色,也不敢抬头看游稚,摸着后脑勺的样子十分憨厚,要不是穿着官服,倒像是务农的佃户。游稚觉得好笑,又吩咐小童上了一壶雪花酒,随手给李捕快斟上一杯,游稚余光瞥见那李捕头战战兢兢接下了酒杯,洒了一些出来,不由得感叹这真是个畸形的年代,捕快虽然只能算作吏役,大小也是个编外公务员,却会对一个不卖身的男伎的一点小小敬意而诚惶诚恐。游稚转念一想,这好像和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待遇也差不多,忍不住叹了口气,暗自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些一直支持自己的粉丝们。 一切准备就绪,游稚略带紧张地将手放在古琴上方,接着便感到脑内清明,身体行云流水地动了起来,清雅的乐曲悠悠响起,令人心旷神怡。 “哇!这个好酷!”游稚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感,闻着淡雅的熏香,余光瞥见身上胜雪的云锦白衣,之前的无聊苦闷一扫而空,“回去我要和律姐商量商量,学学古琴。” 练琴间,游稚从168号那里打听到,平日里他都在主楼外面的凉亭里练琴,一是楼里隔音不好,影响弹琴时的心境;二是那凉亭周围风光无限好,有他亲手种的一些花花草草,待花盛开,他便摘上一些,送到香铺里让陈掌柜帮他做熏香,所以他房间里的香可以说是京城独一味,怪不得连程澍这样见多识广的富家公子都能一闻倾心。 游稚一边陶冶情cao一边问道:“粉肠,我不是苏州一个富商的独子吗?怎么会沦落到这里卖艺?” 168号发出翻书的声音,答道:“你爹几年前迷上了一个歌伎,花了白银二千两给她赎身。本来这点钱也不至于让你家破产,但是那个歌伎串通她的姘头把你爹的钱都骗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然后你就被卖了还钱啦。” 游稚想起了进入达珐娱乐之前的日子,苦笑着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位“真爱粉”误打误撞写出了自己的过往。 168号又道:“你怎么不问他们把你卖了多少钱?” 游稚勉为其难地说道:“哦,他们把我卖了多少钱?” 168号激动道:“白银五千两。当时你才十三岁,以你的出身、修养、长相,再加上京城人士喜欢苏州人那种吴侬软语,当年光王霖都愿意出三千两买你的初夜,按照guitou的计划,请你单独表演一场要十两,包夜一百两,guitou买你可是稳赚不赔。” 游稚愤怒道:“真是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等等……既然一开始的打算是让我卖身接客,那为什么后来改成卖艺了?我现在一天能赚多少钱?” 168号心虚地干咳一声,答道:“这你就要去问guitou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AI有实体的话,168号估计已经被游稚打死投胎十次了。游稚一边体验着手指上传来的触感,想要趁机学起来,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工资。刚才李捕快提过,光在大堂中听他弹琴的茶位费都是一两银子,游稚穿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表演,但从楼里的热闹程度来看,坐个上百人不成问题,这还不算缠头的钱,而且随便再点些吃食都不止这个价。因为在他表演期间,客人的所有单都算在他的业绩里,所以不仅店家会明目张胆地将价格翻倍,一些喜欢他的客人也会大手一挥,想给多少给多少。这么算起来,游稚一天出勤也就一个多小时,保底能赚个一百两以上,这可比陪睡要划算多了! 弹了几首曲子,游稚又无聊了起来,心里开始想程澍,也不知道他去衙门里应付王家人怎么样了。游稚问168号:“粉肠,能透视程澍哥现在在干嘛吗?“ 168号思索片刻,答道:“不能,这是关键剧情,你就练练琴,看看书,这可是一个充实自我的好机会,好好把握!” 游稚信了他的邪,顶着头晕练了一上午琴,中午胃口好了很多,吃了好几碟点心,给小童吓得不轻,他只好说昨晚受了风寒与惊吓,得补补身子。下午又看了会儿书,这个年代没有白话文,不管是诗词集还是故事集都是文言文,游稚只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虽然喜欢看书,但看的都是近现代,此时看文言文就显得格外吃力。所幸有168号这个智能电子词典,游稚看起了,简直如痴如醉,连程澍和李捕快对话都没听见。 当程澍礼貌性地敲了敲雕花隔断后,游稚才从知识的海洋里惊醒,当时的他正单手托腮,斜看着,另一只手轻轻夹着泛黄的书页将翻不翻,身侧的熏香青烟曼妙,将他整个人衬托得像一幅绝美的画卷。 程澍看得愣了神,直到游稚抬起头,他才勾起一个笑容,身体却没往里走,应该是在等游稚的批准。游稚收了书,让程澍进来,看见他眉骨上添了伤,当即便想冲上去抓着他的肩问是谁干的,然后去帮他报仇——如果这是在现实世界的话。 在168号及时的提点下,游稚收起了眼神里的狠戾,只是眉头淡淡的褶皱还没消失,对于现在两人的关系来说刚刚好。游稚问道:“你受伤了。” 程澍斜身倚在隔断上,看起来稍稍有些轻佻,但亦正亦邪的五官和气质让这种好似在调戏人的表情变得十分诱人,就好像一只蜘蛛,布下了铺天盖地的网,等着猎物自动上钩。程澍捕捉到了游稚细微的表情变化,浅浅笑了起来,说道:“能让游公子记挂,受点小伤又何妨。” 游稚的脸倏地一红,如雪一般的肌肤透着粉色,令人心驰神往。从他记事以来,还没人这样调戏过他,他一时失语,倒正合了此时的剧情,缓了片刻才说道:“想来程捕头是因我而负伤,记挂也是应该的。程捕头请坐,可曾去了医馆?” 程澍走了过来,在游稚对面坐下,笑答这种小伤根本用不着去医馆,接着又侃起了王家的一些八卦。游稚本来还奇怪程澍这样是不是渎职,毕竟他现在可是头号嫌疑人,不过程澍表示王家那些破事儿在汴京城里可谓是家喻户晓,甚至有戏班子给改编成了一出戏,戏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