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世界的大门
莫里斯依旧坐在临沭的院子里看着临沭画画，但是这次不同，因为临沭说这次画完这幅画就完成了。 莫里斯就坐在椅子上静静欣赏着临沭认真地模样，过了一会儿临沭退后几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画，然后笑了。 莫里斯看着临沭笑容也笑了，他看着临沭眼角眉梢的笑意，只觉得自己心里也全是欣喜，临沭对着他的画像笑，四舍五入可不就是等于对着他笑了？ 莫里斯这样想着走上前问：“画好了？” “嗯。”临沭转头看着莫里斯笑着说：“终于画完了，我很满意，你看看怎么样。” “好。”莫里斯对临沭笑了笑，然后将目光从临沭脸上转移到了前面的画上。画上面画的是他，莫里斯虽然知道是自己的画像，但是依旧觉得惊奇。 画上的他坐在一墙的蔷薇花下，阳光透过蔷薇花花枝的空隙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穿得有些正式，但是因为大衣的功劳又带着几分随意。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笑意，他的嘴角似乎向上勾起，在光影与蔷薇花间，显得莫名温柔，莫里斯知道，自己画中的样子一定是在看临。 莫里斯忍不住赞叹道：“临你画的太棒了。” “我也觉得这幅画很棒。”临沭轻快的说：“这幅画光影处理得很好，你看那些透过蔷薇花空隙照在你身上和地上得阳光，这幅画的处理可以说是近期我完成得最好的一副了。” 临沭看着莫里斯眼里的惊叹觉得心情很好，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作品被夸奖，于是临沭又说：“当然，一个英俊帅气的模特也是至关重要的。” “谢谢。”莫里斯转过头看向临沭，就如同看着一件珍宝：“临，你的手真是神奇，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作品，你能为我画这样一幅画，是我的荣幸。” “能给你画也是我的荣幸。”临沭看了看已经完成的画作，然后看向莫里斯认真地说：“你给了我很多灵感，有人说过你很温柔吗，莫里斯，中国有个词我觉得很适合你。” “很多人都说我温柔，但是大多是来喝酒的女士。”莫里斯说完又带着好奇的问：“临，你说的那个词是什么？” 临沭看着莫里斯眼里的好奇，似乎他在自己面前的情绪总是很充沛，或许本身就是一个情绪充沛的人呢，临沭这样想着，然后说出了答案“那个词是温文尔雅，就是说一个人又温柔又优雅，是个好词，很配你。” “温温耳鸭。”莫里斯念了一下，发现自己说出口的词和临沭刚刚说出口的词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有些沮丧的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中文的，临。” “你已经学得很快了，莫里斯。”临沭看着莫里斯一脸沮丧的样子安慰道：“你现在已经可以和旬旬进行对话了，非常棒不是吗？” 临沭说着又摸了摸旁边临旬的头问道：“旬旬也觉得莫里斯叔叔很棒对不对？” “对！”临旬举起手中的超人模型比划了两下：“莫里斯叔叔棒！面条！” “哈哈哈，宝贝，你就只记得我煮的面条吗？”莫里斯被临旬一逗也恢复了过来，然后戳了戳临旬的脸说到：“那今天我给你煮面条好不好？” “面条？”临旬看了看莫里斯又看了看临沭，最后摇头“爸爸说吃排骨，排骨好吃！” “好吧，那只能下次了。”莫里斯说着突然看到了旁边的颜料桶。 临沭有一双神奇的手，会做饭，会画画。莫里斯看着临沭的脸想，临这般优秀，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希望能够在临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长处，让自己和临显得有那么一点相配。 等等，相配？ 莫里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个词，然后就仿佛天上一道闪电劈中了他，但是又不敢相信。 自己对临有这样的心思？莫里斯这样问自己，还是说自己没有过恋爱的经历所以把欣赏和亲近认为成了爱情？ 莫里斯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他迷迷糊糊似乎触摸到了真相，但是却又不敢确定。 临沭看着一脸震惊的莫里斯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就傻了，于是临沭轻声问：“莫里斯？你怎么了？” “啊?”莫里斯被临沭问过之后才回过神来，然后又是一脸懵的问临沭：“你觉得今天的葡萄怎么样，临。” “你带来的那些？很甜，蛮好吃的。”临沭看着莫里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莫里斯这时候发现自己问了什么问题，但是也只能顺着自己潜意识说出的话题继续了“没有问题，只是我今天从庄园里带回来了葡萄太多了，我本来打算自己酿葡萄酒的，刚才我突然想要不然我拿一些葡萄给你和旬旬，你们一起试着酿一下？这也是很好的一次亲子互动嘛。” “嗯……”临沭思考了一下，然后想着自己最近大多都是在忙着画画，真的没有怎么陪临旬玩，于是也就同意了“好，需要准备些什么？” “我家里有工具，我带过来就可以了，这就当是你为我画画像的谢礼吧。”莫里斯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当然这些东西肯定比不了你的画，但是我擅长的也就是与酒相关了。” “没什么，术业有专攻嘛。”临沭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说：“那什么时候开始酿？” “现在怎么样，”莫里斯看了看天，然后说：“现在开始不会占多少时间的。” “好。”临沭想了想也同意了：“我和你一起去你家拿东西？” “不用了，不是很多，我一个人就可以。”莫里斯拒绝之后就往外走。 临沭看着莫里斯的背影，然后就开始收拾地上的颜料了。 而那边回家的莫里斯第一时间就关上门靠在门上喘气，因为窥见了自己内心的一角，虽然在临沭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还是非常惊慌，但是惊慌之中却又带着一丝丝窃喜。 莫里斯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脏，眼前不自觉浮现了临沭的笑容。 莫里斯感受着自己手心传来的心脏跳动，然后忍不住想着自己和临沭的相处时候的情景。 因为那副画像，他这几天很少去酒馆，这是之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安德烈因为在自己家里开派对被自己打断了腿，他还是照常去酒馆开业。 他不是一个爱社交的人，但是他在那天晚上看见临之后就那着酒去了临家，然后他接受了临的邀请一起吃了午饭，然后他开始每天和临见面当模特，甚至穿着非常的……精心。 这对他来说本来就不同寻常，而刚才自己因为临的优秀而有危机感，为什么呢，因为害怕自己配不上临，所以自己那么急切地展示着自己的长处，就仿佛求偶的鸟类展示着自己身上的羽毛。 “我的神啊……”莫里斯想着自己刚才的表现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我真是太蠢了。” 莫里斯忍不住有些脸红，但是又很快平息下来，然后他开始想，临有了孩子，那么临有伴侣吗，还是自己生的，如果有伴侣那么这半个月都没有看见过，熏熏也没有说起过自己的母亲或者父亲。 但是万一是闹矛盾了呢？ 莫里斯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爱上了自己的邻居，一个美丽的东方精灵，一个优秀的画家，一个孩子的父亲，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爱上的人有没有伴侣。 莫里斯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可以做一个勾引一个有妇之夫。 看这半个多月的情况，临有伴侣的可能性很小，自己只要知道有没有就可以了。与其在这里呼唤上帝，不如自己问临，或者找熏熏问一下。 不行，熏熏没有提过临的伴侣，那就是记不得临也没有说过，要是自己问了会给临添麻烦的。而且被临知道自己问熏熏这些事情，临会生气的。 还是问问临吧，如果没有伴侣的话，自己会用尽全力追求临的。 如果临冷淡，那么他就热情；临不喜欢太热情，他就从朋友开始做起；如果临担心熏熏，那么自己就不要小孩；如果临最后还是要回中国，自己也可以把酒庄交给别人打理陪着临回家；如果临嫌弃他年纪大…… 年纪大？！ “我的神啊……”莫里斯喃喃了一声，当时他知道临二十六的时候都惊呆了，临看着就小，自己已经三十六了，大了临整整十年。 而且说东方人好像都喜欢年轻的，自己可以算的上是老了吧…… 莫里斯正在乱七八糟的想着东西，突然就从窗户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秋千里抱着临旬的临沭，莫里斯看着眼前那副温馨的景象，也忍不住路处理笑容，脑海里的那些假设也都消失了。 莫里斯按着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总要试试对吧，何况临这样优秀在中国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如果自己连一步都不敢跨过去就自己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么自己这三十多年不就是白活了？ 莫里斯想明白之后颇为释怀的笑了笑，先不管那些，还是先把葡萄酒酿了吧，自己能拿出手的东西不多，好不容易有机会还是好好表现一下吧。 莫里斯吐出一口气，去拿工具了。 等莫里斯拿着葡萄和工具回到临沭的院子里的时候，临沭正在和临旬吃葡萄，就是他上午送来的那些。 莫里斯将手里的工具放好，然后看着牵着临旬来了的临沭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自己的心思的原因，现在他的临沭面前多多少少有些拘谨，还有点脸红。 但是好在有太阳，红一点应该看不出来，莫里斯强装镇定的看向临沭说：“好了，我们现在洗葡萄吧？” “好，我去拿水管。”临沭说完摸了摸临旬的头“熏熏我们来玩一起玩酿酒游戏好不好?” “酿酒游戏？”临旬不解的抬头问道。 “对的，就是把这些葡萄变成酒，是个很神奇的游戏哦。”临沭温柔的说：“旬旬想跟爸爸和莫里斯叔叔一起玩吗？” 临旬看了看莫里斯带来的葡萄，他记得那是甜甜的水果，敲好吃。然后又看了看莫里斯和临沭，才点头说：“好～” “拿旬旬和莫里斯叔叔一起摘葡萄，爸爸去拿水管好不好啊。” “好～”临旬看了看莫里斯折到胳膊的袖子，又看看自己的袖子，然后双手举起对临沭说：“爸爸，袖子。” “好，爸爸给你弄上去。”临沭看着临旬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就蹲下来把临旬的袖子折了上去，然后才走到旁边去拿水管。 拿回来之后临沭看着莫里斯带着临旬摘葡萄的样子笑了笑，然后也撸起袖子开始摘葡萄。 葡萄摘好之后，就开始洗葡萄，莫里斯看着临沭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紫色的葡萄与透明的水之间，显得格外白皙。 莫里斯看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之前他看着临的手怎么没有这么的感觉呢？是他开窍了？原来开窍是这个样子啊。 莫里斯这样想着，突然就被水浇在了脸上，他一看，是临旬在玩水。 他本来就喜欢临旬，现在明白自己对临沭的感情之后看着和临沭有些相像的临旬就更是喜欢了，莫里斯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然后用手弹了些水在临旬脸上，逗得临旬咯咯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莫里斯看着旁边洗葡萄的临沭，觉得时间就这样停在这里挺好的，不过想想时间还是继续吧，临和熏熏还有他都还有那么多时间，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生命可以看到头了，谁知道遇见了临，这让他的未来多了变数。 这样的变数，让他欣喜。 他希望自己可以待在临的身边，看着临，看着熏熏长大变得和临一样优秀，时间还很长，所以让时间继续吧。 莫里斯这样想着，手却不经意间碰到了临沭的手指，他赶快移开了手然后低下头，他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不对劲。 他揉搓了一下自己碰到临沭指尖的位置，觉得有些酥麻，他总觉得，自己回家一趟之后似乎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个新世界，让他有点不习惯，但是又让他难以自持。 等他从晕乎乎的状态中回过神的时候，葡萄已经洗好了，他将葡萄铺在干布等着葡萄上面的水干，他坐在临沭旁边看着临沭给临旬整理衣服，忍不住问：“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临沭听到了转过头看向莫里斯“什么问题？” “我想……”莫里斯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口，他不知道临经历过什么，如果是不好的事情，那么他的这个问题也太过失礼了，但是，如果临真的有伴侣呢？莫里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临沭好奇的表情中摇摇头“就是想问问你喜不喜欢葡萄酒。” 他最终还是不想在这样的氛围下，问出如此私密的可能会让临不开心的问题。 “还好，不是很喜欢，但是也不讨厌。”临沭回答着莫里斯的问题:“但是时不时喝一点，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中国有一种酒是米酒我比较喜欢，有时间酿来你尝尝。” 莫里斯看着临脸上的笑意松了口气，然后也笑着说：“好啊。” 再等等吧，找个合适的时间再问吧。 如果临没有，那么他就追求临；如果临有，他就将自己的感情藏起来，和临做朋友其实挺好的。 在此之前，就藏起自己的喜欢吧，不然会给临造成烦恼吧。 莫里斯看着和临旬玩的临沭，他希望临可以一直这样笑着，就像是个天使一样。 今天的莫里斯打开了对于他来说的新世界，也体会到了关于感情的纠结和酸涩，但是更多的是甜吧。 能喜欢上临，真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啊，莫里斯摸了摸临旬的头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