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沈研接下来的一周都没再跟戒榕说一句话。好在假期结束了，沈研开始忙着做毕业论文的准备几乎一天泡在图书馆里，戒榕为了进国家队天天训练到很晚，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不用在宿舍里相对无言。从那次做完以后，戒榕一直没碰沈研，虽然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犯浑动手动脚，但是看着沈研面无表情的脸，终究是没进行下一步。

    沈研最近回的都很晚，基本都是戒榕快睡了的时候才进门。戒榕很想问沈研最近都在干什么为什么回这么晚，但是他知道沈研肯定不会告诉他。戒榕等沈研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他。沈研总喜欢背对着他，不管什么时候，就算把他翻过来面对着自己，过一会儿他又转过去了。留给戒榕的，永远是背面。

    戒榕看着沈研的后脑勺有点恼怒，伸手去撩拨他的下身。沈研用力把戒榕的手一挥，“很累，不想做。”

    戒榕把手收回去，真的没有再弄。沈研觉得有点惊讶，但又猜想说不定他憋着什么别的花样折腾自己。

    沈研等了半天都不见身后有反应，以为他已经睡了的时候，戒榕把头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蹭，“沈研，过段时间你就过生日了。”

    “嗯。”沈研对即将到来的生日没什么期待，想怎么过生日他说了也没用。

    “你想要什么？”

    沈研在黑暗里睁开眼睛，“我想离开你。”

    “……除了这个。”

    “我想见不到你，我想你消失。”沈研知道戒榕听了一定会生气，但他就是要说，你伤害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戒榕沉默了许久，“你真的想要这个吗？”

    “想，想到不行，想到要死了。”

    “好。”

    沈研以为戒榕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生日那天沈研真的没见到戒榕。他睁开眼起床的时候，宿舍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拿出手机，甚至连一条戒榕的消息都没有。沈研心里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一个天天粘在自己身边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他一时间还真不习惯。等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想戒榕的时候，立马摇了摇头，警告自己不能这样。

    沈研下楼去找林褚陪他过生日，林褚说晚上带他去个好玩的地方。

    沈研站在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斑斓迷幻，人群挤在一起疯狂舞动的舞池里才明白，原来林褚说的好玩的地方是夜店。沈研没去过夜店，一是没人带他去，他自己一个人去夜店也没意思，二是他不喜欢夜店里的氛围，里面藏了太多的欲望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吞没。沈研退回门口想走。

    林褚看沈研半天不过来，对着他喊：“沈研来啊！”

    沈研摇摇头，“算了林褚，你先玩吧，我回去了。”

    林褚赶紧拉住沈研把他往里带，“别啊！你第一次来，好好感受一下嘛，没什么的！挺好玩的。”林褚把沈研带到吧台旁，“请你喝酒。”

    沈研不爱喝酒，但是林褚给他点的几杯酒又冰又甜一点也不辣，他忍不住多喝了好几口。酒劲慢慢反上来，沈研觉得自己有种处在云端的恍惚感。

    “走沈研，我们也去跳舞！”林褚一把把沈研拉进了舞池。

    酒精，音乐和灯光促进多巴胺的分泌，在人潮涌动里沈研的肾上腺素飙升，他开始忍不住跟身边的人一起晃起脑袋，随着音乐挥舞四肢。沈研在舞池里又蹦又唱，伸手去接上空飘下来的金片雨，大声欢呼，把心里的烦闷全都喊出来，把痛苦全部踩到脚下。这个生日简直过得太爽了，没有戒榕的日子太爽了。

    林褚敲响戒榕的门的时候已经凌晨三四点了，戒榕一开门就看到挂在林褚身上，已经醉成一摊泥的沈研，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林褚整个人也已经不太清醒了，他把沈研往戒榕怀里一送，大着舌头说：“人给你送到了。”然后晃晃悠悠下了楼。

    戒榕把沈研拖到床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换了套干净衣服。他坐在床上喘气，看着沈研喝红的脸。喝醉的沈研不吵也不闹，闭着眼睛乖乖睡着，时不时砸吧一下嘴，戒榕用指头拨弄沈研红润的嘴唇，心想要是沈研醒着的时候对他也能这么软就好了。

    看着看着沈研突然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盯着戒榕，忽然笑了一下。戒榕心里一动，俯下身问：“今天开心吗？”

    “开心。”沈研点点头。

    “今天有想我吗？”戒榕继续问。

    沈研像是没听到，没有回答，翻个面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研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得连口水都分泌不出来。他挣扎着起来去厨房倒水，看到戒榕正在厨房做饭。戒榕看到他起来了，给他倒了杯水，沈研坐在餐桌边急切的喝完一整杯。

    戒榕拿过杯子又接了一杯，“答应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喜欢。”要是知道戒榕真的能答应，他巴不得天天都是生日。沈研看到桌上放了个礼品盒，伸手去拿，“这是什么？”

    “这是我之前想送你当生日礼物的。”

    沈研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块海洋化石。沈研皱眉头，“化石？”

    戒榕有些别扭地坐到沈研面前，“之前我们一起看的电影里面，两个男主角一起去海边考古，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些东西。”他看着沈研，“你不喜欢吗？”

    沈研握着手里沉甸甸的化石，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到戒榕会考虑他喜欢什么，更想不到戒榕会笨拙的学电影里的场景。沈研把那块他根本不感兴趣的化石好好放进盒子里，“谢谢，我很喜欢。”然后就看到戒榕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

    戒榕还想说点什么，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他面露不快起身去开门，“谁啊，一大早上就来敲门？”，等看到门外打着哈欠，抱着一大捧花的林褚，想到他昨天带沈研回来的样子，脸色更差，“你来干什么？”

    “我不找你，我找沈研。”林褚白了戒榕一眼。

    沈研听到林褚的声音跑来门口，看到林褚手里的绣球花束，眼睛都亮了，“送给我的？昨天你不送你今天送。”

    林褚把花塞到沈研手里，“可不是我送的。”

    沈研疑惑地打开插在花上的卡片，上面只写着：沈研，生日快乐。“那是谁送的？”

    戒榕看到沈研见到花的时候高兴的样子，脸黑得不行，站在旁边冷哼了一声：“连你生日哪一天都不知道，还好意思送花。”

    “说不定是昨天看寝室没人，今天早上送来的呢？一大早上敲完门就放在门口了，我觉都没睡好就给你送来了。”林褚又打了个哈欠，打趣沈研说：“不错啊沈研，这么受人欢迎啊。追求者不少嘛……”林褚看到沈研身后盯着他像是要吃了他的戒榕噤了声。“花我送到了，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