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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

    阿领发了新歌,饶是女粉也抱头痛斥:“阿领滑跪了,你怎么也开始整口水情歌!”

    评论区互相安慰:是不是因为准备上选秀呀?他平常那些歌过不了审啊,现在选秀落选了,歌用不上就发出来了呗。

    阿领给b5那个作为生活号的微博发私信,他又去了一趟酒店,研究b5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了防止被挑刺,还特意发的是直播。

    你的经历我并不在意,我只是……我没像你想的那样做,我也没睡过其他粉。

    他那疯狂想捞钱的父母被经纪公司挂了迷魂汤,签下十年约让他初中辍学去当偶像,他没怎么训练过就被公司推去参加各种活动,网上对他们一片骂声。后来他们组合黑红的热度过去了,老板逼他们陪酒,拍带性暗示的色情制品。再后来什么工作都接不到,老板就吊着他们,逼他们掏违约金。

    他父母不愿意掏钱打官司,当爱豆突然之间变成了“他一个人的梦想”,他试过去夜店当鸭子,做那些他“有经验”的事情,但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能随随便便性恐吓女生的男的,无非是自己没到过那个位置上,他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他没有立场去做一个加害者。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b5证明一件自己没做过的事,不过伤疤他揭开给b5看了,一切交给b5。

    他为什么叫阿领,他觉得他更像是一个父母捡来的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battle的时候为什么战斗力那么足,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精神都极不稳定,需要开药吃。他表面上凶巴巴的,心里其实害怕得要死,也许他只是无意识地倾倒出了他曾吞下的全部恶意。

    b5在他的画手号上发了张摸鱼图,画的是一个长发歌手,有人问太太是不是在追某某星,b5没有回应。

    画手画图不是一般都会署名的吗,b5以前不叫b5,但他的签名经常被误读成b5,他就将错就错。正好b5还可以理解为纸张尺寸,想来有种wordpy的美妙。

    今年的黑泡综艺和地下battle比赛几乎同期开始,天有不测风云,上面要整治选秀乱象,黑泡综艺因为涉及“投票”“排名”之类的被勒令停播整改,不少无聊的粉丝因此跑去蹲battle解闷。

    地区赛的repo里早就说过阿领的“毛线帽分离手术”成功了——他是散着头发去的,披着一件和风鹤纹印花大氅,一改往日衣着朴素的作风,差点没人认出来。

    别人在意他的头发是真是假的时候,他在全国赛上的发型又变成了公主切。粉丝不禁拍大腿:之前海选的时候怎么不这么穿啊宝贝!

    其实这也算一种策略,故意卖破绽给别人去diss,什么“娘炮”啊,“东方不败”啊,便于阿领预判对手的行动,然后他把提前准备好的词句改一改就能套上。

    今年粉丝除了听阿领battle,还想知道他穿什么,阿领不负众望,每场都换造型,决赛那天剪了带刘海的短发穿jk。

    阿领在技巧上没什么创新,致使听众审美疲劳,他虽位列前三,却没拿到冠军。

    b5在现场,颁奖之后阿领追上b5:“喂,我快三十了还在穿jk。”

    “所以呢,你又想去哪?”天气热到b5穿不起正装,他今天穿卷边运动裤。

    阿领喘着气说:“我在追你。”

    他俩好像在演青春校园剧。

    b5不为所动:“你换身正常衣服再来说话。”

    阿领一扯衣襟,没好气地说:“明明是你想看我穿!”

    “你别含血喷人啊!”b5今天的自我管控能力比较强,没急着跟阿领动手。

    二人对峙许久,阿领呼吸平复,b5才明白过来:“……是你啊。”

    按他当年的画风,这会儿得发一条微博写:儿子彻底长开了,mama再也泥不动了。

    他俩当年是过客,挺好,今年也差不多。

    “那都是我黑历史,你别计较。”b5说。

    他确实不该泥塑。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家的思路应该开阔一些,不光男的cao男的可以直说,女的也可以cao男的,不cao还可以有别的zuoai形式嘛!

    泥塑?

    格局小了,路走窄了。

    “b5,我可以退圈。”阿领仿佛把自己当成一名为爱息影的女明星。

    “你混不下去想退圈别打我的旗号谢谢了。”b5说。

    hiphop音乐净化整改,全程骂人的battle比赛自然也办不下去。今年是最后一届Battle赛,明年这比赛保留名称,改成公演打歌那种形式,而作品可是阿领的死xue。

    阿领像是个缠大人买玩具的孩子似的赖在原地:“你到底怎么才能信我?我跟你上床之前是处男。”b5估计他答“不信”的话阿领就要开始跺脚了,搪塞说:“你不挑地方,那我选。”

    b5挑了个能泡温泉的酒店,阿领在去的路上说起他这么多年没剪过头发的原因,他当鸭子的时候被一个富婆剪了头发,还把他的体毛都脱了,吓得他在夜场做了半个月工资都没领过,连夜坐火车跑回老家。

    “你好脆弱啊,你有个做性工作者的样子吗?”b5无动于衷,“你知不知道妓女被客户咬掉rutou都要坚持做完再送医院,你这比起来算什么。”

    阿领没理b5这茬:“我想听你表个态。”

    “哦,到了再说。”b5奢侈了一把,订了一温泉大床房,提前在浴池里放上温泉水,泡进去之后搂着阿领说,“你当我固定炮友。”

    阿领不乐意了:“你放我出去。”

    话是这么说,b5挡在阿领身后,阿领动都动不了。

    b5给阿领分析:“当炮友有什么不好的,一不影响你瞧上别人了瞎搞,二来你我看不顺眼了好聚好散。不然真要打起来,你得挂彩不说,满世界传你的裸照和zuoai视频多不好看?”

    “我跟外面那些 Rapper不一样,我就想一从而终。”哪怕阿领的脖子后头还有点头发盖着,b5从上往下撩水,还是会叫他心头一紧。

    b5倚在阿领身上叹了口气:“那你随便。”

    b5订的是白天的房,夜宿要补款,他问阿领要不要留下,阿领说要,他就去前台一并办了,回来发现阿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推子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推头。b5心想,是他选的酒店太高档了吗,怎么什么玩意都有?

    “你发什么疯?”b5走到阿领身边,洗手池边的一只皮箱里装配着各式工具,看得他手痒痒。

    阿领没有给电推装限位器,一下下刮得头发高低不一,散碎的发茬挂在浴袍上。

    阿领把他那老黄瓜刷绿漆的乖巧爱豆发型毁干净才答:“我失恋了。”

    “……你还不脱了再剃,这样衣服多难洗啊。”b5从工具箱中抠出一柄剃刀,心里觉得有点可惜,这要是在阿领的头发没剪短之前动推子多爽,那家伙,唰唰的,剃掉的发量可以拿去织波斯挂毯。

    b5从镜子里看一眼阿领,别的房客怕是永远也想不到还有人跟宾馆剃头的。所以说这个“以镜为鉴”啊,酒店里公共的东西少用,贴身的东西别穿,指不定都被拿去干过什么。

    阿领剃完头,关上推子清理出来的发型算是一个圆寸,b5掂着刀子揽过阿领的肩膀说:“来我帮你一把。”说着他一把压阿领进洗手池帮他“斩草除根”。

    一点点把阿领的头皮从刺手变成光溜太快乐了,b5半骑在阿领身上,看见皮箱里有什么“胡须软化水”、“脱毛膏”之类的都想拿来在阿领身上试验一下,不知不觉的就有点超时,五分钟能刮好的一个脑袋磨磨唧唧玩了半小时。

    “b5,咱俩现在没有关系了。”阿领能忍b5,他的腰杆也忍不住。融化的剃须泡沫沿脸颊淌进他的嘴角,他的手背上都没有干燥的地方可以用来擦了,手纸又摆在离他老远的地方,他只能自咽苦水。自讨苦吃也不过如此了。

    “你胡说,还没到晚上呢,我现在是房东,你不接受就上楼道站着去。”b5的大掌一遍遍揉搓阿领光滑的头皮,他还把脱毛膏涂在阿领后颈发际线附近的皮肤上,再一点一点用剃刀刮掉。

    阿领长呼出一口气:“b5,我知道那是什么气味,我知道那是脱毛膏。”

    “那……又怎样?”b5打开水龙头用漱口杯接水浇在阿领的头上,一丁点头发都没有的脑袋连带着让阿领看起来特别好欺负。脱毛膏有用的话,美容医院又怎么拿激光脱毛吃饭?

    b5放开阿领之后,阿领自己取毛巾擦头,不让b5再碰。但,就像面对用全身拒绝两脚兽吸食的猫猫一样,b5越吸不到就越上瘾,横竖在阿领挂毛巾时狠嘬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阿领咬着后槽牙叫出b5的真名:“你没有底线,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