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一、 学校教学楼的电梯正在维修中，何鹜从办公室走出来，正准备下楼回教室，就迎头撞见了钟沉。 钟沉“哼”了一声，如临大敌般瞪着何鹜。看这架势，随时准备和何鹜同归于尽。 何鹜和他擦家而过，头也不抬地走了。 仿佛两人从没认识。 钟沉心里一沉。 并不是。 何鹜只是了解他，和嘴里没门的家伙在办公室门口吵架，除非他想被叫家长。 除非他妈给老师托梦，否则没辙。 二、 教室里早就炸开了锅。 过几天去郊游，能在学习中抽出时间公费游玩，同学都格外兴奋。 “何鹜何鹜，你去吗？”罗琼看上去兴致高涨。 何鹜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我就不——”他话没说完，就被罗琼打断，“可咱们班学习委员不去不成样子啊！” 何鹜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学习委员，是说我吗？” 罗琼点点头，“不用谢我，我从你眼神里看出来你想当。” …… 只能说颜值即正义。相貌出众加之成绩加成，班里的女生对他态度都很好。又因为能从钟沉手里全身而退，男生也潜意识认为他不好惹，不太招惹他。 他失笑，不挣扎地认了。 眼神无意扫过门外，只见一道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衣角。 三、 于是这天，何鹜没让司机跟着。 他走到学校后面一个没人的巷口，叹了口气，“出来吧。” “跟了这么久，辛苦你了。” 钟沉穿的还是上午那件外套，他双手插兜，沉着脸：“何鹜，我兜里有匕首。” 何鹜无所谓地点点头，“然后呢？” 钟沉恶狠狠地磨牙，“所以你给我磕头认错，爷爷我就饶了你。” 何鹜很认真地思索片刻，“行。” “行？” “行，”何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扯过他的手臂，把他拉到某个监控死角处，说，“真行。毕竟我手机里有你的照片和相册，你不是一报警一个准吗？” ？？！ 钟沉被他的话惊地忘记了思考，随着他的动作踉跄朝走到角落，“……你说什么？！” 何鹜拿起手机，点开相册，“要看看你上次的模样吗？” 他真的拍了。 上次临走前，看着瘫坐在地上失神的钟沉，何鹜把摄像头对准他拍了张照。 至于为什么拍照？倒不是何鹜有什么心思，只是按照他对钟沉的了解，如果没把柄在自己手上，钟沉可能会连夜找人做掉自己。 四、 假的，法治社会不讲这些。 五、 何鹜准备划开手机，果然被钟沉制止了。 “艹，别别别，”钟沉捏着拳头，想揍不敢揍，“你他妈给我删掉！” 他拽着何鹜手臂，迫使他低下头直视自己，“我认真的，不然你完蛋了，听到没有？” 何鹜眼底一闪而过的揶揄，他扯了扯嘴角，存心逗他：“删没问题，可是电脑里还有备份呢。” 真实情况是他拍糊了。 糊的看不见人脸。 何鹜才不会傻到说出真实情况。他点了根烟，虚张声势地抽了一口，眯起眼不再说话。 钟沉被他搞的有点心慌。 六、 他气的要死。早上被这敢做不敢当，还装作不认识的孙子给气得头晕，还没等他缓过劲，就听小弟过来给他传递情报。 “大哥！早上我看见嫂、罗琼和那个姓何的举止亲密，两人有说有笑的。” “大哥大哥，他俩不会在一起了吧？” ……别叫大哥了，没看见你哥眼神已经冒着绿光了吗。 钟沉收回思绪，目光所及又看见了何鹜暴露在他视线里的清晰的锁骨。 狠狠咬了上去。 提裤子就跑，死渣男。 何鹜“嘶”了一声，感觉至少会留道印子。 他拍了一下钟沉的屁股……嗯，还是这么软，“行了，跟小狗学的吧。” 钟沉圆滚滚的眼睛瞪向他。 七、 话说上一世的钟沉起初也很喜欢在他身上留印记。但后来也许看出他的不喜，就逐渐克制住了这个习惯。 不过何鹜目前对他兴趣很高，这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可以纵容。 谈话间两人凑的很近。从身后看上去，就像是情侣相拥一样亲昵。 至少在钟沉某个小弟的眼里就是这种情况—— 自己老大一脸娇羞（划掉）地想要推开何鹜，但何鹜没动，还把手伸进老大的口袋。接着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味。 …… 不让叫罗琼大嫂，是因为大嫂是这位比钟沉还高的小白脸？！ 在直男的心中，他大哥永远是大哥，不存在被艹的可能。 八、 钟沉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一阵手机铃声。何鹜冲他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钟沉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却安静没再说话。 接起电话，对面是夏婶有些着急的声音：“何少爷您放学了吗？大少爷在屋里不出声，我怎么敲门他也不应，你什么时候到家？” 何鹜皱眉不耐，“那你找人开锁，找我做什么？” “可……我，”夏婶结巴起来，说话断断续续的。 很好猜，担心温亓言，又害怕承担责任。 何鹜如实说：“我这就回去了，你也别急，一天的时间，要凉早凉了。你现在先给温家的医生打电话。” …… 夏婶战战兢兢，很难辨认这是什么语气。 九、 临走之前，何鹜没忘再揉两下钟沉的屁股，“过段时间去郊游，你记得去。” 他拍了拍钟沉毛茸茸的脑袋，威胁道：“再敢找罗琼的麻烦，我就当着她的面艹你。” 他记得上辈子认识钟沉的时候压根没听过罗琼这个人，要么就是谈过但是崩了，要么就是人家姑娘早早认清了这货的真面目，不上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