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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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被用力撑开,一束白光刺进瞳孔,高高飘起的心神被重新安装回了躯壳里,传进耳朵的声音朦朦胧胧似隔着一层水膜。 “人快醒了……” 眼皮被松开后,邵逸风费力将眼睛睁开,视线好半天才重新聚焦,看见了站在病床边的保镖克莱夫。 克莱夫身边还站着来查房的大夫,身边的助理医生低头在查房单上记东西。 他这是在哪儿……? 旋即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时候脑海中的记忆如海啸般涌来,推搡着心脏顶得胸膛发紧。 在虞竹笑开枪射死阿俣的下一秒他手枪再次抬起,残留着硝烟气息的枪口正对着邵呈。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周围保镖们也举起了枪械,除了抵在邵逸风背后的枪,其余剩下的所有枪支几乎都对准了此时的虞竹笑,分秒之内,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此时邵呈眉眼舒展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他眼睛直视着虞竹笑并未说话,仿佛在等他开口。 虞竹笑也同样看着他,邵逸风的角度只能看见虞竹笑被风吹起飞扬的发梢,以及紧绷着的,珠玉般的脸颊。 “我应该杀的人是你才对。”虞竹笑冷冷说道。 没有人能够在把枪口对准邵呈时还好好活着,但邵呈并不恼怒,此刻在他眼里的男人瘦削挺拔,白皙的皮肤透着寒意,满身狼狈却姿态凛然。 与此同时,在虞竹笑的身旁又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一个稚嫩善良,浑身是光的少年,这个身影不断与眼前的虞竹笑重合,最终契进虞竹笑的身形中。 邵呈的眼底浮现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朝着虞竹笑走近。 虞竹笑心中忽然一动,隐约觉察到了他的意图,但自己被保镖包围,他没有后退的余地 ,他举着枪看着邵呈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直到自己的枪口抵住他的胸膛。 邵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抬起手将自己的手覆上了虞竹笑冰冷颤抖的手,“你在犹豫什么?” 那一刻虞竹笑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流逝,顺着邵呈握着自己的手被慢慢掠夺,他的喉咙里逸出难听的喘息。 脑中残留一丝清晰的思维挤出一方天地,邵呈看他的眼神太熟悉了,好整以暇又饶有兴味,很多时候他看自己就是这样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作,观赏一朵花,亦或是单纯看着一只囚于樊笼中的鸟雀,毫无威胁可言。 邵呈绝无可能让自己陷于险境,也不做无把握的事情,保镖的动作再迅速也不可能在他开枪之前将他射杀,那么自己手中这把手枪里极有可能已经没有子弹了! 邵呈的拇指抵在他扣着扳机的指尖在微微用力。 在虞竹笑意识到的那一刻,邵呈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他以极快的速度和利落的身手将虞竹笑揽进怀里,一只胳膊死死扣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顺着他握枪的姿势将枪口瞬间对准了被钳制住的邵逸风! “你是不是觉得枪里没有子弹?”邵呈附耳说道:“那我们就试试,恩? 邵呈的话如一条吐信的蛇,冰冷的鳞片划过他每一个神经,在把枪指向邵逸风的那一刻,除了来不及收回的震惊与愕然以外,他的每一块肌rou乃至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抗拒,但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很好地掩盖在故作平静的表面下。 邵逸风抬着眼,神情并未有太多的变化,他盯着冰冷漆黑的枪口看了几秒后,越过虞竹笑的视线缓缓道:“命运抉择的游戏你还没玩够吗?做上帝的感觉是不是让你爽到头皮发麻?” 在他看来,被禁锢着的虞竹笑像极了年幼的自己,那时脆弱稚嫩的自己也被迫举着枪,做一个所谓的命运抉择。 “你应该好好反思反思,多年过后为什么你会变成‘那只狗’?”邵呈脱口而出,“不要妄图去背叛我。” “你是不是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人命在你眼里不值一提,金钱流转滚滚而来,你敢不敢赌一把,赌你所拥有的权势和财富不会因我的死亡而断送!” 邵呈面沉如水,冷冷说道:“你跟你母亲一样愚蠢得可笑。” “不,相反愚蠢的是你!”邵逸风哼笑了一声,“你自以为是将我流放英国,是你的愚蠢让我能从母亲的遗嘱里看出蛛丝马迹,一旦我出事,我手头掌握的证据就会被人移交给警方,到时候你可就不止断尾求生那么简单了。” “难道要我放虎归山?”邵呈不为所动,眼神精明地看着邵逸风,虞竹笑能感受到他扣着自己的食指微微用力。 邵逸风的背脊微微沁出薄汗,胸膛正被心脏顶紧,伤口的疼痛几乎撕心裂肺,同时他也紧盯着邵呈,不肯放过他一个细微的表情或是动作,他在赌,赌邵呈并没有掌握他的全部动向,赌邵呈不敢轻举妄动,赌自己的一线生机! 不知何时周围逐渐没有了声音,空气仿佛是凝固了。 在这片刻的沉默后,邵呈松开了虞竹笑,他夺过虞竹笑手中的枪,一个箭步走到邵逸风面前,居高临下将手枪抵在他的脑门上。 邵呈的眼睛黑沉得可怕,像两口没有生命的枯井,与他对立的邵逸风的脸上带着凶悍又毅然决然的神色,两道视线狠狠地撞在一起! 位置高下立见的情况下,这对父子的气场不分伯仲! 邵逸风心跳如擂鼓,面上却波澜不惊,邵呈的犹豫让他知道自己赌赢了,他不敢轻易杀了自己。 他不顾背后保镖的手枪将自己的臂膀从禁锢中挣脱出来,背脊上伤口撕裂的剧痛混杂着某种奇异的兴奋与快感顺着脊椎往上,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气势半点不落,嘶哑道:“开枪啊,我的父亲。” 在虞竹笑看来,邵逸风在某些时候是与邵呈极为相似的,但现在近距离的对照下,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却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样子,邵逸风的偏执狠厉几乎是完全复刻了邵呈基因,不出意外他会是邵呈完美的继承者。 可是事实却是父子敌对,邵逸风完完全全站在了邵呈的对立面,从天生的继承者变成了势如水火的死敌! 此时一道声音撕裂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 “哎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的?”此时门外响起了别的声音,出海回来的夫妻俩回来时瞧见自己家门口乌泱泱围了一大圈人。 “你们是什么恐怖分子?你们这样属于私闯民宅知不知道?我要报警!”夫妻俩没走两步就被黑衣人拦住,两人叫嚷着冲保镖吼道。 有一阵风掠过,带走了邵呈眉眼间的寒意,他把枪收了回去,意味深长地含着笑,“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 “老板,你感觉怎么样?”保镖克莱夫关切的声音将邵逸风拉回现实。 邵逸风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摸一摸额头,却被手上的输液针牵制住了动作,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我在哪……”邵逸风声音沙哑得像含了一把沙子。 “医院。”克莱夫顿了顿说道:"我从警局出来后就收到了您的消息,等我赶到海岛时只剩下您一个人昏迷不醒,将您带回来后立刻做了手术,从做完手术起您已经昏迷了三天。" 邵逸风听后愕然,随后心里不由地发沉,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把虞竹笑所有的过往都调查清楚,事无巨细。” 邵逸风后背有三分之一的皮肤组织轻度烧伤以及爆炸物冲击物留下的切割伤,加之海水浸泡没有及时就医导致了感染,再晚一步就医连命都没了。 他无法动弹地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中间有几次病情反复高烧不退,意识模糊的时候耳边会出现很多声音,什么人的都有,但最清晰的还是虞竹笑的声音。 原本以为最能让他焦头烂额的是怎么对付邵呈,但每到夜深静默时,绕在心头的还是虞竹笑的音容。 记忆里两人很少有好好说话的情况,总是说不好几句话就会吵起来,每次虞竹笑都会拿他那双浸润过雨水的黑眸看着他,情绪激动时眼尾还会泛红,总会让人觉得他快要被气哭了,会让人有怜惜的冲动。 但更多的情况下邵逸风像一个幼稚的男孩,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总结来说就是越喜欢越欺负。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喜欢虞竹笑什么,更不知道这份喜欢从何而来,这份感情并不纯粹,甚至掺杂了太多私欲和霸占,一开始是一种隐秘而敏感的悸动,慢慢在心底盘桓婉转,愈演愈烈成了近乎魔障般的觊觎与不可求。 抛去一切杂质,脑海里停留最深的还是年少时第一次见到虞竹笑的情景,那是个光线细微的黄昏,看见他时,却觉得那一瞬间充满了阳光。 邵逸风无声地谓叹着,原来那一眼永远地留在了他的心底。 自那以后,七年的悸动逐渐变细,化作了他心底的一根心弦,丑恶张扬的欲望会时不时将其拨动,一阵阵在胸膛激荡,渴求与占有无法阻挡。 躺在病床上的邵逸风无数次想,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他对虞竹笑的情感能称得上喜欢吗? 还有一个邵逸风一直回避不敢去想的问题,当枪头对准他的那一刻,虞竹笑究竟会不会朝他开枪? 当时虞竹笑转身离开的背影果决不带任何犹豫,甚至没有留给邵逸风丝毫多余的眼神,相拥而眠的那一晚仿佛是独属他一个人的梦境。 · 邵逸风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期间他将所有的办公事务都移到了病床前,整个病房几乎成了他的办公室,病床上的护理桌几乎堆满了文件,医生来扎针输液都得预约空档,来来往往一天下来能有几十个人进出病房,严重影响了医院的卫生安全,在医生每天严重警告,邵逸风积极认错坚决不改的情况下,半个月后他终于被允许出院了。 快要将近一个月没有住过的公寓,一打开却并不是冰冷黑暗的,相反里面亮着灯,他一踏进门就听到了一声猫叫。 猫叫?邵逸风心中生疑,差点以为自己是进错门了,仔细一看家具装潢确实是自己的房子没错,紧接着又是一声清晰的猫叫声。 不远处出现了一只巴掌大的灰猫,墨绿色的眼珠子像一颗宝石似的幽幽盯着自己,哪儿来的猫? 此时厨房里传来一声动静,似乎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小灰猫的耳朵动了动,立刻被吸引冲着动静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