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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

    “泰坦!” 兰斯洛特拉住了我不肯放手:“不能跳下去,那是海啊!”

    今天打算带他去见波塞冬,毕竟当年他家的事波塞冬帮了大忙,而且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话说回来,好朋友这个词我也真是一次用。

    海面比平日更风平浪静,波浪温柔地推进,碰到高墙也没有怎麽嚣张地提醒自己的存在。看来波塞冬的欢迎仪式做得挺好的,只是看到兰斯洛特的反应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没事的,相信我。” 我反握住了他的手掌,从容地拉了他一下:“来,跟着我。”

    兰斯洛特是个高大的小夥,到现在为止我也没见他怎麽怕过。这次他腿几乎要站不住,瞳孔像山崩地裂一样收缩又放大。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往前走了。他信我。

    一跃进海里,我抱紧了兰斯洛特。看来今天我是选对了,阳光照得人舒心,水的温度化开了兰斯洛特原有的紧张。在海底浩瀚的水域中前进着,我们很快就见到了波塞冬。

    “天啊...” 兰斯洛特显然不知所措。我让波塞冬戴上头冠和权杖,不然兰斯洛特还以为他是海妖。“泰坦,这是怎麽回事...” 我搂住了他的肩让他不那麽紧张,告诉他这是大海之神波塞冬。

    应该是想到了什麽,兰斯洛特急忙上前行了礼,感激地说着道谢的话。波塞冬不知道会有这一出,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着回应。期间眼神往我这边瞟了一下,像是在说:泰坦你故意的吧?

    我挑眉以对,等於告诉他:对,本大人就是故意的。因为兰斯洛特的事,感情来的汹涌,我也放下了我许多的冷漠和轻漫的态度。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那个人称最美有最腹黑的神,任何一个捉弄人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的。

    一阵寒暄过後,我让兰斯洛特四处看看,自己则来到了波塞冬身边。波塞冬微笑着问我:“所以,他就是兰斯洛特?” 那笑容里似乎有种 “原来如此” 的意思。

    “嗯。” 我也不多说,看波塞冬的样子,想来他是明白了兰斯洛特让我心动的地方。果然,波塞冬欣慰地开口:“他确实够特别,跟你以前那些姑娘们完全不同。”

    “...” 当然了,哪里都不一样。

    波塞冬长长出呼出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什麽心头大患:“生活怎麽样?幸福吗?” 波塞冬有了狄伦後无忧无虑的,他也无非就是担心我的事。

    我看了一眼在远处探索着海中世界的兰斯洛特,笑着回答他:“似酒浓烈。”

    “说到酒...” 波塞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偷偷摸摸地塞到我手里:“这个做好了,拿去吧。” 我悄悄低头打量了一下,心下满意:“谢了。”

    那天我们离开的时候,海的情绪激动了些,浪头也冲得比上午高了,那是波塞冬的道别。在我和兰斯洛特的相视一笑里,我们回到了神殿。

    “怎麽了?” 兰斯洛特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只是我的眼里藏了一抹神秘的笑,手里攥着波塞冬给我的东西,心里盘算着。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声音带了慵懒的味道,又有点魅惑的意思。我深知我的小情人是个老实人,也纯情的很,就是想逗逗他。放心,我绝不欺负他。

    “什..麽..?” 兰斯洛特脸上已经红透了,加上原本就是小麦色的皮肤,此刻竟像他自家园里的葡萄一般。联想到这里,我开怀地弯了嘴角,撤去了眼里的玩弄之意,伸手去拉磨磨蹭蹭的他:“好啦,快过来。”

    我让兰斯洛特闭上眼,随後在他紧张的颤抖中在他的脖子上挂上了一样东西。虽然是炎炎夏日,那东西却冰冰凉凉的,丝毫不受温度影响。

    兰斯洛特的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胸口的位置,睁开了眼。我看着他惊讶之後被美丽折服的眼神,他轻轻地喃道:“好漂亮...”

    那东西确实很漂亮,它是一颗深红色的雨滴形吊坠,通透,颜色上又有层次,乍看像没有纹路的玛瑙。可是把它放在手心上细看,吊坠外围还有一层水晶似的浅蓝色装饰,就像...

    就像酒杯里装着酒一样。

    “不行,这太名贵了,我不能要。” 兰斯洛特反应过来後就要把项链还我,眉头也皱起了:“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再... ” 他紧紧抿住了嘴唇。

    眼看着事情就要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我急忙按住了兰斯洛特的手。我说:“你可以要,我也没有忘我对你说过的话。” 兰斯洛特疑惑地看着我,那双黑眼睛催我说实话。

    我哭笑不得地解释道:“这不是什麽宝石,是你自己酿的酒。” 我之前找过波塞冬,那时候从酒杯里倒出的半固体物质,凝结之後就变成了这吊坠。我指着那层水晶般的东西告诉他:“这是海里的水珠,我让波塞冬帮忙把它们混在一起制成的。”

    “朋友的礼物和你自己酿的酒,没理由不收吧?” 我盯着红了脸的兰斯洛特,笑着问他。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能有那双眼睛表达他的感情。

    “谢谢你,泰坦。”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了吊坠,那东西的冰凉舒缓了他心里的紧张,也让他高兴。我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他拉起我的手,看着我手背上的印记说:“这麽一来,你有圣杯的印记,我有这吊坠...我们就是一对了?” 他甜甜地笑了,竟有些像狄伦的纯真笑容。

    我沈着声,认真的告诉他:“我是泰坦,大地之神。你是兰斯洛特,名字也是大地的意思。我们本就是一对。”

    兰斯洛特看着我,双眸中是掩不住的深情,他发誓一般地对我说:“泰坦,你是我心之所向。”

    我笑着,不说话,只是拉着他走出了花园。这里,是我被噩梦缠绕的开始。这里,却也是我和曙光的初遇。千百年来的心结,决要毁於一场海枯石烂的爱情。眼前的人或许在他人心中平平无奇,但在我心中他就是最独一无二,我不愿放手的存在。

    水花还在那座大理石喷泉中生生不息地绽放着,我和他并肩坐在喷泉的边缘上,看着太阳西下,云霞飘渺,天色晕红。

    在黑暗到来之前,我靠在他的耳边轻声地告白:“你曾说你亵渎了神,但那不是事实。兰斯洛特,你是我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