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末吃了饭，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他短暂的人生没什么好思考的，他闭着眼睛，觉得人生就是出生，吃饭，睡觉，死亡。

    不管在出生与死亡之间究竟穿插了多少崇高与不齿，终究是要入土为安的，最后化作黄土一抔，是非功过都留有后人评说。

    而有没有人愿意去评价他的是非与功过，那还两说。

    人都死了，还能被看到吗？

    明末平日里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无所谓世人的眼光，毕竟无所期待，便也无所畏惧。

    可今天却生出了生与死的感概，明末叹气，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明白便不明白吧，他也不去想。

    反正都要死的，无所谓。

    “什么死不死的，多难听。”

    有人唤他。

    明末睁开眼睛，转过头去，没看到任何人影。

    “说的就是你。”

    那声音又传来了。

    明末侧耳细听，觉得这不像任何一个方位传来的声音，反倒像是直接在他大脑里说话。

    明末问：“你在哪？”

    那声音不答。

    明末再问：“你是谁？”

    那声音道：“你知道的。”

    明末翻个白眼，没说话。

    那声音好像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继续说道：“别翻白眼啦，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

    明末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还是没说话。

    那个声音似乎是觉得不妥，补了一句：“你以后就会知道啦，我就是来告诉你，别死不死的，趁你还活着，好好玩啊。”

    说完这句话，那个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明末躺了一会，慢慢坐了起来。

    他稍微有点好奇，那声音说他知道，可他什么也不知道。

    但他仔细想想，觉得他还是知道一件事的。

    ——那就是这个声音说得对，生生死死皆为定数，人间难得，尽兴才好。

    明末下了床，披上衣服，决定去实施尽兴的第一步。

    他开上车，去到一家手机专卖店，挑了个最好看的。

    店员走过来，向他介绍其他功能更多——换言之就是更贵的手机。

    店员声音低沉，满是蛊惑。

    明末抬头去看，发现自己只到这店员的下巴。

    他突然就不太高兴了，凭什么功能更多的就更贵，为什么不是更好看的更贵。

    但他没说话，而是低下头去，不与那店员对视。

    饶过他就想走。

    店员挡在他身前，问他有什么需要。

    明末不爽：“需要你让开。”

    店员竟不依不挠，道：“请您这边先坐，我帮您拿个新的。”

    明末想这倒也是，于是坐下来，愣神发呆。

    那店员先去给他端了杯水来，见明末抬头看他，微微一笑：“您请稍等。”

    明末端了杯子，抿一口水。

    甜的，应当是蜂蜜柠檬。

    明末从小到大，从没喝过饮料，小时候没得喝，长大了也不再想喝。

    他喝过最接近饮料的东西，

    叫咖啡。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接触这过分甜腻的东西，只是这杯蜂蜜柠檬水清甜得很，明末不自觉红了眼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有点丢脸。

    但没过一会，他就来不及想这些了。

    明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