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没办法轻易碰触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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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还是挺厉害，竟然能听出我读的是英语…… 高一程送的一整套英语音标课，今天份儿的结束。上午，开着手机上的翻译器，秋岚读了会儿高一程借给他的英语原版。昨晚小甜甜的群也开始吐槽春晚，讨论微博上的梗，插几句b站的拜年祭，最后抢零点，刷屏“新年快乐”“2018快乐”。今明儿是走亲戚的两天。今天中午十一点来奶奶家，帮忙做做饭，秋岚没想到自己还有红包可以拿，脸上为难地推辞几下后，心里特别高兴地收下了。 吃过午饭，长辈们聊天搓麻将，秋塘和秋光他们跑去玩电脑。秋岚瘫在一旁沙发上，心不在这儿。好无聊。真不想跟一群小孩玩，也不想听大人们讨论退休金什么。秋岚看着手机。还是想跟橙子聊天。 如果是跟他一起过年就好了。秋岚回想在他家住，他在自己身旁，可以看着他，一起聊天互相闹着玩。跟他一起过年一定很开心。秋岚忍不住笑起来。 没有跟其他兄弟姐妹一起去玩的秋月，坐在离秋岚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表情变化。 哥哥这几天，有时大大咧咧刷着盘子哼着歌，有时一个人沉默寡言看上去不太高兴，有时又这样莫名其妙地笑。 哥哥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Glory：真好看hshs… 小甜甜：岚岚你咋又喜欢上冷门了。 Glory：…………爷其实是在南极出生的吗… 小甜甜：没关系岚岚，你看有的太太一个人撑起一个冷圈！ Glory：…… 苹果发了张“毕加思索”表情包：你既然知道他一个人，就说明你也在关注这个圈子 苹果：也就是他并不是一个人！ 苹果：甭潜水了！快点赞转发评论啊！！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了！现在是两个人撑起一个冷圈！ 空格：草，两个人，莫名好浪漫（ 苹果：草，真的，好浪漫（。） 小甜甜：好浪漫。 Glory：………………………………………哪里浪漫了……… 苹果：岚爷快画成漫画吧，准火！ Glory：……………………………我不会编故事…… 只会画画不会编故事。 又会画又会编故事的漫画家也太厉害了。 秋岚想起的作者曼口木木。 一个人撑起一个冷圈，一个人撑起一部漫画，还有vocaloid圈里那种pv画曲一体机的p主…… 草，老子只是一个人画画怎么可能干不了！画！ 深夜房内，台灯下，秋岚掀起本子，扬起画笔。 第二天是来姥姥家拜年。秋岚打着哈欠，望着姥姥和老妈她们那边热闹非凡的场面：“我本以为家长啰嗦，孩子因为讨厌就不会变成这样，没想到啊……” “对啊，没想到。”秋光斜眼看秋岚。 “嗯？” 秋光吃饼干装什么都没说。 下午，大家都围着电视机，边看节目边闲聊。刘娜她们翻着相册看过去的照片，回忆过去，感叹时光。 “快看快看，你们哥哥小时候的样子。”刘娜对秋光他们道。 “岚哥小时候！” 脸蛋软软很干净的小男孩，趴在床上抬起亮亮圆圆的眼睛看着镜头；回头对着这边一笑；摇摇摆摆跟小鸭子一样走路…… “小时候看着还挺可爱的。” 所有人一致同意。然后，他们抬头看向在那边抱着本子画画的秋岚，头顶一晃一晃的呆毛，戴着笨重的眼镜，身着松垮的上衣，坐姿豪放…… “唉。”他们叹口气。 秋岚：“……？” 你们啥意思？？ 相册再翻一页，是秋光秋月出生照。 “这俩小孩儿也很可爱。”刘娜指着一张照片哈哈笑，“秋月那个时候还不让别人碰他的玩具！谁拿走就跟谁急，把玩具抢回来抱怀里说‘宝宝的宝宝的这是宝宝的’哈哈哈哈哈。” 大人们笑成一团，秋月很尴尬。 “别说了。”秋岚停笔，“秋月他不喜欢。” 叽叽喳喳的客厅一秒静寂。秋岚继续画画。 “……诶，说到这，秋月跟他哥啥都不像，就画画简直一模一样，从小也喜欢拿着那笔，画来画去。” “可以啊，姐，让秋岚教教他，以后让秋月去考美院，去当个画家。” “美院哪是那么好考的，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再说，我家秋岚能教的话，他自己早考上美院了。” 秋岚快把笔握断。 这群嘴碎的人……当坐在旁边的自己孩子都是聋子都是空气…… “其实之前有一次。”不咋说话的秋森，喝了些酒，这会儿也许是听到刘娜她们的聊天内容，接通到什么记忆线索，口齿不清开口道，“有一次，我一同事，看了秋岚的画。她说，她认识那个什么……中央美术学院的老师，可以介绍给秋岚，可以让他去那儿学习学习……”秋森一摆手，“我跟她说，‘不用’，不需要不需要，用不着……” 秋月看到秋岚的手在颤抖。 秋岚慢慢抬起头，看向秋森，像怀疑自己听错般问道：“央美？” 他的手依旧在颤抖，也许是怕被别人发现，他放下手，用画本遮住。 “你为什么跟她那样说？”秋岚问。 客厅的氛围又变了。秋岚分明是在严肃的质问，破坏了过年应当开心和气的约定。所有人都看着他，而他只盯着秋森。 “……怎么？难道你想去？”秋森瞪着眼与秋岚对视，然后呵呵一笑，摇头，“别想了，肯定要钱，怎么可能免费？就算教你便宜，颜料、纸，总要咱们出钱自己买吧？那该多少钱。学出来要多久？出来又能挣多少？还欠别人人情。这东西，最多、最多只能是爱好。”秋森歪歪脑袋，有点儿困了，“爱好都烧钱。” 秋岚沉默，只继续盯着秋森。 秋月紧张地看着秋岚。他还记得小时候，哥哥因为画画的事情跟父母眼红发火，夺门而出，彻夜不归。哥哥的脾气所有亲戚都知道，就是一只“刺猬”，基本没人敢惹他不痛快。现在这种场合，就算有其他人在，他也肯定会大吵特吵。 秋岚的眼睛，一闪而过刘娜的身影，背景是前天的厨房。 震动许久的地面，火山却没喷发。 秋岚慢慢地、慢慢地垂下视线，脸转向其他方向，几乎纯用气吐出拖音：“嗯……是……” 秋岚一天都不在状态。 晚上回家躺在自己房间，神游许久的秋岚，稍微有些回魂。他把手机摸到手中，开QQ，看着高一程的头像，点开聊天窗口，准备点输入框，手指却又停下。 秋岚看到高一程发新动态了。 点开看一看。简短的文字，几张照片。 他现在在国外旅游。 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上般，秋岚快要无法呼吸。 怎么又去那么远的地方。 又去我没办法轻易碰触到你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