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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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二日,建威将军寿辰。 陆浩本以为前些日子陆将军被诬陷谋反一事会让陆府冷清下来,但他在马车上瞧着,觉得宾客的声势似乎比燕王府建成那日还要大几分。 阿山得了他要来的消息,早早候在门口。陆浩带了些药材做贺礼,有几种过于娇气,陆浩细细跟阿山讲了,让他妥善保存。 远远有人向他挥手,陆浩见是柴树,两人便一起从侧门进去。 陆浩笑道:“这么多马车,你也能找到我?” “洊至的马车我见过几好次,你怎么今天还敢回府?你和将军的关系变好了?” 陆浩耸耸肩:“说不定一会我就被赶出去了,要是我真的被赶出去了,你就去找朗竹吧。” 说赵朗竹赵朗竹到,赵朗竹和陆玉儿相携走过来。陆浩见玉儿气色红润,才向赵朗竹打招呼:“老赵,你没去拜见父亲?” “我早早就去拜见岳父大人了,也好在我来得早,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柴树道:“近来都传说建威将军要封王了,大家多少来锦上添花一下。” 陆浩自然也听说过,不过他没有那么乐观:“能拜个爵就不错了。” 之前陆将军被污蔑造反,皇上对他多少有些愧疚,金银商铺之类的外物也赏了不少。但陆将军大败突尼都没有封王,仅凭上次“谋反”事件自然也不够。若是来年的北征还有建树,倒还有些可能。 但陆浩并不求什么富贵,他想起父亲的伤,心里叹了口气。 陆玉儿被陆浩摸着头,好奇地问:“贺哥哥呢?” 陆浩笑道:“他不来。” 来了也会被赶出去。现在贺渊和陆将军的关系可不必玉儿成亲的时候了,大概是从视而不见变化成眼中钉了吧。 当今的贺礼在吉时送到,陆将军谢恩后,看着沸腾的满堂宾客,忍不住皱了皱眉。 杨总管闻弦歌而知雅意,低声道:“贺礼中有不少上好兵器,老爷要看看吗?” 陆将军看向不远处娴熟地应付权贵的陆元,扫了一圈,又见陆明和兵部侍郎喝得正欢。 杨总管劝道:“小姐有姑爷陪着,老爷不喜欢吵闹,放心回去就是。”陆将军知道陆浩也回来了,不过看陆将军当时的反应,杨总管觉得还是不要提三少爷为妙。 陆将军点点头。 贺礼还没来得及一一登记,杨总管只是挑了几个显眼的兵刃出来。 皇上让人送来一副上好的铠甲,陆将军也没仔细看,反正天恩战场也不能穿,丢在旁边供起来。 剩下的刀枪剑戟倒是一个不缺。陆将军一一试了试,挑出一把枪:“这是谁送的?” “是二少爷送的。” 陆将军挑了挑眉,平平端起枪,看了眼枪身上的铭文。 楠泉李氏,粼刺,赠建威将军。 陆将军又轻抚过枪尖,淡淡道:“不是他。” 杨总管愣了愣,迟疑道:“老奴应该没记错啊。” 陆将军摇摇头,没有再深究。 这是把没用过的新枪,但枪的长度和重量都是他惯用的,没有这么巧的事,这是把为他打造的枪。 陆明请不到李氏。 啧,真不想收下啊。 陆将军又看了一眼粼刺枪。枪如其名,枪尖和枪身都隐隐流光,说是水波粼粼也恰如其分。 算了,收了! 陆浩本来打算等客人散去后找个机会去拜见陆将军的。但不知何时,陆将军直接就不见踪影了,玉儿又去陪梁氏说话了,陆浩只能和赵朗竹、柴树、盛安三少一起喝酒打发时间。 盛安三少都以为陆浩不敢出现在陆将军寿宴上,见到他是意外。 孙景泰拉着他就开始抱怨齐承礼天天往他家跑烦得要死,陆浩随便附和两句,公羊旗又得意地提起他新认识的几个姑娘。 洊至不在,陆浩也没什么说话的兴致,边喝酒边听他们吵闹。 以前的陆三少追求刺激,每日都醉生梦死。如今他倒是过得安稳,每日不是在大理寺就是在燕王府,除了喝酒,连出门闲逛的时间都很少。 也许他会这么过一辈子。 但是洊至在他身边,即使这么平淡无趣的生活,他也别无他求。 柴树快乐地给大家倒酒:“阿浩,再满上?” 陆浩回过神,听石和禹说:“阿浩还要去见陆将军,少喝点。”自他当了父亲,性子倒是沉稳了几分。 赵朗竹嘿嘿笑道:“这才喝了多少,我都没醉意呢,阿浩酒量好。” 陆浩微微有些得意:“那是,满上。”适量喝一些刚好壮胆嘛。 几人把陆府准备的军中旌酒,陆浩私藏的陈王酿都搬了上来。柴树酒量差些,本来想喝些桂花酒凑活一下,几人没给他机会。 天色黑了下来。 梁氏微笑着送走几名诰命夫人,抽空问常嬷嬷:“浩哥不是说回来了吗?怎么没见他来拜见老爷?” 常嬷嬷无奈地看向宴厅的角落。 梁氏放眼望去,见陆浩和另外几个少爷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 这本也没什么,浩哥虽然近来有所改观,不过他要是一直靠谱梁氏还觉得不习惯。 只是老爷正面色发黑地站在浩哥身后…… 梁氏还要送别其他客人,摇摇头道:“嬷嬷你去看着老爷,别让老爷动手了。” 陆浩迷迷糊糊之中觉得有人把他拎起来了,身体不受控制,他睁不开眼睛,只是下意识唤了一声“洊至”。 等他再醒来,他认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有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床头,陆浩眯着眼看了半天,认出是陆将军。 陆浩恍惚想起自己是来和陆将军缓和关系的,就是思维断成了一截一截的,怎么也连不到一起。 酒意蒙蔽了理智,陆浩自我感觉没醉,就这么突然问:“爹,要是那时我也在望湖酒楼,你会着急吗?” 他说的是贺渊假装被绑架那天,孙府他们都反应激烈。如果那天他也喝了迷药留下,陆将军会是什么反应呢? 陆将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权当他在说醉话,并不理会他。 酒壮怂人胆,陆浩又不依不饶地问了好几遍,陆将军这才理解,道:“急?谁让你去跟燕王世子混在一起,你活该!” 陆浩心里翻了个白眼,等他又快睡过去的时候,听陆将军说:“你以后就打算一直赖在燕王府?” 许是连陆将军都懒得跟醉鬼计较,他的语气倒也不算刻薄。 若是陆浩清醒着,会耐心跟陆将军解释,只是陆浩现下喝得神志不清还想吐,不耐烦道:“爹,我们谈过很多次了,互相都说服不了对方,别浪费时间了。” 陆将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他注意到陆浩喝醉了称呼他“爹”,而不是惯常的“父亲。” 说起来,他们家也没有那些死规定,为什么这几个孩子都用略显生疏的“父亲”称呼他呢? 陆将军看了陆浩一眼,他许久没仔细看过陆浩,这孩子身上的稚气,不知何时早已褪去。 陆浩长得不像陆将军,也唯有眼睛像钟芸烟。他眉眼单看并无特色,但组合起来,总有挥之不去的恣意少年感,光凭外貌,就能收获jiejie们的芳心。 他看着显小,长辈都习惯性宠几分,硬是宠得这家伙无法无天。 陆浩只有生气的时候最像父兄,眉尖上扬,唇线紧抿,显得凶戾。只是近来他性子好多了,少见锐利的表情,眉目越发温和了。 陆浩闭着眼,仿佛马上就要睡着,看起来无忧无虑。陆将军的怒火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是平静地问:“那小子还没厌烦你?” 陆浩睁开眼,噗嗤笑了:“爹,他不会烦我的。” “啧,你们才认识多久,过几年你再看。” 太阳xue阵阵作疼,陆浩胡乱揉了两把,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们认识……二十三年了。” “……你才十九。”这些年他给府上请老师的银子敢情是白花了! “你懂啥。” 陆将军只当这傻孩子喝得更傻了,把一旁的被子扔在他身上,低声道:“他们贺家要是不要你了,可别来找我哭。” 陆浩不高兴:“我贺家才不会那样呢。” 陆将军青筋暴起,一把将刚盖上的被子掀开:“你贺家?你贺家!你特么哪家的你给我仔细想!” “阿浩?” 陆浩睁开眼,借着朦胧月色诧异地发现贺渊站在他身前。 而且自己为啥在院子里跪着? 可恶,喝断片了。 陆浩想站起身,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奇怪,这是又被揍了? 贺渊见他发愣,以为他酒没醒,弯腰摸了摸他的嘴角:“青了。” 陆浩喝多了抱着阿山不撒手,贺渊很不满,对阿山道:“你让阿浩抱我。” 阿山:嗯嗯嗯烦死了,谁想被少爷抱啊。 陆浩跪着地上,闻言乖乖松开了手,主动抱住贺渊,脸埋在他的腰上,疑惑地问:“父亲又生气了?” 阿山见他清醒了几分,道他刚才在屋外候着,不敢进去,只听见陆将军愤怒的咆哮,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陆将军出门的时候让陆浩罚跪,所以阿山几人只好把不省人事的陆浩拖出来。 那边贺渊实在担心陆浩,忍不住找人打听了一下,就听阿山说陆浩被打了还被罚跪,贺渊就大半夜溜进陆府了。 贺渊捧着陆浩的脸吧唧了一口:“你怎么热到将军了?” 陆浩跪得腿麻,索性把重量压在贺渊身上:“我好像干了点啥,问题是我不记得了。” 贺渊:我家宝贝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贺渊想了想,觉得还是不问阿浩了,他转头问阿山:“将军说要跪多久?” “一晚上吧。” 贺渊尽力把陆浩乱七八糟的头发抚平,问他:“我陪你一起跪?” “不用,你站着吧。”陆浩靠着贺渊闭上眼,“我得睡一会。” 他很困,贺渊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贺渊的手摸上他的头:“睡吧。” 阿山:我是不是……该走? 阿山离得远了一些,和一直站在远处的搬山待在一起,两人打着哈欠犯了一会困。阿山对他道:“我家夫人说既然少爷常留你们府上,让我跟过去服侍少爷。” “其实有我就够了,”搬山随口道,“不过你家夫人担心陆少爷嘛,那你就过来呗,包吃包住。” 阿山闷闷不乐。 搬山安慰他:“怎么?舍不得阿海他们?我陪你玩啊。” “不是,我就是觉得,我怎么这么像陪嫁丫鬟啊。” 搬山:……比喻得还挺恰当。 齐承礼终于打算离开盛安了。 庄湘宜听他说起,冷着脸道:“我还当你待得舒服了,不打算回去了。” 齐承礼也不恼,嬉笑道:“总归要回去的。” 庄湘宜点点头:“那我吩咐下人去准备,三日后出发如何?”她的身体还没好全,无法亲力亲为。 齐承礼想了一下,答应了,他道:“宜儿,笑一个?我保证下次不会把你丢出去了。” 庄湘宜并不在意:“不用,我们本就是奉旨成婚,这么多年了,你尊重着我就够了。至于你喜欢绮姑娘还是旁的什么姑娘,都随你。” “不是为了姑娘,我只是……你不是也有个喜欢的人?那个司家公子。” “那时圣旨都下了,又不是你逼我的。”庄湘宜想嘲讽齐承礼一句难为你知道,出口的话却不咸不淡,“七年了,什么都忘了。” “是啊,七年了,”齐承礼轻叹一声,“宜儿,我算是看明白了,唯一愿意陪我这个蠢蛋过一辈子的人,只有你。” 齐承礼惯会说甜言蜜语,可他这次确实说得漂亮,庄湘宜都感动了那么一瞬间。 可也就感动了那一瞬间。 齐家人皮相好,庄湘宜盯着齐承礼的鼻梁发愣,想着七年了,她竟然从没心动过。 可那又如何,她也从没求过太多,她和齐承礼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听见齐承礼道:“宜儿,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纳妾了。” 这话她倒是听过很多次,庄湘宜忍不住笑了:“我不信。” 嘛,就这样,凑凑合合过完下半辈子吧。 贺渊到了孙府侧门,齐承礼便探头探脑地出了孙府的门,上了他的马车。 孙景泰向他打了个招呼:“洊至,你俩出去玩吧,我还有事。” 贺渊没有多问,毕竟孙景泰不想再做纨绔了之后能干的事多了,不想浪费时间也正常。于是他转头问齐承礼:“神神秘秘地约我出来做甚?” 齐承礼不回他,对阿金喊:“金大叔,去醉花楼!” 阿金茫然回首,齐承礼连忙补充道:“你们家世子同意了。”阿金也就真信了,驾着马车往醉花楼走。 贺渊无语了:“你能不能看在王妃的份上收敛两天。” “可我前两天给宜儿送花她还骂我有毛病。” “……那我送你过去,你找青龙陪你玩。” 齐承礼打了个哈欠:“我不是后天走嘛,我决定剩下的两天两夜便在醉花楼度过了。” “哈?那跟叫我陪你玩有什么关系?” “毕竟两天两夜,除了你谁这么闲?” 贺渊气得眼皮直跳,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子闲了?但是跟齐承礼置气基本等同于浪费生命,贺渊深吸一口气:“你去了也没空理我。” “去嘛去嘛,你在楼下喝你的酒。” “那我不如回去和阿浩喝。” 齐承礼装模作样地捂住脸:“人家马上都要走了,说不定这辈子都不回盛安了,嘤嘤嘤,你无情,你无义,你……” 贺渊打断他:“你特么祭祖的时候敢不回来?” 齐承礼装作听不到,掀开车帘催阿金快点。 贺渊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只是吩咐阿金:“改道去泽芝楼。” 齐承礼诧异道:“泽芝楼?泽芝楼花魁涟梧姑娘倒是人间绝色。” 阿金倒是明白了:“少爷想见见宛宛姑娘?” 贺渊笑笑:“就你机灵。” 齐承礼不解,不过还是道:“洊至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阿浩的,男人嘛,逢场作戏也正常。” 贺渊闭上眼,不理会齐承礼。 齐承礼出手豪迈,薛mama很快同意让他去见花魁,她的菊花脸转向贺渊,贺渊道:“我找宛宛姑娘。” 老鸨收足了银子,谄媚道:“小梨儿,快带公子去找宛宛。公子真有眼光,要知道连建威将军家的三少爷都对我们家宛宛死心塌地呢。” 齐承礼:原来如此……你特么不会说话就憋说! 贺渊是第一次来泽芝楼,但他拒绝了小jiejie给他领路的提议,问了宛宛闺房,自行上去了。 齐承礼摸了摸下巴,靠,这货比自己还积极。 贺渊敲了敲门,宛宛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娇媚道:“是贺公子吗?宛宛这就来。” 房门打开,贺渊心里赞了一句确实绝色。柳叶眉,鹅蛋脸,丹凤眼,那眉眼顾盼间都是风情,也尽是薄情,却能惹得男人撞破南墙。 佳人却一脸诧异:“您是……燕王世子吗?” 贺渊确实惊讶了:“你见过我?” 宛宛顿了一下:“远远见过世子一面。”她引贺渊进来,关上门,眼神骤然复杂起来。 她如何说,她曾偷偷溜到燕王府门前,等几个时辰,只为看看燕王世子的模样。 不是因为她想攀龙附凤,她只是想看一眼,那个人的挚爱是何等模样。 那时燕王世子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衫,可宛宛一眼就知道那人是他。这个人骨子里的贵气怎么也藏不住,看着就不像是凡人,她这种风尘女子如何能比呢? 难怪最近见陆少爷他都不再穿以前那些花哨的衣服,而是喜欢穿青衣,原来是因为燕王世子吗? 宛宛看着燕王世子的背影。 他真的很好。 可他就真的那么好,能让她的陆少爷变得彻彻底底,不留半点痕迹吗? 罢了,宛宛回过神,关上门。 她已经哭得够多了。 她别骗自己了,那个让她心动的红衣青年,再也回不来了。 “世子来找我,是陆公子有什么吩咐吗?”宛宛见贺渊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主动找了个话题。 她和贺渊的交集,只有陆少爷了吧。 贺渊听她一开口便是陆浩,微微抬了抬眼:“并非。”又见宛宛拘谨地站着一旁,示意她坐下。 他其实也说不太明白他为何要来找宛宛,刚才或许只是齐承礼要去青楼,顺势而为。 想了想,贺渊道:“在下想听宛宛姑娘讲一讲阿浩。” 宛宛怔了一下,倒也在情理之中。她甜笑道:“是,世子。”她膝行到贺渊旁边,环住贺渊的胳膊,被贺渊礼貌地挣开了,他委婉道:“姑娘不必为难自己。” 说起来,阿浩也被这么挽过吗? 宛宛试探出贺渊是对姑娘彬彬有礼的类型,立马恢复了本性:“以前陆少爷还说世子不喜欢他呢,我就说肯定不是嘛?” 贺渊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语气不免有些焦急。 宛宛笑道:“嗯~上次世子和陆少爷吵架的时候?” 贺渊心猛得揪紧了,原来那时候他越界,阿浩以为自己只是在玩吗? 那时候,阿浩该有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