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言溪就是最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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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带那么多行李?真当自己搬家?知道我在这个破树下等了你多久吗?胡说!我,我才没有迷路呢!这次外出我盼了快五年,早知道就算留级也不带你一起出门了!什、什么?你说我非要跟你一起出来?你活腻了吧绝交!” 身边是一个对着手机大吼的年轻男孩,穿一身做工极好的白色大衣,即使见识过桃言溪那么精致的长相,也不得不承认男孩长了一张漂亮如画的脸,墨发雪肤,咬牙切齿,气势汹汹,行人经他面前走过几乎无一不惊艳侧目,他全部瞪回去,包括被他身上的香味吸引过来的黎征也遭了他一记眼刀。 “看什么看!”他扬起下巴,丝毫不畏惧比自己高了快一头的黎征。 两人对上视线,黎征先是愣了一下,对方和桃言溪居然有几分相像,都是一米七出头的纤瘦体型,拥有巴掌大的脸蛋和睫毛密得像画了眼线的大眼睛,如果桃言溪是温顺黏人的麦芽色垂眼小狗,那他就是只发威的白色小豹子,细看更像只傲慢又暴躁的雪白猫咪,眼尾上挑,恃美而骄。 还是桃言溪更好看。 桃言溪今年也应该和这人差不多大了吧。 但桃言溪比他好看多了。 桃言溪就是最可爱的。 黎征这样想着,收回了视线。 就在这个时候,关鸣顶着一头雪花大大咧咧跑回了树下,左手提了一大袋鸡翅,右手又换了一杯新的可乐,杯盖没扣稳他也不在意,就这么颠颠洒洒漏了一手都是。 “我说咱们还是撤了吧,”关鸣捏着可乐挤过来,一下撞开了黎征旁边的男孩,丝毫没注意到对方大叫了一声,“你喜欢男的,我喜欢女的,我们去找个女装男孩玩一宿,没什么烦恼是一场3P解决不了的。” 黎征瞥了一眼关鸣身后炸毛尖叫的小猫,惨啊,那身价值不菲的白色大衣淋上了可乐,越擦越脏,白猫变花猫了,关鸣有麻烦了。 “3P,嗯,我想想,”黎征装作思考摸了摸下巴,关鸣笑得一脸开朗,男孩在后面气得又叫又骂他还一无所知,“不知道被小花猫挠破脸的烦恼能不能解决呢?” 男孩更气了,气得跳脚。 “啊?小花猫?你喜欢角色扮演?我得打个电话问问他愿不愿意。” 处于状况外的关鸣一把将炸鸡袋子塞到右臂下夹住,手指也跟着一起用力,突然,哗,可乐像喷泉冲开杯盖涌了出来,正好浇在后方那颗气急败坏逼近的脑袋上。 突然听见一声大哭,关鸣迷茫转过头,这才发现身边站了只可乐落汤鸡,上下打量他一眼,大衣黄了,头发脸蛋全湿了,说到小花猫,还真来了只小花猫。 “卧槽!牛逼啊!”关鸣一下笑出了声,朝黎征开心道,“哈哈这不是只现成的吗?” 黎征点头又摇头:“这只不行。” 男孩哇地一下哭地更大声了,架起拳头煞有介事地朝关鸣跳着挥去,关鸣挨了两下不痛不痒,依然笑嘻嘻的:“小朋友,开个玩笑嘛,别动粗啊。” 原来是只纸老虎,黎征自动往旁边退了两步,远离战场:“你把人家带去洗洗吧,再给他买件新衣服,大冬天的这样容易着凉。” “啊?为什么?”关鸣不解,光顾着笑去了,“哈哈哈,你真看上他了啊我靠?” 男孩一步跳起来抓住关鸣的衣领吼道:“混蛋!无耻混蛋!敢往你祖宗身上泼可乐!你活腻了!我明天就叫个穷光蛋附身你!让你倾家荡产!” 穷光蛋,附身,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黎征眯起眼睛,关鸣则投来求助的视线,默默指了指在视线下方跳来跳去挥舞爪子的炸毛花猫:“是我做的?” 黎征表示就是你做的。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老子要让你倒大霉!” 花猫边跳脚边发出喵喵喵的暴躁叫声,可乐都从他发梢甩到了关鸣的脸上。 关鸣挠挠脑袋:“啊这个,可我又不是故意的啊,小朋友,你说你那么矮,我都没看到你站那儿,一不小心就……” “矮,我矮……你才是小朋友!我比,我比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老!我是你爸爸!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呜……” “啊?那你到底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是我爸爸?”关鸣笑个不停。 “@¥%&……呜呜呜!”哭得太惨了,估计男孩连自己骂了什么都没听清。 “唉别哭别哭,带你去买新衣服,你别哭了行吗?噗……” 关鸣把小花猫的爪子从衣领上拿了下来,反抓住他的胳膊往广场走去,黎征站在原地望见他费力地用单手从袋里掏出一只鸡翅,自己吃了两口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又摸了一只递给男孩,被对方啪地一掌连着嘴里的那只一起打到了地上。 绝了。 没多久黎征收到关鸣发来的消息:妈的倒霉,炮没打到,还被坑了件七万块的大衣,一会儿还要到酒店开房洗澡,这人非华尔道夫同档次的不住,你说我是不是遇上了捞男? 黎征回复:就当老天在提醒你少喝可乐,可乐杀精。 关上手机的前一秒,屏幕上刚好显示23点50分,五年前的这个时点,自己被人泼了一头啤酒,右眼挨了一拳,天昏地转,肾上腺素狂飙,那又难受又刺激的感觉至今都还记得。 今年的广场上没有搭建舞台,无人握着啸叫的麦克风高歌,雪片安静飘洒,游人缓慢地穿行着,这是一个格外平和的跨年夜,黎征也格外清醒。 开头两年每到这个时候都会特别激动,别人在等跨年的倒数十秒,而自己提前十分钟,甚至提前半小时就开始倒计时,旧的一年伴随着激烈的心跳逐数归零,桃言溪没有出现在交界点上,时间继续向前,跨过零点,新年在越来越躁郁的心情中开始正数,一直数到天蒙蒙亮,独自一人在家,在便利店,喝到烂醉。 可能是前几年喝了太多的酒麻痹了泪腺,也可能是数次肝肠寸断后自身产生了某种保护机制,即便今年又是空等的一年,也不会把从悬崖一脚踩空摔得粉身碎骨的绝望再外露出来了,黎征称这种自我消化的隐秘失落感为习惯。 这一年,这道伤口又要多久才能愈合呢? 又过了几分钟,人群越走越慢,广场上的大屏幕切换到时钟画面,巨大的电子指针划过58分的末尾,迈出了今年最后一个圆圈的第一步。 还有60秒,从现在开始倒计时吧,黎征透过纷纷扬扬的雪幕眺望广场上空,按照习惯,胸口已开始一下一下地作痛了。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是因为下大雪的关系吗?今晚汇聚到这边跨年的人比以往都少,往年这个时候早已有人开始带头起哄了,如今眼前的游人只是安静地驻足而已,雪悄无声息下着,等待新年的人们互相依偎,这样的氛围黎征很喜欢,桃言溪在的话,也是和自己紧紧靠在一起仰望着前方吧。 四十五,四十四,四十三,四十二,头顶伸出来一条悬铃木的枝丫,修剪后光光的一段,截面粗短平整得让人觉得喜感,不由回想起小时候怕mama住院cao心,自己拿着家里的剃须刀给自己理了个粗糙的寸头,遇见晏溪的那天,后脑勺不小心割破的地方刚好落痂,难怪二十年后旧地重游,桃言溪会要求自己剪成同样的发型。 二十七,二十六,二十五,二十四,不知道怎么就走神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电子秒针已走完了半圈,新年在一步步逼近,前几天看了个笑话,说有个人坐电梯,电梯突然往下掉了几层,出去的时候发现膀胱跑到了嗓子眼,现在的自己就像这个人,正虚浮地靠在树下,身体高速坠向隐形的无底洞,所有器官失重颠倒,所有血液提到了心口,在胸腔里如即将爆发的岩浆发疯狂奔。 十九,十八,十七,十六,十五,桃言溪,我在坠落,救我。 七,六,五,四,三,二,一。 桃言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