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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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里尔清楚对付血魔最好的办法还是把桑莱特拉出来镇着,虽然它们没有了理智,但是始祖的威压还是有点效果的,反正他的辖区内不要出事就好。 桑莱特听完他的“计划”,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补充了一个条件:“你得让那个小朋友陪着我。” “为啥?” “我太久没有过过正常生活了,请个小保姆不是什么问题吧?” “你他妈那么有钱,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吧,何必欺负他。” 头疼。桑莱特闭了闭眼,又掏出一根雪茄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偏头吐出了烟,芬里尔抽了抽鼻子,打开了窗户和排气扇。桑莱特提了提神,说:“你别管,反正我不会害他。” 其实根本没必要和他在这种小事上争执,这一点芬里尔心知肚明,于是说道:“行,我无所谓,他自己同意就行。” “还有,我要一个身份证明。” “为啥?” “之前那个已经太老了,忘记换了。” 芬里尔揉揉额头,咬牙切齿地说:“行,真有你的。” 桑莱特揣着自己走了后门才拿到的临时身份证,愉快地走出了警察局。 现在,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桑莱特站在警察局前,感到了些许迷茫。啊对了,他应该去找一下那个小孩。 当桑莱特来到小教堂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大概是因为居民们都听见了连环杀人犯躲在镇里的风声,现在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影影约约的笑声从房屋里传出来。暖黄色的灯光将街区点缀起来,这桑莱特想起了爱丽丝和安吉尔最喜欢的娃娃屋。 两个孩子坐在矮矮的小软凳上,塔夫绸的裙子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百灵鸟般的笑声点缀着温暖的夜晚。她们面前是桑莱特捎回来的一车车特产和货物里他精心挑选的小玩意——一个精致的娃娃屋,有用丝绸制成的家具、瓷器烧制的茶具、富丽堂皇的装饰和闪亮的大块玻璃,让她们好看清楚娃娃屋的起居室装潢。 他坐在高椅上和安娜聊天,安娜头也不抬地忙着针线活儿,等他停下来的时候轻轻应和几句。做了一会儿,又抬头嘱咐两个小姑娘了几句话。这个时候儿子也冲进了起居室,就算是冬天也是满头大汗,他听着男仆和女仆对他抱怨这个小东西又闯了什么祸,不等听完他就开始大声斥责这个小东西,又用余光注意着安娜的神色,如果她没什么反应,那么这件事就可以过去了,如果她皱了眉、严肃了脸,那么他和他的儿子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 如今的他总是走神,总是会莫名想起那些已经很久远的故事。 “大概是我太老了吧。”看上去约莫只有四五十岁的西西里人咕哝了一声,从后门走进了教堂。他印象里,基督教青年宿舍就在后院。 那是一个狭小老旧的房屋,只有三层楼高,在树丛的掩映下带着些阴森恐怖:墙皮老化剥落、窗子没有一丝亮光。 等等,没有亮光?桑莱特反应了过来,已经是傍晚了,再过不到十五分钟天就要全黑了,这小孩怎么还不回来? 他走到了礼拜堂里,果然牧师正在收拾各种器具,昏暗的烛火照着那个普普通通的雅利安人,他认真而沉静的面容与银器的反光相互呼应,让他看上去真的带着几分虔诚和神性。 此时不便打扰他,桑莱特轻轻退了出去,坐在礼拜堂前的小花园里,思忖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发现自己带上了两个十字架,心情好了点。他掏出了一个,不在意自己被烧灼地焦黑的手指和那些微的痛楚,掐了一下指尖,挤出了一滴血,将其滴在了十字架上的纹路里。十字架上暗红的光芒一闪而过,他把十字架放回裤袋里,听到牧师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准备从后门回到宿舍时,他走了进去。 牧师明显是被吓到了:“先生?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桑莱特摸出了一支烟点上。 “先生,这里禁止吸烟……”牧师刚想阻止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空气中一股甜腻腻的铜锈气越来越重。 “先生!您!”牧师想要挣扎,可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桑莱特没有理会他的拒绝,径直走向他,说:“听着,马修。”他黑色的眼瞳此时变成了暗红色,牧师似乎被吓到了,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站着不动。 “现在这个镇子很危险。”他掏出那个十字架,按在牧师的颈动脉上,血腥味混合着rou体烧焦的味道让马修想吐。“你每天提早一个小时结束礼拜。天黑必须呆在你自己的房间里。这个十字架你必须随时带着。” 马修被这股恶心地气息熏得迷迷糊糊的,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那些话仿佛刻印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莫名地忘不掉。 桑莱特解除了术式,问道:“先生,您知道托马斯?史密斯,那个寄宿在这里的大学生去哪里了吗?” 马修急着回到宿舍里,勉强按耐着不耐烦的情绪回答道:“我不是很清楚,他好像一个半小时之前出去了,应该只是去买了点东西吧。” 桑莱特听完,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向马修道谢并请他原谅自己这么晚打扰他的无礼,快步走出了教堂。 马修这个时候才反应出不对劲来:离这里最近并且托马斯知道的商店里这里只有五分钟步行路程,他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