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跟伽楠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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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跟伽楠吵起来(剧情) (0版-2022-0520) 「施主有此弘愿甚好,但施主可曾想过:若有朝一日家主身逝,名下已成年男子随即转为官奴,甚至可能过得比之前更差呢?」 姚双凤有点愣住了,刚刚才讲完一席冠冕堂皇的话,马上就被打脸,还是被咒死。 她感觉这伽楠大师跟她很不对盘,总让她生出反抗的心思。 「那就去找人头、找其他女人来登记男子分散风险,或者我名义上再收几个男人当夫侍,孩子就记他们名下做养子,只要一直有孩子养着,只要孩子未到束发之年,他们就可以暂时不用做官奴了。」 她还真没想过她死了以後那些男人怎麽办,光是她现在的老公们,她都不敢想她死了或离开这个世界以後,他们会被怎麽办? 不过她仍倔强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慢慢想,但我们不马上开始行动的话,每天都会有孩子死去的!」 伽楠大师用赞赏的眼神看了姚双凤一眼,没错,姚双凤虽然不爽他,但竟然能读懂他的眼神。 他看了一眼姚双凤,之後又继续看地板:「男子出生於世,於家国绵延无益,若有男子死亡,自然表示这世道不需那麽多男子存在,施主又何必介怀?」 姚双凤真是要被他的话噎住了,怎麽有人那麽难沟通? 她怒道:「不管男人女人,在做为男人女人之前,首先都是个人,是人,不管能否生孩子,都能对家国有所助益。蜜蜂和蚂蚁的族群当中也只有一只蚁后负责产卵,其他皆不能生子,但若没有其他工蜂工蚁,蚁后和族群也无法存续。只要是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与资格。」她义愤填膺地掰扯。 「而且你还是出家人,不是应该普渡众生,慈爱天下的吗?你怎麽能说出那种话?」她开始道德绑架。 伽楠仍然冷静,一动不动:「渡人需先渡己,若自身都难保,又何谈兼济天下?」 姚双凤快炸了:「啊我不就说我现在有一点钱,可以帮助一些人?我又没想要救济天下苍生,我只是想让一些孩子童年过得好一些,给他们教育让他们有更多好一点的选择罢了!」 她之前跟柳絮谈判,虽然气极,但为了赎买父子三人,始终隐忍。今日虽然有求於人,但又不是非他不可,面对伽楠大师的挑衅,姚双凤可是怎麽点怎麽炸。 伽楠不受影响,缓缓道:「如今玄黄寺内,有六十余名附近乡里隐匿送来的孩子,施主若是能扶养他们至成年,我便……随你外出游历一年。」 「好!要多少钱你跟我说!」姚双凤一口答应。 * 余下的事情在莫儒孟与玄黄寺的商议下都安排好了。 姚双凤将这些事情交给莫儒孟,她很放心,所以在中午之前就先离开玄黄寺,她实在受不了一直绷直身体端坐了,她要回马车里面葛优瘫。 她在马车里面,把上午受的气都跟初四说了。初四虽然不能言语,但不妨碍姚双凤单向对他叭叭叭,埋怨自己又不是一无所有,却被伽楠大师说得好像痴人说梦一样。 莫儒孟直到傍晚才回来紮营处,表示伽楠大师後日可动身出发。 * 当夜,有两个人睡得很不安稳;一位是伽楠大师,另一个就是姚双凤。 姚双凤做了很真实的梦── 梦里的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背影,背对着她跪坐在桌前,似乎正在写着什麽;房间很大、光线很充足。 他束着未婚男子立髻,肩宽、身形跟盼妹差不多大,深褐色头发半披半束,长发从端正的头颅直直垂挂在背上,快要触碰到腰带那麽长。 梦里的她一开始是躺着的,睁眼後,掀开腰上的小被,拿起放在枕头下方的小木盒,轻手轻脚爬下榻。 她没有穿鞋,地上很乾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少年身後,缓缓滑开木盒盖子。 木盒里装着的是一些蝉蜕和死掉乾硬的金龟子屍体。 然後她把这些小虫子拿出来,轻轻地挂在专注写字的男子背後长发上。 她先放比较轻的蝉蜕,然後才是有点重量的金龟子。 直到那少年转身。 姚双凤一看惊呆了,因为那脸虽然稚嫩许多,但不就是蔺瑾丹吗? 那双眼睛又大又亮,还有那三庭五眼、四高三低、黄金比例的端正五官,就算头发不如初见时那麽光泽滑顺,但仍旧可以认出他是少年时期的蔺瑾丹。 但梦里的她并不惊讶,而是直接往後跨步,双手抱胸、挺直腰脊,还抬了抬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蔺瑾丹察觉有异,从耳旁勾起一缕头发往前拉看。 看见头发上的蝉蜕时,他整个人直接跳起来。 他弯着腰,慌张地将自己的长发拨至身前,用手指去扒那些沾在发上的蝉蜕,一边捞、一边後退、一边崩溃地甩手,似乎很不想记住那些虫子的触感。 然而有些蝉蜕随着他头发变动位置,从原本挂着的表面进入了发丝内层,不是抖抖头发就能抖掉的。 蔺瑾丹大声呼叫松柏及长青。 姚双凤则是拍着手,笑得很开心。 蔺瑾丹睁大那双美眸,怒目瞪她,眼眶泛着湿意。 * 姚双凤醒来後,蔺瑾丹的表情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她也不敢把这梦跟莫儒孟说,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与蔺瑾丹的关系。 只当作是一场梦,梦完了便罢了。 但第二晚,她又做了一些梦,零零碎碎的似乎都是在皇宫的画面,少年时期的蔺瑾丹有时出现、有时不出现,有时候梦见的是初四。 但梦很零碎,也没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只是姚双凤心里非常不安,她隐约觉得……是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要醒了? 她会消失吗?原身苏醒後,会照顾苏碧痕、莫儒孟、顾妹盼妹和陆武吗? * 玄黄寺後山,有个石头围起的小池塘。引水用的粗竹管在高处,泄下的水流淅淅沥沥拍打在堆叠的石头上。 深夜,所有人都已歇下,只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单薄的粪扫衣,靠近竹管,将竹管调了个方向,水流泼洒在旁边地上。 伽楠走到水流下方,任冰凉的山泉水落在自己头上,面对着山壁,双手合十,口中喃喃低诵着经文。 念着念着,高大的身影跪了下来,额头抵着山壁;水流击打在他的背上,如他口中的经文般破碎。 男人宽厚的肩膀微微发抖,明明泉水已经不再从头顶流下,但下巴滴落的水珠始终不停。 「霜瑶……霜瑶……若你还活着……」声音很小,几乎被水声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