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能感受到有这群孩子的陪伴但是不能接触到他们在肚子里时的胎动
“老公....我去个厕所....” 路禾扶起自己的肚子往外走，路夏本来想跟着他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禾不让，孕夫的心思不能猜，前一秒还你侬我侬的，后一秒就不让自己跟着，不然要发火。 洗手间离这边还有些远，来来往往的顾客也不少，只是他们订的那个位置远离喧闹，相对来说比较安静。 想到这里路禾的身边又窜过了几个小孩子，小朋友什么都不懂，看着大肚子的“小jiejie”也没有避让，路禾看着他们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眼都是宠溺。 洗手池旁边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肥皂水兑成的泡泡液，一些混合液体流到了地面上，路过的人都打滑，路禾还没走进去就被小孩子吹出来的泡泡糊了一脸。 “啊——”他扶住瓷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密集带着肥皂味的泡泡窜得洗手间里到处都是，路禾的眼里被溅进了一个泡泡，眼中迸裂开了刺痛难受的东西，恐慌一下子席卷了他全身，什么都看不清楚，未知的恐惧让他扶住瓷砖的手指都泛白。 与此同时他的耳畔只听到了小孩子咯咯笑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避之不及，挥之不去。 “我的眼睛.....”路禾使劲扣住墙壁，帽子被他甩在地上，肚子上的一团让他行动不便，蹲也蹲不下去，感觉世界顷刻崩塌，好像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难过。 路夏....你在哪里....我怕.... “禾禾。”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路夏身上独特的香味被小蛇嗅到，路禾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就像抓住了救世主，直往路夏的怀里拱，眼睛中的不适让他无法睁开眼睛，只是泪水已经代替了肥皂水留在了眼眶中，眼泪珠子全落在了路夏的前襟上，至始至终就没让路夏看到自己哭了，因为他觉得丢人。 他没见过泡泡，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只晓得这个透明带异味的白色圆球会炸开，会伤害自己，不谙世事的小蛇逐渐有了原形特征，竖瞳缩紧盯着那个小孩，内心已经默认他是伤害自己和孩子的敌人。 褐色的鳞片从他的脖颈蔓延到了指尖，妖冶的花纹若隐若现，跟那个扑在老公怀里哭的小蛇完全不一样。 “蛇宝，乖乖.....停下来，好吗？”路夏按住他的手，轻吻小蛇脖子后面那块柔软的地方，那是路禾的敏感处，温热的大手覆上路禾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还们是一堆蛋，但也是蛇宝唯二的软肋。 路禾被安抚住了情绪，眼里的野性与迷茫逐渐染上了清明色彩，他撇着嘴委屈，可是既然进入了现代人类生活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定，小孩子可能是被刚刚路禾突然变形吓到了，现在张着嘴蹲在地上噙着泪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路禾拂掉了他面前的泡泡水玩具和其他东西，它们从洗漱台上落到地上被砸得粉碎。对于人类幼崽这种生物做不了什么，是违法的，但是路夏可以让他们被大人收拾。 于是这个小孩子的衣服上被沾满了脏水，很明显，但是没让他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这满身污泥回家可能要被好好收拾一顿了。 惊魂未定的路禾被搀扶着走了出来，路夏打包提起蛋糕就搂住小蛇的肩膀往车子里走，路禾还在浑身发抖，微红的眼眶暴露了自己强忍下来的委屈和恐惧，两人相顾无言，车上的表情包摆件下面安了个弹簧，现在正一摇一摇地为这沉重的气氛破开了一道口子。 “对不起宝贝。” 路夏转过身来抱住副驾驶上的小蛇，轻吻他的唇，吻他的脸颊，现在的蛇宝就像一个脆弱的瓷器，受不得一点伤害，可每每到他需要自己的时候总不能第一个冲在前面替他挡住。 路禾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用不拖路夏的后腿，而路夏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两个雄性都不愿意让自己示弱一点，但就是这样的情绪却是让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回家。” 这次路禾没有黏上来，反而只是替他整理了一下前襟被揉皱的衣服，或是还没缓过来，又或者是脾气上来了，总是这样忽然变了一个人，情绪起伏大，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怪谁。 其实谁都没错，只是自己想找个揽下罪过的借口罢了。 薄云遮盖住了那天边最后一寸夕阳，兔子已经开始在自己的小窝里打盹，路夏给宝贝们炖了汤，快入夏了，大宝贝老爱踢被子，今天晚上格外乖巧，可这些都是只浮于表面的东西，其实路禾心里早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啪。” 路夏打开了床头灯，路禾立刻闭上眼睛装睡，一阵窸窸窣窣之后被子被掀开了，灌进了一丝凉风，他有些不耐地掖了下被子，忽的感觉肚子上搭了一只手，他费力地转过身，只看见路夏深邃的眼眸盯着自己的肚子，然后把掌心朝向了他的腰杆，轻揉他的腰。 今天一天已经够累了，但是每次看到小蛇走起路来扶着腰杆和小腿浮肿的样子总忍不住心疼，这是他第一次当爸爸，但是....但是已经不是眼前这个爱人第一次做父亲了，上一次他一定也是开心中夹杂着期许和焦虑吧，上一个人也有这样好好对他吗？ “好了，你把头低下来。”路禾躺下去的时候声音糯糯的，一下子像是掉进了蜜罐里一样，刚刚胡思乱想的东西瞬间消逝了。 路夏着了迷般乖乖听老婆的话，把头低下去靠在他的腰杆边，没想到路禾吃力地翻了个身，掂起路夏沉甸甸的脑袋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肚子上凸起了一大块，已经能够感觉到里面孕育着小生命了，小蛇让耳朵贴在自己的肚皮上听，听他们的孩子。 只可惜虽然他们两个人能感受到有这群孩子的陪伴但是不能接触到他们在肚子里时的胎动，可生命就是这么神奇，血脉相连是永远的羁绊，路夏贴在小蛇的肚子边不肯走，看着男人这样路禾也安心了，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有一个人愿意照顾自己陪在自己身边，比一个人怀孕独当一面好太多了。 孤零零的小帆船靠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