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圣诞节
莫里斯站在厨房里，看着自己眼前锅里冒着香气的浓汤，他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了一勺先尝了尝，味道不错。 莫里斯看着眼前的汤满意的笑了，然后将自己左手上的锅盖盖在了汤上让它继续煮一会儿，然后转身去准备煎鹅肝。 而临沭就在莫里斯不注意的时候走到了厨房门口，他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没有动作，只是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莫里斯的忙碌。 临沭看着正在煎鹅肝的莫里斯，厨房里的光打在莫里斯微微弯下的背脊上，又在莫里斯的脸上留下了阴影。窗外的彩灯的光让莫里斯似乎置身于中世纪的教堂里，光透过彩色玻璃打在他的身上，显得安静又绚丽。 很美的一幅画面，在那些朦胧的彩色的灯光的背景下，莫里斯生来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将它们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棕色的头发被染上别样的色彩，那双深蓝色的研究倒映着其他颜色的灯光，显得如此丰富，但是眼里的认真却又显得如此简单。 照在莫里斯身上那些明明暗暗的光构成了临沭眼里的画面，又似乎它们够成了莫里斯。临沭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副光影交织的画面，鼻尖却充斥着牛rou浓汤的香气以及鹅肝遇到油脂与热度散发出来的香气。 就像是一副带着生活气息的，中世纪的画卷。 临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又想起来了和莫里斯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的新家门口，他在门外，他在车里。 其实那一刻，他透过窗户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看见了车子里的莫里斯，似乎和他对视了，似乎又是旁边灯光照射在车窗下形成的光点。 他没有看清楚莫里斯的脸，他以为他只是一位邻居，然后莫里斯，敲开了他家的门。 他带着一瓶葡萄酒，还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是他来到安纳西认识的第二个人。他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有一天出现在自己家里，为自己做一顿圣诞晚餐。 临沭回忆的空隙，莫里斯已煎好了鹅肝正在装盘，等到装盘好之后莫里斯转身，就看见了厨房门口的临沭。 而临沭在莫里斯转身的那一刹那，看见了他身上的光散了，从一副精致的画面里出来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好了吗？”临沭看和莫里斯手里的鹅肝笑了：“我可以偷偷先尝一块吗？” 莫里斯看着临沭的笑容将自己手里的盘子递给临沭，外加一只叉子：“当然，我的荣幸。” 临沭接过莫里斯手里的叉子划了一小块鹅肝叉起来放进了自己嘴里，他不过是轻轻一抿，嘴里的鹅肝就在自己唇齿间融化，鹅肝特有的鲜香以及顺滑的口感在他的舌尖爆发，让他不自觉地舔了舔还在嘴里的叉子。 临沭舔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他倒是毫不在意地将叉子从自己嘴里拿出来说：“好吃。” 莫里斯看见临沭的表情笑了，然后接过临沭手里的叉子放到旁边说：“临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旬旬喜不喜欢。” “应该会喜欢的。”临沭想了想说：“既然已经吃习惯了幼儿园的饭，拿就应该已经习惯这里的菜了，何况你做的很好吃。” “那可真是太好了，”莫里斯说着似乎注意到什么改口道：“不过我想还需要主人公的答案不是吗？” 说着莫里斯对着临沭背后招了招手，然后在临旬走过来之后拿起旁边干净的叉子叉了一小块鹅肝弯下腰递给临旬说：“旬旬尝尝看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还有时间做其他的菜。” “好哒。”临旬点点头然后接过莫里斯手里的叉子吃进了嘴里，然后眼睛微微睁大，不自觉地舔了舔叉子。莫里斯看着临旬和之前临沭一样的动作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临旬的头发轻声说：“喜欢吗，旬旬。” “喜欢！”临旬看了看莫里斯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可以在吃一块吗，莫里斯叔叔。” 临旬说着伸出手用大拇子按住自己的食指比了一个轻轻的手势可怜兮兮的说：“就一点点。” 莫里斯看着临旬可爱的样子笑了笑，但是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立马答应的想法说：“这个事情要问爸爸的意见，不是吗，旬旬。” 临旬听了转头看了看依旧靠在门框上笑着看着自己的临沭，然后眨了眨眼睛问：“爸爸我可以在吃一小口吗？”临旬看了看临沭的表情又立马说：“就一点点，不会吃不下之后的晚餐的。” 临沭低头看着临旬可怜巴巴的给自己保证的样子笑了，走过去拿过小盘子给临旬装了一小半的鹅肝然后递给临旬：“吃吧。” “谢谢爸爸！”临旬接过临沭手里的盘子高兴的说，然后又转头看向莫里斯说：“谢谢莫里斯叔叔。” “不客气，旬旬。”莫里斯摸了摸临旬的头然后起身说：“菜都差不多了，临你带着旬旬出去吧，我把菜端出去。” “不需要帮忙吗？” “不用，”莫里斯说着看着临沭认真地说：“我想把它们端到你们面前。” “好。”临沭看了看已经吃完了鹅肝的临旬，接过了临旬手里的盘子和叉子放到旁边就牵着临旬的手说：“旬旬我们出去等莫里斯叔叔好不好？” “好～”临旬听话的牵着临沭的手走出了厨房。 莫里斯看了一会儿他们离开的身影，然后就开始去将熬汤的火关了舀了一大碗盖好盖子先端出去了。 他出去的时候临沭已经带着临旬坐在餐桌上做好了，之后临沭和临旬就看着莫里斯一个人在客厅和厨房进进出出，最后将整个餐桌都摆满了。 临沭看着餐桌上的浓汤、甜品、烤鸡、鹅肝、切好的水果还有夹杂在这些中间的糖醋排骨和水煮鱼片有些惊讶的看向莫里斯，然后在临旬一声声的惊叹声中说：“这些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吧，莫里斯。” “其实还好，真正的菜也就五个，而且量都不是很大，”莫里斯听见临沭的话的时候正在整理自己之前带来的花朵，他闻言转过头温和的说：“而且小饼干千层酥可以放很长一段时间，正好给旬旬当零嘴或者说用来做下午茶。” “好吧。”临沭看着莫里斯将那些鲜艳的花朵插进了花瓶里放在餐桌上，给这已经足够丰富的餐桌更添加了一份热闹。 不过挺好的，临沭看着眼前的餐桌和鲜花笑了，“谢谢你，莫里斯。” 临沭刚刚说完莫里斯还没有回答一声不用客气就被临旬抢先：“谢谢莫里斯叔叔！” 临旬的谢谢将莫里斯的话堵在喉咙里最后咽下，重新在说出口的：“你们喜欢就好。” 临沭看着桌子对面的莫里斯，笑了。 “我很喜欢，莫里斯。” 一边的临旬也兴奋的跟着说：“旬旬也很喜欢！” “哈哈哈，”莫里斯听见两父子的喜欢十分开心，然后说：“开始吃饭吧，不然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好。”临沭接过莫里斯递过来的浓汤放下，然后等到临旬和莫里斯眼前都有了浓汤之后才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非常不错。 牛rou与洋葱和番茄的搭配永远不会出错，加上胡椒以及黄油的独特味道让这样的汤和中国的汤完全不同，带有安纳西的味道。 “很好喝。” “嗯嗯！”临旬点完头又喝了一口：“好喝！” 莫里斯放下碗听着餐桌上临沭和临旬的夸奖眼里都是愉悦，手里的碗和胃里传来的温度似乎都比不上自己眼前的两个人的夸奖。 莫里斯忍不住再次想，他们喜欢真是太好了。 屋里的灯光明亮气氛温馨，屋外的彩灯闪烁，两者交织成了一副绚烂景象，处处透露着节日的欢快。 莫里斯看着临沭，觉得屋里屋外的灯光似乎都不存在，因为对他来说，也许眼前这位就是最明亮的存在吧。 屋子外面，一辆陌生的车子从不远处开来在不远处停下，静静的也无人下车。它就这样停在那里，与满街的灯光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