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爱

    三天假期结束，要上学了，顾辞以为到了学校就能见到林梦瑶。

    他甚至连要说的话，问的话，都已经想好了，可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一节课下来，林梦瑶都没来学校。

    后来才知道，林梦瑶请假了，请了两天。

    上完两节课，老师突然宣布，来个小考测试。

    小考有两场，顾辞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笔，看着他旁边空荡荡的位置，似乎，心也空了一块。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顾辞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发了一上午的呆了，两张试卷，也一动没动，要上交试卷时，他才低头写上自己的名字，交了两张白卷。

    到了下午，不可避免的迎来老师的关切的问候。

    放了学，他直奔校门口，特意逮到钟祺。

    从钟祺口中打听林梦瑶，林梦瑶还在外婆家没回来，顾辞说不出心里的失落。

    回到家里，他父母又出差去了，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江仔打来电话，他才回过神，又直接出门，去了约定地点。

    顾辞到了一个小排档里，阿华和江仔坐在餐桌前，地上摆放着几个空了的酒瓶，阿华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跟着江仔说着什么。

    “阿顾，哎呦，你来了真是太好啦，快快快，我顶不住了，帮我劝劝阿华！”江仔看到顾辞，愁眉苦脸的喊道。

    顾辞坐在椅子上，不明所以。

    阿华二月份就已经成年了，喝酒什么的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阿华抬起头，眼眶通红，能看到里面有泪光，冲着顾辞诉道，“阿顾……我失恋了……呜呜呜……”

    说完就闷声哭了起来，不待顾辞反应，就噼里啪啦的哭诉了起来。

    顾辞静静听了老半天，才知道事情原委。

    阿华和他女朋友前段时间吵架了，今天看到他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他去质问，可他女朋友还不否认，两人又吵了一架，他女朋友就直接提出了分手。

    顾辞喝下一杯酒，无所谓的道，“分了就分了，有什么大不了。”

    阿华看他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嚎叫的更厉害了，“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我那么喜欢她，那么爱她，嗷嗷……为什么……呜呜……”

    江仔也看不下去，倒了一杯酒给顾辞，无奈道，“我是让你来安慰人，你这风凉话……说的……”

    “我又没经历过，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安慰？”顾辞夹了口菜，开口。

    他最近心里很是烦闷，他又能找谁说去？还想他来安慰人？没打击阿华一顿，他这个做兄弟的，就已经不错了！

    “呜呜……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呜呜……”阿华指着顾辞，对着江仔哭诉道。

    “呜呜……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zuoai……呜呜……你什么也不懂……”阿华对着顾辞哭道。

    “哎，算了算了，你跟一个小屁孩说什么，他还没成年呢，说了也不懂，来来来，走一个！”江仔举着杯子和阿华碰了个杯。

    顾辞坐在对面，看着两人，听到江仔说他是小屁孩，他有些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是小屁孩？我比你懂得多了，你个成了年的死处男……”

    江仔四月份就成年了，追林梦瑶的表妹追了一年了，还没追到手，所以他怼江仔，怼的理直气壮。

    “嘿！还不服气？我是处男怎么着？难道你不是？话说，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爱吗？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也不知道？”江仔偷偷的瞟了顾辞一眼，有些怀疑。

    那次在ktv聚会的时候，林梦瑶喝醉了，林梦瑶看向顾辞的眼神，他无意间察觉出林梦瑶的眼里藏着什么，他好奇，就多关注了几次，发现了林梦瑶对顾辞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意。

    江仔当时震惊无比，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可又因为顾辞对林梦瑶的态度也……奇怪，所以，他什么也没说，静观其变！

    “就他这个木鱼脑瓜子，除了学习就学习，你问他这个？不如问他方程式，根号和函数，分分钟给你详细解说的一字不差！”阿华摸了一把心酸泪，控诉道。

    “那你说说，什么叫爱？”顾辞又喝了一口酒，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嚼完，不以为然的发问。

    阿华瞥了他一眼，拿起酒杯，“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好学生，还是好好上学吧！”

    “嗤......”顾辞举起酒杯，碰了个杯后，看着阿华喝下，他开口道，“你要是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到学业里，也不至于去职高了。”

    “诶，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还在呢，意思是说我笨？我无论怎么都得在职高？”江仔听到顾辞说的，顿时不乐意了。

    “就你那成绩......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顾辞又喝了一口酒道。

    ”嘿！我这暴脾气，你这是吃炸药了今天？最近我都在努力学习的，我可是要考F大的。”江仔壮志凌云道。

    “嗯，有志气！”顾辞道。

    “他这是为爱追逐，周表妹说要考去F大，他就想去F大，可怜现在就我孤家寡人......呜呜......文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嗷呜呜......”阿华说到伤心处，又开始哭诉了起来。

    江仔和顾辞简直是没眼看，两人相互碰了个杯，没搭理他，让他先自个哭完。

    “我那么爱你......呜呜......你要什么我没给你吗？老子就算没钱也砸锅卖铁的要送给你.......呜呜……就为了个小白脸......呜嗷嗷......”

    阿华两瓶啤酒已经下肚，趴在桌子上又哭又叫。

    江仔撑着手，看着阿华，啧啧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不至于吧？这才多久？”

    顾辞又忍不住说风凉话了，实在是他的确不了解爱是什么？爱一个人又是什么样？

    “什么是爱？”

    顾辞看着阿华抱着酒瓶呜呜嚎哭，问了出口。

    “你……嗝……你不懂……呜呜……说了也白说……”阿华回答完，又开始嚎哭了。

    顾辞看着江仔又给他倒了杯酒，其实今天的他，也很反常，他不喜欢酒的味道，可却鬼使神差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曾觉得啤酒很苦，可现在那苦涩的啤酒，化在味蕾里，让他觉得也没那么苦。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也已经喝了一瓶多了，他看着杯中的酒，还冒着泡泡，脑子一下子又神游起来了，又想到了林梦瑶。

    那时候，她还住在他家，她买了两瓶啤酒，晚上，和他抢电视看，他想看足球，而她想看韩剧，最后他还是没抢过她，陪她一起看起了没营养的韩剧。

    就是一滩狗血剧。

    她还学韩剧里面吃炸鸡喝啤酒，炸鸡，还是她抢了他手机，点的外卖。

    那天……很糟糕，她酒量是真的差到家了。

    林梦瑶已经醉了，她醉眼朦胧的看着他，慢慢凑近主动吻上了他的唇，他还记得那个吻，带着啤酒的苦涩，还带着她清甜的气息。

    就在他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她头搭在他的肩膀，闭上眼睡着了，抱着她回房的时候，她又嚷着要洗澡，帮她洗澡还真是个折磨，她耍起了酒疯，吵闹个不停，洗完澡，他哄了她半个多小时，她才安份下来，乖乖的睡觉。

    顾辞从回忆中抽回神智，拿起杯子直接一口闷下杯子里的酒，喉咙滚动，却尝不到他记忆里的那丝清甜。

    他又喝了两杯酒，阿华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又像在回答他的问话，“爱是什么？爱就是他妈的个逼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傻啦吧唧的，她不在，老子就一个人默默的想着她，想她现在在干什么？她吃饭了没有？睡觉了没有？在身边的时候，一撒个娇老子他妈的连原则都没有？老子就差心都要挖出来给她了，呜呜……为什么……呜呜……那小白脸哪里好了？瘦成排骨似的，哪里有我勇猛……嗷呜呜……”

    江仔一手扶额，安慰了阿华几句，才转头回答顾辞的问题，“爱是什么？爱是……你见到她，你的心跳就会加速，你的心情也会开心，忍不住想靠近她，她开心你会跟着开心，她难怪你也会跟着她难过；你会不经意的记住她的喜好，会时不时投其所好给她送礼物，讨她欢心；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一起，你很生气，可再生气，只要她一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会很着急很担心她，无论她做了什么，你还是会放下自尊放下面子，主动找她，讨好她，就怕她会不理你。”

    “啪嗒”是杯子落地摔碎的声音。

    江仔一脸痴笑，脑子里正沉侵在和周表妹相识相知的场面，神色中还带着羞涩。

    杯子落地的声音，猛的把江仔拉回现实，“阿顾？你怎么了？”

    顾辞低垂着眼眸拿了张纸巾搽拭着酒水弄湿的裤子，他的杯子四分五裂的摔碎在地，地上一片狼藉。

    “没事，继续说！”顾辞头都没抬，手胡乱的搽拭着裤子，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