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情挚浑全
真淳未凿,情挚浑全,向寻常、不失赤子。 萧其琛的白隼,萧白珩的翎鸽,萧琬琰确乎是没有的。 然则,白隼经年除残去喙,饥可啄泥,也曾掠野登霄,是鹰化为鸠,犹憎其眼。翎鸽披鸿衣羽裳,虽和顺机敏,却难逃一般禽鸟的短寿促命。 人对禽鸟有了怜爱,死时便生悲悯痛心,再追怀又有爱别离苦,小兽小鱼亦如此。 萧琬琰自小精白赤子之心,受人涌泉井养不穷,璞玉浑金之身未曾被生死别离所苦。如此一来,允羲河才后知后觉地后悔起将小豹子带回来给萧琬琰养了。 “琰琰,先把辛巴给我……”允羲河揭帘入户,本想将小豹子提到床下去喂些羊奶,却未料见着萧琬琰环抱着肚子盘坐在床角,像一只抱窝的蓬羽山雀。 “琰琰怎么了?”允羲河三两步近前,见小豹子已经歪倒睡着,而萧琬琰也只是晕乎乎地乖坐着。 允羲河倾身过去,却只见萧琬琰吸吸鼻尖,悄声打了个喷嚏。 酒味?允羲河哑然失笑地抱着脸红酣酡的萧琬琰,也不知道他从哪个橱柜里翻出来了酒,存了心在他耳边呵气挑升地问道:“琰琰喝酒做什么?” “难喝,比……二哥的药还难喝,呜……虽然二哥不让说……”萧琬琰赧赧然地抱着鼓隆的肚子,出词吐气间闷哼一声道,“可就是很难喝!” 允羲河笑不可抑地见萧琬琰醉眼朦胧、酒言酒语,一面将人抱进床褥躺下,一面忽记起楚泽遥曾叹惋自己酒会上千杯不倒,怎么孩子一个个不胜杯杓、酒品酒量差到如此,再说下去便要找萧善渊讨说法,后者便推脱说许是只有小琰随了你量如江海、酒龙诗虎。偏又萧琬琰不能饮酒,这才无从印证。 允羲河低头与懵里懵懂、聊聊醒着的萧琬琰相视一笑,凑身过去轻啄在对方额头。萧琬琰这又愣愣瞌瞌地摸了摸方才印吻的地方,又抽回手摸摸肚子。 允羲河本想扶萧琬琰靠在床头,自己去拿些醒酒茶,见萧琬琰这般护着肚子,中心惴惴地问他道:“琰琰怎么一直抱着肚子,不舒服吗?” “他一直在动,不抱着……就、就跑掉了……”萧琬琰醉得蒙头转向却诚心诚意地小声说道,“我们要小声一点,不然就被他听到了……” 允羲河一时大笑绝缨,被萧琬琰瞪圆了眼睛看了一眼才止,只好顺服着说道:“那我帮琰琰看着他,好不好?” “好,那你靠过来一点。”萧琬琰昏怔地捏住允羲河的直襟倚着,腾了腾身蜷缩成团。 允羲河如鹿茸扫手一般见猎心喜,搂抱着萧琬琰粉团玉温的肩头,下探着手触及他圆鼓鼓的肚子,软柔的肌肤下朝气焕然的小家伙抻腰抬腿便将萧琬琰的下腹蹬出鼓包。 允羲河轻掀开萧琬琰拢腹的薄罗,带了薄茧的指腹循着脂滑的肚腹环合捋动,轻轻拂拭着被撑的发红的肚脐。 萧琬琰被腹中孩子的踢动痛得呼哧促喘了几声,撤身就要往后躲过,却奈作乱的就在腹中,只得呼不给吸地揪紧衣襟,难耐地蹙眉撑住腰挺动着孕肚,像是受伤的小兽一般想瑟缩起来丝丝地喘。 允羲河一时临事而惧,还未出言却见萧琬琰强撑着靠身过来,眨着漆亮的眼睛问道:“羲河哥哥,我看着他这么久,有没有额……什么奖励呀?” 允羲河伸手探了探萧琬琰醉红的面颊,惴心酸鼻地问他:“琰琰想要什么?” “我想快点儿去看萤火虫,看看就好了……”萧琬琰稍得喘息又起了醉意,乱哼了几句允羲河又听不真切。 “琰琰怎么突然喝酒了?”允羲河摸了摸萧琬琰半是酒热发汗半是疼出的额汗,心神难安地轻问道。 “因为、难喝……”萧琬琰气鼓鼓地缩了缩肩膀,“太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