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荒山野庙相遇
【小世界连接成功,锁定小世界】 【投入小世界成功,适配宿主身份,顾戎钦,出身低微,幼时遭生母抛弃。武艺过人,现职越骑校尉。检测宿主神魂稳定,传输部分顾戎钦经历。】 山野葱茏,气息驳杂。晚风吹,蓬草飞,声声呜咽断又续,未知来处,仿若妖鬼狐魅凄声叫。意识再次回归,顾晏殊就身处在这样一处林野破庙的居室里。 “嘶,什么鬼地方?”顾晏殊被突然的信息接受冲击的头昏脑涨,睁眼后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体,束发冠不知落在何处,长发散乱,粉绫色百花战袍披身,胸口处一片已被染成暗红色,其他地方也有刀伤,圆形伤口处被简单粗暴的撒了金疮药粉,一支断箭和刀鞘在旁边静静躺着,手里还死死握着一把匕首,原主可真是个狠人。 【天衍国军战败,顾戎钦和将领换了衣袍引敌军追击护将军撤离,中箭了敌军一箭骑马跑了一天穿过野林离开敌界才逃过追击,但伤势很重,失血过多,濒临死亡,本系统和他做了交易。他的心愿是成为大将军,保家卫国。】 “大字不识还想当大将军,当上校尉我都赞他一句牛逼。在这鬼地方不是等死吗?嗯?有人?”在跟系统交流时顾晏殊突然察觉有人靠近这里,神魂增强再加上原身就有武艺五感已经非常人能及。感到对方只有两人思考了几秒顾晏殊果断决定先装死,刚调整好姿势和呼吸躺好就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 “少......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先打道回府,拜师之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你平日不是最爱看鬼神传奇,怎的现在怕了,莫非是叶公好龙?罢了……跟我来,我们必须在此借住一晚,连夜下山更危险。”邺长歌见他两股战战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安慰两句后,当先踏入顾晏殊所在的居室。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桌上落满灰尘的油灯。 光芒晕开,黑暗退避,那些人心所畏、魑魅魍魉也一并消散。光晕所至,人便安心,主仆二人借着光,收拾着山野蔽庐。 “啊……啊!有死人!”邺长歌回首,见司墨跌坐在地,四下散落着染上嫣红的稻草,有一人被稻草半掩着,不知生死,浓烈的铁锈味弥散开来。 “司墨先起来,不要慌,发生什么了,慢慢说。” “我刚才想整理一下稻草堆,方便少爷晚上就寝,结果……结果里面居然……”书童司墨结结巴巴的声音还在耳边传来。 邺长歌走近两步,看到了躺着的顾晏殊,仔细打量,看到装束犹豫了两秒上前探了探脉。 “还有气,你看着他,我去找些药草。” “别!少爷,这荒郊野外的,万一林子里有狼就不妙了……何况此人穿着将军袍我们却不认识说不定是什么敌国jian细,还身怀利刃,肯定武艺不俗,醒来若是恩将仇报,那可怎么办?” “那你的意思是任他自身自灭?” “他又不是咱们害的,死了也怨不得咱们!” “你说的对,可是……你不觉得很有趣吗?”邺长歌限于家族制约,以往接触的都是文人墨客,寻常百姓,对军中之人一直很感兴趣,如今不正是天赐良机。不管是邻国将领还是天衍国军都值得一救。 司墨完全不知何处有趣,但他无法扭转邺长歌的决定,只好怏怏不乐地答应,看着昏迷的顾晏殊,心中不满,伸手要去扯他的衣袍。 斜里横过一柄匕首,挡住了司墨的手——是邺长歌。他将顾晏殊手中的利刃取下归鞘,然后挡住司墨。 “未经允许就扒人衣服可不是好习惯,在我们天衍国的女子,能碰她们衣服的,只有她们的夫君,其余人等皆会被千里追杀。”听到这话顾晏殊心中一跳差点没能装下去。 “可……可他是男子……”司墨远离顾晏殊几步,又有些不服气的嘀咕。邺长歌望着门外圆月,想起帝师留给他的八个字,语声淡如轻云。“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随便去探寻别人的秘密。……难得糊涂,切莫深究。” “知,知道了……少爷!” 【小世界气运之子,邺长歌,亲王府庶子,才华横溢,天赋过人,极善医术,得内阁学士覃溪先生的赏识,有意有其为徒,年少时本以为兄弟情深少年无意权争,却被嫡长子邺书善所妒,盗其作品,反被诬陷。爹不疼,娘不在,为明哲保身以寻访名医圣手陈老先生为由暂时远离府内夺嫡争斗,计划在外培养势力。】 ‘邺长歌?那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做给他那个好哥哥看的,为了求医圣收徒,从邺书善的人那里获知不知真假的医圣住址寻来这山野荒林。】 ‘啧,若是没有这身衣服你猜他会救我,还是会弄死我?’ 【宿主神魂已契合,此世界武学可在合理范围使用神魂之力,宿主不自己作死就不会被轻易弄死。】 ‘行吧,你可真没意思。’ 【......】 为顾晏殊处理伤口花费了不少时间,等邺长歌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顾晏殊才睁开眼睛,打量着身边的人。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就算侧卧在草窝里也不减半分风姿。 “警惕性可真差。”往少年的身边挪了挪,撇了一眼在不远处酣睡的司墨。 【他在你伤口上的药除了止血治伤还有安眠功效,正常人没睡够4个时辰是不会醒的,要不是你神魂特殊,身体强健,也是抵不住药效的。】 ‘难怪这么放心,还以为是小猫咪,原来是只小狐狸。’ 【提醒宿主,气运之子未来可是兵不刃血玩死了世子大哥,送亲爹临淮王流放,还博得世人冰心玉润,光风霁月,举世无双的赞誉。最后弄死了天衍帝也是为国为民,天择其主。称帝后计利益封后择妃一生无所爱。气运之子虽还未成长但得天道独宠更有帝运加身,宿主可别把自己提前玩死了。】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顾晏殊忽略伤口的痛感轻轻将外袍褪下盖在少年身上也靠在一旁休息,这身体也确实需要恢复。 邺长歌再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深邃黑眸。 扯了扯身上的衣袍,眼里闪过嫌恶和疑惑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憩菡草药效过了?转瞬恢复平静,带上关切温和的语气询问顾晏殊。“……多谢,伤口如何?” 顾晏殊发现了,挑了挑眉,‘啧,能睡草窝还有洁癖?医者厌血?’装作不知,露出一个豪爽干净的笑“恢复很好,谢谢小公子。”声音浑厚沙哑,听着就觉得沉稳可靠。 “我叫邺长歌,敢问军爷名讳?”将外袍理了理还给顾晏殊。 “顾晏殊。”伸手接过,又披在身上,装作没看到对方眼底的冷意。 正巧司墨采野果回来,听了一耳朵。 “少爷是馋了吗?什么鼹鼠……可惜我们的马车和行李都被那老乞丐骗走了,这荒野条件有限,吃不上……咦,你醒了?”司墨将野果递给邺长歌,才发觉旁边的伤患已苏醒。 顾晏殊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言笑晏晏的晏,殊途同归的殊。” “哦,少爷,这是今早才寻到的果子,快吃,别饿着了。”司墨毫不在意的点点头,然后捧着野果递到邺长歌面前。 “有心了,坐,一起吃。司墨被我宠坏了,不知礼数,顾兄莫怪。”后半句是对顾晏殊所说,丢了两个野果给顾晏殊,拉着司墨席地而坐。野果味道不凡,清甜爽口,汁水丰沛。 “行李怎么回事?”顾晏殊面带疑惑。 司墨听到他的问话连忙愤愤道:“都是少爷太过仁善......”顾晏殊边听着述说,脑海里接受着系统回馈的剧情,像影片放映一般。 昨日晨时 长街幽寂,和风扶柳,一架马车哒哒走过。 “唉,少爷我们真的要去那什么孤狼山寻找名医吗?告诉我们消息的那个人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肯定是在骗我们......”司墨牵着缰绳,唉声叹气,扭头见自家少爷斜坐在车前室翻阅医书,任澄澈阳光洒落在满是墨香的书页上,神色平静,天塌不惊。 “若是不去,怎能让那人放心......” “那,咱们也该带几个护卫吧...万一遇到什么歹人如何是好?” “放心吧,你少爷能护好你的。” “......”司墨唯有摇头,少爷虽然修养生功法,但仍旧是个文弱书生,遇到歹人自己能跑的动就不错了,还保护我。 马车转过街角,见一耄耋老者衣衫破旧,端碗拄拐,沿街乞讨。只是这条街多为马车所用,行人稀少,如何讨得钱粮? 老乞丐跛着脚凑过来,司墨怕他冒犯少爷,忙上前阻拦。老乞丐颇通世故,隔着一段距离就停下来不断作揖,渴求地望向邺长歌。“大人行行好,可怜可怜小老儿吧......” “司墨,给他点碎银。”邺长歌淡淡一瞥,不甚在意,吩咐一句后翻了一页书,继续沉浸在医术药典的浩瀚世界之中。 司墨从兜里翻出几两碎银,老乞丐恭敬接过,连声称赞邺长歌是大善人。司墨听得开心,又多予了他一些。 “我家少爷本就心善,这叫医者仁心......好了,你走吧。” “你是说,你家少爷是大夫?” 司墨一慌,少爷虽喜医术,阅尽湖州医药典籍,因着身份特殊也从未医治一人,说是大夫实在勉强,然话已放出,只好含糊一声。 不料老乞丐信以为真,再度朝邺长歌哀切恳求,甚至颤颤巍巍要跪下,半道被司墨搀扶住,没跪成。 “求少爷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救救小老儿那苦命的孙女儿吧!” 司墨面色微苦,甚是无措,扭头寻少爷做主。 邺长歌原斜倚车厢外壁,慵懒闲适,闻言眉目认真起来,面上如春风和煦,眼底却带有七分疏冷三分飘渺,显得不近人情。余光瞥了眼深巷转角处的尾巴,他合拢书页,跳下马车。 “老丈无需多言,前面带路就是。” 老乞丐连声应诺,朝一条偏僻巷道行去,邺长歌不紧不慢跟着。司墨担心少爷安危,把缰绳往河岸青柳上一系,也追了上去。 “哎呦!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孙女儿了爱吃蜜饯,小老儿先去给她买小半包,二位可自行过去,沿此巷直走,到尽头便是。” “知道了,这些银钱老丈拿着,你自去,我们能找到。”邺长歌又从司墨那里拿过一些碎银亲自放到老乞丐手里。 老乞丐离开后,邺长歌用丝巾擦了擦手扔在角落,神色淡淡,二人沿巷直走,尽头却是一座佛塔,并无穷苦人家。环顾四周,司墨摸不着头脑,还在小声嘟囔是不是走错了,邺长歌却毫无意外,早已察觉,甚至暗自给了那老头些教训。 “糟糕,马车!”司墨后知后觉。 两人以最快速度回到长街上,河畔青柳依依照水柔,拴在树上的缰绳早已不见影踪,左右张望,哪儿还能看到自家马车? 随后便步行入山林落到这荒山野庙内...... 顾晏殊看完全程,不由感叹,这一届的气运之子段位真高,身边人都丝毫不信任,而且对方显然全心认为自家主子是个大善人。 ‘系统你竟还有这功能,上个世界怎么不知道。’ 【系统收集小世界本源之气,功能也会有所提升,剧情回溯只是窥视天道轨迹的能力。 ‘所以你到底个什么东西?’ 【......请不要对本系统进行人身攻击。】 ‘你是人?’ 【......】本系统是不是人不知道,但你是真的狗。 “......真是好人没好报,别再让我见着,不然,定要狠狠揍他一顿!”脑海里回顾全程也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司墨正好述完原由。 “救命之恩,便以车马来还,待我去教训那老乞儿。”顾晏殊心里明确老头肯定已经好不了,面上还是正气凌然,一副气愤非常的样子。 “你最好修养两天,若伤口崩裂,我可没心思再处理一回。”说完邺长歌起身出门洗漱,整理仪容,外面大日高挂,云淡风轻,比起昏暗得分不清白昼黑夜的室内,舒服得多。 破庙前坪的砖石上还有昨夜邺长歌和司墨采摘晾晒的草药。邺长歌去收拾打理一翻,日头越发毒辣,他一个经年累月居于室内的读书人,肤白文弱,没多久就晒得面色泛红。 “邺恩人,你去阴凉处歇着,这又晒又收的,累腰!我来吧。”顾晏殊走出来,面上讪讪,笑地羞涩。 “那便多谢顾兄。” 邺长歌温言道谢,也不推辞。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必言谢,况且我另有事相求。” “顾兄直言便是。” “我如今并无去处,听闻你们云游寻医,不妨加上我,保障安全。放心,我是天衍国军方的人,但身份无关紧要,不会带来麻烦。” 邺长歌沉吟片刻,衡量再三,终是点头。“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