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拂凌派
声称识得相曲身上气息的魔修唤作夺辰子,夺辰子见相曲面露疑色,便邀请他们前去门派,到了那里便知知他所言非虚。 “若是你在门派中设下陷阱,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相曲向来谨慎,况且他所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如今各个门派齐聚此处,皆是为了轮回之门,然而知晓轮回之门被毁一事唯有他们二人。 夺辰子神色难堪,吞吞吐吐道:“我已叛出师门多年,他们绝对不会为了我而欺瞒你们。想必你们也听说过拂凌派的名号。” 云昭听见拂凌派的名字,又打量了一遍夺辰子。方才交手时云昭便发觉夺辰子双臂有旧伤,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被擒。夺辰子身上的魔气并不浓重,面色憔悴蜡黄,似乎积劳日久,若不是他暴露行踪,云昭不会得知他竟是一名魔修。还是出自拂凌派。 拂凌派不同于其他魔修门派,行事作风和道学正统极为相似,门派约束弟子甚严,平日深居简出,极少传出恶名,故而在仙界中风评倒是不错。 拂凌派收徒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求容貌俊美,天赋倒还是其次。故而派中俱是俊男美女,夺辰子这幅相貌着实令人难以相信他曾经也是拂凌派中人。 “拂凌派弟子最是尊师重道,若是道友果然有祖师的消息,他们定会以上礼待之……”夺辰子话音未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人,忽然向身后看去。 来者人未到而声先至,清脆女声宛如黄鹂:“外面的阵法甚是精妙,可是让我们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却没想到夺辰子师兄竟然比我们先到一步。夺辰子师兄果然天资聪颖,飞眀自愧不如。” 为首的女子容貌昳丽,身形高挑,身后四人紧随其后,一眼可知此女地位超然。 夺辰子目光一黯,在看见女子模样之时,面色更加难看,趁着云昭走神之际夺路欲逃。然而飞眀的动作更快,一把精巧银钩自袖间飞出,牢牢扣住了夺辰子的小腿根骨,毫不费力将人拖至自己面前。 那银钩看似细小,却入骨极深,夺辰子被拖行一段距离后,汗如雨下,血红双眼看向飞眀。 “飞眀师妹,好久不见。”夺辰子双手按住伤口,他深知飞眀的银钩不可强行挣脱,否则只会越陷越深。他的声音是从喉咙中嘶吼着发出,怀着对飞眀强烈的恨意。 飞眀对此视而不见,她示意身后人将夺辰子扣押住,一番动作干净利落,足见气魄。飞眀向着云昭和相曲行了一礼,道:“本派弟子来报,敝派一名叛徒出现在此地,飞眀这才前来打扰,望二位不要怪罪。” 飞眀出手虽狠,却是长着一副天然令人好感的面容。不过在见识过她的手段后,谁也不会因此小瞧了她。 云昭将相曲护住,警惕地看着他们。而相曲抱起小宝,自然躲在云昭身后。 飞眀笑道:“看来二位与敝派颇有些缘分,飞眀斗胆请二位前往敝派做客,不知二位是否赏脸?” 她笑里带刀,云昭思索着与他们硬拼胜算几何,相曲伸手搭在他的后背,低声道:“去也无妨。” 云昭明白相曲的意思,如今他们无处可去,靖随随时都会发现相曲的谎言,如能得到拂凌派的收留,未必不是好事。 拂凌派的山门极为隐蔽,山外又有阵法掩护,就算是阵法大家经过,恐怕也看不出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梨花树中有何端倪。 飞眀道:“我派众人不喜喧嚣,故而才会选择这么一个隐世之处,也请二位不要向他人泄露本派所在。” 飞眀捻起一片花瓣,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阵法运行,泥土中的花瓣飘向天空,云昭感到一阵晕眩,好像上下颠倒了过去,再睁眼时已经进入了拂凌派中。 云昭和相曲互望一眼,他们都没看出这阵法的玄机,就算是想向外界透露也难。 飞眀俨然是拂凌派的管事人,派中弟子对她很是尊崇。在入山之时,夺辰子便被两个人押走。飞眀将他们安置在大堂后,请他们稍安,她要去请长老过来。 云昭的目光被大堂正中的一幅画像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画像上的男子实乃天人之姿,令人望之生出惭愧,不敢再看。画像前还奉着一道残旧剑穗。 相曲眉间微蹙,剑穗上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出自他身上的魔剑。魔剑中的老者确实与拂凌派有关。 很快,飞眀便请来了拂凌派中的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老,飞眀唤他张师叔。张师叔双目有疾,瞳孔泛白,与人对视时令人无端胆寒。 张师叔只看了一眼相曲,转身就去了内堂。飞眀略带歉意地一笑,紧随其后,将他二人再次留在大堂。 云昭心中忐忑,不知拂凌派究竟是敌是友。相曲和小宝父子两人倒是轻松自在,不知世事的小宝在相曲怀里呼呼大睡。 很快飞眀和张师叔便走了出来,飞眀正要开口,张师叔的声音就传到了相曲耳中。 “宝物,归还。”这并不是与他商量,而是在通知他。 飞眀解释道:“道友身上的那把剑是我派宝物,还请归还,定有重谢。” 对于张师叔的无礼,相曲并未放在心上。 “并非我贪图贵派宝物,而实在是有难言之隐。”相曲抬起左臂,肌肤纹理之中魔气若隐若现,“在下自从得到贵派法宝后,便一直带在身上。平时它不肯现形,唯有我贡献灵力才肯醒来。而今我身受重伤,灵力亏损,怕是无法归还。” 飞眀不知竟有这般情况,倒是有些为难。张师叔不理会相曲的这番说辞,他出手极快,一把扣住相曲左臂,灵力瞬间涌入,化成一只无形大手强行取出他体内魔剑。 云昭腕间龙须立即滑出卷住张师叔的手臂,奈何张师叔修为深厚,云昭一时间也拿他没有办法,二人就此僵持。 “你要做什么!” “道友请住手!” 云昭和飞眀同时发声,云昭关心相曲安危,飞眀则是意在调和。 飞眀连忙道:“道友稍安勿躁,张师叔并无恶意。” 云昭冷眼看向张师叔,道:“你若敢伤他,我必要你们拂凌派十倍奉还。” 相曲面色苍白,在他左臂的魔剑逐渐浮现出模糊的形状。张师叔眉头紧锁,还要发力,魔剑又再次隐入相曲手臂不见踪影。 张师叔疑惑地松开了相曲的手臂,言简意赅道:“为何,如此。” 云昭扶住相曲,确认相曲并无大碍后,满身的杀意几乎要溢了出来。云昭表面看起来疏远难以靠近,但是在相曲身边实在算得上性情温柔。与人相斗,也鲜少有过杀招。 此时此刻,秀灵剑也感受到了云昭的怒火而剑身颤抖,剑势锐不可挡,一剑划破张师叔的道袍。张师叔更加讶异,连退数步,他看了一眼云昭,又看了一眼相曲,转而望向飞眀,竟是有些惊慌。 飞眀也被云昭的气势所震慑,她手指缠住银钩,冷汗倒流,时刻警惕着云昭的再次出手。她观人有数,本以为相曲才是难对付,却没想到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云昭脾气如此火爆,倒是看走了眼。 飞眀解释道:“道友莫急,我师叔性情直率,不善言辞,才会有此冒犯。他只是想拿出宝剑而已。” 云昭冷哼一声,秀灵剑分出三道幻影:“我师兄说无法取出就是无法取出,莫非还会骗你们不成。” “那是自然,此举是我师叔莽撞了,飞眀在此向二位赔个不是。”飞眀盈盈下拜,算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云昭的秀灵剑也重新合而为一,回到了云昭的腰间。 云昭身后的相曲终于也开了口:“如二位所见,如今确实无法归还贵派宝物,只好等到在下的伤势痊愈,催动灵力召唤出魔剑。届时再将此物归还,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