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路远,送君一别
几个男人对王清翳的话并不认同,尤其是崔洋,想起郑元集心里就泛酸。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陛下还没有见过的他的时候,就肯为了他踏入大理寺的大牢,见过之后更是一反常态的强硬起来,坚持要给他一个机会! 崔洋到底还是被醋意蒙蔽了双眼,气冲冲地想着,陛下都没有对他这么好过,郑元集又凭什么? 其实只要把心里满满当当的酸水都倒出去,自然不难发现,陛下现在对郑元集还没有什么情谊,她只是觉得这样做,是最合适的选择,但是暗中注视了她好几年的崔洋还是不可避免的酸了。 可是酸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又不能把陛下如何如何,满腔的不满与酸涩最后都化成狠戾的视线,停在了王清翳那张欠揍的脸上。 虽说池涣文也是王清翳举荐的,但是池涣文不哭不闹不惹麻烦,本身还有着傲人的文采,崔洋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好,可郑元集不是啊! 他不仅无理取闹,惹了个大麻烦,他还哭! 要只是哭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哭得陛下心软了,这就让人很生气了! 难道我们一个个兢兢业业的,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哭包? 王清翳自从郑元集入狱开始就知道自己肯定要受埋怨,出了这种事,他也不是不后悔,但是要他在别的男人面前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他顶着崔洋的目光与另外几人对峙,“你们不信吗?郑元集本身绝对当得起近臣的身份,别的不说,单说你们几个,有谁能 在陛下面前哭成那副样子?” 有谁…… 有谁…… 有、谁? 一句话振聋发聩,并且不断在他们耳边回响。 宸光殿里一片死寂,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少倾,崔洋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程函锋欲言又止地迈步离去;池涣文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只是眼神有些飘忽;萧崇怀最为消沉,连那双浅金色的眸子都暗淡了。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难道真的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直到他们几个都走远了,王清翳才捂住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陛下这么心软的话,他那时就该在陛下面前哭,可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吧。 他又不是郑元集,实在没办法在陛下面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王清翳,一个自以为要脸,而显得格格不入的男人。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有人提出刺客一事是郑家人惹出来的麻烦,自然也该让郑元集自己去解决,但是又不能真的让他自己去,最后还是由苏盈罗点头,下旨由程函锋带兵,押解着郑元集共赴同川郡,若有异动,可由程函锋随意处置。 在目前看来,同川一事还是动用了军队,但是苏盈罗觉得这事不会走向鲜血淋漓的战场,只要郑元集不是主谋,那么最后的结果,就一定是她想要看到的那种! 当天下午,程函锋就来向苏盈罗辞行,他甲胄加身,英武非常,走到苏盈罗面前微微欠身,苏盈罗马上迎上去,拉住他的手,“你穿着铠甲呢,就不要多礼了。此去路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论出了什么事,也要记得我还在等你回来。” “是!”程函锋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陛下不必担忧,我一定会带着将士们平安归来,同川与郑弘朝的事,一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盈罗抬头看着他,眼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意。 她的大将军威猛肃杀,唯独在她面前却是极尽缠绵,刚毅与柔情结合得恰到好处,让人无法不动容。 苏盈罗拉着他的领口,程函锋顺从地弯下腰,眼神缱绻地看着陛下主动吻上他的唇。 小舌大胆地探入他口中,勾得他魂牵梦绕,每一次呼吸都是彼此的气息,两人缠吻一番,苏盈罗心满意足的向后退去,却被他一手按住后脑,转瞬间反客为主。 耳鬓厮磨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快,苏盈罗被他放开时已经红了小脸,气喘吁吁,她陪着程函锋一直走到宸光殿的玉阶之下,温柔地叮嘱道:“记住我们说好的事,还有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 程函锋颔首之后大步离去,苏盈罗的视线越过他挺拔的身影,看向远处的宫门。 宫门处郑元集叩首行礼,他已经没有资格走到她身边,能像现在一样远远地见她一面,已是足够幸运了。 他在催促声中站起身来,随手抹去眼中的水汽,利落地转身离开。 接下来,就是他该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