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配不配做你的阏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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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寒风和那人一起卷入帐中。 景皎皎不假思索,一下从榻上跳起来,冲过去跳到拓跋烽身上,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高兴到语无伦次:“你回来了,你没事,拓跋烽,你要吓死我了,你是不是疯了,这个时候去打什么狼王,我不想要狼王皮,我只是随口一说,不想你陷在过去。” 拓跋烽按着他的腰,让他不会在动作中掉下去,空着的另一只手晃了晃手中头上还插着一支箭的通体雪白的巨大的狼,说:“那我都打来了,不然再送回去?” 景皎皎喜出望外,一时忘形,现在清醒了些,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多不合时宜,尴尬地想从拓跋烽身上下来。 拓跋烽似乎并未察觉,不等他松手,就把他放回了床上,还道:“光着脚,不怕冷?” 景皎皎尴尬得脸都要红了,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不好意思看拓跋烽,小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拓跋烽拎着狼王就要走,“我去剥狼皮,到时候硝好了给你做个披风。” 景皎皎下意识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低着头,说:“外头风雪那么大,你暖暖再走吧。” 拓跋烽不以为意道:“你怕冷,我不怕。” 景皎皎恨恨地想,真不解风情。 他横下心,大声道:“这风吹得吓人,我害怕,不想自己睡。” 拓跋烽睁大眼睛。 话已至此,景皎皎不知还能说什么,掀开厚厚的毯子埋进去,背对着拓跋烽生闷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什么不怕冷,分明是脑子冻坏了,不止把趋利避害的本能丢掉了,连察言观色的眼力都不见了。 拓跋烽迟疑道:“你这只有一张床。” 景皎皎闭着眼,往里靠了靠。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他的脸都烧了起来。他现在和书上那些在荒无人烟的寺庙中勾搭书生的yin乱女鬼有什么区别,真羞煞人。可外头又冷,又黑,还有那么大的风雪,他不想一个人躲在这个不能给他安全感的角落发抖,又有什么错? 拓跋烽顿了顿,低声道:“你毕竟是个女人。” 景皎皎闷闷道:“难道我自己不知道?” 他的心怦怦直跳,怕拓跋烽还有更多借口来搪塞,更怕拓跋烽觉得他不知羞耻扭头就走,可心底涌出来的那股冲劲儿让他顾不上后悔,此刻的他就像是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放到了赌桌上的赌徒,既紧张,又害怕,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他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要把拓跋烽的每一个动作都听清楚。 景皎皎屏息凝神。 终于,拓跋烽放下了死不瞑目的白狼王。 脱衣裳的窸窣声。 景皎皎无意识地舔舔嘴唇。 拓跋烽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脱完了衣服,掀开毯子,躺在景皎皎身边。 景皎皎的后背瞬间酥酥麻麻。 他蹭了蹭枕头,小声道:“拓跋烽,谢谢你,我没想到你居然愿意为我以身犯险。” 拓跋烽道:“你我之间说这个,太见外了。” 景皎皎悄悄地笑了一下,他喜欢拓跋烽这么说,就像他们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他的床很小,拓跋烽居然没和他靠在一起,这让他既不高兴,又有点暖心。他不想拓跋烽离他这么远,但喜欢拓跋烽爱重他。他知道这样自相矛盾,他平日不是这么别扭的人,可对着拓跋烽,他总忍不住。 景皎皎转过身,看着拓跋烽的侧脸,“你真想让我成亲?” 拓跋烽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此事,下意识地觉出这是一个陷阱,思索片刻,说:“只要你看上的男人,不管是谁,我都让他娶你。你不愿意,不管谁想娶你,我都不答应。” 景皎皎看着他在烛光下显得更招人的高挺鼻梁,手指发痒,想摸一摸,“不管是谁,你都让他娶我?” 拓跋烽睁开眼,也看向他,打趣道:“怎么,真有心上人了?上次我问你,你还和我发脾气,没想到你心意变得比草原上的天气还快。” 景皎皎皮笑rou不笑地道:“你怎知我的心意变了?我从前的心意、现在的心意,你又知道多少?拓跋烽,我认识你这么久,你还看不清我的心。” 拓跋烽无奈地笑了笑,说:“不是我不想看清,是你总把自己藏起来。” 他拨开景皎皎额前垂下来挡住眼睛的一缕发丝,郑重道:“你尽管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让他娶你。” “他不愿意,你有什么办法?感情的事是不能强迫的。” “你们南夏人说,日久生情,成了亲,日子久了,就有情了。” 景皎皎垂下眼,能感受到拓跋烽的目光定在自己脸上,在等他的答案,缓缓道:“你呢,你喜欢谁,就把人娶来做你的阏氏?” 拓跋烽不知道他的心思,毫不迟疑地道:“当然。” 景皎皎嘟囔道:“你说起来当然容易,你是大单于,我算什么,一个生活在匈奴部落的南夏人,怎么能和你比。” 拓跋烽皱起眉,说:“乱说,没有你,我这个大单于手下人马都走光了。他们都很敬重你,你出去不要和别人说这样的话,会伤他们的心。” 被他认可,景皎皎当然高兴。 他状似无意地往前凑了凑,离拓跋烽更近一点,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你既然把我说得这么厉害,那你说,我配不配做你的阏氏?” 拓跋烽愣住。 景皎皎往下蹭,把脸埋在毯子底下,幽幽道:“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什么只要活着你就让他娶我,只会说大话。” 拓跋烽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哭笑不得道:“你又把自己藏起来了。和我,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笑你,我既然说了不管是谁都让他娶你,不会食言。” 景皎皎恨他平日心思缜密、谋略无双,这时却痴傻得仿佛在作戏,忍无可忍地从毯子下露出脑袋,咬牙切齿道:“我说了,是你,是你!你答应便答应,不答应便不答应,装什么傻?” 拓跋烽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