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少年其二(温泉,下)
—— 阮岁寒正靠在水池边的大石块上闭目养神,碧波泉的泉水温温和和地一点一点荡在她胸前,方觉下山历练的这两个月她尝试了另一个功法想要突破修行瓶颈期——处于元婴期已经快十年了,从两面前方觉突破金丹期时,她就在尝试新的功法,想要突破,可惜,屡试屡败。 今日练习的功法又失败了,心脉受损,她才想来泡泡汤池,运功自愈。 师姐戚岁柔总是劝她不要冒进,慢慢来,人并不是从来都顺遂的,磨难会有,慢慢想办法过去就行。 说来她还是现任几个峰主中最先结丹的神级选手,一直以来醉心修行,不问世事,当年师尊还想以结丹前后顺序再给他们几个排个辈分,但她一直淡淡的,师尊也就不再提,还是按照入门的时间排序。 她曾经是师尊最骄傲的弟子。 可是现在,居然停留在瓶颈期十年之久,元婴后期到化神期的突破,怎么就这么难呢。 阮岁寒有些愤愤地拍了拍水面,尽管面无表情,但微蹙的眉头让她整个气场有些吓人,若是清月在场,恐怕腿肚子都会打哆嗦。 掌门师姐,沈师兄,还有薛师弟,他们已于去年纷纷突破了化神期,就只有她…… “寒儿啊,你的极阴体质除了你几个同门,莫要让他人知晓,极阴体质有助于你修行,但也是欲走捷径之人的最佳炉鼎……这也是为师为何让你修习无情道的原因之一,以剑入道,修身养性,只要你不碰,你就断不会被侵扰……或许着会让你陷入瓶颈,但为师相信,以你的资质,无需急躁,多试即可……切记,若非纯阳体质,断不可让他人碰你……” 师尊渡劫飞升前对她的教诲犹在耳旁,阮岁寒抬头望向碧空,一旦踏入仙门,师尊就已和凡世脱离,再无瓜葛…… 可是,哪个瓶颈会长达十年? 阮岁寒用手舀起一捧水浇在身上,纯阳体质的人何处寻得尚不可知,不若再想想别的心法和功法助力一下,思及此,她决定待会儿再回经阁寻一寻。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在她面前的池水里炸开,水花铺面,兜头将她面上全部打湿。 匆匆将脸上的水揩干,阮岁寒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男子身躯从水里钻出,水雾弥漫看不太真切,但大片rou色还是能辨认得出。 “谁?!” 哪来的登徒子?!她反手将水面激起一层水墙隔档过去,然后一个起身,抓起放在池边的衣衫裹住自己,把湿透的长发撩到一侧,快速系好衣带。 —— 一个猛扎进水里,刚刚钻出来就被一层水墙砸在头上,但同时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方觉立马精神起来,“师尊!!” 可眼前的人已经上岸,只给他一个模糊的rou色背影,身姿曼妙,瞬间套好了衣衫要走,方觉赶紧爬上岸去想亲近师尊。 “师尊,阿觉找了您好久,您居然在这儿……” 十四岁的半妖少年郎已经很高了,两年前就已经比师尊高出大半个头,现下师尊只堪堪到他的下巴,以后他还会再窜个子的。 这么一个身高差,使他很容易就看到师尊被湿发浸湿的衣衫,透着点rou色,勾勒出身形,后颈间因为匆忙穿着的衣领微微敞开,黑发湿漉漉的被撩至左肩,洁白的后颈暴露无遗。 莫名的,方觉觉得自己有些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阮岁寒听到是方觉才放下心来,侧头一瞟,这孩子居然没有穿衣服。 大片的肤色入眼,她有些面热地将头转回去,“你要洗便洗,跟着出来作甚。” 少年郎嘿嘿一笑,“这不是找到师尊了吗,我高兴!” 方觉从来不吝啬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阮岁寒这么些年也习惯了。随即“唔”了一声,表示回应。 “师尊先别走好不好,陪陪阿觉,阿觉洗澡很快的!” 阮岁寒也习惯于迁就他,便同意了,没有来得及穿外衫,也干脆再等一等,只将叠得方方正正的外衫抱在怀里,坐在石块上,把脚又放进池水里泡着。 方觉似是很开心师尊这样的迁就,于是又光着屁股跳进池水里,再一次溅起水花。 ……又是一次水花扑面,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夸张,只零星几点在脸上,其余的水将胸前和怀里的外衫溅湿了。 阮岁寒:“……”抬手用指尖抹掉,就看到方觉愉快地在池水中游来游去。 小狐狸显然很高兴,光是凫水还不够,还用手推出水花去逗他师尊。 来回这么玩了好几次,阮岁寒被他整得有些烦,施了个禁制让他手脚被无形地束缚住,咚的一下栽进水里,然后被迫靠在池边蜷缩着,安静泡水。 方觉被“捆”得别扭,挣扎着扭动起来,“师尊,您放开我好不好,我不弄了师尊,师尊,求您了!我错了我错了,阿觉知道错了!“ 说着还砰的一下把狐狸耳朵露出来,“来,师尊摸耳朵好不好?” 少年人的身形已经拉长,不甚夸张的肌rou附在骨骼上,因为扭动着,肌群联动,力量的美感立刻充斥旁人眼球。 阮岁寒看着那对被水打湿的狐狸耳朵,心中动了动,但及时忍下,不吃他这一套了,“你多大啦,狐狸耳朵现在挺违和的。”湿哒哒的耳朵有什么好看的,毛乎乎才可爱! 说罢,也不看他了,自顾自地用脚拍水,温热的泉水贴合好看的双脚,脚趾透着微红,温润可爱。 方觉见这个方法行不通了,干脆运用灵力去破解,因为是本门禁制,运用同样的灵力若是比施术者道行低微,不仅行不通反而会被捆得更紧,于是方觉将妖力也运用起来,淡蓝色的本门功法和浅金色的火狐妖力相结合,刚好成了通透的碧色。 那碧色灵力环绕周身,很快就将阮岁寒给他下的禁制解除,他兴奋地要过去跟师尊汇报自己功力又长进了,这次破解用时更短。 方觉完全将这个“捆绑”当成了一次和师尊的切磋。平日里切磋甚多,每次切磋都是师尊的指导,不亏! 但是。 只见阮岁寒被他冲破禁制之后,突然咳出一口血,喷在了池水中…… 方觉一个跨步,冲到阮岁寒跟前,手搭在她膝上,一脸但忧地道:“师尊?可是哪里不舒服,痛不痛?” 阮岁寒摆摆手,“无事。”她将嘴角的血迹擦掉,“我尝试新的功法失败,遭到了反噬,休养些时日就好。” 怪不得师尊要在碧波泉来泡泡,原是受伤了。 哎呀!我真是个糊涂蛋! 方觉赶紧爬上岸来,胡乱套好衣衫,抱起师尊就往清净居去。 “师尊,我抱您回去!” 因为湿发上的水,还有被他胡闹泼过去打湿的水早已将阮岁寒胸前薄薄的内衫打湿,浑圆的绵乳和粉嫩的乳晕一览无余,她有些别扭地将抱在怀里的外衫往上移了移,遮住些春色。 好在方觉没有将视线往下瞟,也是,还是个孩子呢,阮岁寒固执地安慰自己。 方觉没有看到吗,当然有看到,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比师尊受伤了需要休息来得重要。 这会儿他抱着人飞速往下走,只觉得怀里的师尊好轻好轻,幼时初见,师尊把他抱在怀里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转眼他已经能轻松抱起师尊来。 白驹过隙,九年时光眨眼便过去了啊…… 师尊怎么能这么轻呢,个子也小小的,但在方觉心中,师尊永远都是厉害的强大的,只是因为一直没能突破瓶颈,师尊一时受了内伤,哎呀,都怪自己,干什么要逗师尊玩! 方觉风风火火地抱着阮岁寒回了清净居,将人放到榻上,又把买回来哄她的糕点拿过来装在盘子里端给师尊,倒好茶水,又风风火火地出门,留下一句“我去找沈师伯!”人就不见了。 阮岁寒:“……”真的还是个孩子…… 出门时,方觉又碰到了清月,清月怀里依旧抱着胖橘,师姐问他毛毛躁躁的要干什么,他将事情缘由简单说了一遍后就去了流云峰请沈岁暖。 清月摇摇头,小师弟这样真是见怪不怪了,人小脾气躁,理解。 然后抱着胖橘进门,把胖橘还给师尊,胖橘一见到它最喜欢的阮岁寒,立刻喵喵叫攀在她怀里蹭,好似控诉为什么许久见不到她人,它想她想得都瘦了! 阮岁寒勾起嘴角用手指撸了撸胖橘的下巴,肥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清月一边帮阮岁寒擦头发,一边吐槽:“方觉这都多大了,还整日粘着师尊,也不想想他那么大块头,说不定啊还得再长个子。” 然后又对师尊道:“师尊,您泡池子调理过了还呕血,恐怕伤的不轻,待会儿沈师伯过来可要好好瞧瞧,身体要紧啊,别总是要强。” 人家都是师尊对着弟子叨叨叨,她们这边就反过来了,阮岁寒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原本戚岁柔指给她的这几个弟子就是为了让他们多照顾她,教导什么的也不太指望,好在这几个孩子都是天资聪颖,散养也能茁壮成长,十分不错。 (薛岁宁:请不要忘了我的功劳,谢谢。) 清月将她的头发擦干后,梳好,又帮着把湿衣服换掉,刚弄好,沈岁暖就过来了,方觉紧随其后进了门。 看着师尊怀里蹲着的胖橘,方觉后知后觉师尊沐浴的时候在会将它暂时交付给清月师姐。 一想到沐浴,就又想到了师尊洁白的后颈,然后就想到了阮岁寒那惊鸿一瞥的胸前春色,后知后觉的燥热爬满了脸,方觉连对胖橘的醋都来不及吃,就又跑出去了…… 清月看他再一次神色匆匆出门,嘀咕了一句“毛病”。 而阮岁寒只安静地一只手撸着猫猫头,另一只手任沈岁暖给他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