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蔷薇与小兔崽
林袖鹿走下门廊，见阿雅还跟着他，就对她说：“你不用跟着我，放心，我就在园子里走走。” 阿雅见他这么说，也就停下脚步，万先生有吩咐过，门岗的人也不会放他出大门。 他被铁栏边的那几株蔷薇吸引住了。 他记得这是他三年级的时候，为了完成家庭作业而种的。刚种下的时候，他还每天来给种子弹琴、讲故事，希望种子快点长大、发芽、开花……后来时间一长就没管了，这花竟然还好好活到如今，开了这么多花，有时候，做人还不如当一棵植物好。 不过，这花该...... 突然，他看到铁栏外有团毛茸茸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只兔子，主体白色，屁股、耳朵处有几团黑毛，林袖鹿本来打算走，被兔子吸引住，蹲下来，把手伸到铁栏外摸摸它的小脑袋，小兔子没有害怕，自顾地在啃地上的花瓣。 “小兔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呀，你的主人呢？”林袖鹿抓着铁栏往外左看看又看看，没有人。 小兔子啃着动着鼻子从铁栏缝隙间钻了进来，又开始啃林袖鹿脚边的青草，林袖鹿这才看清小兔子毛上有许多蛛丝状的东西粘着不少枯叶，一侧的毛像是被水打湿粘连一片，还黏着一块嚼过的口香糖，用手一摸那些毛又并非是湿的，林袖鹿想到了胶水。 这......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只幼兔，这副样子也太凄惨了一点。 林袖鹿没多想，把兔子捡起来托到掌心里带回去了。 “有剪刀吗？”林袖鹿问正在打扫卫生的阿雅。 阿雅听完，狐疑地看了眼林袖鹿。 林袖鹿就把兔兔拿出来给她看：“我给它修修毛。” “啊，好可爱的小兔子。” 阿雅找了剪刀过来，林袖鹿仔细地将兔子被粘粘在一起的毛修剪掉。 六点一到，万礼赞准时开始家，一进门，看见了门口有几颗黑乎乎的兔子粪球。随即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一跳一跳地来到脚边。 “阿雅！”万礼赞往后退了两步，小兔子并不害怕他，又往他的脚边跑。 阿雅走出来，见到大厅里兔子屎，有点惊慌，低头说：“万先生，您回来了。” “哪里来的兔子？” “万先生，这是他捡回来的兔子。”阿雅不知道怎么称呼林袖鹿，只好说了句他。 “收拾一下。”万礼赞跨过兔子，“他人呢？” “应该在楼上睡觉吧。” 林袖鹿翻了个身，原先贴在枕头上的脸翻了过来，上面有几条红红的压痕。 万礼赞以为他醒了，谁知林袖鹿咂了咂嘴，流下一小串口水。 万礼赞在床沿坐下，从床头抽了一张纸，轻轻擦去林袖鹿嘴角的口水，手指触到脸颊，果冻般的触感让他的心微痒，他忍不住细细摩挲，用手指品味这张漂亮的脸，这睡颜是真好看。 他俯身在微张的唇上轻吻。 在他还未起身时，林袖鹿忽然睁开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万礼赞起身大步走开，走到门边，又停下来，没有回头地问：“又睡了一个下午？” 林袖鹿已经由惊慌转为愣怔，他没料到万礼赞会在睡觉时偷亲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人更过分的事情都对他做过，算了，不计较了。他点着头“嗯”了一声。 万礼赞冷静下来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转身说：“快起床吃饭。” “我又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不睡觉能干什么。”林袖鹿一边下床，一边小声叨叨。 “嗯，还知道抱怨，看来恢复地不错。” 林袖鹿抿着嘴不说话，好鞋子，走到万礼赞身边，万礼赞打开门，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寂静的房子里，只有这个巨大的螺旋形楼梯处传出脚步声，走过拐角时，林袖鹿扶住楼梯，犹豫着说：“你不是说等我好了就会放我走吗，怎么还让人看着我。” “看着你是为你好。恨你爸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想打你主意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先带走了你，你可能比现在还惨。” 林袖鹿噎住，张口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但又不知道哪里没对。 走到最后一层台阶，林袖鹿就看到小兔子在大厅里疯跑，这小兔子的适应能力倒是很强嘛，林袖鹿有点小欣慰，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房子，万礼赞才是这里的主人，林袖鹿抬头小心看了一眼万礼赞：“我能在这里养它吗？” “这是哪里来的兔子。” “外面跑进来的。” “你确定他没有主人？” “要是有人来找，还给别人就是。”不过它以前的主人也太不合格了，往兔子身上抹胶水。 “明天带去宠物医院检查。”万礼赞进了餐厅。 阿雅已经布好饭菜。 两人落座，拿过湿巾擦手，万礼赞忽然叫了林袖鹿一声：“鹿鹿。” 林袖鹿看向他。 “想回去上学吗？” 林袖鹿接过阿雅递来的饭碗，点头。 “我可以送你回去上学。” 林袖鹿目光中透出惊讶。 “不过有个条件。” 果然没有那么好心。林袖鹿把目光移到自己的碗里，拿筷子夹着着碗里的饭粒。 万礼赞看着林袖鹿闷闷不乐的小表情，心情莫名很好，往他碗里放了一块鱼肚：“不是什么难为你的条件，你只要继续住在这里就行。” 这还不是为难我？林袖鹿心情沉重地掏着饭：“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住在这里不太好吧。” “你现在离开我，能去哪里？” 林袖鹿不说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去找你jiejie？”万礼赞吃了一口饭，“你jiejie现在在何家，何家的老三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 林袖鹿迟疑着说：“但是，但是，我住在这里，你难道不会烦吗？你那么讨厌我父亲，我……” 万礼赞打断他：“你错了，我并不是讨厌你父亲。” 林袖鹿啃着排骨抬起头，万礼赞正仔细地用刀剃着排骨上的rou。 “——是深恶痛绝。”万礼赞握着刀回看林袖鹿。 尽管万礼赞语气冷硬，表情却很轻松，林袖鹿甚至觉得他内心很愉悦。 林袖鹿低下头。 “至于你，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也没那么讨厌你。怎么样？” 林袖鹿捏着筷子不说话。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不只是养了你这么一个贫困生。” 林袖鹿惊异地看向万礼赞。 “你不要瞎想，我的公司一直设立助学金，帮助贫困学生上学。” 林袖鹿又低下头去，咬了一小口鱼rou。 “回答我，不说话，就没这个机会了。” 林袖鹿点了点头。 万礼赞心情很好地放下筷子。 一想到可以回去上学，林袖鹿好像从崩溃状态中恢复了一点，未来似乎又有了色彩。睡前还主动吃了药，没让万礼赞端着水杯和药来提醒他。乖乖洗好澡，拿着药膏走到万礼赞身边，把药膏给他。 万礼赞放下手机，看着林袖鹿，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残留着玫瑰沐浴乳的味道。他将手掌摊开在万礼赞面前，脸颊红扑扑的，十分乖顺。 万礼赞忍不住在心里冷哼，这孩子演技可真好，早上还对他吹鼻子瞪眼的，一说要让他回去上学，立马恢复百依百顺的样子。 林袖鹿不知道万礼赞为什么突然又拉下脸，难道他不愿意帮我抹药了？林袖鹿犹豫着要把手收回来，万礼赞一把拿过药膏，沉声道：“趴好。” 林袖鹿褪下睡裤，小声说：“应该好了吧，这两天都不怎么疼了。” 也不知道背后的男人是不是故意，林袖鹿感觉这次抹药的时间比之前长了许多，他难耐地趴在床上。终于，万礼赞的手离开他的臀部，林袖鹿正要松口气，身后的人突然叼住了他的耳朵，某个坚硬的部位隔着布料戳着他的后背：“好像是好了。” 林袖鹿立刻绷紧后背：“没……应该还没好全，哪有那么快。” 万礼赞猛地按住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沉了声音问说：“你在抖什么，嗯？” “万礼赞，你别……” 之前他上药、擦身体之类的，都尽量集中注意力，不让自己多想。可是今天，从这个小家伙主动脱下裤子开始，他就想狠狠地把他按倒蹂躏。 他猝然起身走进浴室。 这一次万礼赞洗澡的时间似乎长了些，等他出浴室的时候，林袖鹿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