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自娱
凡听见打人,甄楚就会想起童年甄平对林蓓容挥拳头的画面。 孟晓愉开着白色的轿车扬长而去,孟晓歆梗着脖子,没有丝毫做错事的愧疚,更不打算悔改。甄楚走近看,发现她一侧脸颊已经红肿起来,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递了包纸巾给她,孟晓歆浑然未觉,向另一个方向慢慢走远。 真是个多事的下午。 甄楚心情复杂地走回家,绕过小区里一丛丛漂亮繁茂的绿化。他刚拿出钥匙,依稀听见门内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他并没告诉林蓓容自己提前放学,林蓓容大概也想不到。难道她把情人带回家里来了? 甄楚一横心,转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除了他mama,还站着两男一女。 “采光真不错,我就说不是南北通透的肯定不要,等到时候给天花板再加个吊顶,反正举架高。”女人兴致勃勃。 “也可以加个小楼梯,正好够分两层,房间这么多,怎么都好说。”男人也附和。 “妈,这都是谁啊?”甄楚故意没礼貌地问,林蓓容走过来,温柔地揽着他肩膀,哄他先回房间呆着。 “这孩子这么早放学都没告诉我。”她笑着和那几个人说。 晚饭之前,林蓓容让甄楚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久违地好好说话。 “你已经这么大了,我就都直接说,”她倒是心平气和,“你爸和我离婚的事这几个月就差不多了,这个房子是准备卖掉。” 甄楚不意外前半句,但没想到还有后半句。原来这就是她回到家里的原因。他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响得整个房间都听得见。 “那我住在哪?”他好像这么说了。 “不是今天说卖明天就成交,这是中介领人来看。你别担心。” “可是你把这儿卖了,我去哪儿?”甄楚听不懂她说的话,重新又问了一遍。 “这孩子,又不能让你睡街上!”他mama反而被逗笑,“你学校周围房子不少,租一年也方便,你上学还近,怎么也比你一个人守这么大个屋子好吧?” 甄楚用来理解这些事情的神经大概全部断掉了。她说的明明就是这么多年的常态,现在居然可以如此轻松自如地一语带过。 林蓓容还在和颜悦色:“等你考了学,留在这边还是去别的城市都好说,毕业了工作定下来,给你再买房子也不是麻烦事,对不对?” 听上去真是挑不出错,人人都把未来的事考虑得又细又清。什么高考什么毕业,什么工作买房子,他从来都没想过那么远的事情。 “你们在乎过我的想法吗?”他轻轻说,语速又急又快。 “什么?”林蓓容没听清。 “我没说话。”甄楚摇摇头,又站起来,“我去写作业了,有好多卷子。” 林蓓容想,这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懂事。 当晚甄楚睡得很差,白天孟晓歆说的关于聂雨河的事情,mama说的关于房子的事情全堆在脑子里。他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梦,梦里一会是聂雨河,一会是父母,一会又是没见过的陌生人在吵架。他回到了小时候,在街上迷了路,没头苍蝇似地到处跑,路边房屋林立,可推开哪扇门都不是自己的家。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他再也睡不着,爬到书桌边写卷子,卷子上的题干成了树干,参天生长,选项则是枝头风里飘啊飘的树叶,摇摇摆摆,随时都可能跌落。等再睁开眼睛,时钟显示上午九点,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了那么久,脖子酸得要掉下来。 林蓓容出门了,冷掉的早餐放在桌子上,牛奶里有股腥气,甄楚喝了一口就想吐。 手机里最热门的新闻毫无疑问是高考,于是他开始构想,一年之后的自己会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踏进考场呢?往更遥远的地方看,未来和聂雨河会是什么样的? 但这像条无法通行的死胡同,又或者是只吞硬币不出饮料的自动售货机。他想不出这样的未来。 换句话说,是不是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未来。 他前一阵子和聂雨河做的太没节制,心里一有不开心就贴过去。到了现在坏情绪居然成了催情剂,甄楚心里燃烧起一点酥酥的热意,手不自觉地往下伸。 和聂雨河在一起之后他就鲜少自慰,现在冷不防摸上感觉倒意外地很明显。他回忆着聂雨河时常的手法去揉捏,yinjing颤颤地立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刺激,就是无法射出来。 荡漾在临界边缘的感觉将他折磨得要命,甄楚把两根手指在口里吮湿,摸索着往身后探去。 那些床上玩具全在聂雨河家里,甄楚手边一个也没有。手指被肠壁热热地嘬着,他胡乱在身体里戳刺,但这和yinjing真刀实枪插着的感觉天差地别。他沮丧地把脸压在枕头上,腰臀翘得更高了。 手指加到第三根,前面又拼命刺激着,感觉总算变得更强烈了。甄楚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可他毫无办法。他闭上眼睛,试图使自己相信老师就在身边,握在yinjing上,插在身体里的手指都是聂雨河的。老师身上的温度似乎总是低一些,却能轻易地把自己撩拨得浑身发热。 顶端那个张开的小孔涨得痛,甄楚试着把指头稍稍伸进去,要命地抠挖,湿湿滑滑的液体似乎从内慢慢吐了出来。 “老……老师……”就着这股滑液,他下流地摆晃着腰肢,想象聂雨河正在同他接吻,舌头把嘴唇舔舐得泛着珠贝般诱人的光泽,再慢慢滑到耳后与侧颈,他的喘息潮湿又甜蜜,他们分也分不开。 “啊啊……老师……老师……” 他破碎地呻吟着,把叫声都压在枕头里,终于真正地释放出来。 身体的本能的确无法忽视,它明明白白告诉大脑自己不能允许老师的缺席——它早就不完全属于自己了。甄楚看着手掌和指缝间的浊液:这就是最坦率的证据。既然这样,怎么可以不存在和他的未来呢? 傍晚的时候林蓓容回到家里,她能连续这么久都不展露出坏脾气,的确够让人意外的。甄楚留心她的脸,发现她前所未有地容光焕发。 “下周想不想出去吃饭?mama请你,咱们多长时间没有一起去饭店啦?”她洗菜的时候还在哼歌,又是一大怪事。 小时候甄楚最怕一家三口下馆子,从点的菜到吃饭的模样,爸爸和mama都能从对方身上挑出错来。拌嘴变成争吵,惹得餐厅里其他人都在看,两个大人恶语相向,似乎根本不懂得害臊,只有他一个小孩子羞愧得无地自容。 看她这个样子,保不准吃饭时候还有什么打算。 得知这里要被卖掉后,甄楚就有种怪情绪在心里,他睡前又总在想和老师的事情,未来彻底变成一道难解的谜题。他们该好好地,认认真真地关于这个说点什么。他模模糊糊想着,眼皮渐渐沉重,梦里有无数只巨大的眼睛盯着他,无论跑到哪里,那无数只黑眼珠都会疯狂转动着找到他,要把他看个透。 甄楚被这怪异的梦境折磨,第二天眼底挂着乌青。 高考将在下午结束,平平无奇的两天翻书一样过去,无数人的命运就此分散到不同的道路上。 等回到学校,终于又能见聂雨河。甄楚还是去办公室找他,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聂雨河一个坐在桌子边翻阅着什么。 高考时候的坏天气蔓延到了考后,校园都空了三分之一,雨却还不停。灰白的天空把室内映得黯淡,早起的雨水积在窗棂上,顺着玻璃往下流。唯一的亮色是窗边枝舒叶展的石榴树,被雨丝浸润得越发葱郁,叶子莹绿,花红似火,几乎招摇进窗里,探到聂雨河的桌子边。 他的侧影衬在灰暗的天色和葱郁的树色里,居然有了几分遥远的意思。 甄楚向他走去,窗缝里溜进来湿润的风吹在他短袖下赤裸的手臂上。 聂雨河似乎格外喜欢抚摸甄楚的脸,手触着他净瓷一般的皮肤,一直流连到脖子,薄薄的血管在他指腹下面颤颤地跳。他像一个牧羊人抚摸自己乖顺的羊羔。 “睡得不好?”黑眼睛下面那两团淡淡的青色很难忽略。 只要被触碰,甄楚的本能反应就在渴望更多。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贴上双唇,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想做……老师,现在就想……”他把头埋在老师的肩窝里轻轻催促,嗅他衣服上洁净的香气与窗边飘进来的树木芬芳。前两天自慰时候那股渴望被一个接吻放大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