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商战思维第一人
总裁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看尽金融CBD无尽风光。刘秘书尽职地带着蜂蜜小红茶进来，还配着小勺和糖包，轻手轻脚地放在红木办公桌上。总裁回想起他今天无意见到的一幕（其实是有意），又高又帅的年轻上司靠在下属工位上，一手扶着椅背，一手倚在桌上，遇到不解之处，上司细心指导，有必要时，还覆在下属的手上带他cao纵鼠标。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让人恼火。另一个alpha的气味，就这样明晃晃沾在他的所有物（？）上。有时候，beta认真地听讲，表情都是专注于工作，却没注意到alpha看他的眼神有几分飘忽，有时落在他脸上，有时落在他脖子上。 温崇心头一阵无名火起，捏在手里的笔都碎了，他又想起看到beta和alpha在茶水间里拉拉扯扯，勾勾搭搭，他一直担心的画面终于发生了！火势越烧越旺，想到当初beta失踪时就是在他上司家住，很难说两人之间没有些什么。 “连、连……”温崇说。 刘秘书贴心上前一步：“连连看？老板，我这就给你找！” “慢着”温崇叫住了，“xx部的那个连逸，是做什么的？” 刘秘书在大脑硬盘里搜索了一下，说：“三年前进公司的，升了主管，工作表现不错。怎么，老板，要把人拉过来吗？” “不用。”温崇说，“我是觉得这人……”温崇想了半天没想到好理由，说：“信息素味太冲。” 这什么鬼理由？但身为老板心腹，刘秘书不需要问太多。 “懂了。”刘秘书想老板之所想，急老板之所急，他当下做了一个手刀的动作，咔咔有声。刘秘书不愧当过兵，服从性和纪律性都极强，他就差敬个军礼了，说：“老板，今天就给您办妥！” 刘秘书带着小托盘和白方巾出去了，肌rou虬结的身体裹在白衬衫里，扣子差点绷不住。刘秘书行动力飞快，想了一会，打电话把集团人力主管叫了过来。 “倩倩啊，有件事你帮我做一下，开个人。” “谁？”人力主管倩倩推了推黑框眼镜，拿起小本做记录。 “xx部的连逸，老板觉得他……”刘秘书想了会，说：“与我集团核心宗旨不符。” “哦。”倩倩记录完就下去了。 刘秘书靠在转椅上，两条长腿架在桌子上，心想今天这事儿挺好解决的呀，他下午该做什么，帮老板想想下午茶花色搭配？过了二十分钟倩倩却回来了，甩着黑马尾，说：“铁男哥，这事儿办不成。” “怎么回事？”刘铁男坐直了身体，两条长腿也放了下来，倩倩一五一十跟他汇报了，刘秘书脸上也犯了难。招招手让倩倩回去，开始想别的办法。 …… 过了整一个下午。 刘秘书想了各种办法，甚至召集秘书后援团开了个头脑风暴会议，隐晦咨询各路高层的意见，总结下来，就是和倩倩说的一样，这事儿办不成。 不仅不能把连逸开了，还得把他捧着、供着。但是老板交待的事不能不干呀，刘秘书开始左右纠结起来，这事儿怎么处理呢，他至少得跟老板汇报一下情况。 磨磨蹭蹭到了晚上，再拖下去不行了，刘秘书只好打起精神走进了温崇办公室里。 “温总……”刘秘书声音细细的，跟蚊子一样。 “什么事？” “您今天跟我交待的xx部连逸，这事儿有点棘手，恐怕，不能开。” “为什么？”温崇说。 刘秘书长脸像苦瓜：“之前不知道，一查才发现，他，他是郑部长他亲外孙。” “之前郑老部长说让他外孙在咱们这儿锻炼一下，郑老部长也低调，从没提过什么。过了好几年，这事没几人知道。况且连少在咱这儿也没犯什么错，开了恐怕有麻烦。” 郑老部长是主管他们行业的老大，虽然退休多年了，但门生故旧都在。牵一发而动全身，怪不得连逸这么张狂。 温崇眉头轻颦，说：“知道了。你下去吧。”刘秘书松了一口气，下去前又自责自己没有办好事，问：“温总，那后续需不需要我做……” 温崇说：“不用了，我自己处理。”刘秘书想老板心里自有打算，便下去了。 温崇看着桌上一幅全家福的照片，心想，一个alpha，他还对付不了？没有这些手段，他还斗不过一个生瓜蛋子？ alpha间的好胜心，上来了。 ＊ 某产品汇报会上。 方舟拿着根激光笔，正在为他们团队最新研发的产品做介绍。这个产品前前后后他们投注了几个月的时间，方案对过无数次，现在第一次在各部门面前评审。虽然相关细节已经烂熟于心，但方舟还是有些紧张。这次，是连逸坚持让他主讲。 “试试吧。凡事都有第一次。”连逸说，“多说几次就不紧张了。” 在多人面前发言这种事，对于主要在后台工作的方舟确实有些挑战，他还小小准备了一下词。会议时间到了，同事都陆续进来了，和方舟打招呼。方舟捏着笔，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凳子集体都挪腾了一下，方舟抬头一看，发现来了个少见的人。温崇竟然也来参加他们的评审会。虽然说温崇直管他们部门，但温总这种级别直接降临会议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 温崇的到来让同事们都紧张了一些，坐姿不由得端正几分。温崇说：“按流程开始吧。我今天就是来看看。” 不知为何，看到温崇到来，方舟反而不紧张了。也许因为方舟看到温崇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会在这儿！因为不想和温崇有眼神接触，方舟干脆把台下包括温崇在内的人都当成了大白菜。找回了几分在家里无视温崇的风采。 “……高频触达用户端需求，赋活存量生态长尾客户……打造线上线下融合智能闭环……拉齐用户商户侧水位……” 方舟做了一番简要的介绍，介绍完后，众同事也不敢抢在老板面前发言，把目光投向了温崇这侧。 其实之前在PPT中方舟已经把主要的风险点和需求点介绍了，大家心里有了初步印象。温崇一开始就提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风险如何处理？如果中途被监管叫停怎么办？” 方舟：“之前我们一直有保持沟通，也获得了默示的许可……” “有明确的依据吗？”温崇说，“如果引发大面积用户舆情事件怎么办？” “这个我们有做一些前期的预案，并且通过合同授权和客服引导降低风险……” 温崇显然不太满意，嘴角微微翘着，连逸接上话来：“我想温总提到的这种情况是比较小概率发生的，我们也比较过前期类似产品的风险数据，如果确实发生的话，我们可以通过不断产品迭代来优化……” “发生后再去补漏洞未免是不太负责任的做法，考虑过这样对集团造成的成本吗？”温崇说。 连逸说：“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成本的，但我确信后续产品带来的收益足以大倍数覆盖风险。” 见答话的人是连逸，温崇的表情逐渐微妙起来，语气有些不容相让：“连主管似乎非常有自信？” “对于自己亲手打造的产品自然有自信。任何事情都是这样。”连逸非常淡定，也看了温崇一眼。“温总，您应该比我清楚。” 温崇忽然一笑，牙缝里隐隐有些怒意，说：“你就那么确定，是你的？” 连逸反问，“这是大家的心血，不是么？我尊重所有人的付出。”他特别看了方舟一眼，“我想我会非常爱惜。” 方舟：？ 在座的不全是天才，但也都是精英。此刻，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同样的OS—— 众人：“他们在说什么，好像在吵架。” 众人：“好像在说一样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很明确地在暗示吧。” 两个alpha你来我往地“讨论”了一番，现场气氛非常热烈友好。刘秘书审时度势地出来为自家总裁收拾烂摊子，轻声而又清晰在温崇身边说：“温总，下一个会，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温崇站起来，整整衣服，又恢复了威严强势的总裁模样。他逐一和主创人员握了一下手，感谢众人的工作，又表示，会非常期待产品接下来的表现。临走前，温崇说： “那么，就拭目以待了。”说着看了一眼方舟。 方舟一直有些呆楞中，刚开始连逸诘问他时他还有些下不来台，但后来会议室逐渐变成温崇和连逸两个人battle的战场，他也从主角变成了吃瓜群众之一。不过他同样有疑问，温崇和连逸他们在说什么？ 会议结束，方舟在整理资料。连逸见方舟低着头，以为他心情低落，过来安慰：“小舟，不要放在心上。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刚开始，都要经历比较多磨难。” 方舟说：“连哥，温崇他，是不是特别不满意……” 连逸笑笑，摸摸方舟的头：“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看法。小舟，只要我们确定做得没错就行。” 方舟不得不说，温崇提出的问题是对的，但他始终觉得，温崇的态度有些奇怪了。似乎，问题也没有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嘛，但温崇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连逸说：“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自己吗？小舟。你对项目最清楚不过了。”说着，他欲言又止：“你只需把心思放在眼前的工作上，别的事情由我来承担……放心，我不会当大家的心血付诸东流的。” 方舟吓了一跳，项目有可能中途搁浅？但看到连逸无奈的笑笑，方舟心里也明白了，现在温崇作为公司高层的态度不明，肯定会对他们后续工作产生影响。连逸又好好安慰了方舟一番，但方舟心里还是存了事。 ＊ 到了晚上，看到办公楼层里依然灯火通明，心不在焉了一个下午的方舟终于坐不住了。他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坐了电梯上了总裁办公楼层。他不想因为是他的原因，给大家工作带来影响。 上去前方舟心里有些忐忑，他想直接冲进温崇办公室责骂他是不是看人下菜碟，又觉得他这样是不是也在滥用特权。几番犹豫，出了专用电梯前方舟还担心可能会遇见总裁秘书办公室的好几个人，却发现现在秘书处那块空无一人，也避免了方舟遇见其他人的尴尬。 温崇的办公室门半开着，一片昏暗，露出一些蓝灰色的台灯光亮。方舟犹豫了一会儿，听到温崇似乎在里面打电话，只能在门口站着等。直到一切都安静了，方舟才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进来。”温崇冷淡的声音说。 进去后，方舟发现温崇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就开着桌上一盏台灯，屋里其他灯光都没有开。反而背景的玻璃幕墙，映出城市的点点灯光。 看到是方舟，温崇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他向后一靠躺在皮质的沙发椅上，一只手缓缓解开了胸口的领带，松开几个扣子，似乎有些疲惫地说，“你来做什么？” 温崇的目光幽幽的，方舟似乎想起了曾经在这个办公室发生过的事，也有些不自然。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温崇取下了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两根手指捏着鼻梁，似乎在放松的样子。他取下眼镜后，那种锐利之感少了一些，反而透露出少年般的清秀。让人想起来，其实总裁的年纪也不大。 “我想今天的事……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而给别人搞特殊。” “今天什么事……”温崇似乎是回忆了一下，然后才笑出声来，他盯着方舟说：“你是说，因为你，我在为难别人吗？” 方舟感觉到温崇的信息素在空气中飘荡着，如夏夜难以忽略的萤火一般。他未曾回答，但温崇已经站起来了，一步步靠近。方舟越发清晰地感受到温崇的信息素，一如以往的强势，如高山一般，但现在，也多了些特殊，非常让人安心，如同群山的怀抱一般。 这种特殊的感觉，从alpha敞开的领口，挽起的衣袖，因为比平时凌乱而显出一种禁欲的慵懒的发型上显露出来。alpha的领口处露出饱满的胸肌，举手投足间，仿佛可以把衬衫撑破。而小臂肌rou强壮有力，让人想到这双手臂揽住人的腰时是多么坚实有力。 方舟吞了吞口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觉得，我在公报私仇吧？”温崇说。 “当然不是。我只是……”莫名其妙变怂了的方舟发现，他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哼。”温崇说，“那你说说，我今天说的哪里不对吧？” “这……”方舟发现好像真没什么不对，除了语气比较奇怪，“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私人的情绪，影响到无辜的同事。他们也很辛苦——额。” 方舟腰靠在办公桌上，他现在再一往前，就要埋到温崇的胸肌里去了。温崇手撑在桌沿，逐渐靠近，说：“现在因为私人的情绪来找我的，难道不是你么？” 方舟眼睛往下一看，就可以看见alpha胸口的毛发，和褐色的rutou了，alpha的信息素里有浓烈的求偶气息。方舟尴尬地眼睛乱瞟。 “方舟，你自己是不是也有问题呢？”温崇说，“你看我，是不是总带着先入为主的印象？” “我……” alpha的手臂一用力，肩部、胸部的肌rou线条就明显地露出来，显示出他是一个健康、强壮的alpha，正值求偶黄金期。alpha的身材呈现完美的倒三角形状，衣着仿佛比平时小了一号，非常贴身和显身材，都快绷不住了。方舟像是一只被强买强卖的小鸡仔，而强卖他的alpha现在就像展示自己实力的雄鸡一样。 “还是你觉得，我必须给你一些优待？”温崇说。 “当然不是。”方舟否认，他不是来要特权的。“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公平。” 温崇说：“公平是一件很罕有的东西，世上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公平。而要求公平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特权了。” 方舟：额，好像有哪里不对？怎么被他绕进去了…… 温崇转过身去，背部线条十分完美，走到窗前，他又侧身回首，手插在兜里，西装裤下的臀部非常挺翘。玻璃幕墙前的总裁，似乎有了一丝孤独、落寞、不被人理解的感觉。总裁手里拿着一根雪茄（实际没有点燃），淡淡地说：“你回去吧，我希望你下次来找我，不是因为这种事情。” 一股忧郁、寂寞、又成熟的成功男人气质，弥漫在办公室里。 方舟：怎么，他也不是来和温崇谈哲学的啊？温崇为什么突然在摆pose？ 方舟：“那我们这个项目，不会中途停止吧？”搞了半天beta还是非常直球地在问。 这时就显露出温崇总裁的水平了，他的脸淹没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显示出一种深刻又神秘的感觉。总裁轻嗅了一些指间的雪茄，非常深沉地说：“看你今后的表现了，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