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复当年【剧情】
六年后的某天。 身着灰色职业套装的林念急匆匆地赶到约定好的咖啡馆，见到了介绍人口中所说的“成功人士”“业内小精英”。 她跟林沛说了一万遍，才22岁不想相亲。一辈子不嫁人不也能过吗。 但林沛都以“你自己住在外面我不放心，先找一个男人照顾你，哪怕现在不结婚也行，不然到你30岁想结婚时再找就晚了”等等为借口催促她赶紧谈一场恋爱。 “好男人是稀缺资源，他们最多经历一两个女人就安定下来了。渣男才会一直在市场流通。”林沛每次都苦口婆心地在电话里对林念叨叨。 别人在大学时都恨不得换个八百十个男朋友，自己女儿长的也不丑，白白嫩嫩的，怎么就是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呢。 莫非是还想着以前那个呢？这都六七年没见面了，不至于吧。 “你认出我了吗？”对面的男人先开口，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也疏的一丝不苟。 “哈哈，我怎么认不出，这不是法外狂徒张三张先生吗？别说，你穿西装还挺有那味儿的！” 林念之前不知道她的相亲对象是高中同学，是按照介绍人说的，找到那个坐在东北角的男人。 男人的模样和她记忆里那个吵着要她买奶茶的同学张洋外形重叠了。 他一开口，林念便确定了。 “你胖了点”张洋抓了抓头发，垂下头腼腆地说，“我知道相亲对象是你，我才来的。” 林念尴尬地笑了笑：“嗯，这几年胃口特别好，吃的多了。比上高中那会儿胖了快三十斤了。” “可是我觉得你这样更好看！比那会儿有女人味多了。你那时候可太瘦了，那小胳膊腿儿的，刮大风都担心你被吹跑。”张洋的眼睛说话时亮亮的。 林念应该有好久没被这样的热切的目光注视过了。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林念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看向窗外。 咖啡店在A市繁华地段，街对面是大型购物商场。 商场的门口张贴着某奢侈品牌代言人的巨型广告宣传图：黑白色调，一个寸头短发男人，雕刻般完美的五官，微微扬起的嘴角更添一丝邪魅。他穿着黑色低领西装，脖子上的血管微凸，双手交叠握拳放在嘴边，露出腕表，尽显高雅。 张洋顺着林念的目光看过去，唯唯诺诺地开口：“上学时，我一直以为你们俩是一对。” 林念收回目光，感觉脸有点刺痒，伸出手抓了下，没接他的话。 他紧紧盯着林念不施粉黛的小脸，还是和以前一样。白白粉粉的、依然那么楚楚可怜。 “你应该比我小一岁吧，上学时都叫你林meimei来着。”张洋问道。 “嗯，我属狗的。” “林meimei，我的情况你可以了解一下，现在在银行工作。父母都很健在，我还有一个jiejie...”张洋说明他的家庭状况。 林念拿起咖啡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你才23吧，这么小就相亲了？我挺喜欢你的。这是我第一次相亲，真的。听说对象是你，我才过来的。其实我上学时就喜欢你，只是那时候不懂表达，而且你身边总是有他。”张洋说了很多话，又转过头去看街对面的广告牌。 张洋反复说了好几次喜欢。 “嗯，我们就慢慢接触了解一下吧，毕竟那么多年了，都有些变化。”林念适时礼貌回应。 “以哪种关系接触？”张洋急迫的问。 “朋友？还是先了解一下。说不定你不喜欢现在的我。我不像你们，你现在还挺成功的。银行正式工，而我只是个一家小工作室里的助理。” 这不是林念第一次相亲了，之前也有过几个男人，是看中了她是顾文轩的女儿才愿意跟她试着交往来着。 林念懂张洋的意思，他想证明看上的不是林念的外在条件。他俩是高中同学的情谊。 但她现在真的还不想谈恋爱。 好累，工作累，生活累，心也累。 看起来22岁，再过几个月就跨年了，到时候她就23了。她在这待了六年多，终于才到了穿书那年的年纪。 整个人心境却和当年的23岁完全不同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张洋公司有事先走了，给林念留下了手机号，说改天再一起出来。让林念有空便联系他。 【念念，这个怎么样啊？】林沛的微信实时监控，她就没别的事干了吗？ 林念如实回复【挺好的，是我高中同学。以前坐在我前面，我对他算是知根知底的。】 【呀，那这真是缘分呀！多接触看看。什么时候回来看看mama呀？】 【工作室很忙，以后有时间了吧。】 林念大学时选了法律专业，和十六岁的梦想背道而驰。 那年报考大学的时候，她倔强地要求自己不能再走老路，这辈子都不想再写了。 其实直到今天她是有些后悔的，干嘛为了某个人而怀疑自己呢。 要不要去办张健身卡啊，林念眉头紧锁，是胖了很多哎。 － 之后林念便和张洋在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联络。 他们之间的感情比高中同学肯定更深一点，一起回忆过往点滴，也展望未来，但还没到男女朋友的程度。 偶尔张洋会在林念公司楼下等她下班，带她去打卡一些网红餐厅。 后来的某个冬日，A市又下起了大雪。 餐厅音响放着一个女声：“我这里飘起了雪花，可是我找不到你，我好想你，我没有办法” “我们也曾是对方唯一的希望，现在谁又代替我出场” “我不奢望，只想看看你模样” “就这样散了场，就算人来人往，可那几年只有你为我鼓掌” 林念忽然破了大防，想到那年冬天和她一起到白头的少年，也想到那个把她堵在教学楼角落里说她很优秀的少年。 六年了，她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她连一个解释都没等到。 她捂住脸泣不成声。 张洋不知所措地给她递纸，擦着她的眼泪说：“林念，我们在一起吧。” 林念胡乱抹着眼泪，疯狂点头答应。 就这样吧，找个普通的男人，过普通的一生。她想，最终她最爱的人都是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