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巧遇

    十月过后，A市的绿化带rou眼可见的一天天由绿转黄，肆虐的秋风大笔一挥，金黄涂满了整个城市。

    高耸的朱墙上面延伸出来的枝杈不时掉落金黄的叶子，这是一座位于远郊的古老寺庙，交通不便，年久失修，因此香火稀少。然而古庙里随处可见年代久远的珍惜古木，各种奇花异草长势颇好。即便是到了深秋，整个寺庙依然苍绿遍布，各色植物相互映衬，俨然一个生态园。

    资深摄影爱好者赵可是这座人迹罕至的寺庙的常客，昼夜更替，四季轮回，古刹每个时刻的美都能在赵可的一张张摄影作品里展现得淋漓尽致，甚至有一套晚景照，还获得了某摄影比赛的一等奖。

    钱飞自从陪着赵可外出两次后，发誓再也不参加这种无聊的修身养性活动了，简直堪比老年人钓鱼。但实际上风景摄影是非常艰苦的，为了一瞬间的美景，严寒酷暑中苦等几天对赵可来说是常有的事。

    钱飞不愿来，赵可本就不想勉强，但这次是钱飞主动跟来的，好巧不巧还做了个明晃晃的电灯泡，虽然他十分不想承认赵可和小白脸陈帅这算是在谈情说爱。

    “我觉得你的产品加上AI技术是可行的，如今AI是趋势，你不能墨守成规。”沿着斑驳的石阶拾级而上，陈帅认真的和身边的赵可讨论着人工智能。

    “趋势是一回事，技术又是一回事，我太清楚这里面的技术难度和成本了，现在AI还不成熟，贸然钻研的话成本收不回来的可能性太大了。”赵可反驳道。

    “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你的产品在市场上已经缺乏绝对竞争力了，适当的冒险是值得的，B公司就是最好的例子，搜索版块做到了全国龙头，有着整个行业都羡慕的客户资源和信息，但他们故步自封，不会与时俱进，导致现在竞争力越来越低，说是行将就木也不夸张了。”

    “我明白你说的，但我也不是墨守成规，而是脚踏实地。我是搞技术的，什么技术有着什么样的发展我最清楚不过了。”

    “你是清楚技术，但市场我自认为比你清楚。相对来说，S公司目前的市场占有率虽然没你们高，但很明显他们AI创新之后连融资都容易了不少。”

    “但是这种事并不能一蹴而就，我的产品从研发到推广，我都是亲力亲为，其中艰辛我太清楚了，实实在在的技术远比虚无缥缈的东西要切实。钱飞也是股东，我一路是怎么走的他最清楚不过了。”

    百无聊赖走在后面的钱飞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道：“市场和技术我都不懂，你们别问我！”

    陈帅笑道：“钱飞也投资了S公司，说明他其实也是看到了S公司的前景的。”

    “你怎么知道我投资了……”“你投资了我的竞争对手？”钱飞和赵可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个……”钱飞挠着头尴尬解释道，“我就只是投了一小笔钱而已，我赚来的钱还不是给你入股了。”

    “你不是分不清投资和入股吗！”赵可揶揄。

    “我……”钱飞干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陈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陈帅随和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产品调研做习惯了。为了了解赵可的产品竞争力，我把本市同行业几个比较大的公司都研究了一下。”

    钱飞在心里翻着白眼，这才几天，都开始关心赵可的事业了。“我说你们来这里到底是谈恋爱还是谈生意的？没见过恋爱像你们这么谈的。”

    赵可毫不客气的反驳：“怎么，我们还要当着你这么个电灯泡的面卿卿我我吗？”

    “我的错还不行吗，我现在就避嫌！”要不是因为实在需要清心寡欲，我怎么会来做你们的电灯泡？

    自三天前被秦越折磨半天又被狠cao了一通之后，钱飞的小兄弟也得到了解放，秦越不再给他戴贞cao锁了。但不戴锁不等于能随便发泄，领略了秦越的手段，钱飞也确实不敢阳奉阴违。于是酒吧常客如今被逼到了来寺庙修身养性，赵可也不明白钱飞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一通扯皮过后，钱飞不再打扰那两位“谈生意”的恋人。他一个人信步走在古庙里，第一次专心欣赏这里的景色。不得不承认，年代感十足的青砖红瓦，以及形态各异的奇花异树，的确让钱飞心静了不少。他抛开一切心事漫无目的的走着，偶尔经过某座大殿进去贡献一些香火，和殿里的禅师闲聊几句，不知不觉就到了和赵可约定的会面地点。他干脆不再游走，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山的植被发呆，等着赵可二人。

    发呆就容易遐想，而钱飞最近的遐想对象，无非就是秦越，以及三天前那场既痛且快的欢爱。仔细回想，他那次在床上虽狼狈至极，但也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放空自我的状态。他想，他越来越能体会到作为一个sub的感受了。

    赵可的声音打断了钱飞的思绪，钱飞回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可和陈帅身边的晋安。

    “钱飞？真的是你！好巧，原来你们认识。”没等钱飞假装不认识，晋安就率先打了招呼。

    钱飞只好硬着头皮回应：“嗨，好巧！”

    赵可意外道：“你们认识啊？”

    “对呀！”钱飞抢着道，“我和晋安在另一个酒吧认识的，对吧？”

    “嗯，对。”晋安极有风度的没有拆穿钱飞。

    钱飞转念问赵可：“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原来赵可二人和晋安也是刚刚才认识。赵可拿着相机取景拍摄，刚好看到独自欣赏风景的晋安。赵可见此人气质儒雅，举止端庄，和这里的景致相得益彰，于是远远拍了几张照便走近去搭讪，想要征得本人同意再多拍几张。

    晋安常年在外求学，对国内事物大都充斥着怀念和热爱，因此和便览国内美景的赵可一见如故，聊得颇为火热。赵可便顺势邀请了晋安去附近的咖啡馆继续聊。

    钱飞直接否定了赵可的提议，带着一行四人去了SNAKE。

    到了SNAKE，钱飞轻车熟路去找钱羽。当钱羽抬起头的时候，其他人没什么，晋安却是看得呆住了。作为全市最大的BDSM俱乐部的负责人，晋安见过太多风情万种的男男女女了，却从没见过钱羽这样气质独特的人。

    他笑起来的时候，晋安那平静了二十几年的心突然就出现了波动。事实上钱羽的每个表情，都在这种环境中打磨得天衣无缝，笑起来既亲和有礼又不失性感妩媚。但晋安硬是从那笑容中看到了一丝悲凉，直接触动了他那悲天悯人的本性。

    同行的几个人都察觉到了晋安的异样，“他叫钱羽，28岁，在这个酒吧做调酒师已经三年了，目前单身。”钱飞笑着介绍。

    赵可惊异的看了一眼钱飞，他以为钱飞还没有从钱羽那里走出来，以往钱飞即便是交着男朋友，对钱羽的态度也是比较复杂的，从不会像今天这么坦然。他想，看来钱飞这个神秘的新男友确实比较不一般。

    晋安环视了酒吧一周，了然笑道：“他这种条件竟然是单身，恐怕追求者无数吧？”

    钱飞戏谑道：“你这种条件，不也是单身？”

    晋安失笑：“可能和我呆的环境有关吧，我和他们没有共同的兴趣。”

    钱飞讶然：“你居然不是……”

    晋安点了点头。

    “呼～怪不得呢……”现场还有不知情的人，钱飞也没有多问。

    这边的赵可开口道：“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没什么。”钱飞似乎想起了，“对了晋安，你别看钱羽长这样，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上位者’。”

    没想到晋安坦然道：“老实说，我如今还是处男，所以在上在下我其实无所谓的。”

    三个人同时喷酒。

    “有这么惊讶吗？”晋安无奈笑道。

    “没没没，”陈帅打圆场道，“就是觉得你这么优秀的人，居然至今……”

    晋安无所谓的接道：“单身，我确实至今单身。”

    钱飞拍了一下晋安，“你这算出淤泥而不染了吧，而且居然没有近墨者黑，太不容易了。想不到你们能成为那么好的朋友。”

    晋安自然明白钱飞说的是秦越，他解释道：“你不了解他，其实他是个很负责的人，只是很多事他都不会说出来，总之你慢慢体会吧。”

    “结束你们的密谈好吧，”陈帅忍不住打断他们，“你们俩有什么秘密私下说。”

    “抱歉。”晋安尝了一口杯中酒，不由得赞叹道：“这个调酒师的技术在我们俱乐部也算得上顶级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钱飞语气中充满了莫名的自豪感，“我的调酒技术就是他教出来的。”

    “哦？”晋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赵可插进来道：“额，如你所想，他们确实好过，不过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了，而且是钱羽主动抛弃的他。”

    “对对对。”钱飞干笑着附和。

    赵可问钱飞：“你们说的俱乐部，是什么俱乐部，不是说在酒吧认识的吗？”

    “就是俱乐部的酒吧啊，你cao那么多心干嘛，放心，我不会给他们投钱了好吧！”

    “滚蛋，我告诉你，下次我应酬你必须给我参加！”

    钱飞没正形道：“遵命，boss！”

    晋安见状向赵可道：“对了，刚才在庙里你说的九寨沟，还没说完呢。我正打算最近去那里呢。”

    赵可听到景点瞬间忘了别的，兴致勃勃的和晋安介绍，风土人情，游览时间，游览路线等等事项，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