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想见他
君念辰答的干脆,“是。”嫂嫂死在白彦庭的剑下,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接受,更无法在知道事情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去一如既往地对白彦庭言听计从。他需要时间冷静,不论是重查往事也好,独自消化掉也好,至少目前来看,他没办法去面对白彦庭。 “你若是因为我给你看了你嫂嫂的....”沐白眨了眨眼,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有些懊悔自己给君念辰看了那些没头没尾的画面,但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君念辰打断了:“不是。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尽快弄清楚。” “那你一个人回去?带来的仙君怎么办?” “我.....”魔君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垂眸沉默了好久才缓缓道,“我暂时不想见他,你替我照顾他几日吧。届时我再来接他。” “届时是什么时候?”沐白不怀好意地将自己作出的假设说出来吓唬君念辰,“我这妖界庙小,藏几日到是没事,若时间久了难免会传到仙界那些道士们的耳朵里,到时候昆仑山来要人,就是我这个妖帝也拦不住..” “不会太久,少则七日,多则一月。不论是否查清楚我都会接他回去。” 君念辰的语气是下定决心短时间不会再见白彦庭的,沐白听他给的期限,轻叹一口气暗骂自己多事,人家神仙眷侣好好的来妖界玩,他干嘛要给人家添堵啊?“好吧,那我就替你照顾几日。” “多谢。”君念辰抱拳,转身就要走。沐白突然叫住了他:“魔君。” “还有何事?” “给你看的记忆里,不止出现了一个白彦庭。”还有他之前的道侣,陆清歌。 君念辰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走了。 敖阴对自己的主子对除他之外的同性关注十分不爽,抱着沐白的脖子咬了一口,恶狠狠地,“陛下还望着他做什么?人已经走了。” “嘶。”沐白疼的皱眉,不满地警告他,“安分点,当心我再把你撵出去!”一条蛟龙化成的妖怪,怎么咬人跟狗一样疼? “臣就算安分,陛下也还是会将臣撵出去的!”敖阴丝低笑,毫不忌惮沐白的警告,拦腰将人横抱在怀里,再次向寝宫的位置走,“臣倒不如不安分,陛下让臣尽兴了再将臣撵走。” “滚,放我下来。”沐白气急,一把扯住敖阴的几缕头发冷声道,“今日各个族的首领都要过来,你不要太过分!” “臣不介意与陛下一同见他们。”敖阴依旧软硬不吃,站住了身很是无辜地看着怀里瞪着自己的沐白。 不介意一同见他们?是不介意让他们看自己与他的活春宫,还是不介意他沐白一边插着他敖阴的性器一边临危正坐的跟臣子们商讨政务? “你到底想怎样?” 敖阴很满意沐白的松口,漫不经心地提出自己无比过分的要求,“陛下明日起罢朝三日,今晚来臣府中歇息。” 沐白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罢朝三日还好说,大不了拿魔君当个幌子;去他府中歇息?自己怕不是不想要命了才会去他府里歇息!之前被诓骗着去过他府中几次,每一次去回来都得在床上躺几天才能下地走路...... “罢朝三日可以。至于去你府上歇息?”沐白似是想到什么,淡淡笑了笑,“别忘了你是臣我是君,只有臣侍君的道理。” 本是敲打和拒绝,但沐白的臣子好像很乐意这样,“好,那陛下就一道旨意将臣传入宫中侍候陛下吧。” 这岂不是在昭告天下他沐白与朝中大将军有染?沐白脸色立刻都变了,一口答应先前去敖阴府上的条件,“我今日亥时去你府上。” 陛下的退让换来的不是臣子的识趣,而是更进一步的得寸进尺,“申时臣便要在宅中见到陛下。” “敖阴!你别得寸进尺!” 敖阴听到沐白快要发怒的警告开始卖乖,亲昵地吻了吻沐白的脸,妥协道:“亥时便亥时吧。” 白彦庭今日在沐白给他准备的院子里呆坐了一整日,桌上的茶水煮了又凉,凉了又换,换了有凉,愣是没喝一口。 沐白处理好政务来时便看到侍女在给白彦庭换茶,他整个人坐在小院的石桌旁像一尊雕刻的供百姓来祭拜的神,动都不动一下。 “他走了?”白彦庭先闻见沐白身上的药香,听他脚步离自己渐渐进了,开口问道。 “嗯。”沐白点头,在他身边坐下,宽慰仙君道,“不过仙君不要多想,他只是临时回去处理点事情罢了。过不了几日便会再回来。” 白彦庭自然知晓君念辰是去处理何事了,左右不过是想将事情查清楚给自己一个心安。不过这又关他白彦庭何事?“七日之后,若他不来。劳烦妖帝派人去昆仑山告个信。” 这便已经迫不及待想回昆仑山了吗?君念辰啊君念辰,你自诩爱这个仙君之深,到头来只是将你与他囚在了一处硬处而已......沐白内心摇头,嘴上故作疑惑,“嗯哼。你对君念辰就那么没信心吗?” 白彦庭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自嘲道:“我要以何种身份自居来对他有信心呢?他的至亲是确确实实死在我手上的,就算他把当时的人审问千遍万遍也改变不了什么。” “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杀魔君的嫂嫂?”沐白右手放在桌上,中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仙魔自古不两立,我为仙界除害....”白彦庭话音还未落尽,沐白就抢话反驳了这冠冕堂皇且看似毫无破绽的万古仙界残害魔界时用的理由。 “若当真不两立,你后来为何要救下君念辰?抓住他交给青渊门,你会被仙界奉为功臣歌颂千古,而不是现在被他囚于身边身在异乡。”为仙界除害这句解释放在谁身上沐白都可能相信,但被白彦庭用来解释他做的这几件事,十分生硬牵强。沐白自顾自为自己倒了盏茶,轻抿一口接着道,“且当时你进的魔界的地盘,为仙界除害,理应是除在仙界的魔族吧?”跑魔头窝子里的青楼里来除什么害? 白彦庭张了张嘴,声音近乎无声,但仍旧苍白无力的解释着:“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魔君的弟弟... “织芸绸可是魔族特有只供魔君魔后用的衣料。听魔君说,你将他带去客栈洗漱时,十分瞬速就答出来这绸缎如何清洗,还看出了那件他嫂嫂留给他的衣物对他有特殊意义。”沐白若有所思地看着白彦庭,那双眼虽空洞无神,却好似能通过白彦庭的眼睛直窥他的心灵,“昆仑的君上啊,折辱魔后的青楼前夜失火,你随后就找到藏身于妖魔交界处迷雾林里的君念辰,又恰好知道织芸绸...一切如果不是你早有预谋,那就是受人之托了。” 白彦庭:“......” “不知道魔君查出来事情原委,心中是何种滋味?” “这不过是妖帝陛下的臆测,又怎么当得了真?”白彦庭表面依旧淡定,不愿向妖帝透露除他杀了魔后以外的分毫。尽管妖帝已经猜到了七八份事情经过。 “罢,仙君不愿说,我也不强求。”沐白站起身将手别到背后,“这几日我不在宫中,晚些时候我派人去昆仑请一位弟子来陪仙君几日,仙君以下如何?”自己的地盘虽然安全,但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他去敖阴府里,等于与外界消息隔绝。这期间就是白彦庭残了死了敖阴都不一定会把消息跟他说,还是请一个白彦庭相信的人过来陪两天比较好。 “烦请妖帝将此物给去昆仑的妖怪带上,请花集师兄过来。”白彦庭伸手将腰间玉牌摘下,放进沐白手中,请求道。 “花集?”沐白看着手中的东西若有所思,好像是昆仑山挺厉害的一个人物...不会让他沐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陛下放心,昆仑既已同意与魔君签的议和书,就不会擅自毁约将我带走。”白彦庭知晓沐白的好心与顾虑,淡淡道。 “我明白了。” 魔宫 “主上,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迎上君念辰的是一个满身遮裹严实,只剩一双幽蓝如鬼火般眼睛的男人,这是君念辰最亲近的下属,右使缄墨。 君念辰并未理会缄墨的问询,出声吩咐:“缄墨,你速去替我办一件事。本君要知道哥哥战败仙界后,昆仑山派白彦庭下山做什么。如果查不到,就去查青渊门的陆清歌。” “是。” “之前我让你们去查嫂嫂的死,只查到是因为楼里失火,所以导致嫂嫂走的?” “是。当时那座青楼的老鸨不知去向,楼里不少妓子都死在那场火里,能查到的线索很少。” “知道了。”君念辰剑眉轻皱,既然青楼里查不出什么了,就只能从人的嘴里问出点东西来,“关在水牢里的那位,怎么样了?” “还有一口气在。” “将审他的几个域主找来,稍后随本君再去审一次。” “主上是要重查先魔后的死吗?”关在水牢里的,是当年联合仙界逼死先魔君后又将君氏一族赶尽杀绝,将爱而不得的先魔后丢进青楼受辱的逆臣--巫演。君念辰要重审他,只有可能是因为当初因找不到证据而草草定下结论的先魔后的死因。 “嗯。”君念辰点头,轻声催促道,“快些去办,越早查到结果越好。” “属下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