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第二天一早，林煜掐好了点给江以念送早饭，可惜江教官不吃这一套，他的烧昨晚就基本退了，既然他不是病患，那林煜就没理由来烦他。 然而大病初愈的江以念并不是林煜的对手，早饭还是被拎上了桌，肇事者一溜烟地跑了，生怕被退货一样。 江以念看着那份静静放在桌上的早饭，莫名有种高中生谈恋爱的感觉。还是不被赞成的那种…… 而另一边，林煜站在原地寻思了一会儿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要不是怕食堂的菜没营养所以亲自下厨想给江以念补一补，他也不会这么等不及。 手机突然连响了几下。 打开一看，不出所料全是王家驹那货发来的，林煜翻了翻消息，原来王同学邀功未遂来搞sao扰了。 “怎么样，给你分享的做菜技巧是不是很棒？小美人有没有投怀送抱啊？” “怎么不回我，吃个早饭都这么忙？” “兄弟，劝你一句，白日宣yin影响不好。” “你知道你说你要走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你就是把我当工具人。” “好吧，就是想到你在甜甜蜜蜜吃情侣早餐，我却独守空房，酸了。” 林煜：“……”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滚。想多了。” “？想多了……怎么看你语气很欲求不满啊。” “没有甜蜜二人早餐。” “……感天动地，那什么，我家小樱桃找我了，拜拜。” 林煜没在意对方蹩脚的借口，反正待在宿舍也没事干，不如出去走走。 …… 宋鸿影说的老地方其实是一处咖啡厅，占地不大，装修也很简单，比较有特色的地方大概就是猫了，店主比较喜欢收养流浪猫，虽然不知道他是靠什么维持生活的，但这家咖啡厅虽然一直入不敷出却还顽强地在营业。 当年江以念路上出于无聊喂了一只猫，而后就和出来找猫的店主碰了面，虽然被店主邀请去店里坐坐，但江以念实在谈不上喜欢小动物，婉拒了之后被塞了一张名片，店主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不过通过名片上的照片来看也是个帅哥，江以念收了之后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虽然这次任务的结果是成功的，但也有一个战友不幸遇难，江以念感觉到有些负面情绪扎根在他自己的心里，不断的折磨他的神经。 所以出于放松，他选择来这里，由于长久失眠，江以念在店里睡着了，店主没有叫醒他，后来是宋鸿影接走了他，因为江以念的手机一直在响，全是宋鸿影打来的。 虽然抱着熟睡的江以念走的时候，宋鸿影感觉到了店主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这让他有些提防，但对方也没做什么，之后每次江以念想要再来的时候，宋鸿影都会陪他一起，毕竟是战友，相处更亲密一点也很正常不是吗？ 玻璃门上被安了一个小响铃，几只猫在草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江以念早上实在无事可做，提早来看看也是可以的。 一晃神，江以念感觉自己的西装裤裤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蹭过，有些白色的细毛夹杂在里面，于是他抬头看见提溜着一只纯白色肥猫的店主，店主晃了晃手中的肥猫爪子，冲江以念说道：“好久不见，我替他向你道歉啦。” 江以念原本生硬的面庞柔和下来，嘴角自然地扯出一丝微笑，“嗯，好久不见。” 虽然不怎么喜欢小动物，但对软绵绵的小猫咪还是不好意思计较的。 靠窗是两人座，旁边一排用作遮挡的书架，江以念随便抽了一本书，店主忙碌着跟猫咪们“打架”，等好不容易都安置好了，才去冲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了江以念面前。 “谢谢。”江以念放下了书，喝了一口咖啡，碎冰漂浮在上面，把醇香冻得清爽。 “好长时间不见，最近比较闲？” “也没有，请了病假。” “那怎么不说一声，生病了还喝冰的？”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还行，不过一定要注意身体，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嗯。” “在等你战友？那个叫宋鸿影的。” “没错。” 江以念听见对方几不可闻地唏嘘了一声，转头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宋鸿影？他们约的时间还早吧，他怎么也来这么早？ 正当江以念迷惑的时候，店主已经不知不觉地走了，猫咪们被安置在外面晒太阳，宋鸿影那么个大高个站在一群可爱的小猫咪里面实在有点违和，下一秒，江以念看见了对方手里的花束。 他有些震惊地坐着，心想我战友谈恋爱我怎么不知道，战友表白现场我该围观还是悄悄溜走。 意识完全一团糟的他猝不及防地看见宋鸿影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玻璃门上的响铃再一次叮叮当当地发出悦耳的声音，透过玻璃的阳光在地上划拉出碎裂的金色瓷片，宋鸿影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过来，好像盛满了晨光的所有温柔。 动情又诱人。 呼吸被拉长，好像生命无限制地延伸一般，冰冷的咖啡在炙热的舌尖上烧沸，宋鸿影对他轻声来了一句：“我爱你。” 然后轻轻抬起江以念的下巴，就要吻下去。 江以念虽然长期缺乏在军队的高强度训练，但反应能力还是有的，可惜时隔多年，本来打不过他的宋鸿影已经进步飞速，另一只制止的手被握住，对方高大的身躯覆压下来，从窗外看，两人就像是在接吻。 宋鸿影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即使心脏的剧烈运动让他血液循环加速呼吸急促甚至面色微红，他都克制着停在了距离对方嘴唇五厘米之外，就好像隔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 “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江以念向后退避了一下，或许又觉得太过被动，他把对方轻轻推开，语气平淡地说道：“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 宋鸿影一听，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你就是我的最优解！” 江以念把刚从书架上拿出来的数独书放回去，被磨到没有棱角的建国牌铅笔夹在书页里，尘封着曾今的孤独与落寞。 “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无趣数罢了。”江以念淡淡说道。 小铃铛响地急促又尖锐，江以念从宋鸿影的身旁走过，不带一丝挽留的语气让鲜艳的花朵都有些黯然失色。 本来以为进来的会是店主，但下一秒江以念被人强势地按进了怀抱中，事后清晨的香水味在鼻尖肆意弥漫。 宋鸿影的目光一瞬间由疑惑到愤怒。 “林煜？你为什么在这里？”宋鸿影问道。 “你刚刚和他接吻了？”林煜问道。 江以念挣开林煜的束缚，眉目间有着rou眼可见的不爽。 “二位失陪。”说完就走了，摆明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店主自知今天来的都不是好惹的，故而躲在后院看猫咪们玩猫爬架。 修罗场他才不要去，古有梅妻鹤子，今有他甘作猫奴，猫咪总是比人类简单一点。 “趁我不在，和我的人表白，难道宋教官其实本职是撬别人墙角的？” “你的人？以念从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而且我记得以念从没交过男朋友。” “该干的都干了，”林煜挑衅地说道，“这不算男朋友？” 宋鸿影复杂地扫视了一眼林煜：“原来林少还有这种爱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不是被压的。”林煜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趁虚而入？”宋鸿影眼睛眯了眯，透露出了一丝杀意。 “是你情我愿。”林煜一字一顿地说道。 “原来是炮友。”宋鸿影直中红心，“以念不会交男朋友的，这点我很清楚。”他只有深爱或者不爱，宋鸿影心想。 “至少比你没名没分的强。”林煜说道，“以后少打他的主意，要不是看在你是他战友的份上……”早就打的你爹妈不认了。 “公平竞争，”宋鸿影不受威胁，“爱情不遵循达尔文法则。” “我偏不。”林煜语气中透露出一点偏执。 “那你就会失去他。” 林煜突然转移了话题，“你刚刚碰了他？” 宋鸿影哑然：“在没确定关系前，他从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从来都不是。” 爱情从不是独占，林煜独自站在原地，宋鸿影的身影越走越远。 林煜自嘲地想，他到底爱不爱江以念？还是只把对方当作心爱的玩具，可以无休止的宠溺和占有。 真是可悲又一厢情愿的想法，在他无数次狠狠插入对方身体的时候，江以念又在想什么呢？ 那些羞耻的回忆被掩盖，连痛苦都淡化到一丝不留，矛盾又折磨。 他又为什么不爱呢？ 爱情从来不只是一种姿态，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要碎在爱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