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人类最原始的疯狂。男人在激烈地抽送,女人在热情地迎合。黝
慢抹了下来。雅琴毫不示弱,一手勾着丈夫的脖子,一手探到男人的下身, 把短裤扯到了膝盖。男人蜷了一下腿,那可怜的短裤就被褪下来,抛到了床下。 这对老夫老妻相互亲吻着,交缠在了一起。文若搂着妻子的腰肢,一面抚摸着乳 房,一面调笑着问:「告诉我,这几年,你有没有找个情人?」 雅琴心里一紧,但没有露出声色,她嗔怪着男人:「你不要人家,人家当然 要出去找,都怪那个徐倩,抢了风头,人家老了,争不过小女生了。」 文若尴尬地笑笑:「我怎么不要你了,我现在就要给你看!」男人翻身上去, 分开女人的双腿,正要入港,该死的电话响了。 文若不情愿地接起来:「喂,是鹏程啊,什么?找雅琴,好,你等着。」文 若捂着话筒,递给雅琴,「说曹cao,曹cao就到,你的老情人来约你了。」 雅琴瞪了丈夫一眼,接过电话:「鹏程,这么晚,有事啊?」 「雅琴,大事不好了,徐倩提前了!我在妇产医院,大夫说不行了,要动刀 了!」电话里,鹏程语无伦次。 雅琴也吃了一惊,又一想,不对头,她放缓语气问:「鹏程,你别慌,天塌 不下来。慢慢说,是不是难产,要剖腹?」 「是,是,大夫说位置不对,生不出来!都怪徐倩不好,就喜欢观音坐莲, 现在好了,弄了个臀位,这可怎么是好?」 「别跟我说这些!」雅琴明白了缘由,打断男人的絮絮叨叨,「鹏程,你听 我讲,臀位也好,横位也好,剖腹产都是一刀,没什么不安全的。你是要做爸爸 的人了,别这么沉不住气,耐心等着,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不行,我怕,我要打电话给徐倩的爸妈。」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你别去扰民了,小心把老人吓出毛病,等着,我这就 过来!」 「唉,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干那事了。」 鹏程还在絮絮叨叨,雅琴不再搭理他,放下电话,一面穿衣服,一面对文若 说:「徐倩难产,鹏程没经历过,吓傻了,我得去看一看。」文若也赶忙找衣服: 「这么晚,不安全,我跟你去!唉,你把我的裤衩扔哪儿了?」 徐倩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像mama。大家都说,将来又是个美人儿,不知道 要迷死多少男人!鹏程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妮妮,说是和妞妞凑成一对,长大了 可以在一起玩儿,徐倩没说什么。 这一年,夏粮秋粮双丰收,冬小麦也长势喜人。 (第十八章) 圣诞节不到,老约翰就回去度假了,过了年也没回来,他申请提前退休,批 准了。按照老约翰最后的提议,总公司任命雅琴继任中国分公司总经理。 妮妮在一天天长大,袁芳的肚子也在一天天长大。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就 在夏粮收割的时节,一个健壮的男宝宝呱呱落地了。雅琴她们赶到医院的时候, 袁芳的爸爸mama还没到,只见袁芳虚弱地半躺在床上,程mama正一勺一勺地喂给 她鸡汤,嘴里还念叨着:「好闺女,咱们把月子养好了,回头再多生几个,咱们 是少数民族,不用计划生育。」 程教练笨拙地抱着儿子,已经乐得说不出话来。程爸爸呢,跪在地上,面朝 北方,对着一幅成吉思汗像,虔诚地祷告着:「感谢腾格里长生天,我们蒙古土 尔扈特部,又增添了一名勇士!」 平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间文若回国已经一年了。在文若出国的 几年里,中国的教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学院变大学了,大学又合并了。学 生扩招了,教授也扩招了。社会上都指责大学生能力差,人品也差,殊不知教授 们的能力更差,人品也更差。苏联教育学家说过,没有不称职的学生,只有不称 职的老师。没错,没有差老师,哪里来的差学生?感谢教育产业化,商人可以当 教授,官员可以当教授,甚至丑角演员也可以当教授。 臭老九们终於名副其实地把自己搞臭了。文若是一个诚实的学者,他看不惯 同事们的所做所为:剽窃,抄袭,伪造,拉帮结派,媚上欺下,甚至jian污女学生。 一个人如果看不惯什么,可能有三种反应:坚决抗争,保持沉默,或同流合污。 文若已经过了愤青的年龄,又不愿意放弃原则,他只能选择沉默。沉默也是一种 压力,它使人精神沮丧。 天已经晚了,半轮明月,高挂在枝头。皎洁的月光,惊动了小鸟,吱吱喳喳, 时而栖息在这棵树上,时而又向那片林子飞去。文若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雅琴穿着半透明的黑色吊带睡裙,正在穿衣镜子里仔细地打量自己。化妆,已经 无法掩饰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皱纹,渐粗的腰身,还有微微隆起的小腹,但是, 这个中年女人依然是富於魅力的。 皮肤白皙,光洁,还有一些弹性,一对饱满的rufang只是微微下垂,半弯雪白 的乳沟裸露着,释放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更不必说裙纱下,那浑圆高耸的臀 部。雅琴知道文若精神压力很大,很想帮助自己的丈夫。她不可能在学术上做什 么,但聪明的女人自有聪明的办法。 雅琴款款地走到文若身前,坐在他的双腿上,柔声问到:「文若,怎么了? 干吗这么闷闷不乐?」 「唉,我隔壁那个课题组,领头的是个美国海归,女的,三十多岁,有几分 姿色。我知道她,一直在美国当博士后,自称加州大学正教授,也弄成了长江学 者。她高价买了一套美国的伦琴探测仪,剉掉人家的铭牌,号称自主研发,自主 产权,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奖,提了正教授,还上了人民日报,号称什么伦琴皇 后,这不是犯罪吗?她和很多校领导不清不白,亏了她男人,也在我们学校,居 然睁一只眼闭睁一只眼,就这么过下去了。我们那个系主任,一个老学阀,带了 三十多个研究生,还特别喜欢招在职的,专门招能力差姿色强的女人。再往上一 点,工学院的院长,姓李,」 文若停了一下,偷偷看了妻子一眼,继续说,「姓李,我们卡尔加利大学的 老博士后,自称加拿大一级讲席教授,这些也就算了,你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专 门拉帮结派,和那个伦琴皇后勾搭在一起,把上面拨的科研经费全都攥在手里。 老师都这样,你说学生能好吗?课堂基本上是空的,酒吧基本上是满的,数据基 本上是编的,论文基本上是抄的。士大夫无耻是国耻也,这和明朝末年有什么两 样?」 「文若,别生气了好吗?特别是李院长,当初你回来的时候,人家是帮过忙 的,虽然没弄成正教授,你也不用老记在心上。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 善天下。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对得住良心就可以了。如今这世道,个人还能 怎么样?咱们能改变社会吗?咱们连自己都改变不了。现在这个样子,很多国家 都经历过,挺过去就是民主与法制,挺不过去就是内战。我觉得咱们能挺过去, 毕竟大家都被过去的动乱吓怕了。上学时你不是说过吗,历史总是螺旋上升的。」 雅琴撒娇地搂着文若的脖子,亲吻着他未刮的胡子,「他们闹他们的,咱们 过咱们的。反正我知道,我的老公是最好的。」 文若放下书,点点头:「雅琴,你说得对,为别人生气,犯不上,不过,螺 旋上升那句话是哲学书上说的,我的原话是:历史总是在低层次上重复。」 雅琴扭动着身体,伸出双手,解开丈夫的睡衣,轻轻抚摸着还算结实的胸肌, 然后俯在男人的耳边,娇媚地说:「亲爱的,不说别的了,人家今天有点想要嘛!」 文若没有什么情绪,他扭过脸,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雅琴,我今天好 像没什么精神。」 「人家今天就是特别想要嘛!」雅琴腾出一只手,深进男人的内裤,恰到好 处地揉搓着。文若的胸口开始起伏不定了,女人顺势滑下来,拉开男人的内裤, 俯下头含住半软半硬的阳具吮吸起来。文若抱住雅琴的头,想把她拉起来,没有 成功,最终,他放弃了反抗,靠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喘息呻吟起来。雅琴见火 候已到,褪掉自己的内裤,熟练地跨到丈夫的双腿上,一手分开自己的rou唇,一 手握着那坚挺的rou棍,缓缓套坐下去。 徐倩把妮妮哄睡,回到书房里。鹏程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见到妻子,吓了 一跳,手忙脚乱地关闭着窗口。徐倩冷笑一声,问:「老男人,慌什么?是不是 在看色情网站?」 「没,没有啊,我在看摇篮网。」鹏程很无辜地看着妻子。 「你不老实!」徐倩盯着丈夫,「我已经破解了你的密码,你经常浏览一个 叫什么色中色的网站,还是七级会员,对不对?」 「没有啊,我只是闲来无事,偶尔逛逛,你说,我一个已婚男人,老看那玩 艺儿干什么?」鹏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胡说,我查看了你的全部记录,你特别爱看人妻交换类,对不对?前两天, 还因为认真回覆,被版主加了十块金币,有没有这回事?」 「老婆,我投降,我投降,什么都瞒不住你。」鹏程脸红了,举起双手。 「我不是不让你看。」徐倩的口气缓和下来,「我在北外时就看元元情色网。 我今天是想问你,你多久没碰我了?」 「没多久啊,上个月?」 「我告诉你,上上个月!你是不是嫌我生了孩子,变丑了,肚子上还有一道 疤,没性趣了?」 「不是不是,上次你难产,一阵阵惨叫,我总有点儿后怕,谁说我没性趣了? 我这就给你见识见识!」鹏程一面解释着,一面嬉皮笑脸地拉妻子的裤子。徐倩 侧身躲开了他,命令到:「你太脏!去洗澡!我在床上等你!」 不知何时,那半轮明月,已经被密密的彤云包围。雅琴蹲在沙发上,摆动着 雪白的屁股,正猛烈地撞击着丈夫的下体。雅琴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知道如何掌 握力度和频率,她把丈夫一次次推到高潮的边缘,又巧妙地一次次让他微微冷却 下来。文若紧抱着妻子的身体,配合着节奏奋力耸动着。他想发泄,他需要发泄, 可那喷发的一刻总是可望而不可及,文若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文若有过别的女人,他有所比较。李太太,风sao迷人,不错,文若和她有难 忘的床上经历,然而,雅琴,只有雅琴,能够真正了解他,能够真正满足他,这 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是长期相濡以沫的结果,绝对不是偷情所能够得到的。 可怜的文若哪里知道,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妻子发生了一些质的变化,不 再是原来那个简单的妇人,职场的压力,逼迫诱使她脱掉衣裙,和不同的男人上 床,肌肤相亲,性器交合,满足男人也满足自己。这些经历使雅琴更加了解男人, 客观上,也使她能够更好地为自己的丈夫服务。 鹏程从浴室里走出来,光着身子,手里还拿着浴巾擦头。他哼着小调,一抬 头,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徐倩,你怎么弄得跟雅琴似的?」只见他的妻子侧 坐在床边,一身藏青色的西服裙装,白色的衬衫,领口翻在外面,黑色的长丝袜, 配着黑色的高跟皮鞋,头发还挽成了高高的发髻。 女人站起来,婀娜地走近自己的丈夫,款款地说:「我就知道,一想到你的 老情人,就兴奋得不得了。」 鹏程还想抵赖,可胯下那东西,已经硬梆梆地露出了马脚。女人一手攀住男 人的脖子,一手握住那yingying的东西,温柔地耳语到:「老公,书上说性幻想很有 助於男人的性趣。要不今天,你就把我当作雅琴,咱们试试,好不好?」 「不好不好,徐倩,你这是何必呢?雅琴那么老气,哪里比得上你,啊,不!」 鹏程讲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妻子正吻着他的前胸和小腹,缓缓地跪了下去。 「雅琴今天不是文若的妻子,雅琴今天是鹏程的妻子。」 男人的眼睛有些发潮,yinnang和阳具分别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摩挲着,然后,无 比的温暖,无比的湿润,肿胀的guitou被含在了少妇的口中。 「啊,徐倩,啊,雅琴,舒服死我了!」那个自称雅琴的女人跪在高大的男 人面前,显得那么娇小,男人的阳具又是那么硕大,她只能含住浅浅的一段。她 一面揉搓着yinnang,一面taonong着阳具的根部。嘴里的东西愈来愈大,也愈来愈硬。 鹏程的yinjing湿漉漉的,胸中的yuhuo越烧越旺,他开始大声喘息。脑海里,翻滚着 两个鲜明的形象。 大学时代雅琴,青春妩媚;现在的雅琴,成熟诱人。书上说的没错,性幻想 确实很有助於男人的性趣。鹏程无比激动,无比刺激!他按住女人的头,使粗大 的yinjing更加深入,直抵咽喉。哦,雅琴!哦,雅琴!他陶醉在温湿的快感中,按 着女人猛烈抽动。快感,一浪高过一浪,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突然,一切都停 顿下来。鹏程紧抱住女人,死死抵在胯下,一股nongnong的jingye,直喷进那个自称是 雅琴的女人的口腔深处。 女人喘息着,捧着双手,满嘴的jingye缓缓流淌下来。 「雅琴,站到床边去!我还要干你!脱掉内裤!自己脱!撑住床沿!把屁股 撅高!」 吴彬和沈芸赤身裸体,并排躺在床上,他们刚刚做过爱,身上还汗津津的。 床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一条黑色绸裙。rou色的丝袜和黑色的搭 袢皮鞋,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吴彬哥哥,你这么喜欢我穿这身衣服,是不是因为原来芳儿也穿?」沈芸 侧过身问她的丈夫。 「是,也不是,小芸儿meimei,我喜欢清纯的女孩子。我觉得女孩子一身黑白, 最清纯,最诱人。袁芳都生孩子了,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们以后不说她, 好吗?」 「好的,吴彬哥哥,她们都有孩子了,咱们也生孩子吧!」沈芸撑起一只手 臂,托住头。 「小芸儿meimei,你比她们都小,不用那么急。前几年,你过得太苦了,我想 让你再多玩儿两年。十二月份我又要出去开管理学年会,在瑞士。你还是和我一 起去,咱们滑雪。」 「嗯,我听你的。」沈芸感到很幸福,她满意地躺下来,忽然想起什么,问: 「吴彬哥哥,你这么好,芳儿为什么还要离开你?」 吴彬沉吟片刻,开口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袁芳和你相反,你看似单 纯,实则老成。她似乎很独立,其实依赖性强,容易接受别人的暗示和影响,而 且她有事常常自己憋着,不说出来,还有,她虽然看上去不很强健,其实感情细 腻,生理需求也很旺盛。」 吴彬又停了一会儿,「我本来就是个书生,那时刚生过一场病,又忙於提职 称,忽略了她的感受,坏人就乘虚而入了。」 「可是,吴彬哥哥,我觉得你很厉害的,真的,小芸儿不说谎。」沈芸再次 侧过身,作出很满足的样子说。 「嗯,刚才我偷偷看过钟,这次做了七分半钟呢,加上前戏,足足快半个小 时。」吴彬的情绪很高。 沈芸把头靠进丈夫的臂弯里,幸福地笑着,自言自语地说:「反正,我的丈 夫就是最棒的!」吴彬顺势搂住沈芸,深深一个热烈的亲吻。 袁芳根本不知道,她刚刚被人热烈地讨论过。她才喂过奶,正把宝宝小心地 放进小床。程教练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母婴保健食谱。袁芳爬上床, 靠在枕头上,对丈夫说:「哎,别看了,你把我都喂成什么样子了?快去拿吸球 来,奶水还往外溢呢。」 程教练看了妻子一眼,袁芳的棉布睡衣还敞开着,饱满的rufang上星星点点。 他突发奇想,对妻子说到:「多可惜啊,乾脆我来吃了吧。」说罢,不等回答, 兀自把头拱进去,叼住袁芳的一只rutou,吸吮起来。「干什么呀?别闹了!」 袁芳想阻止丈夫的胡闹,可程教练不理会她。袁芳只好随他去了,她抚摸着 丈夫的头发,轻声抱怨着:「用点力啊,还不如儿子呢。」程教练依偎在妻子的 怀里,努力开发着遗忘已久的本能。袁芳看着这个大男孩,叹了一口气:一个儿 子已经让我忙不过来了,现在又来了一个!rufang不那么胀痛了,可下身却隐隐约 约难受起来。 袁芳的前夫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生理需求旺盛的女人,特别是经过了前老 板的开发,她身体的本能已经被充分调动出来。袁芳伸出一只手,褪下自己的内 裤,又拉下男人的内裤,然后,把阴户贴住男人的下体,自顾自地磨擦起来。 程教练吐出妻子的奶头,问:「行吗?才刚三个月不到。」 「怎么不行?例假都恢复了!」袁芳把另一只奶头塞进丈夫的嘴里,「别管 闲事,专心吃奶!」 文若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托着妻子的臀部,半站了起来,疯狂顶送着,彷佛 一架永不停顿的打桩机。雅琴抱紧丈夫的脖子,双腿缠住他的腰身,默契地配合 着,起落,扭动,好像要把一生的精力全部用尽。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文若怒吼着。 「干死我吧!现在就干死我吧!」雅琴乞求着。 鹏程和另一个雅琴的战场移到了床边。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技巧,也没有什 么节奏,只剩下人类最原始的疯狂。男人在激烈地抽送,女人在热情地迎合。黝 黑的小腹撞击着白嫩的屁股!粗壮的rou棍磨擦着温润的yindao!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鹏程怒吼着。 「干死我吧!现在就干死我吧!」另一个雅琴乞求着。 程教练夫妇没有那么惊心动魄。袁芳侧身紧抱着自己的丈夫,两人的下体贴 在一处,研磨着,抽插着,小心翼翼,难解难分。袁芳一面呻吟一面动作,异常 满足的样子,而她的丈夫,正贪婪地吃着妻子的奶水,也是满脸陶醉。这就是人 类最原始的本能,简单而又纯真。 夜很深了,吴彬早已睡熟,正打着鼾。黑暗中,沈芸睁大眼睛,紧咬着嘴唇, 一只手,夹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正用力地绞动着。 这就是普通人家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第二部完) 第三部、阴暗的早晨 (第十九章) 杨花发了多少新穗,石榴结了几番硕果。 时间过得飞快,二零一二年来到了。 过去的几年,实在是多事之秋。从二零零八年开始,南方冰灾,火车出轨, 拉萨暴乱,奥运火炬被抢,抗议西方媒体诬蔑,抵制法国家乐福。好不容易奥运 会开完了,大家刚要松口气事情,金融危机又来了,然后又是印钞票刺激经济, 又是美国制造业回归本土,又是国进民退,没个消停。 好不容易春天来了,雅琴她们决定出去散散心,为了避开黄金周旅游高峰, 时间定在了五月的第三周,地点是程教练选的,在口外张北的坝上草原。谁都没 有带孩子,孩子们放在了各自的爷爷奶奶家,不用说,这是徐倩的主意,不过得 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 这一天,天气很好,一行人凌晨就出发了。程教练的大切诺基和鹏程的路虎 在前面你追我赶,吴彬的帕萨特居中,文若开着雅琴的奥迪殿后,才过中午他们 就赶到了。程教练熟门熟路,领着大家找到宿营地,选好蒙古包,放下行装,一 行人就去选马。 程教练骑了一匹乌龙驹,鹏程不甘示弱,挑了一匹千里雪,文若找了一匹枣 红马,吴彬牵了一匹小青骢,沈芸坐在上面,近看是骑马,远看像骑驴。其他三 个女人不想骑马,她们抬抱着食品,铺开塑料布,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下安置下来。 放眼望去,晴川历历,芳草萋萋。 程教练,鹏程和文若纵马追一只黄羊去了,吴彬牵马载着沈芸在不远处遛达。 雅琴望着他们,由衷地赞叹道:「真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 袁芳没有说话,低头摆放着瓶瓶罐罐。徐倩接过话说:「可不是嘛!吴教授 虽然面了点儿,可真是会疼人,不像那三个,一溜烟就跑了,也不问问要不要帮 忙。哎,雅琴姐,你们家当家的怎么也会骑马?」 「噢,他和你们家鹏程上大学时就骑过马,后来去了加拿大也骑着玩儿。他 们江西文氏,号称祖上是文天祥,书生拜大将,也领兵打过仗,输给袁芳他们家 了。」雅琴知道袁芳心眼小,刚才有点不高兴,就转头问她:「小芳,你们家那 位,经常来这儿吗?」 「他?哪儿都去,最近骑马倒是不多,又迷上了登山,还参加了一个登山俱 乐部。去年秋天和那帮狐朋狗友爬古北口野长城,瞒着我把孩子也绑在了背上, 后来我知道了差点跟他急。」 「芳儿,你儿子将来肯定是个男子汉。现在流行姐弟恋,要不,我们家妮妮 给你当童养媳得了。」徐倩笑着说。 「别,我养不起。」袁芳也笑了。 这时,吴彬和沈芸过来了。吴彬把沈芸抱下马,自己去旁边另一棵树拴马, 沈芸坐下来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我们说你呢。」徐倩回答,「说你什么时候生孩子。」 「明年吧,吴彬哥哥说明年气旺。」沈芸有点儿不自然。 「那你们现在就得开始努力了,反正小衣服我们都有,不用再买,你拿去就 行。不过,最好生个男孩儿,我们这儿也好性别平衡。」徐倩没有觉察,仍然半 开玩笑地说。 「尽量争取,尽量争取。」吴彬过来了,抢过话头,他看着塑料布上的食物, 感叹到,「这么丰盛!上一次野餐还是在同济读本科的时候。」 徐倩调侃着吴彬:「是吗?想起什么初恋情人了吧?上海小姐可嗲着呢!」 「别瞎说!我哪儿有什么初恋情人!」吴彬反驳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向袁 芳看去,正遇上袁芳也望过来,两人都赶紧把目光躲开。 「好了,这儿也没什么事了。小吴,能不能请你去把他们的乐器取过来。」 雅琴看出大家有些不自然,和霭地吩咐吴彬。 「没问题,把车钥匙都给我。」吴彬很爽快地起身就走。 「我也去。」沈芸也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徐倩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结婚好几年了,还这么黏乎, 真rou麻!」 「没孩子呗!」袁芳接了一句。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三个猎手空载而归,他们拴好马围了过来。 「啊哟,我们还等着晚上吃烤全羊呢。」又是徐倩。 「唉,久不经战阵,骑艺都荒疏了,回头我去圈里买一只肥的。」程教练一 面回答着,一面伸手就去抓东西吃,只听「啪」的一声,胳膊上挨了袁芳一巴掌。 「人还没到齐呢!洗手了吗?」这时,吴彬夫妇抱着乐器回来了。 大家洗过手,就吃了起来。男人们凑在一起,如果不方便谈女人,就会谈一 些正经事情。程教练起了个头:「你们学问大,你们说,这奥运会开完了,怎么 全世界的底气好像都xiele?我的健身房本来好好的,这两年天天加税,天天查税, 还让不让人活下去了?我可是给国家解决了十来个就业人口呢。」 「我这儿更糟糕,这两年楼堂馆所越造越多,本来对我应该是件好事,可不 知怎么的,我这儿一天不如一天,好不容易接个活儿,又要上供又要行贿,七扣 八扣弄不好还亏钱,没办法,我只能在税上打点主意。」鹏程接过话,连连摇头。 「唉,怎么说呢?上面说是国进民退。」文若慢慢地开了口,「其实啊,要 我说,前二十年改革开放养肥了大家伙儿,噢,是养肥了一部分大家伙儿,现在 既得利益阶层要杀猪剃rou了。民营企业发展了,对国家当然是好事,但是对既得 利益阶层未必有利。同一件事儿,处在不同的位置,看法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 说异地高考,其实是公平的,特别是对贫困地区而言,问题是,北京人乐意吗? 反正,让我女儿跟湖北福建江苏的学生同台竞争,我心里没底儿,我心里也一百 个不乐意。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袁芳徐倩,你们乐意吗?」 文若到底是文丞相之后,复杂的事情几句话就被他概括了。袁芳徐倩还有雅 琴都摇头不语。程教练大发感慨,继续说:「总得给大家伙儿一个出路吧?当年 蒙古鞑子再不济,到后来还是恢复了科举,给汉人一条往上爬的路,如今新社会 了,怎么越活越抽抽啊?」 「是啊,中国封建社会之所以特别稳定,原因之一就是科举,科举给统治阶 级一个补充新鲜血液的渠道,也给被统治阶级一个向上爬的出路。清末废除科举, 但代之以高等教育,平民子弟考上大学就算中了举,国家干部,好坏有个工作, 衣食基本无忧。现在可好,教育产业化加连年扩招,大学毕业没工作还欠一屁股 债,往好了说这是逼良为娼,往坏了说这就是逼人上梁山!」文若接过话来,越 说越气愤。 大家低下头,默然不语,都想甩脱这沉重的气氛,可又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最终,徐倩想起来了:「程鞑子,蒙古鞑子这话儿,让你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 「唉,徐蛮子,七百年前的事了,不就是当年烧了你家那两间破草房吗?」 雅琴见大家扯远了,赶紧打断他们:「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见面就掐,大 家吃得差不多了,程鞑子,啊?不!小程,你给大家来一曲助兴!」程教练抹抹 嘴,接过吴彬送上来的马头琴,试了试弦,盘腿坐好,便唱起一支东蒙长调: 蓝蓝的天空上,飘着那白云,白云的下面盖着雪白的羊群。 羊群好像斑斑的白银,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 他唱得婉转悠扬,如悲如泣,和汉人改编过的牧歌很不一样。鹏程受到了感 染和鼓励,站起来也献上一支长调: 从草原来到天安门广场,高举金盃把赞歌唱。感谢伟大的共产党,祝福毛主 席万寿无疆。英雄的祖国屹立在东方,像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各民族兄弟欢聚 在一堂,庆贺我们的翻身解放。 「唱得不错,真是乖宝宝,来,阿姨赏你一口吃的!」徐倩站起来,往丈夫 嘴里塞了块点心,以免他乘兴再来一首。「这回唱得确实不错,基本上没走调, 现在该我们了。」文若由衷地赞叹,然后要过吴彬的吉他,拨动琴弦,吟唱起来: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赛利玛丽亚,可爱的一朵玫瑰花,赛利玛丽亚。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入云霞。 歌声使我迷了路,我从山坡滚下,哎呀呀,你的歌声婉转入云霞。 雅琴靠在丈夫的肩上,接下来继续唱到: 强壮的青年哈萨克,伊万杜达尔,强壮的青年哈萨克,伊万杜达尔。 今天晚上请你过河到我家,喂饱你的马儿拿上你的冬不拉。 等那月儿升上来,拨动你的琴弦,哎呀呀,我俩相依歌唱在树下。 大家都有些感动。文若一面继续拨动琴弦,一面对徐倩说:「徐倩,该你了, 你那么能说,也一定能唱。」 徐倩犹犹豫豫地说:「我只会流行歌曲,要不,我给你们唱首英文歌吧,夏 天最后一朵玫瑰,还是在北外时学的。」文若弹起吉他,徐倩唱起来: 夏天最后一朵玫瑰,还在孤独地开放,她那所有的伴侣,都已凋谢死亡。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她的身旁,映照她绯红的脸庞,和她叹息悲伤。 徐倩停下来,看着袁芳:「我忘词了!」袁芳很熟悉这首歌,她接了下去: 我不愿看你继续痛苦,孤独地留在枝头,愿你跟随你的同伴,一起安然长眠。 我把你那芬芳的花瓣,轻轻撒播在花坛,让你和亲爱的同伴,在黄土中埋葬。 当爱人的金色指环,失去宝石的光芒,当珍贵的友情枯萎,我也愿和你同往。 当忠实的心儿憔悴,当亲爱的人死亡,谁还愿孤独地生存,在这凄凉的世上。 吴彬的眼睛已经潮湿了,他接过吉他对大家说:「我英文不好,我们就唱首 德文的吧,土拨鼠。」吴彬停了一下,奏起一只凄凉的旋律,沈芸靠着他一齐唱 起来: 我曾经走过许多地方,把土拨鼠带在身旁,为了生活我四处流浪,带土拨鼠 在身旁。啊土拨鼠啊土拨鼠,这土拨鼠就在我身旁。啊土拨鼠啊土拨鼠,这土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