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煞孤星命 上
尹邹莫名其妙：“什么妨碍，我没有。” “你带着那个人来了。”红郎努嘴指向叶苍云说，“我告诉过你，他们两个人没有缘分，你干嘛非要把他们凑在一起？这不是妨碍我的工作吗？” “我是跟着红线来的。”尹邹无语，“我怎么知道乐烟儿在这里。你才是神仙好不好？如果真的妨碍到你的话，对于你来说，解决它，应该只是小事吧。” “你说得容易……”红郎气急败坏，“早知道就不把红线给你了。” 尹邹挑眉：“你把红线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早知道就不让你看得到红线……”红郎目光乱转。 “你刚才明明是说给我，该不会这是你给我绑上的吧？” 突然遭到逼问，红郎一脸惊慌：“我，我……” 尹邹抬手说：“你什么你，快点把它解开！” “我解不开。”红郎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像快哭了。 一个叫嚷着解开，另一个叫嚷着解不开，对话的进展瞬间缓慢下来。 另一边，叶苍云几个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这么说这次要找的不是妖，而是鬼。”叶苍云手指一点桌面说，“那……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吃喝喝，不赶紧去把它抓起来？” “哈，你以为我们是闲得很才来这里吃烧烤的吗？”乐烟儿嗤笑一声，看向隔壁的那张桌子说，“你刚才没听我说吗？它就在这里。” 隔壁桌人很多，叶苍云随便看一眼后，负气说：“哦，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这里约会的。” “当然不是。”乐烟儿翻白眼。 委托人刚好在这时加完菜走了回来，他重新坐下来，笑着说：“难道不是吗？” 乐烟儿脸一红，两人又投机地聊了起来，叶苍云在旁边坐着，看着另外两人，内心十分煎熬。 距离烧烤摊十几米外的巷子口，晦明不清的光线下，尹邹和红郎相互瞪着对方，尹邹终于退让说：“那我要怎么才能把这根线解开？” 红郎轻哼一声：“绑上去的红线哪有这么容易解开，你就放弃吧，你永远也解不开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尹邹的身后响起：“就是你，一直在跟着我吧。” 红郎神色惊恐，低声嘀咕起来：“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尹邹无语：“……这么做怎么可能有用，你到底是在骗谁？” 说话的人走上前，来到尹邹的身边，他眼神惊讶说：“刚刚那个人呢，明明之前还站在这里的，他到哪里去了？” “没想到真的有用，神仙实在是太狡诈了。”尹邹低声说。 “你在说什么？” 来的这个人是吴跃，他看向尹邹，普通的样貌中透露着让人畏惧的阴沉感。 红郎明明还站在原地，吴跃睁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在他眼中，红郎凭空消失了，现在这个巷子口，只有他们两个人站着。 而在尹邹眼中，看到的是三个人。红郎正专注地注视着吴跃，吴跃正严肃地看着他，而他则选择谁也不看，看墙壁上的青苔。“我是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在找谁？” “不可能，你刚刚还在跟他说话。”吴跃声音嘶哑，那是习惯吸烟的人特有的嗓音，“……我最近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奇怪的是，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看不到那个人。”他目光犀利地看向尹邹。“你一定也能看到他，因为之前我看到过你们凑在一起说话，刚才也是……” 尹邹眼神故作茫然：“这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 吴跃长久地注视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不过，在过长刘海的遮挡下，要做到这一点有些困难。片刻后，他说：“就当是这样。你一个人过来这里做什么？” “我……解手。”说到最后两个字，尹邹几近咬牙切齿。 吴跃环视一圈，面不改色说：“周围没有尿。” 尹邹脸色像刚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他在心里狠狠地给红郎记了一笔，咬牙说：“我还没开始。” 吴跃冷着脸看他，问：“那你还在等什么？” 尹邹脸色一变，斜眼看他：“你要站在这里，这么、看着吗？” “呵。”吴跃笑了一声。这样的笑声不冷不热，很难说是在笑。他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坚定地跟尹邹对视。 “既然是神仙，会法术，麻烦你能不能专业一点，不要那么容易被凡人发现。”回去烧烤摊的路上，尹邹黑着脸对隐身的红郎说，“因为你，我不得不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遛、鸟。就算我妨碍到你给别人牵红线，我们也算扯平了。跟你说，我受不了这条红线留在我手上，我也不喜欢那个人，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解开它，喂！” 尹邹回头，跟在身后的红郎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这一次恐怕他是真的离开了。 尹邹回到烧烤摊时，吴跃正坐在座位上，他举杯喝酒，跟其他人自在地聊天，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去哪里了？”叶苍云抬头问。 “解手。”尹邹满脸不高兴地坐下。虽说有一根红线存在着，它的这一端系在他手上，另一端系在另一桌的吴跃手上。可是，尹邹觉得自己发自内心地讨厌这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桌上只剩下杯盘狼藉时，相聚一起的众人就会各自散去。混迹其中的尹邹等四个人，时刻关注着隔壁桌的动向，在某个人起身离席的瞬间，他们跟着结账离开了。 那个人一脸醉醺醺从烧烤摊离开后，一直走到了某个停止作业的工地上，他们紧随其后，一路跟踪而至。 叶苍云惊疑不定，问：“就是他被鬼附身了吗？” 乐烟儿说：“……还不确定，要试一试才知道。” 尹邹环顾四周说：“这里看着可不像适合人居住的地方，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话音落下，被跟踪的那个人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对着漆黑的角落说：“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跟着我。” 叶苍云和乐烟儿还在相互嘀咕，尹邹率先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月光下，那个人脸上哪有醉醺醺的模样，明明清醒得很：＂我们没有害任何人，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找人对付我们，非要跟我们过不去。＂ 委托人跟在尹邹后面走了出去，隐含怒气说：“你怎么没有害人！你现在正占据我哥哥的身体。” “他早就死了，借我用用又怎么样，反正不久以后也会坏掉的。” 委托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比尹邹年纪大，虽然是这样，依然逮着尹邹叫大师，嘴里称：“你听到了吗，他害了我哥哥，请快点收了这个妖怪！” 尹邹懒得跟他解释妖跟鬼是有区别的，他只会收妖不抓鬼，现在他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为什么他说‘我们’，难道这里不止有他一个野鬼吗？” 这时，乐烟儿也从躲藏的地方跳出来，她喊了委托人的名字后，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们交代清楚。” 委托人心虚地说：“之前的道长听说这里有两个妖就不敢来，我怕你们也是这样，只好说谎了。” “现在的同行怎么这么不尽心！”叶苍云拍着胸口说，“没事，我们一定不会这样。一个抓，一对也是抓！你放心吧，我们绝对会完成委托的。” “哦，是吗？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抓到我？”那个人说完就开始往后退，退出十几米后，转身往工地的深处跑去。 叶苍云和乐烟儿连忙追上去，尹邹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一个劲请求的委托人这才转身跟上。 这个工地空间大而道路曲折，尹邹很快就和其他两人分散了。 四周光线很暗，尹邹很勉强才分得清哪是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走着走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注视着他。于是，他从背包取出短刀，放慢脚步行走。 突然，一个阴影跳跃而起，朝他飞扑了过来。尹邹猫着腰躲开之后，借着月光，看清楚几米外站着一只吊睛大白虎。 在现代的水泥都市里，看到一只活生生的老虎走在路上犹如看到恐龙复活。尹邹将刀挡在身前，警惕地看着虎妖：“你就是那个鬼的同伴？” 虎妖没有说话，它只是发出威胁的低吼，因嘴巴微张而外露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远处，伴随着一阵“轰”的巨响过后，接连两双惨叫声响起，那是叶苍云和乐烟儿的声音。 “吼！”尹邹表情冷冷地看着发出一声惨叫声后倒地不起的虎妖。他将短刀从它身上拔出，转身朝声音发出的位置赶了过去。 尹邹赶到时，叶苍云和乐烟儿身处在一个钢铁兽笼里。他们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可就算是这样，两人依然有心情拌嘴，相互埋怨。“都怪你！”“不对，都怪你！” 尹邹一脸无语，说：“我现在就救你们出来。” 见到尹邹出现，乐烟儿不再跟叶苍云吵闹，她双手搭在围栏上，对他说：“不，你不要过来，不要靠近这个笼子。快点走！去找白先生，再来救我们。这个笼子不是你能对付的。” “他不喜欢去那个地方。”叶苍云嘀咕说。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好了。”乐烟儿赌气说。 两人不知不觉又吵了起来。因为听到了他们的惨叫声，委托人先生匆匆赶了过来，一看到他们的境况，他苦恼地说：“怎么你们也被困在这个笼子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