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危
相反人类这边并没有魔王沙利斯陛下想象当中的那么好。 每当一个坠落的火流星砸在神叹之墙的魔法符文上,爆发出了巨大的火花,维护魔法运行的法师团队顿时两个人被抽空魔力晕倒在地。 侍从训练有素将生死不知的魔法师抬下去,迅速的替换上来两个新的魔法师。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人族法师全体就会像被拧干的毛巾一样抽空最后一滴魔力,迎接的是墙倒城塌的结局。 人族能有今天,完全是凭借高端战力的强者和法师们震慑周围不怀好意的宵小。 如果没有法师法皇,恐怕不出百年人族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而且魔族虽然身处是平原,伤亡惨重,但是他们平民和城池都在地狱里,根基并没有受到打击。但是人族的神叹之墙背后是居住着千万平民的城池民宅。 墙倒城塌,万劫不复。 这对难兄难弟说不上来谁更倒霉。 “大人,这是抬下去的第五十二个法师了——”侍卫对七星会议上禀报道:“用不了多久,人族将再无一个法师。” “不能这样,停止吧——”七星会议的女法皇冷酷的道:“人族周围还有无数觊觎窥视的其他异族,我们不能没有法师震慑。” “失去了法师震慑力的人族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是时候终止这一切没有意义的战争了——” 红衣女法皇站了起来,严肃道:“我族养我们百年,是时候将这一切回报给他们了——七星议会全体成员起立,让我们终结这一切吧。” 顿时会议一片肃穆,圆桌边二十多个男女老少郑重的站了起来,决绝道:“谨遵您的旨意。” 在场二十多个人无论拿出哪一个都是名震一时的大魔术士或者魔导师以及法皇,他们无论穿着火系的法袍还是拿着死灵系的系的法杖,在这一刻都摒弃了派系之战。 而作为人类的一员站了出来。 女法皇走出大殿,红色的法袍猎猎作响,而其他大魔导师鱼贯跟随而出。 他们看一眼被熔岩照耀成暗红色的天空,心里清楚,今天这一刻会被所有人刻骨铭心。 女法皇走到神叹之墙的上面,来到巨大的法阵旁边,短短几分钟,又有三个魔法师口鼻带血被抬下去。 “都下去吧——”女法皇严肃道:“这里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顶着来吧。” 当中低级法师撤下去的时候,神叹之墙立即昏暗无光,岩浆将城墙的壁砖腐蚀的滋滋作响。 神叹之墙开始摇摇欲坠。 当女法皇率先走进法阵的时候,其他魔导师也毫不犹豫的走进去,城墙立即焕发出有史以来巨大的光辉。 中低级魔法师向神叹之墙输入魔力,而这群顶尖的大奥法师和法皇们则向神叹之墙里输入他们的生命力。 墙背后是他们的国家,他们的亲朋好友,他们的学生。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神叹之墙也不能倒塌。 美轮美奂的魔法光芒将人界照耀的如同天国一般,晨光万丈,白光刺穿了漂浮在天空昏暗的红云。 这边的异动让两位大君都忍不住投去目光。二十多位大魔法师的生命力在这一刻堪比一位接近神祗的半神。城墙上不停的浮现各种各样的天使的身影,空中回荡着圣歌。 耀眼的光辉将土地分割成了两半,这个巨大磅礴的力量无限制得蔓延开,仿佛是世界诞生最初的那一道光芒。它将对岸的熔岩稳稳的阻隔两半。 城墙下沸腾的熔岩被牢牢的阻隔在门外,连天空上的流星砸落都不能撼动神叹之墙上强悍的魔法防御罩分毫。 漂浮在天空之上的虚空之王有些恼怒,常年算计别人的家伙终于被人算计了。他毫不怀疑这一场流星火雨是另一位没出现的大君召唤出来的。 这个最终战场绝逼有第三个半神大君搞事情。 结果让他和骨魔多利丹背了黑锅。 他只想弄一些五毛钱的光影特效吸引塞那罗大君的注意,然后把他的小情人换个好价钱,弄到神格,然后继续完成搞事大业。 水母大君有些蒙逼。 我就是想吓唬一下塞那罗那个张狂不可一世的家伙,但是我没想要毁灭世界啊。 他只想阴挫挫的搞破坏,这种张狂的怼全世界明显不是他风格—— 骨魔多利丹大君却困的直打瞌睡,他低声道:“好友,我和你说,如果一会塞那罗那家伙再不来我可回去睡觉了。” 骨魔多利丹大君的声音如同春雷一样响彻在整个战场上,虚空之王觉得怕丢人赶紧封闭了他俩的空间,开始私聊模式,低声说道: “你不是刚从湖底被窝爬起来么——” 他要气炸了,自己基友是被褥成精了么,怎么这么不给力。 对面还有未知的敌人捣乱,今天怎么这么不顺啊,全世界都和他作对。 他本来想等着塞那罗那个家伙求上门,哀求他把恋人还回去。然后他再装一把高姿态把那个小王子卖个好价钱。 但是没等到塞那罗他反而快被逼疯了。 养活一个小宠物怎么这么难啊。 没想到血族小王子还得吃喝拉撒睡,生命脆弱的一逼,他还不能吼,就怕使劲吓一吓就挂掉了。 就是这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爱德华王子也整天病殃殃半死不活的样子。 就在昨天爱德华婉转的和虚空之王提出想沐浴的要求之后,这个水母大君“砰”的一声彻底爆炸了。 一定要把这个麻烦精扔给塞那罗,他不养了好麻烦啊—— 为什么脆弱的爱德华不能像植物一样每天浇点水就行呢。 于是水母大君打算弄出声势浩大的动静,可以在战场上引出塞那罗。他又怕杠不过对方,所以死活把熔岩湖里沉睡的好基友骨魔多利丹大君拽了出来壮胆。 骨魔多利丹大君对面前如此惨重的伤亡毫不在意,无聊的数着天空中坠落的流星陨石。 凡人而已,寿命活一二百年和立即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答案是没有。 土鸡瓦狗一般的魔族军队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反而人类的神叹之墙有些意思—— 听说曾经是光明神殿和精灵族合力建造的,背后应该也有神祗的影子,不知道这个灌注了二十多位大魔法师生命力的城墙能经得住骨魔大君轮圆尾巴抽几下呢。 爱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管他什么事。他只想让基友作死之后赶紧回去睡觉—— 啊。 无论战争还是抢夺神格,在他看来完全是浪费生命。 于是在虚空之王屏蔽声音的空间内,一个巨大的阴谋在水母大君嘀咕咕商量声中,和骨魔多利丹“嗯嗯啊啊”的敷衍中结束。 而另一旁的战场上,蛇魔娜迦正驮着沙利斯挣命的狂奔中。路上不断有士兵掉队,而掉队的下场就是迎接死亡。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流星火雨中,魔族士兵伤亡率已经达到了半数。 甚至有更多的在慢慢逼近死亡。 无论怎样玩命的疯跑,熔岩都一点点靠近。而现在,他们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百米开外的地方,橙红发光的岩浆冒着泡向他们侵蚀过来。 温度越来越高,阿多尼斯感到非常不适,本来他就属于深海魔兽一类,在这种高温的环境里他简直快融化了。 阿多尼斯没有蜕皮,所以还没开启天赋魔法,但是为了求生顾不得那么多。 他强迫自己不停的释放一个七级的冰系魔法,这种后遗症是快速的抽干了他身体内的能量。 不过即使如此,七级冰系魔法在半神的招数面前如同儿戏,只阻挡了熔岩三十秒左右就再度逼上来。 而每一次使用魔法,阿多尼斯腹部上的孕纹都逐渐变淡变浅,甚至开始破碎消失,而这一切仅仅是让他们有三十秒喘口气的时间。 就在蛇魔力竭摔倒在地的时候,他背上的沙利斯爬起来平静的说:“你别管我了,你先跑吧。” 阿多尼斯浑身都是灰尘,一边喘粗气一边嘲笑道:“你是不是眼瞎,你没看出来老子也快死了吗,多跑二十米有什么意义,老子抻长蛇尾也比你多好几米呢。” “我们死一起的话,说不定下辈子大君找我们还能容易一点。”蛇魔自嘲道。 沙利斯不甘示弱,冷笑:“你还想下辈子挤进我们中间,别做梦了,这次不小心中了你装可怜的招数,下辈子绝不可能,你还是省省吧。” 旁边的魔族侍卫也趴在废墟里喘气,他们实在看不过去了,顾不上尊卑插嘴道: “阁下,都这个份上了我们能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就别拌嘴了,哪怕说个遗愿也比斗嘴强吧。” “什么有意义的事——”阿多尼斯冷哼,道:“我只想和我的伴侣再做一次爱,他不在这里,我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 沙利斯有气无力的白了对方一眼,当初自己眼瞎,怎么把这个无耻的混蛋当成了柔弱无助的小白花。 眼看着岩浆慢慢逼近。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八米…… 沙利斯绝望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蛇魔,发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恐怖魔兽也沉默的说不出话了。 沙利斯收起了之前的嘲讽表情,平静的看向对方,蛇魔的鳞片灰扑扑的,脸上都是灰烬混合着血污。 不管是否是他心爱的天使长授意,这个凶残的魔兽都拼命的救了他两次。 沙利斯突然转过头,对他说: “谢谢——” 你已经尽力了,请不要自责。 也不知道蛇魔是否听到,只见这个青灰色恐怖魔兽抚摸着已经破碎的孕纹,他放弃了挣扎,失神的看向天空。目光穿透了层层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