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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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馒头放到他眼前。 他道了谢,接过去,撕着一小块一小块放入嘴里。 ……又乾又硬,难吃极了,小孩还分的明显大块的一半给他。 吃惯山珍海味,他嚼了几口就不想再碰,端在手上。作为花妖,他其实不需进食,只需吸取灵力和精气,起先曾提过一次,小孩却很讶异,以为他是怕自己饿着,还是强硬地把食物分给他。 担心解释会暴露自己是妖的身分,最後乾脆顺其自然,递过来的食物通通都象徵性咬上几口,便还给对方。 因为无处可去,又受着伤,花妖便暂且在这小破庙住下。小孩每日都会勤快地替他换背上的敷料,在细心照料下,几道最深的伤口都逐渐癒合。只问题是,那些rou眼见不着的,法力造成的内伤,却是无法就此治好,需得由他自身的妖力弥补。 可那几鞭下去,几乎把他的妖力散尽,伤口日夜隐隐作疼,他思来想去,最快速的法子,便是从男人身上吸取精气。 虽是如此,花妖却也不敢轻易同陌生男子交欢,他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刻,若是被人恶意对待,沦为有心人的玩物,下场不堪设想。 他等小孩吃饱後,才招招手。 「怎麽了,哥哥?」 自从他嫌弃过被子的味道後,小孩就很注意,不靠他太近,他一把将小孩拉过来,仔细地打量。 身长不矮,但是却瘦的过分了,手脚关节处都被冻得红通通的,他按了按明显突出的肋骨,小孩怕痒似的缩了缩。 「等我伤好了,就给你多买点好东西补补……鱼翅羹、燕窝,冰糖卤蹄膀,这些没吃过吧?」 沈异生摇摇头,吞了吞口水。 「嗯,还有紫米粥,莲子糕,芝麻南糖……啊!我可最喜欢糯米凉糕啦,软糯可口,甜而不腻──」 他看小孩被他勾起兴趣,趁势道:「所以啊,只要我的伤快点好起来,就可以拿到银两,有了银两,才能买这些好吃的东西。」 沈异生愣了一下,想了想,认真道:「大夫说哥哥的伤,再十几天就好了。」 「这只是表面的,我受的还有内伤,用药是治不好的。」 「那……怎麽办?」沈异生担心道。「很疼麽?」 「很疼啊……每天都疼。」他蹙着眉头,做出难受的表情。「晚上睡着後,都要被生生疼醒。」 「我现在去找大夫。」 看沈异生转身要走,他连忙拉住: 「大夫也治不了的,你看,他连这伤都没诊断出来呢。」又说。「不过,我有解决的法子,只是这法子,需要你的帮忙。」 沈异生立刻道:「怎麽做?」 他伸出手,按了按沈异生的嘴唇。 「嗯……我要亲你。」 见沈异生呆住了,他又举例道:「就像被蛇咬伤,我们把蛇毒吸出来那般,我身上的内伤,也是需得由口中引出来,化解掉。」 小孩啊了一声,面上似有些信服。 「真的吗?」 「真的。」 见对方神情慌张,似是犹豫,他正想着继续哄劝,沈异生忽然红着脸,往後退一步:「等我一下。」 说罢,便冲到外头。 他跟出去,倚着门框,只见沈异生正用雪团拼命搓着自己的脸,搓得红通通後,又跑到水桶那,漱了漱口。 「哥哥,」沈异生喘着气回屋。「……可以了。」 他毫无罪恶感的抬起沈异生的下巴,凑上前去──意外的,竟是清清凉凉的醒脑气味。 舌头细密的在唇齿间搅动,吸吮着小孩嘴里的津液。小小的身躯僵硬着,沈异生双手放在身前,紧张的抓紧衣服下摆,从未体验过的亲密行为,正从上颚中传来丝丝颤栗,说不出的奇怪感受。 他张着眼,哥哥的发丝拂在他的脸上,这麽近距离贴着,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像蝴蝶般扑闪着翅膀。 「你咬了薄荷叶?」 一吻罢,花妖满足的舔了舔嘴唇。 沈异生点点头,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伤……有好一些吗?」 这等精气自然是不够的,他估算了下,早中晚各一次,做上十来日,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他看沈异生瘦弱,也怕自己吃得多了,对方会承受不住。 於是在外服和内用的将养下,十数天後,花妖终於又能行动自如,恢复如初,见人类已经不能对他造成威胁,深埋在骨子中的yin性立刻催促着他觅食。 可即便是在本能驱使下,他倒也没忘那假道士给的血rou教训,知道此处待不下去了,考虑着离开这个镇子。 和沈异生一说,小孩低下头,怯生生道:「……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他想了想,这人类小孩不吵不闹,安静乖巧,带着他也不是坏事,便点头同意。 两人立即收拾了行囊,到邻镇的山下落脚。 第一日时,还只能睡在桥下,第二日他便趁着沈异生出外乞讨时,到附近娼馆勾搭顺眼的男人,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几串铜钱和一小块银子。 等沈异生晚上抱着馒头回桥下时,就惊讶地看到哥哥手上抱着一个大布包。 「走,咱们今天不睡这了。」 花妖空出一只手,拉住沈异生,径直往前走。 「我们要去哪?」 「一间小屋子。」他说。「那屋主空着房,没人住,所以卖给我了。」 沈异生楞楞道:「哥哥有钱?」 「嗯。」他转头一笑。「所以你也别去乞讨啦,以後跟着我,有得吃有得喝,不挨饿不受冻。」 沈异生沉默了下。 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手握得更紧了。 他们走了十来分钟,终於到了花妖买的房子,推开门,虽然里头极其简陋,总共也就两间小室,桌椅更是破旧,但沈异生却止不住的兴奋。 花妖把手上的布包放到桌上,摊开来,热腾腾的香气立刻飘散出来──荷叶鸡,烧饼,还有几块酥糕。 沈异生哪里近距离看过这些,口水在喉咙里咕嘟咕嘟吞着。 「吃吧。」 他把筷子和碗递给沈异生。「吃完了,还要打水洗澡。」 沈异生点点头,等着他动箸之後,才跟着夹了食物到自己碗里,这一顿饭,吃的狼吞虎咽,花妖替他擦了擦嘴,小孩立刻不好意思,稍稍克制了吃相。 晚饭後,两人打了水,烧了柴。 久违的热水澡,洗的沈异生舒畅至极。他换好新衣服,走进卧室时,花妖已经把新买的被褥铺好,「床只得一张,咱俩得挤一块了。」 「好。」 花妖率先躺了进去,他也跟着挨到哥哥身边。和坚硬的地面不同,垫子又软又香,他被笼罩着,舒服得几乎要掉眼泪── 「怎麽了?」哥哥捏了捏他的鼻头。「怎麽哭鼻子了?不喜欢?」 沈异生被他这样一闹,感觉泪水好像真的在打转了,连忙别过脸去。 半晌,才说: 「……很喜欢。」 花妖嗯了一声。 他想了想,又问:「哥哥怎麽有钱的?」 「我替人做事,这是给我的报酬。」 「是什麽事啊?我也能做吗?」 「不行。」他捏了捏沈异生的脸颊。「快睡觉,小孩子别问这麽多。」 沈异生乖乖闭上眼,鼻尖涌入一股香气。和被料上的不一样,他仔细分辨,似乎是从哥哥身上传过来的。 ……淡淡的花香。 以往可能是自己身上味道太重,所以一直被掩盖住了,现下洗乾净了,没有异味干扰他的鼻腔,那些香气便浮了出来,他悄悄靠得更近了些。心脏怦怦直跳,说不出是什麽感觉,和哥哥同他化解内伤,舌头伸进他嘴里搅弄时一样。 他闭上眼睛,在隐隐约约的情愫中,睡了过去。 隔日早晨,沈异生睁开眼时,先是愣了一愣。 第一个念头先是这是哪儿,第二个才是,啊,不是梦。 他盯着横梁,心里想着,这是他和哥哥的家。 旁边的人还在睡,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地,打了盆水洗漱。又把昨日换下的衣服摊开洗过,原先穿的衣服太脏了,一泡进水里,那水立刻就黑了。他换了三盆水,才洗得乾净。 花妖打着呵欠从内室走出来。 「饿了吗?我去买早点。」 他连忙把手上的衣服舖到自己架设的竹杆上,「我可以一起去吗?」 「走吧。」 用完早饭後,不须乞讨,沈异生空闲下来,竟是惶惶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 「不去找同伴玩耍麽?」 沈异生摇摇头。 花妖其实是想化成草木睡上一觉,但见沈异生自己一个人坐在屋中,背影很是孤单,撑着头想了想,问:「还是你想看话本?」 沈异生小声道:「我……我不识字。」 「那有什麽,」他伸出手指,沾了沾杯中之水,在桌上比划着,写了个沈字,沈异生好奇的凑上前看。 「识字很容易的……嗯,你说你叫异生,知道哪个异哪个生吗?」 沈异生摇头说不知。 於是花妖就随手写了两个同音字,「喏,这便是你的名字。」 沈异生努力辨识着,花妖走到他身後,抓着他的手,一笔一画教他写。 只写了一会,花妖就受不了了,拉着沈异生站起来。 沈异生以为是他过於驽钝,惹得花妖心烦,连忙想道歉,却听花妖说: 「走,到街上看看有没有卖纸笔,这般写太累了,你的指头都红了。」 结果这一趟,除了几本千字文和临摹帖以及笔墨,花妖又替他添置了棉衣,最後还是钱不够了,才打道回府。 那日後,他便白日和哥哥学着识字,最开始,连握笔的姿势都需要花妖在身後不断提醒,渐渐地到後来,他已经可以有模有样的抄完一整篇弟子规。 花妖的字,就他看来,是非常好看的,平民并不会有太多习字的机会,能练得一手好字的,更是鲜有。他因此忍不住猜测,对方是不是没落世族,又或是遭逢巨变? 他问过哥哥身上那些鞭伤来历,花妖只是随口道与人结怨,却并不说是什麽样的仇怨,也不提是谁做的。 「幸好你捡到我呢,」花妖笑道。「不然那麽冷的天,可要活活冻死啦。」 他嘴里虽这麽说,心里头也知道自己不会死,最多化为原形,吸收几个月的天地灵气後,又能四处行动。有没有这小孩的救助,其实都没多少差别,只是他看着小孩一副又是担忧、又是关心的神情,就觉得心情大好。 如同花妖承诺的一般,平日里节制着用度,再也不缺银两,沈异生从未度过如此安稳的日子,只是他依然不晓得花妖的钱财从何处而来,白日里,对方都慵懒地待在屋中,晚饭後才出门,直到三更左右回来,他问了几次,都被敷衍带过。 他起先也很是担心,偷偷跟了出去,只是走没几步就被发现,花妖把他拎回屋。後来见对方没有异状,虽然还是猜不出花妖去做什麽,却也没再那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