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
远行 大年初五,曾家村家家户户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当中,门上的福字儿和对子还是崭新的模样,像征着新的一年万象更新。过年的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了,四下里放着鞭炮,到处问大人讨糖吃。 曾子俊跟在他爹后面,一边走一边和孩子们打着招呼,他在县上读的高中,高考落榜后回到了村子里,在村子里的小学任教,孩子们都很喜欢他。 这个年对于曾子俊来说过的并不顺利,过年的时候他和他爹商量着想出去闯一闯,这个念头遭到了他爹的坚决反对,曾子俊他爹曾宝成中年得子,三十五岁才有的曾子俊,孩子他妈生完曾子俊后落下了毛病,在曾子俊五岁那年去世了。曾宝成一个人把孩子拉扯这么大十分不容易,自然舍不得孩子一个人去外面闯荡。不过曾子俊倒是铁了心的要离家远行,甚至大过年的开始绝食抗议,最终曾宝成还是同意了他的想法。 爷俩此时此刻正在去往曾家村祠堂的路上。祠堂在村子口,是一个古庙改建而成,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每年的这个日子,曾家村的祠堂里也很热闹,因为这天祠堂里会举行远行礼,为即将离家打拼的孩子祈求祖先的保佑。 曾家村的“远行礼”十分特别,整个仪式由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参加远行礼的年轻人要由自己的父亲带着进入祠堂,父子俩对祖先施行跪拜之礼,礼毕之后年轻人要跪在原地,父亲会站起身来从长者手中结果一把紫檀戒尺,戒尺会被酒擦过,然后年轻人要褪去自己的裤子露出赤裸的臀部接受父亲的打,多大年纪就要被打多少下,寓意父亲已经在祖先面前实施过鞭策之责,孩子出门在外要牢记父亲的教导和祖先留下来的规矩,这样祖先就会保佑出门在外的年轻人一切顺利,早日功成名就归返故乡。 曾子俊认为这完全是封建迷信,但是实在是拗不过他爹,只好跟着他爹来到祠堂近前。爷俩一前一后走进祠堂,人并没有想象的多,曾宝成带着儿子见过了十三爷,十三爷是目前曾家辈分最高的老人,也是曾家村声望最高的,连村长也要敬着他。十三爷见到他们爷俩微笑的应和着,然后说道,“人都齐了,咱们开始吧。” 曾宝成疑惑的说道,“就这么多人吗?宝贵家的子玉不是也要出去打工吗?” 十三爷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时代变了,昨天来我这儿报名的就这么多,一共你们五家,别人已经看不上咱们的老传统了。行了,开始吧!” 十三爷起身点上了香,烧了些纸钱,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听起来怪腔怪调的,曾子俊听了半天也没听仔细了,大概是希望祖先保佑自己和一些家训之类的。很快十三爷跪了下来,曾子俊在他爹拉扯下跟着其他人跪下来磕了头。接着十三爷安排了受礼的顺序,曾子俊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辈分不小,五个人里排了第二。 排第一的是本家大哥曾子山,今年已经三十五了,常年在外打工,每年都会参加这个仪式讨个吉利。曾子山和他的父亲曾宝庆跪了下来,再次行了大礼,然后曾宝庆从十三爷受礼接过戒尺,戒尺已经被蘸着酒的纸钱擦拭过。曾子山跪在那里解开腰带,慢慢的褪掉裤子,冬天大家都穿的很多,因此曾子山废了很大力气才把裤子和棉裤褪到大腿根处,又拉下了里面的秋裤和内裤,露出了屁股。曾子山身体很壮,屁股也很大,也许是常年从事力气活的缘故,两个臀瓣看起来十分结实,曾子俊在一旁看到这个景象有点想笑,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但是想到自己很快也要如此,他又笑不出来了。 曾宝庆接过戒尺之后,十三爷又烧了些纸钱,朗声说道,“今有曾家子山,接受训礼,其父宝庆执戒尺笞其臀,望其能谨遵祖训,身在他乡能与人为善,光宗耀祖,同时寻求祖先庇佑,保其诸事顺利。受礼!”十三爷这番话说的是字正腔圆,掷地有声,曾子俊听完之后不由得心生敬意,空气中纸钱的烟味和戒尺的酒味,更加增添了“远行礼”庄严的气氛。 曾宝庆挥动戒尺,重重的打在曾子山的臀峰上,很快曾子山的屁股由粉变红,由红变肿,三十五下打完之后双丘已是红肿一片,显然曾宝庆是用了力气的,让曾子俊惊讶的是全程曾子山一声不吭的抗了下来。曾宝成悄悄的对他说道,“一会儿你也不能出声,出声就不灵了。” 曾子俊问道,“为啥宝庆伯要打这么重啊?” 曾宝成悄悄的回答道,“打得重才显得心诚,越重祖先就越会保佑你。” 曾子俊冲他爹皱着眉头说道,“一会儿你可轻点,我不像子山哥,被打惯了。”的确,曾子俊从小到大从未挨过打。爷俩说话的功夫曾子山已经站起来穿好了裤子,给祖先上了香后站在一旁揉着屁股。 现在轮到曾子俊了,曾宝成拉着儿子跪了下来施了大礼,然后起身接过戒尺,悄悄的对曾子俊说道,“脱裤子!” 曾子俊这才慌乱的开始解腰带脱裤子,还没等到屁股露出来呢,十三爷已经开始念词儿了,曾子俊顾不上十三爷念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屁股露出来,此刻是冬天,一股深深的寒意立刻从屁股传来,曾子俊撅着屁股又羞又怕,脸憋的红红的。还没等他做好准备,他爹已经打下了第一下,火辣辣的疼痛立刻从臀部传来。曾子俊险些叫了出来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紧接着戒尺再一次落在他屁股rou最多的地方,他强忍疼痛,屁股仿佛裂开一般,他在想是不是被打破了。 好不容易挨完了二十下,这是曾子俊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疼的他眼泪差点掉下来,回过头看看自己的屁股,很明显没有曾子山的重,这让他更加佩服曾子山的忍耐力。他提起裤子,又磕了头起身上了一柱香站到了一旁,他爹悄悄的问,“打疼了吧!”曾子俊点点头,揉了揉屁股。 人不多,所以仪式很快就完了,曾子俊回到家后还觉得屁股隐隐作痛。没过几天曾子俊就带着父辈们的鞭策踏上了火车,开始了远行之旅。 曾子俊再回来已经是三年以后了,或许是因为他爹没有感动祖先的缘故,曾子俊在外几年过的十分不顺,钱没挣到反而得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以后刚好到了冬天,迫于曾宝成的压力,曾子俊只好回来了。回来之后曾子俊每天都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曾宝成看着曾子俊这个样子,心里十分的着急,同龄人早已结婚生子,于是曾宝成开始托人给曾子俊相亲,自然是一个都没成。 年一过,曾子俊又开始张罗着出去打拼,他不甘心自己在外面三年是如此结果,结果又遭到了曾宝成的反对,没办法的曾子俊再次绝食,看着儿子如此坚决,当年青涩的孩子也已经长成了十足的大人,曾宝成再次放弃了。 按照老规矩,曾宝成再次把曾子俊带到祠堂,曾子俊一进大门发现祠堂里十分的冷清,只有十三爷和曾宝庆父子在里面,几年不见十三爷看上去更加苍老了,背驼的很厉害,曾子俊走上前去拉着十三爷的手问寒问暖。十三爷见到曾子俊已经长成一个大人的模样,拉着手一脸的笑容。子俊又和子山聊了会儿天,十三爷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过几年了,但是只要是你们愿意,我年年都给你们张罗,开始吧。” 看到十三爷苍老的身影,子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些舍不得离开家了,几个人行了大礼之后哥俩开始受礼,按照老规矩是曾子山先来,曾子山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身体也不像以前那样健壮了,三十八下戒尺结结实实的落在曾子山的臀丘之上,曾子山忍着疼痛跪在那里。曾子俊在心里是真心的佩服。 轮到曾子俊了经历了几年的锻炼之后,曾子俊显得很从容,脱好了裤子露出屁股,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撑地摆出一个非常标准的挨打姿势。 但是突如其来的剧痛还是让曾子俊险些摔倒,很显然他爹曾宝成这次是下了力气了,一板接一板的打了下来,每一下都用尽了力气,想到自己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曾子俊带着愧疚硬是抗下了二十三板,屁股已经是肿的老高,虽然是二十三下,可是看上去竟比曾子山的还要厉害。 曾子俊磕了头站起身来,几个人再次行了大礼,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爷俩走出了祠堂。一路上曾子俊觉得屁股像是被撕裂一般,心里觉得有些委屈,索性没和他爹说一句话。到家之后曾宝成看出了孩子的心思,取出了自己的泡的药酒,让曾子俊趴下之后,曾宝成小心翼翼的扒掉曾子俊的裤子,一边抹着药酒一边说道,“爹下手重了点,上一次爹打得轻,可是你在外面过的一点也不好,希望这次能给你带来好运气,你别生的气。” 听完这番话曾子俊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内心反而责怪起自己来。第二天一早,曾子俊便收拾好行李,带着还隐隐作痛的屁股踏上了列车。 也许真的是老祖先在保佑,这一次曾子俊十分的顺利,很快找到了工作,在他乡安定了下来。听到这个消息,曾宝成逢人便说是老祖宗显灵了,连十三爷也跟着高兴了好几天。 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曾子俊每年都会回家过年,每年的正月初五曾宝成还会把儿子拉到祠堂里接受远行礼,只是参加的人只剩他自己了,曾子山攒够了钱回到老家,不再出去打工了。三年之后十三爷去世了,接替十三爷的是曾宝庆。而此时的曾子俊已经娶了媳妇,事业也是蒸蒸日上,他妻子看到他被打的屁股,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奇怪的很。 又过了两年,曾子俊当爹了,又在城里买了房子,他想把他爹接过去,可是几次都被曾宝成拒绝了,他爹说自己过不惯城里的生活。当爹了之后,曾子俊过年还是会接受远行礼,他妻子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劝过曾子俊别再信这些东西了,曾子俊笑着说道,“这不是迷信,这应该是父亲对儿子的祝福,爹是希望咱们好。” 又过了一年,曾子俊二十九岁,让人感到遗憾的是曾宝庆也去世了,过年的时候没人主持了,为此曾宝成絮叨了好几次。 说来也奇怪,曾子俊这一年颇为不顺,自己来了公司赔了不少钱,曾宝成也在秋天的时候染了一场病,曾子俊忙里忙外的cao了不少心,好在到了年底曾宝成的身体渐渐好转,一家人在一起过了一个团圆年 又到了正月初五,一大早曾宝成一个人躲在房子里咕咕哝哝的絮叨着什么,小孙子跟在他爷爷屁股后面不断问,弄的曾宝成心烦了直接吼哭了孩子。吼完之后自己又后悔起来。 曾子俊一切都看在眼里,吃完饭之后曾子俊对他爹说道,“爹,我服你去祠堂吧,该受礼了。” 曾宝成笑着骂了一句鬼东西,穿好了衣服带上东西爷俩去了祠堂。路上曾子俊让曾子山把祠堂门开开,等爷俩到了门口,曾子山带着他家的孩子现在了门口。 曾子山说道,“这孩子今年去城里上班,也让他讨个好运气。” 曾宝成带着他们几个行了礼,然后照着十三爷的样子也念叨了一阵,曾宝庆大病初愈,曾子俊看着他爹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曾宝成准备完了之后又带着曾子俊跪了下来,曾子俊慢慢地扶着他爹,爷俩磕了头之后曾宝成站起身来,用纸钱蘸了酒擦拭了戒尺,戒尺放在那里很长时间没人动过,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曾宝成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又反复的看了几遍才罢休,然后放大了声音说道,“今有曾家子俊,接受训礼,其父宝成执戒尺笞其臀,望其能谨遵祖训,身在他乡能与人为善,光宗耀祖,同时寻求祖先庇佑,保其诸事顺利。受礼!” 曾子俊早已脱掉了裤子露出了屁股,高高撅起等待戒尺落下来。三十下,曾宝成打了很长时间,期间停了几次,曾子俊眼泪含在眼眶里,忍住了没掉下来。打得很轻,可是曾宝成却已倾尽全力。 打完之后曾子俊站起来,看着他爹气喘吁吁的样子,曾子俊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等到子山父子完毕之后,几个人再次叩首表示敬意,父子俩离开了祠堂,路上说了好多以前的事情,说到了十三爷,说到了曾宝成。 到家之后,曾子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偷偷脱了裤子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微微一抹红色,一点都不疼,想到父亲已经老到打不疼自己了,他嚎啕大哭起来。他的妻子看到他这个样子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他抱着妻子哭着说道,“爹打不动我了,他打不动我了。” 他妻子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说道,“那我们就不走了,留在家里。” 曾子俊看着他的妻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段时间,曾子俊解散了城里的公司,用剩下的钱在家里做了点生意,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