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三 交换 03
闻笙在宿醉的头疼中醒来。 他坐在床上，花了三分钟回想了一遍自己醉后做出了些什么事。等到夏卿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就像是埋沙的鸵鸟。 他拍了拍床上鼓起的大包，笑道：“该起床了，笙笙。”他用中文说话，声音就显得柔和了许多。闻笙掀开被子，双颊通红地看着他。 夏卿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装可怜道：“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宝贝笙笙，我饿了。” 这一天仿佛和他们过去的那一个月中的一天没有区别，夏卿在用过午饭后开始打理庭院，小画家回到了自己的画室，隔着层玻璃看楼下的男人的发呆。 下午黄昏之前，天色突然阴沉了下来，花园里的蜻蜓低飞盘旋，夏卿简单洗了澡，敲了敲闻笙画室的门。 他刚刚坐下，玻璃窗上就出现了细长的水渍，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室内的光线都按了下来，闻笙起身去开了灯。 他的画笔和颜料都放在画架边上，小水桶里的水清澈，显然是没怎么动过笔，夏卿略扫过了一眼，牵着闻笙的手在画室的小沙发上坐下。 单人沙发是闻笙给自己的准备的，位置很小，他们两人想要坐下，闻笙就只能坐到夏卿的怀里。 他心里紧张，以往可以坦然赖在男人的怀里，现在却像个乖学生一样正襟危坐着。眼神乱飘，就是不敢看夏卿。 夏卿抚了抚他的后背，低声道：”别怕。“他的右手覆上了闻笙的小腹处，掌心的温度略高，隔着衣服传到的最柔软的地方。 兼有两套生殖器官的人确实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夏卿过去也有过耳闻，倒是没有十分震惊，反而是他怀里的小朋友，自己暴露了秘密后慌张得不行。 ”是天生的吗？“他主动问道，闻笙点了点头。他闷声道：“我原本想过段时间告诉你，但昨晚喝醉了。” 他看起来有些懊恼，让夏卿忍不住吻了吻他柔软的脸颊：“没关系的，宝宝。” 他伸手捧着怀里的脸，认真看着闻笙，说道：“我喜欢你，是喜欢闻笙，但不是因为你是男生或者女生而喜欢你。” 他用这段时间才熟练起来的中文直白地说道：“我喜欢和你是什么性别没有关系，那天就算你打扮成女孩子，我也会上去和你搭话。” “明白了吗？笙笙。” 闻笙抿着唇，双眼湿漉漉得，他点了点头，看起来没有那么慌乱了，但是依旧是十分害羞的模样，昨晚的大胆仿佛是另一个人。 “我也喜欢你。”闻笙用亚语说道，声音中带着鼻音。 夏卿又亲了亲他的唇，安抚的意味浓重，他叹息了一声，笑道：“看来以后还是要练练酒量。以免我的宝贝笙笙被人骗走。“ 闻笙哼了一声，瓷声地说道：”那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再躲避夏卿的目光，和对方对视，声音很轻：“你是不一样的。” 闻笙当晚就被夏卿带走了。 陈义原本想带着闻笙和那个女人一起玩一玩，却没想到被女人缠着直接昏睡在了房间里。 第二天醒来时，整个套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惹不起夏大少，也不在乎自己那个所谓的妻子的安危，自己带着一张纵欲的脸回了家。 管家见只有他一个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敢去触霉头。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受雇于人的下属。 闻笙本就没有睡好，在夏卿的怀里哭过后很快就沉沉睡去。一路待回夏卿住的公寓也没有醒来。 他睡得沉。夏卿不愿意趁人之危，将他安置好后，就回到了客厅。他在华国临时的住处只有主卧，现在也被闻笙占去了。 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想了许久，凌晨两点的时候收到今晚女伴的短信。 “金主先生别忘了打钱。” 他没有回复，直径点开了另一个通讯对象，发了几条短信。接着又联系了自己的私人医生，吴医生。 吴医生显然把这位大金主的号码设置了特殊提醒，大半夜也毫无怨言地秒回了信息。 等到夏卿放下手机，也已经到了将近四点。他合衣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三年前他曾经来过华国一次。 在闻笙提出要和他分开之后，他本以为是异国的缘故，匆忙结束了手中的工作赶来华国。 当时他和闻笙有两个月没有见面，离开亚特兰后，闻笙就总是飞到他的身边和他度过短暂的周末或者是假期。 他原本打算等小画家毕业，或者手上的工作完成在谈论未来的话题，但没有想到闻笙会那么直接的提出分手。而他也因为短时间内突然增多的工作量没有发现自己的恋人逐渐减少的联系频率。 他连夜赶到华国，来得匆忙也没有联系其他人，在酒店睡了一觉后就去了闻笙的学校。他没有来过这里，但在和闻笙的视频中看过这个校园。 他站在校门口，给他说要分开的小朋友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却不是他熟悉的人。 听起来对方是个清爽的男声，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问夏卿找谁。 夏卿冷静地用中文告诉对方自己正在校门口等闻笙。 “我们现在不在学校。”那个男孩子说道，手机的话筒里同时传来了 另一个人的声音，咬字有些含糊，是刚刚睡醒的闻笙。 那个男孩子说了一句你的电话，和他通话的人就换了一个。 “是我，”夏卿说道，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我现在在你的学校门口。” 他听到对面连呼吸声都轻了下来：“我原本想来再见你一面，现在看来应该是么有必要了，是吗？” 对面停顿了很久，夏卿才听到闻笙的回复。 “没有必要了。”他的闻笙说道：“再见，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