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吻

    前日店里新换了玻璃门，晚上时不用在将卷帘门拉下半掩，昊诚正在烘焙间清理，只有冷气残留的房间已是汗流浃背。

    “有人在嘛？”

    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昊诚透过玻璃窗看到郑梓沅，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再次确认后他甚感诧异、立即站起身，湿润的双手随意抹了抹身上的围裙。

    郑梓沅饶有兴趣地瞧着柜台的盒装甜点，他穿着黑色的棉质T恤，头发有点潮湿像刚洗过。

    昊诚刚才一直忙碌浑身都是汗味身上又穿着围裙，怕男人会对他产生嫌厌感而没有靠近。

    “你离那么远看的到我要什么嘛？”郑梓沅问他，漂亮的脸上皱起眉头，“我不喜欢吃这些。”

    “这时候基本都剩这些了。”昊诚随手把空调打开，有点歉意地说道。

    “可以做个蛋糕给我？”郑梓沅问。

    “蛋糕？”

    “今天是我生日。”

    才整理好的清洁台面重新放上碗勺，昊诚打开搅拌机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刚才的担忧渐渐被郑梓沅到来的惊喜所抵消。

    做蛋糕毕竟要花些时间，郑梓沅等着他坐在那凝视窗外，昊诚好几次扭头见他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这不禁让昊诚也好奇地瞧，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不到两个小时一个纯白的圆形蛋糕做好了，应着郑梓沅的要求把蛋糕拿过去，问是否要蜡烛，郑梓沅拒绝了。

    郑梓沅愉悦地观察蛋糕，抬起的双眸犹如灿烂的星光般，他雀跃地问：“这里有酒没？”他邀请昊诚一起喝。

    从冰箱拿出罐装啤酒的昊诚脱掉围裙，两人面对面坐着。

    “你的脸好红。”郑梓沅说着呵呵笑起来。

    神经本就处在相对紧绷的状态，昊诚一下不知所错，他只要喝一点酒就会上脸。

    聆听着他解释的郑梓沅单手捧着脸，细长的手指轻折在下颚，姿势像“猫”一样的男人用轻快的语调说：“看你总是一脸正经，突然有这样的表情感觉很稀奇。别停下来，特殊的日子继续陪我喝。”

    “我记得你离这很远，怎么会跑到这儿？”昊诚没有喝醉就是突然有了勇气，并且在这样问时郑梓沅不回答的暧昧神情仿佛在表达就是特意为他而来似的，一时间他恍惚了。

    他仔细端详郑梓沅的脸，面对面拉进的距离放大了男人的五官，在头顶明亮的白炽灯下皮肤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最令他在意的是镶嵌在面容上那双美丽的眼睛，玻璃球状般转动时总有一种顿挫的感觉。

    每当郑梓沅移动眸子看过来，相视不超两秒昊诚就会移开视线。

    蛋糕一点也没动，昊诚在男人临走时小心将其包装好，执意不要男人付款不说还特意送到门口，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什么要好的关系。他不禁在心里发出警告：不要期待什么，快点关上门吧。

    “其实我不吃甜食，但我会把它带走因为这是我的第一个蛋糕也是你给我的礼物。对了，过两天我还来！”

    第二天晚上，街口的路灯下照射出黑色的剪影，昊诚正将一袋袋垃圾分别放入垃圾桶，臂膀隆起的肌rou上覆着薄汗。他处理好垃圾沿着原路返回，店员小运在门口背着早就准备好的挎包在看到昊诚时雀跃地打招呼。

    “路上小心一点。”昊诚对她说。

    “好～再见老板！”

    郑梓沅依旧坐在昨天的位置，昊诚不禁诧异地想男人何时悄然声息出现的？并有些埋怨小运怎么不告诉他有客人，不然不会这样毫无准备的面对。

    两人再次喝起酒，起初昊诚不知道聊什么便一个劲地喝酒，在被郑梓沅调侃他这样会得啤酒肚时，瞅着手里的啤酒罐瞬间没了喝下去的欲望。

    郑梓沅突然聊起他前几天去外地旅游的事，各种趣事说了一大推，昊诚认真听着。

    “我老家是冷湖的，有机会我们一起去那露营。嗯？你怎么不喝了？”

    “你说你和我？”

    “是啊，我们不是恋人嘛。”

    昊诚不可思议地张着嘴巴，四周仿佛安静下来，仅有的情绪是难以置信。好不容易缓过神又被郑梓沅暧昧的目光吸引，他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

    “怎么了，你不愿意我们是这样的关系？”

    “不，当然不是！只是你上次没那个意思，所以才……”

    郑梓沅笑而不语，他转动眼珠只凝视捏在手中的啤酒罐。

    夜里十二点过半，石板街上只有路灯昏黄的光，人车稀少四周甚是静谧，昊诚将郑梓沅送到十字路口。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昊诚再一次这样说。

    互相表明的气氛刚刚好时郑梓沅便要走，他半夜还要上班，昊诚想要开车送他，他却执意不要。

    “我过两天再找你，下次一起打羽毛球。”

    昊诚伫立在路口，男人早已离开，只剩下红绿灯变幻闪烁。

    这日昊诚提前关了门在百货店里买螺丝刀，家里的水管漏水要回去修理，他不经意瞄到体育用品的区，便从货架上拿了一副羽毛球拍。

    厨房台面下的白色水管锈迹斑斑，从中间直达地面的位置上有个很长的裂口，昊诚先把水闸关住之后蜷曲在水池台下，他用毛巾裹住水管，转动手中的螺丝刀。

    旁边摆放着新的塑料管子和螺丝钉，昊诚的手机也在里面并开始震动。

    他忙脱掉一只手套去拿手机，头不小心磕碰到坚硬的石台，吃痛地皱了皱眉，电话是郑梓沅打来的。

    “今天没开门？我在店门口。”

    “因为家里有些事提前关了，我现在过去。”

    “不用过来了，我过去。”

    挂上电话，昊诚看着一地的东西甚是慌乱，他快速地弄整齐。都是一个人住，所以客厅还算整洁把沙发上的两件衣服拿走就好，不过卧室倒是有些乱，他想着对方应该不会到卧室去，便不管它，况且也没时间。

    不到十分钟，响起敲门声响，门外的郑梓沅微笑着。

    “家里水管坏了我在修理。”昊诚指了指水池的方向。

    “要我帮忙吗？不过我一点也不会。”

    “不用，我很快就弄好了。”

    郑梓沅坐在灰色沙发上打量着绒面抱枕并轻轻抚弄，与昊诚的紧张不同，男人看起来相当自在轻松。

    昊诚刚蹲下，没一会儿郑梓沅就握着水杯来到他旁边，无论如何都在意着男人的目光，他的动作变得有些不自然，想稍微侧下身子视线就撞上郑梓沅短裤下的双腿。

    他将最后一个螺丝钉拧好去阳台开水闸，突然传来“哧哧”地响声，这才想起厨房的水龙头没关。

    郑梓沅从池台的那面回过身，上衣前面湿了一大片，他的一只手还握着水龙头的开关。昊诚立刻拿来干毛巾帮他擦拭。

    “没想到你家的水龙头还是这样设计的。”郑梓沅有点打趣地说道。

    “以前不是这样的，因为雨葵要这个所以就改了。”

    昊雨葵有段时间非常喜欢一部电视，电视里主角家的水龙头是向上出水的，她觉得很酷便一直要家里也换成那样。

    郑梓沅的脸也有溅射的水滴，沿着侧面脸颊的弧度连成细线滑落，灰色的衣服已淋湿为黑色，已不可能擦干。

    “太湿了，还是换件衣服吧。”昊诚试探地问。

    郑梓沅爽快的点头，昊诚从卧室里找了一件他很少穿的白色短袖，一不注意郑梓沅跟着他来到了卧室并环顾房间。

    郑梓沅丝毫不回避地在他面前脱上衣，昊诚立即转过头去，不禁觉得是否太过刻意。片刻，他回头，郑梓沅正背对着他。昊诚看到男人的后脖颈透着微微的圆形亮光，通过皮肤质感的奇光非常诡异，当他再次凝神端详时亮光灭了。

    郑梓沅发现了羽毛球拍正拿到手中观赏，昊诚怎么也说不出是因为对方说要打而特意买回来的。

    之后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昊诚平日几乎不看电视，视频里来来回回的画面根本没有郑梓沅坐着的背影吸引他。他假装看电视实际是在看郑梓沅，这犹如恋爱中的相处，每一分钟都令他觉得不可思议。他心想明明之前郑梓沅还没有这个打算的，是什么令男人转变想法？

    郑梓沅向后挪了挪臀部，昊诚蓦地生起一股冲动，对蜷曲双膝的身躯产生怜爱，他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就被男人反过来紧紧扣住。

    “就只这样牵手？”郑梓沅轻声说。

    昊诚懂他的意思，正犹豫着郑梓沅把距离拉进靠了过来，与他面对面的脸近在咫尺，心跳不规则地加快。

    “你不想亲我？”

    他拼命压抑的情感在男人动着薄唇散发魅人邀请时彻底爆发，他凭借本能吻了上去，唇部相触的刺激让浑身的汗毛竖起，这还是他的初吻。

    他的舌头进入对方口中舔弄，男人眉毛微微皱起，炙热的鼻息打在他的人中。亲吻中昊诚抓住对方的肩头将其扑倒，男人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不时从鼻腔发出甜腻的哼声。

    体内的血液开始喧嚣，昊诚急切地伸手到男人衣服里，轻轻揉捏胸前的凸起，郑梓沅咻地颤动身体，同时昊诚似乎还听到类似于磁盘卡带的声音，他连忙停手。

    “抱歉，我太着急了。”

    嘴唇分离，拉扯出的丝线还粘在两人唇边，昊诚歉意地说道。

    郑梓沅有些失落的样子让昊诚非常的在意和后悔，他想刚刚是不是该再进一步？但他不想强来，更不想令对方不舒服。

    “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该回去了。”郑梓沅很快恢复以往的神情，淡淡的笑容再次浮现。

    昊诚想要留他住下，不过男人说后半夜还要上班必须要回去。

    了解到郑梓沅白天睡觉，晚上上班前还专门过来看他，他似乎真的开始相信郑梓沅是真喜欢他的。

    同样在十字路口，昊诚再一次看着男人离开，顿时涌起莫名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