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买主

    “不错。不愧是我杰出的作品。”

    “代号‘0547’试验品，正式启动。”

    ——

    劳伦兹点着薄荷烟，心情极度烦躁，拿烟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办公桌。新发布的产品公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眉头越皱越紧，终于还是咂了舌。

    “卡姆拉。”

    “哎，在呢老大。”一直在外面待命的卡姆拉闻声推门而入，进门就看见劳伦兹难看的脸色，“还在糟心「T·R」研究所那事儿呢？”

    “……妈的。”劳伦兹闻言脸色更差了，“我倒要看看那个samer究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卡姆拉，去查查「T·R」的背景。”

    “明白。”

    自希尔走了以后，不是没有人为了讨好他送来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更有甚者谄媚地制作出模仿希尔样貌的产品塞给他，只不过被他连人带团一一灭了个干净。

    这无疑是对他，更是对希尔的一种侮辱。

    “没想到传说中的霍普兰大人居然这么深情啊。”这一类的传言在城里传开了。

    自那以后，基本不会有人敢在这方面挑衅他，生怕触了「Bck」的逆鳞。

    奇怪的是，这个「T·R」行事一向低调，对其他组织从来都是避而不及，找不出一丝破绽。而就在前两天，却突然曝光了成品信息，引起不小的轰动。

    毕竟是全城的科技最顶流，影响力自然不用说，发布成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这“产品”的外观，让劳伦兹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熟悉感。

    不可能有跟他这么像的“机器人”。

    是巧合？还是……

    他努力控制住，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无论如何，这件事疑点太多，他没法不生疑。当年希尔的死因还没调查清楚，他绝不放过一丝有可能接近真相的机会。

    总之，尽管不知道原因，他的预约已经被接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

    与此同时，「T·R」地下室。

    “0547，听着，你昨天被黑道的‘大人物’买下了。虽然我一向不喜欢跟黑手党打交道……”坐在实验椅上的人说着，手里拿着一叠检验资料，嘴角突然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合同在这里，你自己看一遍。服从他的一切指令。一周后会有人来接你。”

    “是，Master。”

    那人递过纸质协定书，瞄了眼0547，一把将手中的资料往对方脑袋上敲了一下。

    “……Master！”

    “哎呀呀，一周后就要走了呢。好歹是我七年的心血，想想还有点舍不得呢～”

    Samer耸着肩两手一摊，满脸贱兮兮的戏谑着，还抬手擦了擦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唉，儿大当嫁，我们小希尔长大咯～要回家啦～”

    “Master，请叫我0547……”0547叹了口气，有些伤脑筋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还有，或许您还记得，我比您还要大五岁。”

    趁这会儿功夫已经把所有数据记忆了一遍，正把档案烧掉的Samer闻言，转过头，朝他轻笑一下：

    “说什么呢。我们家0547，今天才刚刚好一岁整昵。”

    泛着火星的焦黑边缘在打印纸上肆意蔓延着，厚厚一叠，第一页档案仅剩的那个角上赫然印着一张半身照和一行大字。

    「产品编号：0547，改造者：希尔·普斯德。」

    “嗞——”片刻，这段资料随着火星，融入灰烬之中。

    ——

    一周说快其实也不快。七天里0547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实验室消磨着度过，时不时帮Samer处理些资料，偶尔也会协助实验。倒也不算无聊。

    虽然他心知肚明，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约定好的日期一到，Samer不紧不慢的单独出去接了客，外面迎接的是谁不言而喻，他叮嘱了0547几句便给人关了机。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除了博士，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张他心心念念了多久再不能熟悉的脸，却又如此陌生。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尽管之前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想，果然真正见到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控制汹涌而上的情绪，若不是他极力扼制，那声“老大”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哪怕对方的冷漠和厌恶仿佛都写在了脸上。

    他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

    博士在后面压了压手，悄悄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冷静下来。

    面前的人居高临下审视着他，让0547有种从头到脚都被看透了的错觉。他从来没有见过劳伦兹这种样子——至少从前绝不会用这种眼神对他。

    冷静自持和处变不惊是刻在0547骨子里的，尽管心重重往下一沉，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冷淡如真正的机器。在一番刀锋剖析般的审视过后，对方终于微张了唇，打破实验室里冰冷的死寂：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所有物了，从今往后都将为「Bck」效力，0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