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野生音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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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讽的是,被江戈欺负完,回家还得收拾陶镜的烂摊子。他把钱扔在垃圾桶就没劲儿了,仿佛对江戈的不爽和叛逆就算到顶了。xiele气还得返回商城,取出修好的电脑,回家开视频会议。 路上居然还有心情顺带买了盒水果捞,回家边用勺子挖边开会。 会议的内容倒是简单,主要是班主任和他商量要不要带大二小孩儿们去春游,陶镜对这个颇有研究,花样多,可祁凉不是这样的。 他怀疑没穿越过来,他就是个沉闷的人。 好在班主任情绪高昂,提出了很多游乐的点子,什么去山里踏青啊,搭帐篷啊,篝火晚会......一个个词蹦过去,祁凉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连8111都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问了他好几次状态好不好。 好不好又有什么用,穿到这个系统里如同梦境一般,各个世界的生活不是他自己的,又仿佛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他身边,痛苦欢笑都作用在他身上,他只希望自己一不要多情二不要矫情,提早结束了能返回正常世界。 结果定了以后他才从会议室退出来,记得最后的结果应该是去山里玩儿? 正当他打算合上电脑,里边却弹出个提示框,是一个他根本没注意到的APP,野生音源,应该是陶镜下载的。 手一哆嗦点进去,里边有各种上传的声音,大多是声优录制的自己的声音,奇葩点儿的还有动物声音和雨声等。 刚才的声音是系统的自动提示:镜先生您好,您订阅的声优号YIGE已自动更新。 祁凉点开了。 是非常清冷的男声,带着宿醉的沙哑感,不能说是昆山玉碎,琅琅清越,确是带着独特的质感,音质很沉,听得时候如同蜘蛛缓慢地顺着喉结爬到胸口,缠住了他的感官,在他的心里吐丝。 这个声优念得是一段彼埃尔·勒韦尔迪里的经典诗句。 烟来自他们的壁炉还是你的烟斗? 我宁肯选择房间里最尖锐的角落,一个人待着; 对面的窗子打开了。 她会来吗? 大街上,我们的手臂架起一座桥,没有人抬眼,而屋子倾斜。 当屋顶们互相毗邻,人们再不敢说话。 人们对一切喊叫都感到害怕,壁炉灭了。 天真黑。 ...... 原本情感充沛的句子用沙哑慵懒的语气读出来,好像漫天乌黑乌黑的云都聚集在了祁凉头上,怎么挥都挥散不去。 即使这样房间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已经到了1000人,因为有数量限制,到达1000后剩余的ID就进不去,导致里边弹幕不止,外边评论区骂骂咧咧,大多是抱怨声优没有提前发送通知。 然而这次的声音直播没有收费,更像是这位男声优的临时起意。 念完以后,他发出声短促的喘息,瞬间密密麻麻的弹幕差点炸锅,纷纷询问他怎么回事? “今天到此为止。” 没有感谢,没有道歉,行事简洁利落,快刀斩乱麻。声优点了退出,房间直接被解散了。 评论区还在骂人,祁凉揉了揉太阳xue。 【8111:宿主,你还好吗?】 祁凉:我没事,缓一缓就行。 那股郁结在胸中的闷气仿佛瞬间消散了,祁凉怀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法? 他想起声优最后一声令人血脉卉张的喘息,突然燥热难忍,起身出去接水。 江年看似还在加班,没有回家,客厅里响起突兀的倒水声,他下意识朝江戈那屋看了眼,门半合着,透露出淡色的微光,照到桌子下两条笔直的长腿。 如果说江戈是个扎人的刺猬,祁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特质在他身上发挥到极致。 他端着水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江戈带着耳麦,仰头枕在椅背上,眼神空空荡荡,他指尖夹着一抹火星,淡青色的烟雾在黑暗中缭绕。 实在太暗了,难以视物,唯有桌子上的电脑停留在刚才那个声优的页面上,名字一模一样,ID也一模一样,文稿是。 祁凉像看了恐怖片般惊悚地捂住嘴,杯子里的水晃悠在地上。他早该想到,为什么那个声优的声音这么熟悉。 不过江戈一般只会朝他吼叫,吼叫时候的声音是厌烦和粗粝的,然而抛去外边的粗粝,少年的声音原本应该和打磨过的玉石一样好听。 江戈敏锐地偏过头,琥珀般浅金色瞳从无焦距,渐渐聚集到了祁凉身上,恶狠狠地,死死地直视他。 杯子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地上。 第二天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摩托车发动的声音轰然炸响。祁凉顶着鸡窝般的脑袋坐起来,迷迷糊糊想原来叛逆分年龄段,还分时间段? 昨天晚上江戈恶狠狠地盯了他半天,盯到他心里发毛,却只是朝他走过来,在祁凉正打算后撤逃跑时用力甩上了房间门。 江年进来叫他吃饭,说是要出差一段时间,如果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江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段时间见他不刻意要保持些距离,也没再强迫他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客厅的地上留下个浅淡的痕迹,不看根本发现不了,是昨天砸杯子留下的,祁凉叹了口气,江戈每天见不着,摸不着,好感值什么时候能刷上去? 江戈自从那天晚以后,好像是刻意躲着她,但也不说话,不见面,开会都让班里和他关系要好的帮忙请假,偶尔在学校里遇见了,也是一个多余的眼风都不给他,接着做自己的事去了,好像那天晚上被羞辱过的是他自己。 这种做法看似放过了他,其实更像是不想和人渣继续纠缠下去的心理,让祁凉也慢慢在这种诡异的状态下,不知何时能脱离这个世界,变得越发惶恐起来。 学校找不着,他有时主动去录音棚找江戈,没见着江戈和上次的男孩子,那里的其他人也用怪异的眼光打量他。弄得祁凉人倒是没见着,退缩心里却愈发严重起来。 家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少,江年不在家里,江戈常常凌晨两三点才回来,或是干脆不回来,即使一进门就钻进屋子里,门关得严严死死的,根本难以窥探分毫。 不值钱的时间流水般过去。 唯一的好事是,负责带他们班的班主任终于舍得放下自己的博士项目,说要带他们去附近的郊区春游,在群里发了要求大家做好防护工作,带上帐篷等通知信息。 接到信息后,祁凉正怅然若失地准备向院里递交活动申请,崔明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头上的黄毛飘得七零八落,说话都说不清,“辅导员,师兄!江戈在台球馆和人打起来了!” 祁凉蹭的站起来,“快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