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 守父丧向安压众议 救死地世子动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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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向安袖着手站在廊下,眉宇间的戾气收了,懒洋洋听着管家李叔的汇报。 “新主下了旨,要礼部替老爷厚葬,少爷昨夜在守灵,底下已经暗地里要来闹了。”李叔也熬得两眼通红,“二房那边在问,要不要让家里为官的子弟先告病在家数日。” “闹?拿什么闹?爹拼了命保下这一大家子人,就是为了让他们伸着脖子给人家砍脑袋的?”洛向安冷笑一声,一夜未眠的脸上挂着倦意,“告诉他们,当做没事人一样的继续给我去衙门里做事,别让新君逮着把柄。姓穆的好脸面,却也正找杀鸡儆猴的机会呢,让他们都给我忍。” “老爷怎么说也是因为新君而……年纪小的受了撺掇,嫌公子不孝,不能给老爷申冤……还说……” “说我骨头软,要谄媚新主?放屁。”洛向安掀了掀眼皮子,不以为然地说,“李叔,劳烦你跟几个小的说清楚,我洛向安就是个混不吝,别给我来那些虚的。敢在学里闹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关在家里不许出去,在主子跟前多嘴的奴才打一顿撵出去。咱们请的那些江湖人不是白请的,要是有谁敢在爹的灵前说我的不是……”洛向安阴沉道,“直接打晕了拖出去,别让我枉费口舌。” “是。”李叔吩咐下去,又把厚衣裳给洛向安披上,心疼道,“少爷也歇歇,守灵也不是这么个守法,身体怎么受得了。这时间没什么人,您去厢房睡睡吧,老奴已经让人隔了一间暖阁出来,烧足了地龙,少爷好歹暖一暖。” 洛向安心不在焉地应了,又吩咐了待客事宜,才往厢房去。 一进暖阁果然温暖如春,冷久了这时候才觉得骨头里都泛酸,闲下来心里也还盘算着后头的事。 张钰早就等在外头,到了人少的地方便把洛向安拥在怀里暖着,“你脸色差得很,别再费精神了,闭会儿眼睛有什么事情我替你盯着。” 他早已从竹园的管家那里听说了,洛向安一回家便直接管了府上的账,雷厉风行地把不服气的庶兄都压了下去。现在的继室和老管家李叔都替他出头,如今洛向安就是名副其实的家主,白事上迎来送往都是他来出面。 “不必辛苦玉郎你还有差事在身也不能总是在我这里耗着。”洛向安任凭自己冰冷的指尖被他握在手里暖着,闭着眼睛道,“你也要小心,他们虽然顾着令尊的身份不敢动你,但你总归也是替齐王爷做事的,难保不被追责,我现在没精力打听这些事,你自己当心着点。” “我打算年后便辞官不做了。”张钰低声道,“我父亲jiejie都是因他而死,要我夹着尾巴给他做事,我不愿意。” 洛向安闭着眼睛,长睫微微抖了抖,“你觉得我骨头软,委曲求全,我又何尝愿意朝姓穆的低头?这是为了一大家子人,洛氏必须韬光养晦我又不做官,要那个精忠的令名有什么用,活着才是正经。” 张钰没说话,洛向安身上还带着许梦山的蛊毒,性命捏在穆尚真手里。有这一层牵制,新主也不会太过忌惮洛家。 更何况,昨夜洛向安收缩了势力,原先的耳目撤了大半,摆出了决不触碰新主朝局的架势。 “事急从权,我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对。”张钰把下巴搁在洛向安肩窝里,叹息道,“只是你一日不去跟新主服软讨要解药,他便一日不会信你的服从。” “那便不信吧,我只需要他不动洛家便已足够。”洛向安短促地冷笑,“让我去跪着求他赐药,却是不能。” 刘昭从层层叠叠的梦里醒来,恍惚还觉得自己还在温泉别庄,闭目唤道,“别闹,再睡会儿。” “王爷。”陌生的声音唤醒了他,“到时辰了。” 外头的寒风从门外扑进来,刘昭霎时清醒过来,收了困顿的神色,坐起来。 去刑场便是受辱,穆尚真给他留了颜面,不令他游街,只悄悄用一顶软轿把人送至法场附近,而后才上枷现身。 人人皆称新皇仁慈,不忍坠了皇家颜面,连谋逆之罪都只判了摄政王刘昭一人凌迟,并不累及摄政王府和禁军派系。只是刘昭却不能知道了。 从离开软禁他的那间密室起,他三日前服下的毒便已发作,至下轿入枷,押解法场,毒性早就侵蚀了他的神智。 仿佛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刘昭忍不住微微发抖,眼前忽明忽暗,只知道自己被沉重地拖行,然后禁锢在什么地方。耳中一片嗡鸣,夹杂着混乱的人声,无法分辨,似哭似笑,然后他在这混沌的状态里下沉。 这就是死亡吗?刘昭有些如释重负地想,虽未护住温儿的皇位,好歹也保住了那孩子的性命。母亲令我维护穆氏,我也仁至义尽…… 只可惜了……我还想见一见…… 他在寒冷的困顿中不断下沉,隐约听见刀兵之声,沉重的身体落入一处温暖的泥沼。 唔……痛…… “阿昭,阿昭!” 别叫,我好累……让我…… 陈松一剑结果了挥刀砍过来的兵士,冷厉的凤眸眯了起来。他一手抱着面色惨败的刘昭,另一手舞出万千剑影,脚下腾挪,从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王爷!”风衍率其余死士紧随其后,顾不得僭越,上前查看刘昭的脉象,脸色一沉,下意识地对上陈松的眼睛。 “哥,快走,穆贼的人追上来了!”风卓断后,见状提醒道,“先到安全的地方!” 陈松却好似忽然僵住了,他低下头,自己衣摆下方鲜血淋漓,那不是他自己的血。 血不断地从刘昭下裳流出来,沾湿了他的衣摆。 刘昭仍处在昏沉中。他隐约感到自己被带着起伏奔走,而后停在了什么地方。耳畔呼声还很模糊,他下意识蜷缩起来,对抗着拉扯他神魂的力量。 “呃!”,剧痛划开他的身体,强行把他从安宁的沉睡中拖出来,血腥气、呼唤声灌入他的脑海,腹中如同冰冷的刀刃刮过,刘昭再也忍不得,痛呼一声,反射性地睁开眼睛。 “主子!主子你撑住,别睡过去!”风衍手中的银针仍在刘昭体内,见状紧忙倒出数粒药丸给刘昭服下,“属下、属下来迟了……” 陈松紧紧绷着脸,身上沾血的黑衣还没换下,搂着刘昭,让他半躺在自己怀里,“阿昭,我们出来了,这里位置隐秘,暂且是安全的,你先解了毒,我再带你走。” 刘昭还在死而复生的混乱中,剧痛使他浑身发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瑟缩躲避,恍惚道,“不要……太痛了。” 陈松咬着牙闭了闭眼睛,“我按着他,你施针。快些。” 风衍脸上紧张得发白,手下却越来越稳。他们潜入城中,于行刑之前堪堪救下刘昭时,人已经不省人事。风衍眼睁睁看着陈松杀意外露,于包围圈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却在躲入藏身之地之后直接红了眼眶。 刘昭无知无觉地昏迷着,他这些日子清瘦了许多,脸颊的轮廓也锋利起来。陈松稳稳地压制着他微弱的挣扎,直至风衍施针完毕,才搂着他用布巾擦拭身体。 “这么棘手么。”他压低声音,床褥上的血迹看得他心底发寒,平生第一次生出极端的恐惧来,“他……他能不能、能不能……?” “这毒下得极重,为的就是发作后迅速致命,使人寒颤僵沉,原是无药可解的。这大约是许梦山的手笔。”风衍又试了试刘昭的脉,涩声道,“不过,幸也不幸,主子体腹中胎儿吸收了大部分的毒素,反而使我能够用银针逼出此毒。只是……必是保不住了。” 颤栗僵沉……刘昭判的是凌迟处死,若是观刑人见了他浑身发抖、昏沉僵硬的模样,只怕会以为堂堂摄政王是临刑前惊惧而死的吧。 陈松眼眶发胀,这等屈辱……穆尚真其心可诛。 刘昭换了衣服,虚弱地躺在床上,仍是消瘦可怜。陈松垂首坐在床边晤着他冰冷的手指,半张脸隐在床帐的阴影里,切齿道,“穆尚真……” “世子?”风衍没听真切,“您有何吩咐?” “从前在梁京时,阿昭对穆尚真屡屡纵容,有何缘故。”陈松语气森冷,轻轻拨开刘昭额前被冷汗打湿的碎发,“什么穆氏丧女,心怀愧疚的话我不信。阿昭待人重情重义,却不是愚钝之人。” “此事……主子发过誓,要终生守口如瓶,我不能说与世子听。”风衍恭敬道,“若轮忘恩负义,世子与穆尚真也不遑多让吧。” “我无可辩驳,若说是为了阿昭,未免太过于自作多情。”陈松俊秀的面容在灯火中摇曳不定,“穆尚真看似对阿昭留了情,没有让他亲受凌迟之刑,但实际上自他开始谋划篡位,便是要陷阿昭于万劫不复,这一点点宽容不过是自我满足。此人看似多情温柔,实则自私阴狠,哪里算是明主之选。” 陈松俯下身,呓语似的凑到刘昭颊边,“阿昭,你若不在意,我替你杀了他可好?” “劫走了?”穆尚真眉目冷峻,怒意上来时儒雅的气质被杀伐果决的森冷取代,这时候他更像一个沙场打磨出来的将军,“就算是刚刚接手城防和禁军,也不至于如此松懈,让人去查!如此轻易让人混进来劫走了犯人,若是到了两军对峙如何能够守住!” “对方似乎在城中早有眼线,不知是不是摄政王先前安排下的。”下属如实道,“许大人说,其中一人看身手像是与他同门的风衍。” “摄政王身上的毒无药可解,不必担心他卷土重来,倒是城防的漏洞不可疏忽。”穆尚真顿了一下,问道,“太傅那里怎么样?” “贺太傅出言弹压了不愿顺从的文官和太学的学生,底下暂且没有什么大的反抗,只有一些自请离开的。”那下属递了名单给他,“只是……贺太傅府上没收主公的赏赐,颁旨的公公不敢声张,悄悄把东西又带回来了。” “唔,无妨。”穆尚真沉吟道,“想走的人就让他们走,给足俸禄以示宽仁。太傅那里你们便不要再去了,我来处理。” 贺府,小梅怯生生挡在门口,不安地看着面前戴银质面具的男人,“我们大人说了,送东西的一概请回吧,他不见客的。” “劳烦梅姑娘通传一番。”男子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漂亮得有些阴柔的脸,“在下许梦山,奉陛下之命来替太傅请个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