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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约定

    叶稍拿着手机事不宜迟,就往包厢走,没想到还是在转角碰到了楚淮,还真是生怕他会逃跑啊。

    “怎么了?这么急。”还是那无所谓的语气,楚淮一只手撑住墙面,挡着叶稍的去路。

    叶稍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也希望接下来楚淮不要蛮不讲理,“我有点事想要回家一趟,拿点东西…你能不能行个方便,我不会逃的。”

    “这样啊…”楚淮挑了挑眉,有点难为情的样子,“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要逃的借口啊?”

    “你可以派人跟着我,或者…”叶稍有点烦躁,他不想浪费时间。

    “亲我。”

    叶稍以为自己听错了,楚淮再次重复了一遍,“你亲一下我,我就派人送你去。”

    “……”

    叶稍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神经病,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他就这么与楚淮对峙,眼底冷漠。如果让他自己做出这种事来自虐,那还不如杀了他。

    楚淮见叶稍没有丝毫的动作,收回了手,笑了笑道:“开玩笑的,我这就让童叔送你,记得早点回。”

    难得楚淮没有为难他,就当叶稍打算走的时候,手一下子就被楚淮扯住,还不待他反抗,楚淮就附在他的耳边,调笑道:“现在不急,以后慢慢亲,提前准备好…被我亲肿的准备吧”

    又是这暧昧湿热的气息,叶稍猛地推开他,楚淮眼里的欲望犹如待爆发的火山,似乎一切准备就绪,最终却还是归于平静。

    望着叶稍的背影,楚淮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拾起手机拨通电话,对面童叔一一待命,“……记住跟紧他 ,时刻关注他究竟是去做什么,出了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还有…保障他的安全,这是最重要的。”

    童叔毕竟干了这么多年,楚淮对他比较放心,但叶稍刚才对自己的那种态度还是让他有点不爽,但又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将他这个瓜给强扭了,那是真的不甜。

    楚淮想要叶稍,更想要叶稍能够回应他,但他面对自己时永远都是那副模样,动不动就能激起自己的怒火与想要狠狠占有他的心思,楚淮对此已经在尽力克制,只希冀叶稍能够看见他的改变。

    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叶稍来到了自己家楼下时,身后跟着几个保镖与童叔,在外面还好,出了电梯以后,叶稍怕这副阵仗有点不妥,就让童叔他们在门外等候,自己一个人进去。

    童叔自然答应,但让叶稍开着门,要是发生了什么,或是需要什么帮助时也方便一点。

    叶稍不置可否,走到门前拿出钥匙开了门。

    叶稍几乎一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门口的未喝完的酒瓶撒满一地,屋子里传来一阵男人电话的咆哮声,明亮的房子里乱七八糟,椅子,花瓶碎了一地,客厅里原本摆放的照片也被摔到地上,尸骨无存。

    “他娘的,快找几个美女过来,老子多少天…多少天没有碰女人了,哎,不跟你说了,我那个混账东西回来了,老子等会打给你…”

    那边倒在沙发上醉生梦死的男人光着膀子,满脸胡渣,脸上由于喝得太多都快红透了,那啤酒肚太大,导致起身都费劲,还是直接滚到地上,才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叶稍冷眼看着眼前那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他与自己丝毫不像,不管是相貌还是脾性,叶稍都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影子,他这副模样让叶稍本就有的怀疑愈发强烈,这个男人真的是手机里每天给自己嘘寒问暖的亲人吗?

    那个男人朝自己慢慢走过来,眼里暴戾升起,一挥手就朝叶稍的脸上打去。

    啪的一声

    少年的脸被扇到一边,十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叶稍的脸颊泛起一阵阵抽疼,冷白的皮肤也泛起了红,几根指印浮现在了他的脸颊。

    “他妈的,你这个混账玩意儿,这几天死哪去了?到…到学校找你你不在,存心躲老子是吧,老子今天打死你这个东西。”

    说完,男人又抬起了手,被冲进来的保镖们吓了一跳。

    “你…你们…是谁啊?这是我的房子,你…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男人指着这些黑衣服的保镖,还以为是要债的,慌忙指着叶稍,“你们是来要钱的是吧 ,我没钱…这是我儿子,父债子偿,你们管他要去,别找我啊!”

    童叔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般。他将叶稍护在身后,看了一眼少年的伤势,连楚淮都没有打过的人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碰,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叶稍慢慢回过头来,这还是他记忆里来第一次挨打啊,喉咙里有着腥甜,叶文平这一巴掌着实不轻,他本就皮肤敏感容易留印,这一痕迹可能得休息好一天了。

    叶文平害怕得连忙后退,忙挥着手,嘴里念叨着:“别找我,别找我,找我儿子别找我啊…”不一会儿被身后的酒瓶绊倒,一大块身体就直接摔了下去,好不狼狈。

    叶稍牵扯了一下嘴角,有点疼,他缓缓拿出裤带里楚淮给自己防身的匕首慢慢走近摔在地上的叶文平,害得叶文平连忙匍匐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你…你做什么,我是你爸爸,你居然拿刀对着我,你…你想干什么?”明明醉得有点不省人事,在危险面前头脑立马就清醒过来,望着向他走来的叶稍就像看着一个魔鬼一样,拿着刀向他索命。

    叶稍笑得温和极了,蹲了下去,尖锐的匕首划过叶文平害怕得发抖的脸,动作温柔,眼里带着笑意,“我问你件事,你如实回答,怎么样?”

    叶文平恐惧得话都说不清,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那个儿时娇小懦弱的孩子,而是向他索命的恶鬼,让他完全不认识了。

    “你那一阵一直给我发微信是什么意思?”即使叶稍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想问问,只一个确信。

    这一问倒把叶文平问傻了,“什…什么微信啊,什么意思啊?”

    叶稍终于获得了这个不出所料的答案,眼里最后一丝期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收起了匕首,站了起来,俯视着这张让他有点恶心的脸,淡淡道:“四处躲债的日子应该不好受吧,放心,我有孝心,不会让你流离失所的…”

    叶文平希冀地抬头看向叶稍,叶稍最后的一句话却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监狱…应该够你度过下半生的吧,你说好吗?我亲爱的父亲。”

    叶文平不顾一切想要去撕扯叶稍,被上来的保镖拳打脚踢地制服,哀嚎声不断。

    叶稍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个让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充满了期盼的家,早已在此时被彻底毁得粉碎,没有留下任何旧时的影子。

    最后,叶稍在那个风雪夜走了,他上车时没有再看一眼那个房子,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丝牵挂,孑然一身,此生都可能不会再回去。

    曾经那个还心存善念的孩子被时间冲散,碎片都不知道被遗忘到哪个角落。

    ……

    整个聚会楚淮提前结束了,现在他正在开往回海边别墅的路上。

    叶稍早就已经先回去了,他现在正在电话听着童叔的报告,也慢慢地知晓了一切。

    “楚少,那个叶文平已经关了起来,是否立即送往监狱?”

    楚淮笑出了声,盘腿坐在车后的椅子上,模样悠闲懒散,眼里充满了戏谑,细看之下,又似乎压抑着什么,好像马上就要冲破笼笼。

    “送入监狱?好啊,临走之前问他一下是哪只手动的,直接剁了就好。”楚淮似乎还意犹未尽,补充道:“记得让监狱里的人好好照料他,毕竟是要关一辈子的人。”

    童叔在对面一一称是。

    “叶稍他现在怎么样?”

    童叔能清楚地感受到楚淮语气的陡然认真与低沉,琢磨了一下道:“叶少一直没有说话,回到别墅就直奔房间,我没有进去,不知道叶少在做什么。”

    “嗯,知道了”楚淮挂了电话,心里十分复杂。

    照这个情况看叶稍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微信上的那个渣男父亲另有其人,而且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是自己干的了。

    楚淮一想到这就恨不得将那叶文平碎尸万段,本来想为叶稍出气才将他开除让他自生自灭,没想到他会回国破坏他的好事,让他与叶稍的关系又远了一步。

    这也就算了,他他妈的还敢对叶稍动手,自己在叶稍身边这么久气急了都不敢真的动手打,他是个什么东西,就敢动他的人。

    楚淮忍下了心里蔓延上来的残忍念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抚平叶稍的情绪打紧,不过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为他所做的这一切他还没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童叔汇报了一下叶稍在房间好像出来了一次到客厅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弄得楚淮摸不清他现在的心情。

    楚淮走到他的房门前,发现里面没有亮光,急忙打开了门。

    一进门,楚淮就闻到了一股烟味,这明明是叶稍挺讨厌的气味。

    叶稍背对着自己盘膝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拿了根烟,在昏暗的房间里还有火光,烟雾缭绕,似乎在欣赏外面的雪景。

    楚淮心有点疼意,叶稍他是从来都不吸烟的,可刚才看他拿烟的手势与动作可不止第一次了。

    吸烟可以排解压力,楚淮一直知道,那么叶稍他是承受多少压力活着的呢?楚淮不得而知,叶稍也从来不说。

    楚淮还是开了灯,房间里一瞬间变得明亮,他脚步慢慢走近,叶稍没有回头。

    “小稍,”

    楚淮叫他,叶稍没有搭理。

    待到楚淮走到他边上时,叶稍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外面。楚淮蹲了下来,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叶稍泛红的侧脸,过了这么久也还是十分明显。

    楚淮伸手抚上叶稍的脸颊,还有点烫,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如果现在叶文平在他的面前,楚淮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亲手将他凌迟至死。

    自己连话都不敢再说重的人,凭什么要给别人甩巴掌,他是个什么东西。

    可比起这个,楚淮现在有点害怕叶稍的这种样子,那种仿佛隔离了自己与整个世界的冷淡模样才是最让楚淮担忧的地方。

    楚淮想把他扶起来,地上太硬了,怕他一直这个姿势身体吃不消,这么一想,楚淮就尝试搂着他腰将抱他起来。

    等到行动的时候,楚淮忽然感觉自己的锁骨间一阵灼热,低头一看,叶稍手里的烟头深深地在自己露出的脖子以下区域用力掐灭,顿时让那一块rou都被火星灼烧,溢出一股烧焦味。

    楚淮自始至终没有反应,甚至连哼声都没有,直到烟头灭了,自己皮肤上留下一个黑点还泛着红,楚淮都没有停顿地将叶稍扶了起来。

    被楚淮皮肤按灭了的烟头掉在了地上,没有了火光。

    “楚淮,好玩吗?”叶稍终于出声了。

    这次轮到楚淮没有回答了,他将叶稍打横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在床上,为他脱下鞋子,盖好被子。

    “你就这么喜欢欺骗别人感情?还是你特别喜欢自己的对头叫你爸爸啊?”叶稍带着点笑意,像是在述说一个玩笑。

    “你父亲已经送入牢房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再碍你的眼了。”楚淮十分熟练地顾左右而言他。

    “楚淮”叶稍闭上了眼,有点疲惫,“你到底想怎样,今天我们说清楚吧。”

    楚淮听到这个问题后没有立即回答,踌躇了一会后试探道:“如果说我想要你,你会答应乖乖地陪着我一辈子吗?”

    楚淮对上叶稍睁开的眼睛,叶稍看不清楚淮眼里的神态,嘲讽道:“你只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我是你的药,你的欲望,就凭这你就想困我一辈子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叶稍抓紧楚淮的领带,无情地打断他,眼里这么久来压抑的愤怒与绝望终于忍不住了,“楚淮,你困不了我的,若是一直这样我一定会疯,最后也一定会死,你就这么想要一个尸体吗?”

    叶稍清冷的脸上是压制不住的狠戾,眉角间也是撕破面具下的疯狂,“楚淮你给我听好了,我什么都不怕,你若真想困我一辈子我保证你只能得到一具尸体,我告诉你我说到做到。”

    楚淮的领带被叶稍越拽越紧,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却有些低哑,“可我没了你…我怕自己会先疯,也会活不了的”

    叶稍听了后真是觉得有点可笑,“楚淮,别说笑了,这世上没有人是脱离了一个人就活不了的,就像那三年一样,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不,”楚淮一下子否认,“那三年我活得生不如死,没有任何滋味,只有你…给过我其他的滋味。”

    两人沉默了下来,一切都像走入了一个死局,叶稍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楚淮亦不能脱离他的存在。

    倘若楚淮仍然禁锢叶稍,以叶稍的心气,等着叶稍的也只有自杀,那么死了的叶稍也会牵连楚淮疯狂,最终两败俱伤。

    可若是放了叶稍,那么等着楚淮的就是疯狂至死,可以他的变态程度,他也不会让叶稍独活,最终叶稍也会被迫下去陪他。

    两人都太过偏执,谁也不放过谁,这场游戏可能最终结果也只是玉石俱焚,黄土合葬了。

    楚淮坐在床上,手摸上叶稍被打的侧脸,慢慢抚摸,叶稍难得没有抵抗,楚淮问他:“就真的…想要离开吗?”

    毫无疑问,叶稍回答了“是”,说得十分认真。

    “好…我可以答应你。”

    叶稍听到后第一感觉就是楚淮又在耍什么手段。

    楚淮看着叶稍不信的眼神苦笑道:“这次没有骗你,也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叶稍洗耳恭听

    “你陪我四年,在这四年里陪着我不想着逃,四年后…我放过你,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也…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看行吗?”

    叶稍咬咬牙,四年毕竟太长,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摆脱楚淮了,挣扎之下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楚淮,四年之后希望你遵守约定,如果到了四年后你还不放手…我保证,不管你用什么威胁我,我都会不顾一切地死在你面前,让你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望着叶稍坚定的模样,楚淮自嘲地笑了笑,“放心,说不定不用四年…我就腻了你呢?你未免想太多了…”

    …才怪

    后来,在那个狂风暴雪的夜里,一份四年之约改变了两人今后的命运走向,谁也说不清楚四年之后的剧情发展,或是一人缴械投降,也可能是另一人难得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