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日出
临沭醒来的时候天还黑着，他打开台灯看着旁边睡着的临旬，然后轻手轻脚的起来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出去了。 临沭洗漱之后去厨房烤了面包热了牛奶，他又去找了一个手提灯之后就拿着自己准备的早餐上了阁楼，然后从阁楼的窗户出去走上了屋顶。 临沭站在屋顶上看着这座还在沉睡的小镇，还有远处影影约约的亮光，他转身将自己手里的早餐放在了旁边的平地上，然后将自己手里的灯放在阁楼的屋顶上。 他放好之后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又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临沭拿过旁边的面包涂上自己昨天做好的奶油吃了起来，再时不时喝一口牛奶，旁边的手提灯照在他的身上，带着温暖的意味。 现在街道上有一些车的影子，河里又有一些挂着灯的船穿梭，但是更多的是路灯下的安静。 临沭就看着这样的安纳西慢慢吃完了自己手里的面包，他吃完之后拿过旁边还带着温度的牛奶慢慢喝起来。 温热的牛奶进入食道之后仿佛给自己的五脏六腑带去了热度，让他混身都暖洋洋的。临沭双手捧着装着牛奶的杯子慢慢笑了，喝完最后一口之后他将杯子放在餐盘上，然后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因为刚刚拿着牛奶的缘故，他现在的手心十分温暖。带着暖意的手心按在刚刚吹过风的脸上，带来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轻颤。 临沭就这样慢慢的伸开了腿，然后双手撑在屋顶上整个人微微的向后仰去，享受着风吹过带来的刺激感。 而杨澜散步回来，走到临沭家附近的时候就看见屋顶的那簇亮光，还有屋顶上那个穿着红色披肩的临沭。 杨澜顿时摒住了呼吸，然后小心的躲在了一边，虽然知道临沭并不能看见他，或许根本不会看向这里，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他就站在阴影处看着屋顶上的临沭，临沭今天穿的是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和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大概是因为穿外套太热但是不穿吹风又有些冷，所以临沭披了一条红色的带着白色菱形花纹的披风。 鲜艳的颜色在临沭旁边的那盏灯光下让临沭更加显眼，也是因为那抹红色，杨澜才注意到了屋顶有人。 杨澜站在这里根本看不清临沭的表情，只能看到个大概，但是他依旧觉得，临沭现在应该是开心的。 杨澜的手放在了自己旁边的大树上，风吹过吹起了一片落叶，也带来了一些不算吵闹的声音，甚至营造出了一种安静的氛围。 他就这样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屋顶上那个在灯光下穿着红色披肩的爱人。 临沭大概是在等日出吧，杨澜转头看着左边的天空，原本只有一些亮光的天空已经越来越亮了，太阳没多久应该也会出来了。 太阳出来之后，温暖的光会照在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片树叶上，也会照在临沭的脸上，身上，眼睛里。 他想起他和临沭曾经看过日出的，为了那次日出他们早早的起来爬山，然后在山顶上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待着日出。 他记得当时他和临沭牵着手，太阳出来时候的光照在临沭身上带起一小圈光晕，显得临沭更加温柔。 然后他看到了临沭那双映着阳光的眼睛，那般耀眼，就像是无尽的星河一般。之后他们对视着，他吻了临沭，临沭也抱住他回吻回来。 太阳就那样照在他们身上，带着暖洋洋的意味。 杨澜想到这里笑了笑，他看了一会儿等待日出的临沭，然后收回目光走了两步靠在大树上和临沭一起等日出，其实也算是一起看了吧，只不过是牵不了手，也接不了吻了。 莫里斯醒来的时候，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睡衣，然后打开窗户透气，谁知道一开窗户，就看见了对面屋顶上坐的的那个人。 “临？” 临沭听见声音之后转过头，就看见了打开窗户有些惊讶的看向自己的莫里斯，他看着莫里斯身上那件藏蓝色的带着百边的睡衣，再配上莫里斯有些凌乱的头发，莫名有些呆萌。 “莫里斯，你醒了？”临沭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然后对莫里斯招招手“今天想起来看看日出，然后想看看想不想画下来，毕竟给你画完之后，我还没有找到自己想画的东西。” “噢，”莫里斯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笑道：“这是一个好主意。我也很久没有看过日出了，我可以邀请你一起看吗？” “当然。”临沭对着莫里斯招招手说：“我家里还有我准备的面包和牛奶，你可以一边等日出一边吃早餐。” “那真是太好了。”莫里斯又说：“我洗漱一下就过来。” “最好多穿一点，风吹着有些凉。” 莫里斯转头看着临沭，在灯光和微微亮的天下面，临沭的头发显得更加柔软，因为光影的原因，他甚至可以看到临沭那纤长的睫毛。 莫里斯看向临沭，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好，我会的。” 莫里斯说完之后就对临沭招了招手，然后离开了。 临沭在莫里斯离开后也转过头，继续看着光一点点的代替黑暗，看着这座小镇慢慢醒来。 越来越多的房子亮起灯光，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越来越多的车行驶在街道上，越来越多的船穿梭在河流之间。 这座小镇，慢慢的醒来了，从安静慢慢变得热闹，但又不吵闹。 临沭舒服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看着行人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果然喜欢这样的，烟火气息。 临沭没等一会儿，就看见莫里斯出了屋子向着自己这里走来。 临沭对莫里斯招招手，然后从从阁楼的窗户下去了。 临沭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莫里斯变魔术一样变出了一株蔷薇花，临沭笑着接过了“谢谢，进来吧。” 临沭将蔷薇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去厨房拿了些早餐递给莫里斯“走吧，我们上阁楼。” “好。”莫里斯接过临沭手里的早餐，然后跟在临沭后面上了阁楼然后来到了屋顶。 临沭看了看已经亮的差不多的天，他将旁边的手提灯吹灭了，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吧。” “好。”莫里斯小心的走到临沭身边坐下，然后伸手将临沭落在房顶上的披肩一角捡起来放在了临沭的腿上，开始拿起面包吃了起来。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个等日出，一个吃早餐，这样安静的等待着。 莫里斯吃完自己的早餐之后转头看了看临沭，他看着临沭纤长的睫毛，看着临沭耳边的黑发在风中飞舞，看着临沭红色的嘴唇。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慢慢收回视线学着临沭的样子伸直了自己的腿，然后手放在自己腿上看着太阳慢慢的升起。 其实日出并没有多让人惊艳，就是一个橘色的大球从远处的山中升起，让人京惊艳的是太阳的光一点点照在这世间，给这个世界的生命镀上一层光晕。 莫里斯看着临沭的侧脸这样想着。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这座小镇也真的醒了。 河水上反射着阳光，每一家的屋顶上都带着光亮，无数的小店开门，所有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忙碌，树叶舒展了自己的叶子迎接阳光，花朵打开花瓣露出了自己里面的露水。 临沭慢慢起身，他站在自己屋顶上，看着这样一副热闹的景象，然后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莫里斯“很漂亮，对不对。” 莫里斯看着临沭带着笑意的眼睛也笑了“很漂亮，但是比这更漂亮的，是你，临。” “或许吧。”临沭耸耸肩“就当是你在赞美我。” “我就是在赞美你，临。”莫里斯认真地注视着临沭，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一只在阳光下有些透，而阴影里的那只依旧是深蓝色。莫里斯用他有些低沉的声音认真的说：“临，你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赞美。” “有些夸张了，莫里斯。” “或许吧。”莫里斯弯腰拿起了自己旁边的餐盘，然后又接过临沭手里的餐盘拿在手里说：“我们先下去？” “好。”临沭拿过旁边的灯，然后从窗户里下去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临旬还没有醒，莫里斯将餐盘拿去厨房之后，临沭将莫里斯带来的蔷薇花放进来一边的花瓶里。 莫里斯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了正在低头拨弄蔷薇花的临沭，“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临沭抬起头看向莫里斯“什么问题。” “你有伴侣吗？”莫里斯觉得自己心跳得十分迅速，他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僵硬，他甚至有些后悔问出了这个问题，莫里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临沭看着像是犯了多打错的莫里斯笑了，然后说：“不用这么紧张，我曾经有过伴侣，但是之后分开了。” 莫里斯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他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的临沭也慢慢放松下来，他的心里涌起欣喜，所以他的声音也带着忽略不掉的笑意“原来是这样。” “嗯。”临沭看着莫里斯“你起这么早应该是有事情吧，还不去吗？”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习惯了而已。”莫里斯笑了笑“但是熏熏应该也快要醒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临沭送莫里斯到了门口，他听见莫里斯说：“谢谢你愿意邀请我，临。我想这是我最美好的早上了。” “没什么。”临沭看着莫里斯离开，然后关上了门。 不远处的杨澜看着临沭关上了门，然后又看着莫里斯回了自己家，他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杨澜摊开手一看，果然四个血印子就在他的手心躺着，杨澜苦笑了一声然后回了车里。 在莫里斯打开窗户的时候他就捏紧了拳头，之后莫里斯一路进到了临沭的房子，然后和临沭一起在屋顶看日出。 他就站在下面看着莫里斯与临沭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他想如果他手里有一把枪的话，莫里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算他的自己脑海里为莫里斯设计了无数得死法，他想过在莫里斯回家的时候雇人撞死他，在小巷子里套着麻袋揍一顿，或者半夜溜进他家用枕头把他捂死。 但是现实就是他只能站在一个角落里在心里扎小人，其他的什么也干不了。 杨澜坐在这里看着自己手心的痕迹，过了很久之后他拿出一只烟点上，然后整座车上都弥散开烟雾来。 杨澜看着布满烟雾的车，突然想自己在这里买一辆车好了，不然每次去还车都一大股烟味，罚款的钱都够买一辆新车了。 杨澜将烟雾吸入肺中，然后又慢慢吐出，他看着烟灰掉了一身，最后漫不经心的用手将身上的烟灰扫落，就像是对无关紧要的垃圾。 但是烟灰在他身上依旧留下了一些灰白色的痕迹，显得有些脏。 杨澜没有在意衣服上的痕迹，他打开车窗将烟雾们赶出，然后静静的等待着临沭打开门，虽然不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