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课后的触碰
第四章 下课后的触碰 甄楚像个游魂似的回到家,难以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 他毫无晚饭的胃口,在心里祈求mama或是爸爸别突然出现,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也不想写作业,练习册和卷子都胡乱摊在书桌上。那支钢笔像个guntang的木炭,把他的手染黑弄伤,他拉开那格小小的抽屉,所有偷来的东西都咧开大嘴放肆地嘲笑。嘲笑他愚蠢的癖好,可笑的行为。甄楚想扔掉它们,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踩碎踢坏,然而他知道,这也无法改变扭转几个小时前发生过的事情。 无法改变在聂老师眼里他是个小偷的可笑事实。 匿名论坛里,同学们谈论着和他无关的校园八卦,吐槽着生活上的小事,显得甄楚的烦恼无谓又滑稽。他裹在厚厚的被子里,觉得这么大的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心里越发难过。 好不容易睡着,梦也光怪陆离,那根钢笔一会儿变得巨大,像要将他压倒,一会儿又变成细针,将他戳出无数小伤口,他四处逃窜,却退无可退。最后猛地惊醒,下身有黏湿的不适感——居然遗精了,只好爬起来换内裤洗床单。无法自控的生理现象给即将到来的这一天开了个坏头。 该庆幸上午没有英语课,否则甄楚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或许是反常太过,连同学都察觉到了,坐他斜后方的卢骥下课时候故意撞他,弄得甄楚差点跌跤。卢骥大笑起来。 “你魂儿丢了?” 差不多吧,甄楚想。 卢骥在班里呼风唤雨的,常和校外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最爱乱找人麻烦,前一阵那桶脏水的事情多半也是他的主意。甄楚不想多扯,随便应了几句话过去。 一秒一秒挨时间,上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终于响起,甄楚却像被钉在了凳子上,连站起来都不敢了。可能怎么样呢,总要面对,何况老师还没答应他不告诉父母……他不敢想让他们知道了他是个贼会发生什么。 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只有窗边坐着聂雨河,似乎在等他。 “老师。”他小声说。 聂雨河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看手里那本书,书页密密麻麻全是英文。 甄楚心一横,攥紧拳头给自己勇气,把冥思苦想的说词一股脑儿倒出来:“聂老师,昨天回家我,我好好反思了,偷……偷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我爸爸mama工作忙,请您别告诉他们也别和我们班主任说,我……会去和文具店老板承认错误,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就和我一起去。” 好像小学生。 “昨天钢笔的钱……也不能让您出,”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币,战战兢兢放在桌子上,等待聂老师的反应。 老师居然笑了起来,这么久以来,甄楚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笑。聂雨河没碰那些钱,也没回应些什么,扣上书,起身给自己倒了点水。 他在甄楚身后站定,将水杯轻轻放在桌子上,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甄楚能嗅到他身上清洗剂的干净气息。 老师就在自己的背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紧张了,心跳越发剧烈,甚至怀疑老师也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接着,像做梦一样,甄楚的手被来自身后的另一只手托起来。他刚刚攥拳太紧,在掌心留下了几个月牙形的指甲印痕。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个人的拇指轻轻摩挲手掌上的那几块痕迹,声音响在身后。 甄楚甚至能听见聂雨河呼吸的声音。 不,也或许是他自己的。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比昨天在文具店被发现的时候还要僵硬。 那只手从掌心触摸到了他的手腕,接着是肘关节,再向上,肩膀,锁骨。薄薄的校服外套可以清晰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甄楚不敢动,任由那只手触碰他脖颈裸露的皮肤,精巧的下颌线,最终停在嘴唇上。 甄楚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四肢仿佛被卸掉了一样,不能进行任何动作。 手覆在他光滑的脸颊上,拇指摩挲着下唇,好像那片柔软的东西有什么格外意趣似的。耳后忽然感受到了湿热气息,另一只手臂揽过来——他整个被从后面抱住了。 原来被抱住是这种感觉啊——居然是脑海中最先闪过的想法。 魔物般的手指游走在他下巴和脖子附近,与其说是在抚摸,不如是单纯在感受他肌肤的质地。他后脊生起了薄薄一层战栗,在那一瞬间里似乎五感尽失,浑身上下只余一个脖颈,双眼不可自抑地闭上,继而感受到耳垂上温热湿润的感觉。 开始只是嘴唇与耳垂的碰触,很快碰触成了含吮。正午的日光斜打在窗外枝叶繁茂的石榴树上,被晒暖的风从窗缝悄悄溜进,时间在那一刻被放慢了无数倍。想到触碰自己,含吮自己的人是聂雨河,甄楚的喉间就逸出了暧昧潮湿的喘息。 一位老师无论如何都不该和自己的学生做这样的事,这是不对的。 “别这样”,或是“松开我”,应该这样说。然后推开他,但甄楚张开嘴,说出的话变成了“会被人看见的”。 周身忽然冷却了,怀抱消失不见,更无须谈耳朵上的感觉。像从一个湿润的梦里醒来,甄楚回到了现实中。原来他一直呆着的现实这么冷。他后悔自己多嘴了。 等低头看到那两张钱币,他开始头晕目眩。本以为今天中午和老师的谈话会把这件事解决,现在看来一切都在朝着更混乱的方向演变。 老师的手依然停在他肩头,带了些说不出的意味,充满压迫地抚摸着。 “老师……别告诉别人昨天的事,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甄楚努力读着空气中的暗示。 聂雨河的回应依旧是简短的一个“嗯”,手移到了甄楚的后颈,偏爱那块皮肤似的,拨弄着他脑后柔软微卷的头发玩。 “偷东西是不对的。”他这样说,手指插进了乌黑的发丝之间。 甄楚心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悲哀,他闭上双眼,下定决心似地转过身子。 “老师,求你别告诉别人。”他伸出双臂勾住聂雨河的脖子,稍稍踮起脚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我不会再那样了。” 甄楚没有得到回答,一只手臂从校服下摆伸进来抚摸他光裸的后背,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得到回答了。 聂雨河完全没了平常那副谦和有礼的样子,和善面具下是近乎冷淡的平静。如果单看他的表情,大概很难想到这个人此刻正隔着衣服揉捏一个男孩的rutou,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嘴里,夹着柔软嫩红的舌头玩弄。 甄楚半倚在他肩上,像煮在一锅浑浊的沸水里,听得见口腔内啧啧的水声。在四下无人的办公室里,被自己的老师摸遍身体,变成一个玩具,他知道这件事情很恶心,但这种感觉不坏。 甚至可以说很好。 聂雨河像在冷眼旁观他反应似的,甄楚越发羞惭,脸和耳朵都烧着,不敢抬头对视,心里却想,既然已经这样了,老师能不能在午休结束之前吻他一下? 老师没打算吻他,老师将他的头向下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