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像我的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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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纪!」 这天幸子依旧一个人被留在路边,听到叫声她转头望着朝她跑过来的母亲。 「沙纪,今天你先回去吧,mama今天会直接去工作不回去了。」 幸子望着她,然後眼神瞄到母亲身後的人。 「晚餐你就找柜子里的东西吃吧,那回去小心喔。」 「嗯。」 幸子小声回应後,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回去。 第一次自己回家,幸子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自由的感觉。虽然心里还是有声音告诉她要直接回家,但难得自己可以选择怎麽走,她朝着家的方向前进,却用了比平常还要慢的速度走着。 脸上勾起了难得的微笑,享受着清风吹拂,偶尔停下来到处看看。 等回到家的时候天色也几乎全暗了。 原本想着反正家里没人,觉得不会被发现晚归的她,在踏进自己房间的同时,却被一手用力的扯在地上。 「呜!」幸子望着自己擦破皮的手,还没理解自己发生什麽事情,腰部又受到强烈冲击。 身体就向飞起一段距离然後重重落地,幸子模糊的望着前方,她发现她的被子枕头全都在地上。 「今天晚…晚回到哪去了…?」 有些不稳的声音加上她头有些晕晕的,听的幸子不是很明白,她勉强抬头望着自己有些喝醉的父亲。 对方见她没打算起身,一蹲下去就直接拉起她的头发,硬是要她抬头。 「哈啊!…呜!…」幸子双手护头,双脚顺着对方的拉起勉强站稳着,为的就是希望疼痛能减轻一些,但对方拉的高度对她来说,就算是垫着脚尖也仍旧很吃力。 「说!久美子去哪了?」 「呜!..呜呜….呜..」幸子闭着眼猛摇头。 男人一手抓的幸子的头压在地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散步是去作什麽….快说!」。 但尽管看上去很痛苦,幸子却仍旧持续着摇头,这看在他眼里非常的不爽。 「……不想说是吧。」 对方轻轻把酒瓶放在一旁,紧接着双手就抓在幸子的脖子上。 「我看你可以撑多久。」 语毕。他冷淡的望着身下的幸子,逐渐收紧了勒住脖子的双手。 「呜….啊…….」幸子痛苦的挣扎,一脚就这样把旁边的瓶子踢倒,里面的液体顺着瓶子滚了几圈,在房间的地板上划出一道痕迹,空气中顿时散发着浓烈的味道。 不到几秒幸子的双眼已经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了,严重缺氧让她脸色发白身体的颤抖也逐渐平缓。就在她快失去意识的时候,脖子上的束缚突然间消失。 「咳!…咳咳!…」猛然冲进的空气呛的她连连咳不停。 一旁的男子依旧冷淡的望着她,几秒後沉默的站起来离开房间。幸子侧身躺在地上喘着,耳边传来房门上锁的声音。 她先是躺在地上一段时间後,才一手摸着脖子一手扶着墙边慢慢的站起来,她皱着眉头直直的望着前方,呼吸道现在还一颤一颤的,她靠着墙一步两步的朝床走了过去。却在触碰到床垫的瞬间,双脚像是再也支撑不住的跪了下去,她就这样直接趴在床缘。 有些模糊的视线望着床上躺着的布偶,她吃力的伸手想去拿,却怎麽也够不到。最後她费尽全身的力气,以伸手的姿势就这麽昏睡过去了。 那晚开始,幸子的日常就完全消失了。 家中的瓶子越来越多,而每瓶每罐几乎没有是空着的。 每天早上幸子用满是伤口的手,一个一个处理掉。她虽脸上有些疲倦,但实际上却从不觉得累,因为对她来说不过是平常在作的事情,增加了一些处理的时间罢了,而让她真正感到压力的,不是收更多的瓶子或清理桌面,而是睡在客厅长椅上的父亲。 最近性子的父亲很少在到二楼去了,都会像现在看到的待在一楼。而这基本上都是前天晚上喝到烂醉,然後不回房的直接睡在客厅。幸子担心自己会把对方吵醒,所以动作都放慢放轻。但这样作会把清理的时间大幅增长,若在他醒来之前,幸子没把这里清乾净的话可是会被打的。 几个小时的清理,幸子压好手上的绷带,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她实在有些犹豫要不要靠近,因为在靠近头部的地方,还有一个罐子放在那边,而且还是放在内侧。 也就是说她必须伸手越过头部才拿的到。 不清乾净会被打,吵醒他也没好下场。尽管很害怕,但为了自己在家中还被需要,幸子还是决定要伸手去拿。 她垫着脚尖把身子抬高,然後身体稍微往前倾,伸手一摸。 罐子被碰到边缘,在原地转了一下。 幸子吓的停下手,往後退了几步,战战兢兢的望着平躺的人。 没反应。 几秒,她又再次提起勇气,同样垫着脚往前。 指尖碰到罐子,一次,两次。 第三次身子稍微跟着往前,终於是抓稳了,幸子高兴的把罐子拿起。 然後不知觉的望下看…… 对方半开着眼望着她。 「沙纪?你在吗?」 母亲推开原本被锁上的门,脚步放轻的走进幸子的房间,她望着背对门口侧躺着的幸子,先是停下脚步,然後才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下,望着她几秒後伸手轻轻拨开浏海。 幸子脸颊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瘀青,嘴角也破了一些,轻轻把上衣拉开,背部的瘀青比脸上的范围还广,且颜色也深了一层。 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背,幸子猛然睁开眼勉强的转过头。 「呜…妈..妈?」 「沙纪…还可以走动吗?」母亲的声音意外的有些疲倦,但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的低头望着她。 幸子靠着母亲的搀扶有些勉强的坐起身,她先是望着窗外,然後在疑惑的望着母亲。道理讲母亲会找她的原因都是要带她出门散步的关系。但是看窗外天色的感觉,现在的时间似乎比往长还要早。 「?」 「沙纪,今天mama带你提早出门,好吗?」 沙纪依旧有些疑惑,但因为本来就没拒绝过什麽,所以没多久就点头答应了。 「那你等mama一下喔。」 一说完幸子的母亲走到一边翻找柜子,然後带着铁制细长的剪刀回到她身边。她服从母亲的转身背对着,没多久就听到一下两下冰冷的声音。 幸子望着从脸庞落下的发丝,数小时前的情景又再次浮现眼前。 她全身发抖的缩在墙角,头发凌乱的散在眼前,她睁大双眼惊恐的望着对方手上的剪刀。要不是她在往前倾的时候,头发正好落在对方的脸上,也许她就已经一个人待在房间吧。 那种从发丝间望出去的恐怖景象,她永远都忘不了。 「沙纪不要乱动喔,很快就好了。」背後母亲的声音把她拉回神。 她感觉母亲的手轻轻的拨着她的头发,还有随着金属相擦的声音不断落下的发丝。 「嗯…好了~可能会有些冷喔。」轻轻把幸子转向面对她,眼神左右望着刚修过的头发。 幸子低头就感觉到脖子有些凉凉的,不自觉伸手去摸,後面的头发被修的很短,现在前面的头发都比後面长了。 「那走吧。」母亲把剪刀顺手放在柜子上,转过身微笑的对着她。 「…嗯。」 母亲带着她小心翼翼的走着,跟平常的感觉比起来脚步放慢了许多。 双脚每走一步,身体都不断的发出悲鸣。她一脸忍耐的跟在母亲身後走着,经过楼梯的时候母亲还稍微往上看了一下,然後轻轻的走向门口打开门。 「沙纪。」 幸子抬头,愣愣的望着朝她伸过来的手,视线往上刺眼的阳光模糊了母亲的微笑。她有些不确定的伸手握着,对方轻轻一拉带着她离开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仅仅是牵着彼此的手走着。幸子望着地面缓慢的走着,抬头望着母亲的侧脸,然後是牵着她的手。以前散步母亲从没这样牵着她走过,就算有也只是拉着她走一小段就放手了。 看着看着就发现手背上有些红红的痕迹,视线在顺着往上,虽然母亲穿着长袖上衣,但以幸子的角度她看到手腕的地方露出一点点白色的东西,悄悄再贴近一些然後往上看,顿时有惊讶的望着,因为她不只认得那个东西还很熟悉。 是绷带,而且还顺着手臂往上缠绕着。 她眨着眼再次抬头望着母亲,但对方完全没注意到幸子,只是一直望着前方走着。 跟平常不一样的路线,距离家也比较远了一些,几分钟的路程,幸子跟着她母亲来到一家有庭院的住家前,先是停顿一下的望着门口,然後才拉着她一起进入里面。对於连招呼都不打的母亲,幸子虽然感到些许的陌生却依旧跟着她进屋。 之後就是长时间的等待,幸子原本想跟母亲一样一起跪坐在房间里的,但母亲却笑笑的要她到庭院自己玩,让她现在一个人待在庭院,也不知道要作什麽的只好蹲在花圃旁看花。当她回头望着母亲的时候,她已经在跟不认识的人谈话了,而且还时不时的回望着庭院里的她。 有些无聊的低下头,她盯着停在花上的蝴蝶,橘黄色的翅膀一开一阖的。没多久从另一边也飞来一只,同样的颜色落在同一朵花上,随风晃动几下後两只拍翅飞起,蓝色天空下两只蝴蝶显得异常鲜艳。 眼中橘色成对的蝴蝶沉默的飞舞,突然眼角出现另一种颜色,幸子马上盯着那只白色的蝴蝶看,轻轻拍动的翅膀,一上一下慢慢的落在她前面的花朵上。 望着不动的蝴蝶,幸子慢慢的伸手犹豫一下後轻碰白色的翅膀,蝴蝶惊动的飞了一段距离後又再次停在花朵上。幸子蹲在厡地眨着眼,然後慢慢起身走了过去。但就快接近的时候,蝴蝶又再次飞起并沿着庭中小径往房屋另一边去。 幸子身体自动跟了上去,一步两步的跟在蝴蝶後面走着,走到一半她忽然想起自己不能到处乱走,一个紧张她回头望向室内,母亲依旧跟屋子里的人在谈话,虽然很想跟着蝴蝶走,但终究还是怕被母亲责备,正当她觉得有些可惜的转身时,她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 「哈哈!终於抓到了!」 幸子转头看到一个比他矮一些的男生,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就只开心的望着手上抓到的蝴蝶。身上穿的衣服跟幸子相反的是昂贵的皮质衣。 「这样就可以试试看是不是真的了~」 小男孩开心的用两只手指夹着蝴蝶的翅膀,另一手从口袋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幸子愣愣的望着对方蹲下来,然後忽然在地上找起什麽的左看右看,这时对方才发现幸子的存在。 「啊!你是谁?!」小男孩惊讶的起身,拿着盒子的手指着她问。 「……」幸子有些犹豫是否要开口回应,但这时手上挣扎的蝴蝶再次引起小男孩的注意。 「嘛~算了!你帮我一下!你要帮我点火~还是抓蝴蝶?」 「……唉?」幸子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麽,只是某些关键词让她有不好的感觉。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算了…这个抓好!」 手上硬塞着挣扎的蝴蝶,幸子依旧没反应过来,她愣愣的望着对方把手上的小盒子推开,然後一手拿出一根木柴,快速的擦过盒子边,火柴顿时冒出橘红色的火焰。 幸子盯着火焰看,一发现对方想把火点在她手上的蝴蝶时,她马上就退了几步闪过。 「啊!喂!你在干嘛!?」对方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幸子紧张的想甩掉他的手,却因为身上的疼痛使不了力,但就在她闪神的时候,对方扑上来一手正好拉住蝴蝶另一边的翅膀,幸子因为还怕这样会把蝴蝶扯碎,所以她只好松手让对方抢的回去。自己则向後踉跄几步。 等她站稳了,抬头一看。 蝴蝶正在燃烧。 白色的翅膀被残酷的橘红吞噬着,黑色细长的脚疯狂的在空中乱抓。无声的痛苦深深震撼着幸子,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大哭的被她压在身下,而她手里轻抓着的是仅剩有些焦黑的翅膀碎片。 哭声引来对谈中的大人,顺间变成了单方面不停道歉的场景,她愣愣的望着前方,以前若是作错事她一定会赶紧道歉,但不知为何一直压不下心中的感觉。她有些疑惑不是很了解自己怎麽了。她只是想把蝴蝶上的火弄熄,不是有意要压在对方身上的。 但幸子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吗?她从没打过人,当然也不知道刚刚的举动是什麽意思,只是当她望着对方向观察般的望着挣扎的蝴蝶时,她只想着要冲上前…然後…… 「沙纪!快道歉啊?!」母亲的声音让她回神,几秒沉默後她才低着头出声。 「…对不起。」 「不好意思…她平常真的不会这样的….真是不好意思…」 母亲的道歉已经传不进她的脑中了,因为就在她刚刚道歉的时候,她发现另一手紧抓着某个东西。 她低头望着手上的东西,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印在她有些平淡的眼里。 那一天,幸子在路上被母亲责骂,当然什麽都没听进去的她,就因为没给个满意的反应,还没到家就在人少的巷子里被惩罚了。 她也搞不懂为何近日一直微笑的母亲,突然在这一天那麽生气,心想或许是因为今天去的那个家,她在那里撞倒了小男孩的缘故吧。虽然这次幸子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作错什麽,但她依旧默默的承受母亲的体罚。 回到家里,父亲意外的不在家,而母亲早就在幸子开家门的时候就离开了。她直接跑向房间把盒子藏在柜子里,她觉得把这东西拿回来藏着,或许就可以让那个小男孩没办法再点火烧伤害其他东西。她把破碎的翅膀放在柜子上,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它,心里顿时觉得难过起来。 晚上,当她母亲开门提醒幸子吃晚餐时,那微笑的表情跟异常愉快心情,就好像早上从没发生什麽事情一样。不过她发现母亲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金色链子的项链,还有一个椭圆形的饰品在上面挂着。 晚餐很快就结束了,母亲几乎没吃多少就很快的离开上二楼去。幸子坐在餐桌旁默默的吃着,宁静客厅里灯有些昏暗的照在餐桌上。 低头望着碗里的食物,也许是因为今天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加上原本就受伤的关系,不知不绝就开始想睡了起来,她撑着微薄的意识把晚餐吃完,但当她正一脚踩在地上要离开餐桌时,耳边却传来细微的拍翅声。 「?」 幸子疑惑的回头,却没见任何东西,直到她不自觉的往上瞄,才惊见一只跟早上一样的白色蝴蝶在上头飞着。她愣愣的望着蝴蝶飞舞,一手轻轻把碗放好後,跟在移动的蝴蝶後面走着。 蝴蝶飞的高度不高,是只要伸手就可以抓到的距离,但幸子只是默默的跟着没打算要去抓。蝴蝶一上一下无声的飞着,然後就这样往二楼飞了上去。一脚踏上一阶,幸子有些犹豫,但一看到蝴蝶快要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後,她就决定这次要继续追上去。 她放轻声音希望能不被在二楼的母亲发现,站在楼梯口一转,蝴蝶停在一间房间的门口前,等她走近的後才又悠悠的往深处飞去。房间的门没有完全关上,所以当她不经意往里面看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母亲正专注的在看自己手上的东西,从手边垂下来的是金色的链子。 「…很快的…就能离开了…」 母亲低声微笑着,幸子因担心这样下去会被发现,所以朝蝴蝶消失的方向再次前进。 踏进最後一间房间时,幸子总算是追到蝴蝶,白色的翅膀在桌上一开一阖的,她往前靠近但这次蝴蝶没有离开,就像是在等她一样的停在原处。而当幸子有些疑惑的想触摸时,桌上的东西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堆照片散在桌子上,每一张都有母亲在上面,偶尔几张也有她在里面,但全部的都没有看镜头,有些还有点模糊。幸子愣愣的望着照片,赫然发现其中有一张上面有一个他很熟悉的面孔,是之前跟母亲聊天的那个男人。 一旁的蝴蝶忽然飞起,吓的幸子盯着它看,蝴蝶拍着翅膀落在一旁小型时钟上。她顺着望向时钟,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她伸手轻抓蝴蝶,然後转身小心翼翼的快速离开房间。 等回到一楼自己的房间时,她听到家门被打开的声音。 连续两天幸子都没有出过家门了。 母亲就像是从她的生活消失一样,不管是午餐、晚餐还是平时的散步时间,都没有再遇到母亲。但因为餐桌上总是有母亲留的字条,所以就想说也许是因为工作的时间又增长了,没时间来带她的关系。直到第三天她才有些发现母亲的异常。 依旧每天被当出气筒的幸子,在打开柜子时发现药跟绷带增加了不少。她知道在家用这些东西的不外乎就是她跟母亲而已,而会购买的就只有母亲一个人,疑惑的望着有些夸张的量,总觉得好像是长时间不会再买的感觉。 长时间? 幸子望着楼梯一阵子後轻轻的把柜子关好,动作放轻的往二楼去。三天不见她还是想知道母亲的状况,或许跟他自己比起来母亲的伤可能重了许多。 踏上黑暗的二楼,朝透出一些光的房间走去,但还没到门口她就听到讲话声。 「嗯….嗯….我知道了…」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累,走到门边就发现她正在讲电话,而且是一边讲一边专注的望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所以不会注意到躲在门後的幸子。 「但沙纪…真的不能….」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子让幸子吓了一跳,但对方仍旧没发现她。 「是…吗….嗯….嗯….我知道了…我会留下她的。」 她愣愣的望着母亲紧紧抓着项链,稍稍低着头的讲着。 留下她…? 「…好….那就两天後见…」 一发现母亲准备结束电话,幸子带着有些不安的心情赶紧离开了。 晚上她坐在床上缩在毯子里,不断思考着刚刚母亲的意思,但心还没静下来母亲就先进她的房间了。 「沙纪?…可以跟你说话一下吗?」 幸子没说话,只是一直保持着抱膝的姿势。对方轻轻把门带上,然後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沙纪…mama跟你说…」 「mama要留下沙纪吗?」 幸子第一次打断她说话,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mama要走了吗?不要沙纪了?」幸子这时才抬头望着自己的母亲,眼里透露出强烈的不安。 对方回望她,犹豫一下後微笑开口。 「怎麽会呢~mama怎麽可能不要你~?」 「真的?」 「真的啊,你是我的女儿怎麽会不要你呢?」 幸子睁大眼望着她,然後就像安下心的微笑起来。 「…嗯。」 沉默了几秒,母亲才再次开口。 「沙纪…最近这两天尽量待在房间好吗?」 幸子一听就抬头望着她。 「可以吗?待在房间作自己的事情。」 幸子眨着眼,她感觉母亲的话有些不容拒绝的意思。 「嗯。」她默默点头答应,对方笑着摸着她的头,然後起身离开她的房间。 幸子因为安下心而愉快的轻摇着身子。 但放松的心情却仅仅维持两天。 跟母亲谈话後的第二天晚上,幸子跟往常一样作着自己的例行事,早上清理、吃午餐、父亲无故的责备然後无故的体罚、回房间休息等着时间、散步、晚餐…一切都跟平常没什麽两样。 她坐在床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稍稍望了一下时间。 11:57 心里不由得意外今天竟然弄的这麽很晚,她起身把衣服放好,然後回到床上,本来是要直接躺着睡觉,却发现她一直放在枕头边的布偶不见了。她左看右看,然後下床查看床底下。 没有。 她疑惑的起身望着四周,基本上她不会带出这个房间,所以怎麽想都不可能在外面。她沿着墙边仔细的寻找。 啪! 视线瞬间变黑让幸子吓的停在厡地不动。她慢慢抬头望着电灯的方向,现在室内的光源完全是仰赖唯一对外的窗口,微弱月光加上过於宁静的夜晚,幸子先是冷静一下後往电灯开关走去。在确定连开关都没反应後,她才确认现在的情况。 ……停电? 毕竟本来就要睡了,虽然停电对她现在没什麽影响,但因为还在找布偶的关系,她无奈的在漆黑的柜子翻找,几分钟後在旁边的桌子上点起蜡烛。心里庆幸还好蜡烛还有,而且之前也带回了能点火的东西,正好现在帮上了她的忙,让她可以继续找下去。 望着小小的火焰,突然让她想起之前的事情,燃烧的翅膀、挣扎乱抓的细脚…… 用力摇头甩开脑中的画面,然後站起身。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她的布偶,然後把火吹熄的上床睡觉。 低着头慢慢的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 房门突然被打开,幸子猛然抬头望过去。 她的父亲一手拿的酒,一脸微笑的望着她,背後尽是漆黑一片。 「呦~竟然还会自己点蜡烛啊?」 火光晃动让对方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幸子害怕的望着他不发一语,她从没想过父亲竟然会在这种时间点出现在家里,瞬间无法思考怎麽反应。 「怎麽?不会回话啊?」父亲推开门,脚步不稳的走进房间。 而幸子依旧没出声的站在厡地。 「哼!…也罢…你能会的东西越多越好…这样我也比较轻松。」 父亲笑着不怀好意,又喝了一口酒後继续开口。 「反正这个家也要剩下你跟我了,家里的事情可要给我做好啊。」 我跟…爸爸?…mama呢? 思考还没跟上,嘴巴就先自动开口了。 「妈..妈…?」声音颤抖的询问,听的对方又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那女人没跟你说吗?」 「唉?」 对方用嘲笑般同情她的表情给她解答。 「那女人…久美子她啊~明天就会离开这个家了,永远离开而且不会再回来了。」 「………」 男人静静的欣赏着幸子的反应,心里是愉快了不少。 「……mama…要走了?」 「对~她走了,然後你被留在这里。」 「……mama不要沙纪了?」她睁大眼睛,愣愣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心里深深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但现时是残顾的。 「没错,她不要你了。」 冰冷的语气随着轻笑刺痛幸子的心,她颤抖的提起勇气反驳。 「骗人….mama说过不会…不会丢下沙纪的!」 「我怎麽会骗你呢?你可是我可爱的女儿呢~」 幸子睁大双眼熟悉的言语,勾起了两天前母亲的话。 你是我的女儿,怎麽会不要你呢? 「骗人!骗人!」幸子双手捂耳大声喊叫。 「是真的喔~骗你的是那女人呢~」 「骗人!因为母亲说过!不会丢下沙纪的!」 「嗯~?是这样?她还对你说了什麽?」对方一听挑高一边眉微笑的反问。 「mama说…….」 幸子全身发抖努力回想着当天的对话,对方望着他拼命的像是要抓住什麽东西的样子嘲笑道。 「你这两天很少出房间吧?」 「…唉?…」幸子抬头望着对方,心里尽是不安。 「呵呵~你不觉得这两天家门开关的声音很频繁吗?」 「………」 「那女人这两天可是把东西都搬走了呢。所以?她跟你说了什麽啊~?」对方加深脸上的微笑。 「…妈…妈…mama说……」 沙纪…最近这两天尽量待在房间好吗? 唉……? 可以吗?待在房间作自己的事情。 眼泪无预警的快速坠落,男人靠在墙边大声笑着。 「哈哈哈!她一定是叫你待在房间不要出来吧?哈哈!」 幸子眼睛眨都没眨,望着地板愣愣的不敢相信这一切,回想着之前的对话、母亲的笑容、母亲温柔的摸着她的头,然後微笑着说不会丢下她的誓言。眼泪随着地心引力大颗大颗的滑落。 一切都是假的吗? 几秒,她跪在地上双手紧抓的自己的头。 「你骗人!沙纪不相信!你骗人的!」 被这样一喊,对方也不觉得有什麽,他只是像看着有趣的东西一般的望着幸子。 「哼!跟她比起来我可是对你诚实许多呢~」 「你骗人!mama她….她对沙纪很好!不会乱打沙纪的!不像爸爸…!!」 还没说完,幸子被一手用力的抓起,她惊恐的抬头对上充满怒气的双眼。 「是呢…她人好?那就用你的双眼确认吧!过来!」 男人扯着她的手硬拖上楼,幸子想挣扎但却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这样带着极矛盾的心情上去。等快到房间了,男人一手抓着他的後颈,动作放轻的将门打开一些然後把她硬压在门口。 「安静一点不然会吵醒她,你仔细看旁边是不是有个箱子?」 幸子顺着他说的看去,确实有个立起来的箱子放在床边。 「好啊看看房间四周啊,是不是什麽东西都没有了?」男人贴在他耳边轻声问着。 她努力在漆黑中看清房间。 柜子、书桌、衣架….上面什麽东西都没有了,整间房间已经几乎要空着了。 对方确定她都看到了就又把她拉离房间,从下楼到回自己房间,幸子都沉默不语,就连之前的挣扎都消失殆尽。对方一手把她用力往房间里推去,幸子直扑在房间地板上,冰冷的触感已远不及她心里的寒冷。 她默默坐起身背对的对方低头,眼泪无声无息不断的落下,眼神就像死了一般没了光泽。 「呵呵~任命了?真是可怜啊~明明这麽相信那女人的~」 男人一边在房间走着,一边继续嘲笑着。 「哼~你可知道她是要去哪里吗?没错~就是之前她带你去的那家。」 幸子坐在地上的默默听着父亲残酷的叙述,大庭院的家浮现眼前。 「嘛~反正我也早就不爱她了,就这样让她滚蛋也不错。」 男人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酒臭味刺激着幸子。 「呵呵~不过作为让她轻松走的条件,就是你要留下来呢。」 幸子身体颤了一下,但依旧不语。 「虽然她原本不接受这条件,不过好像连那边的家也不怎麽喜欢你的关系呢。」 男人轻笑着。 「所以她就决定把你留下来了,呵呵~也就是说她选择把你丢下,自己去过好生活了呢~」 男人不知不觉晃着手上的东西,幸子稍稍抬高视线,发现那是母亲带在身上的项链,她愣愣的望着然後在疑惑的望着父亲,对方微笑的回望她然後手一挥,项链就这样往窗外飞了出去。 「啊!…」 「哼!腐烂的东西就让她在外面继续腐烂吧….」 幸子愣愣的望着窗外,然後突然起身要往门口的方向跑去,但对方一手把她扯了回来。 「你要去哪里啊?不会是要逃跑吧?」 「放开….放开沙纪!…」她一心想上楼告诉母亲项链的事情,伸手硬是想扳开对方的手。 「嘛~原本今晚我就有东西给你呢~你看~」 幸子瞬间静下来愣愣的望着对方手上的东西,是一条有点长度的麻绳。 「我就是知道你会想跑,这个就是用来留下你的呢~」一说完男人直接把幸子推倒,然後把麻绳绑在她一脚上,另一端则绑在床上。 「别担心~这长度可以让你到房间任何一角~不过出去就免了。」 幸子翻身望着自己脚腕上的绳子,然後双手胡乱的想把它扯下。 「哼哼~这绳子你是解不开的,晚上你就就乖乖的在房间吧。…话说…这个是什麽?」 父亲的声音轻轻的拉回幸子的注意,她猛然抬头,然後看到对方手上抓着的是之前正在找的布偶,瞬间反应就是要伸手去拿。 「呦~怎麽?很重要吗~?」男人闪过幸子的手,举高布偶笑着问。 「还给沙纪!快还给….!!」 幸子一手抓着对方的衣服扯着,却发现他起身往桌子走去。 「这种破烂布偶…有什麽好的啊?」说完拿着布偶靠近蜡烛。 「不要!拜托你….还给沙纪…」幸子紧张的抓着对方的手,一心想把自己的东西取回。 「走开!」 对方用力把她推开,然後直接让布偶接触烛火。幸子跌坐在地上,眼里印着火焰缓慢吞噬着布偶的末端,起火的蝴蝶再次浮现眼前。 当时的感觉回到身上,幸子起身用力往前一撞,对方就这样直接被撞倒在地,另一手的酒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酒味顿时弥漫整个房间。 幸子一手拍着起火的布偶,或许是质料的关系,火焰并未轻易燃烧起来,只在布偶的边圆留下一些焦黑。 「呜…..你这小鬼!…」 对方愤怒的往前一手紧抓住幸子的脖子,然後直接压倒在地上。 「看来你最近是都打不够的意思嘛~?蛤?」男人皱的眉头笑着,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外,还一掌打了过去。 「呜!」 幸子扎扎实实的唉了一掌,她痛苦的挣扎,一手想把对方推开,另一手则在周围胡乱抓着。突然一个刺痛从手边传来,她也不管到底是什麽,就这样抓着往对方的脸上划去。 「哇啊啊啊啊!!我的…我的眼睛!」对方赶紧双手压着自己的眼睛,踉跄的往後几步。鲜血飞散在地上,为灰暗的地板增加了不少暗红色的色彩,血腥味强烈的刺激着她。 幸子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另一手抓着染满鲜血的玻璃碎片。她愣愣的望着面前痛苦的父亲,然後惊恐的丢掉手上的东西,缩起身子的躲在床边。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伤害自己的父亲,她只是挣扎的想脱离痛苦而已,没想到连自己都开始伤害家人了,心里不仅让她害怕,这岂不是跟父亲没什麽两样呢?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害怕的颤抖着。 正当幸子还在混乱着思考时,她听到父亲痛苦的在房间胡乱走动,一下撞倒了很多东西,然後一个後退把桌子用力一撞,上头的蜡烛就这样晃了几下的落在地板上。 房间顿时被火焰照亮。 突然的起火让幸子完全傻在厡地,她的父亲早在刚刚撞倒桌子後,就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间了。鲜艳刺眼的火光借地上的酒,在房间快速的肆意乱窜。 她感觉到四周灼热的温度,赶紧起身一手捡起地上的布偶,一边闪过火焰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跑去。突然脚边一扯,离门口不到几步的距离幸子被迫趴倒在地。 她回头望着疼痛的脚腕,上面是紧紧系着的麻绳。 坐在火边她两手扯着越来越紧的绳子,几分钟的挣扎後发现仍不见起色,她心里已经充满绝望般的放弃了。抬起头眼前所有东西都在燃烧,火红的场景印在眼中同时也燃烧着她心里仅剩的希望。 幸子默默回头往门外望去,原本漆黑的方向因火焰的关系全都明亮起来,客厅里的东西也开始逐渐燃烧了起来。明明出口就在眼前,自己却到不了。她抱膝的坐在原处,静静的等着火焰燃烧。突然身旁有个东西引起她的注意。 她的布偶正静静的躺在旁边。 她伸手紧抓着布偶,失魂的望着前方,然後她发现房间有一处依旧是深蓝的颜色,愣愣的望着房间里唯一的窗户,突然想起父亲刚刚的举动,幸子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站在窗户下,她望了一眼手上的布偶,心想既然自己已经出不去了,至少她的布偶可以。 她开始尝试把布偶往外丢。 第一次,打到窗边的墙上掉了下来。 火焰燃烧桌子飘起阵阵黑烟。 第二次,没丢准的打在窗框上,她因黑烟而被呛的咳了几分钟,脸上的泪水都要因高温烤乾了。 第三次,依旧是窗框。 幸子觉得头有点晕,而且脚已经烫的没感觉了,她不确定下一次是否还能跳的起来。 第四次,竞都比之前的高度还低,连窗边都没中。她觉得背後跟头发都好热,已经快没办法睁开眼睛了。 她很清楚,下一次是她最後一次了。 勉强望着窗户,忍住想咳嗽的感觉,使出仅剩的力气把布偶用力一扔。布偶乘着抛物线往窗口飞去,然後穿过浓烟消失在幸子的视线里。 幸子就像慢动作般的往前趴倒在,她双眼愣愣的望着窗口,脚上灼热的感觉伴随着剧痛刺激着她,但她知道什麽都结束了,眼前火焰吞噬着她的家、她的房间、她的床、书桌、柜子,还有她的身子。 她的手在燃烧,头发也在燃烧,但再怎麽痛,她都觉得没胸口痛。 从有记忆以来她都一个人待在这间房间,没什麽不好因为至少还有家人会进来陪着祂,或是带她离开这里,但没想到直到最後的最後,她仍旧是被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连她唯一相信的母亲都不会带她离开。 原来打从一开始,她就注定要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她淡淡的笑着。 瞳孔仅剩火光冷冽的摇曳着。 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仍旧漆黑一片。 幸子双手撑地慢慢起身,四周是焦黑的家具还有些许的铁架。她站起身疑惑的开始走动,离开房间後四周仍旧是漆黑一片,家里过於宁静的让她很不习惯,望着楼梯原本想上楼看看母亲,一走近才发现楼梯早就断裂无法通行。 地上尽是焦黑的不明物体还有玻璃的碎片,她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去,然後缓缓开门。 微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眨着眼望着外面然後抬头。深蓝色的天空闪着一点一点的星光,然後是洁白的月亮。夜空印在眼中顿时让她想起了那个痛苦的夜晚,还有燃烧的房间。记忆中她最後是躺在房间里失去意识的。 难到自己没死吗…?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身体,然後触摸自己的手。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她回到屋内望着墙上破碎的镜子。跟那晚一模一样的样子,只是有些模糊透明。 之後她一整晚一个人待在屋里发呆,有太多事情没搞清楚了,但实在是不想在夜晚活动,所以她默默的等天明。 隔天早上,她明明是第一次自己出门,却没有先前的不安感,反而像是无所谓般,轻松的在外面四处走动。但一段时间後她发现明明有人经过她旁边,却一副什麽都没看到的走过她,虽然本来接触就很少了,但完全没看她这就从没有过了。 所以她就直接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邻居间的谈话。这一听才知道,原来那晚的火把所有东西都烧了,当然也包含她的父亲、母亲,甚至是她自己。 那为何自己还在家里出现,还可以这样走动呢? 但不管原因为何,这又不仅让她难过的觉得,自己真的都离不开那间房间。 之後的几天,她都不断的尝试离开那间屋子,但除了以前散步的时间可以出门走动外,每当到了夜晚她还是只能回到房间一个人度过, 後来虽然发现看的到她的人,可以暂时带她离开,但最终每到夜晚的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像是被火燃烧般的全身起火,然後再痛苦的回到房间里,最後趴在地上在隔天醒来。 就这样,只要她在散步的时间结束後没回到房间,或是想着要离开屋子,都会让她再次承受着当天火灾的痛苦。 持续了几个月,这晚她平躺在地上,觉得对一切都感到疲倦了。反正若是乖乖的留在屋子里就不会再被火烧,那就只好认命的待在房间里吧,所以她静静闭上眼打算就这样等着黎明的到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家门口被打开的声音。 她猛然睁开眼坐起身的往门口看,静静的等了几分钟,两束光芒出现在客厅里,还有些细微的脚步声跟讲话声。幸子战战兢兢的扶着墙往外看,两个人正背对着她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不认识这些人,似乎也不是父亲的同事,或是母亲那边的人。 当她正打算上前询问的时候,她发现两个人互相拉着彼此默默的前进着。感觉得出双方心里都很害怕,但又似乎有些安心的感觉。有些矛盾的心情传进幸子的心里。她愣愣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然後是互相牵着的手。 她低头默默的望着自己的手。 突然想念起牵手的感觉。 再次抬头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幸子稍稍紧抓着自己的手,然後跟在他们身後踏出家门。 缓慢的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人有些不舒服。 窗外响着轻脆的鸟啼,两个人坐躺在沙发上,感觉就像是作了一场很长的梦一样。 一个很长,很悲伤的梦。 沉默一段时间,默默的往对方的方向看去。 「……」 「……」 但除了依旧望着放在两个人中间的布偶外,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麽的沉默着。直到他们背後响起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那个…お…早安…」 两个人猛然转过头,发现幸子正双手紧抓的趴在沙发椅背上,然後有些吃力的望着他们。原因什麽的他们都很清楚,依照幸子的身高,现在呈现的姿势双脚肯定是悬空的。 结果正当要叫她赶快下来的时候,幸子刚好撑不住的往後倒去。两个人慌张的伸手一抓,正好拉住幸子的手。但不料因为所有重量都往後压了,三个人同时感觉到沙发逐渐往後倒。 「「啊……」」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在沙发倒之前把幸子往上来,让她免於被压到的命运,不然这压下去可不是吐血就能了事的。 碰! 结果两个人仰躺而幸子则双脚勉强站稳在椅背上,刚好踩在两个人中间。 突然的意外让三人顿时沉默许久。 「对…对不起!…」 两个人闻言愣愣的望着幸子,她正面像他们低着头紧闭双眼,两手合掌的抵在额头道歉着。 「……」 「……」 「……噗!」 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幸子有些不解的望着依旧躺着的两人。 眼前的幸子跟刚刚看到的她相差太多了,正当他们都沉浸在有些痛苦的回忆中时,幸子早已经往前踏出一大步的走到他们身边了,那对幸子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他们竟然都还在同情着她的过去,这让他们都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重要的明明就是现在这个在他们面前的她。 「?」幸子歪着头望着他们。 「哈哈….那个…对不起啊…我们睡傻了。」花千一边笑一边站起身。 「睡着有点背痛啊…这个….」未来同样笑着站起身,然後牵着幸子下沙发。 「呜~现在几点了啊~?」 花千伸懒腰後跟未来一起把沙发搬好。 「六点..五分!」幸子站在一旁捡起自己的布偶回答。 「好早啊!这样我可以……」 「不行。」花千毫不犹豫的打断他。 「我什麽都还没说啊花千桑……」未来苦笑着。 「肯定是想回去睡吧?不行。」花千面不改色的说着,一边把从沙发上掉下来的外套捡起来。 「唉~~~~啊,幸子昨晚有睡吗?」 幸子先是望着他,然後低着头沉默几秒的点头。 不过其实…… 「其实没睡吧?」 幸子一听猛然望向花千,而对方则是挑高眉的回望她。 「好了~未来你先带幸子去梳洗,我先去弄早餐。」花千稍稍叹口气,然後转身往厨房去。 「啊….可….」 「好~好~我们快走吧~」未来笑着轻推幸子往浴室去。 「!可…可是….」幸子一副想说什麽的一直望着未来。 但对方只是微笑着把她带到浴室里,然後把牙刷拿给她。 「幸子站好喔…不然摔下去会很痛的。拿~」 「呜…谢谢…」 幸子犹豫的先是望着自己的牙刷,然後在望着已经开始刷牙的未来。沉默几秒後自己只好认命的跟着刷牙。 等嘴巴泡沫都清掉後,幸子又再次抬头想跟未来说什麽,但未来却在她抬头的同时把毛巾递给她。 「来~擦脸~」 「啊….谢谢…那个….」 未来没有看她,反而认真的擦着自己的脸,有些慵懒的声音从毛巾後面传了过来。 「嗯~?」 「那个….那个….」 幸子犹豫的低着头,正不停思考怎麽怎麽开口的时候,一旁的未来却先蹲下身的一手拿起她的毛巾。 「幸子眼睛闭起来~」 她反射性听话的闭起眼,然後让未来温柔的帮她擦脸。 「好~你先去厨房吧~我洗完毛巾就过去。」 望着要站起身的未来,幸子马上伸手拉住她。 「那个!….」 「嗯?怎麽了?」 未来双膝轻跪在地上跟她平视,温柔的笑容令幸子更加犹豫了。 「那个….这个…没关系吗…?」 「什麽事情?」 「…那个…杀人的…事情…」幸子头越来越低,虽然声音小的不行,但未来依旧听得很清楚,他笑了一下然後伸手轻摸幸子的头。 「幸子不要担心~我们都知道的喔~」未来默默起身。 幸子有些紧张,等着未来洗毛巾。 「幸子没有杀人我们都知道的。」 猛然抬头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但对方并没有低头反而依旧专注在自己手上。愣了几秒幸子上前拉着他。 「可是!火!」 「那是意外,幸子没有真的想要放火吧?」 「可是……父亲…」 未来顿时停下手边的动作,幸子看到未来的笑容瞬间消失,然後有些恐怖的望着没关上的水龙头。浴室的温度骤降,令幸子有些不安的望着他。但仅仅几秒的时间,未来又回到平常的样子。他微笑的低头回望她。 「幸子很辛苦呢~不管怎麽样你都没有做错什麽事喔~」 「……可..」 「好~好~先去找花千吧~我等下就过去~」未来轻声说着,然後微笑的推了她几下。 幸子被这样一推,无奈只好先走到厨房找花千,心里尽是疑惑和不安。 「幸子?你好了的话就先坐下吧,稍等我一下喔。」 以往幸子都会很听话的直接坐在餐桌边,但是这次她却直接走到花千旁边盯着他看。 「?怎麽了吗?」 「那个….未来…」 「未来君怎麽了吗?」 「…..生气….」 花千停下手边的动作,低头望着有些害怕的幸子,然後思考了一下才开口。 「幸子不要担心~未来君没有在生你的气的。」 「…真的?」 「真的,幸子没有作什麽惹他生气的事啊~」花千微笑的摸着她的头。 「可是…刚刚…火…父亲…受伤…」 花千默默的听着,然後笑着蹲下身。 「幸子,你不要紧张先去坐着,我们等下一起谈,好吗?」 幸子愣愣的回望他,一副就像要上断头台的表情点头,然後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就像在等自己的死期。另一边未来缓缓的走到花千旁边。 「花千桑~我这边弄好罗~」 「…嗯。」 花千一手关掉瓦斯炉,然後在未来接过他手上的盘子时,悄悄的对未来发问。 「你们刚刚怎麽啦?」 「嗯?我们?」未来有些疑惑的望着花千。 「是刚刚幸子有说什麽吗?她刚刚很紧张的跟我说你生气了。」 花千偷瞄了一下餐桌的方向,幸子依旧低着头不敢吭声。 「…….啊…应该是我不小心…嗯…」不好意思的抓着头。 「你给我小心一点啦…这种时候还这样。」 「有什麽办法…一提到她父亲我就……」未来皱着眉头,讲着讲着又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花千望着他几秒,然後深深的叹口气。 ….唉…这种表情…难怪幸子会怕成那样。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未来的心情,毕竟刚刚幸子跟他提到的时候,他也是有那麽一点想杀人的冲动。不过都是死去的人了,想揍对方也揍不了了吧。 「好了,你先把这端过去,我等等梳洗完就过来。」稍稍推了一下未来,花千就朝浴室走去。 「喔喔,知道了。」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餐桌边,也不是不想讲话,幸子是不知道要说什麽,而未来则是在找餐具所以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直沉默到花千走出来坐下为止。 「未来君你在忙什麽啊?」花千平眼的坐下来。 「呜……找筷子啊…少一只…」未来在桌上四处搜寻。 「蛤?……………不是在幸子手上?」花千一起身就看到幸子手上拿着一只。 「唉?」 被这样一说,餐桌旁的幸子顿时吓了一跳,猛然低头望着自己的手,确实手上拿着一只筷子。 「啊…啊….对不起…」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筷子递给未来。 但未来没接过去,反而把他的那一只给了她。 「不不~我本来就是在找一双给你的,来~」 「啊…谢…谢谢…」幸子伸手去接,但实在是太过紧张的缘故,直接就把筷子弄掉。 筷子掉在桌子上滚了几圈,然後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 「……」 「…对…对不起!.」 幸子转身急的要下椅子捡起,不料未来伸手抓着她不让她动,她一回头对上未来的眼神就顿时定格在椅子上。一旁花千不急不忙的帮她捡起,然後擦乾净後放在桌面上。 「幸子你在害怕什麽吗?」花千轻轻的说着,语气虽温柔却带有些质问的感觉。 「………」幸子没有望向花千,仍旧是有些害怕的盯着未来看。 「……未来君。」 「………」未来望了幸子几秒然後默默的坐下。 沉默让这个气氛显得更凝重了。 两个人望着低着头沉默的幸子,几秒後很有默契的吃起早餐,然後就像故意讲给她听一样的隔着她对谈。 「未来君,你觉得我们什麽时候去找比较好?」花千喝着咖啡。 「嗯……今晚?」未来夹起荷包蛋送入嘴中。 「唉?今晚?晚上行动不是不好找吗?虽然说是金色的项链。」 幸子听的身体颤了一下,她忽然意会过来他们在说什麽。 其实在看幸子的回忆时,他们就一直在注意项链了,而且之前幸子的母亲也因为项链的缘故离开,所以他们在看到项链飞出窗外的时候,就决定要去把东西找出来,他们心想或许她的母亲拿回项链了,就会完全离开。 既然项链是她进入新家庭的相关物,那就把项链直接找给她。至於幸子的情况,等母亲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可是…下午有工作吧?」筷子的声音在盘子上敲出声响。 「啊~新番的录音……也是呢,那要几点?」 「嗯~…」未来停下手,歪着头思考着。 「那个!」 幸子总算是安耐不住的出声,两个人同时间望着她。 「那个……要去?…..」 「幸子的话待在家里就好喔~」未来微笑的说着,然後继续享用早餐。 「嗯,这次有些危险,幸子就待在这里就好,我们找到就会回来的。」花千把筷子放下,轻轻把盘子叠好。 「而且那里对幸子来说是不想回去的地方吧~」 「所以幸子不用跟着去,没有关系。」 两个人一人一句接的幸子越听心里越焦急。她别说不想回去连靠近都不想了,但她同样不想让两个人去然後把她留在家里,虽然知道他们不会丢下她,但她就是不想。而且对她来说现在还有事情她想知道。 她双手紧抓着衣服,鼓起勇气开口。 「幸子…没关系吗?幸子伤害人了…杀人了也没关系吗!?」 突如其来的音量让正要起身的两个人愣住,他们先是互望後才调整自己的姿势面对她坐好。原本就是想好好谈关於幸子之前说的话,但因为幸子一直不明确的表达,所以才想说之後再慢慢来的。现在她愿意提起了,当然也就直接进入主体是最好的。 「幸子,你没有杀人啊。」花千语气平淡的说着。 「…唉?…可是母亲说…」 「不管你母亲跟你说了什麽,幸子我们都看到了。你没有杀人。」未来同样平淡的回应她。 虽然听到自己没有杀人心里很高兴,但她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继续反驳。 「可是火…火是幸子..」 「火是你点的,但火灾不是你引起的。」 「但是不点火…不是就不会…」 「幸子,点火的事情只是你想找东西不是吗?不是为了放火吧?」未来盯着她的双眼看。 「……嗯」幸子睁大眼回望未来後默默点头。 「所以火灾只是一场意外而已。」花千稍稍往前把幸子紧抓的筷子拿走,然後轻放在桌上。 「但是…伤到父亲是…」 「那是他应」 「未来君。」 原本未来插嘴说话,没想到才说到一半就被花千制止,有些凶狠的眼神让未来只好把话吞回去。但就算不爽,未来依旧还是不忘作脸部表情。 一手撑着下巴转向一旁,皱着眉头的鼓着嘴,一副委屈样。 习惯果然很难改。 花千看他这个的样子,有种想笑出来的冲动,不过现在还是先把该说的事情说完。 「幸子伤到父亲…也不是有意要伤的吧?只是出於自我保护的,你没必要在意。」 「可是我也伤过….伤过花千啊…」幸子头更低了。 「……蛤?」花千整个人当机几秒才回过神。 「那个…就…花千要…走的时候…」 「是说去花千桑家睡的第一个晚上吧?」未来回望花千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确实第一个晚上幸子为了不让她离开,稍稍的让他不舒服一下,不过那些感觉同时也是幸子的感受吧? 「啊~那个不算的。那只是误会而已。」 听着花千轻松的口气,幸子有些疑惑的抬头回望他。 「而且,幸子也跟我道歉了不是吗?我不介意的,真的。」 「真的?真的没关系吗?」 「是喔~不介意的~」未来在一旁微笑的附和。 「嘛~不是不介意,而是幸子本来就没做错什麽啊。」 花千稍稍皱眉的订正两个人,然後再次起身。 「好啦~话都说完了,幸子吃完後要收拾好喔,我要先出门工作了。」 「啊呀…花千桑这麽早啊?」 「没办法呢,晚上我们回来再一起过去。」 「好的~」未来跟着起身收拾着自己的盘子跟碗。 正当花千要离开厨房时,幸子小小声的开口。 「……我可以…一起去吗?」 两个人顿时沉默,而幸子双眼充满请求的望着他们。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