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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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荣醒得总比仲岁晚一些。 他好像天生嗜睡,之前他还在地下室的时候,仲岁来找他的时候也多是在睡觉。大概是Omega身体的天生保护机制,怀了孕之后就总也睡不醒。 今天醒得更晚,他还在梦中,仲岁就已经走了。 先生没有叫他起床,也没有让他送别,就这么悄悄地走了。 木荣拉开衣柜,里面少了几套军装。还有那件他第一次见到先生,他披的那件黑色大衣。原本摆在旁边的箱子也不翼而飞,木荣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先生肯定是走了。 他蹲在衣柜前面,闻到先生信息素的味道,房间里的Alpha信息素依旧浓郁,像离开前专门留给他的。 木荣趴在膝盖上,眼泪像小雨一样淅淅沥沥的掉。哭红了眼睛,才发现外面真的下起了小雨,他又趴去窗台上看,雨下得不算小,风呼呼的吹,佣人们正在慌忙地给花园的月季遮雨布。 他急忙想下楼去帮忙,转过身却突然全身失力,眼前一黑就坐在了地毯上。 醒来只顾着先生离开,这才发现了身体的异样。空气中的Alpha皮革信息素被安息脂香的味道完全淹没。他的信息素浓度过高,又开始不受控制。木荣觉得自己胸口又涨又疼,下身半硬,后xue不受控制的分泌着汁液,湿湿的,荫湿了他的棉质内裤和腿间。 他有些害怕地伸手摸了一下,好黏。 身体开始叫嚣着Alpha的味道,木荣浑身酸痛,后知后觉——这是发情期的症状,他发情了。 自木荣有记忆以来,他从来没有发过情。 他跟别的Omega一点也不一样。这对于他是一件非常隐秘且没有办法言说的事情。他不会发情,不会泄露信息素,也就没有必要打抑制剂。 以前教养所发的抑制剂,都被他偷偷丢掉,再假装自己从来不受发情的困扰。 同时,这种特别的体制让木荣惶恐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一度害怕自己会因此不孕或者有别的病症,但一年一年的体检报告里,没有人对此有过异议。 他也就假装自己一切健康。如果一个Omega,不漂亮,等级低,还不够健康,那就只有被放弃的命运了。 上次仲岁说他年纪大不易受孕,木荣才会那么紧张,就像被戳破了心事撕开了假面,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幸好他晕过去了。 他又惊又喜,他竟然会发情了。 然而他第一次发情,竟然是在这个时候——他的Alpha仲岁不在家里。 木荣在自己失控前挣扎着去客厅打电话,要告诉管家这件事。 因为雨下得始料未及,房子里忙成一片,好一会儿管家才接到他的电话。 电话是从仲岁房间打来的,管家接过来,也只是说知道了,会帮忙找抑制剂和医生来就挂断了。 木荣几乎是飘着重新走回去,把自己关在卧室,他没有力气走回自己房间了。 浑身发烫冒汗,信息素紊乱暴走,不受控制的溢满了整个房间。他趴在床上来回翻滚,腺体痒的厉害,却不敢伸手去抓,只能一遍遍地在床上蹭。发情期果然难熬的要命,他突然明白了那些Omega为什么每次发情期后脾气又差又虚弱了。 木荣蜷在床脚,瑟瑟发抖,比起这些痛苦,更难耐的是下身的变化。他不懂一点自我疏解,也不知道怎么能好受一点,眼尖地拿过仲岁还没送去洗的深蓝色家居服,抱在怀里,企图缓解一点点饥渴Alpha信息素的症状。 他蜷在角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无意识的哼咛:“唔……先生……先生……呜呜……好难受……” 林逸品和春识推门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样子,两个人都打了抑制剂才敢进来,整个四楼都是他的信息素味道,来势汹汹。 林逸品看了一眼脸都黑了,带着担忧的春识退出去吩咐管家:“去,把仲岁叫回来。” “可是……”管家犹豫,先生只交待了万事先找林军医帮忙,只是这……先生不知道已经到了哪里。 “去!他不能用药。除了仲岁没人救得了。”林逸品黑着脸,“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他在孕期?出了事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 “是……”孕期的Omega顶天重要,没人受的起这份失职。管家心知不妥,立刻转身去办了。 春识担心地还是想进去,被林逸品拦住了,他摇了摇头:“抑制剂对他没用。” “为什么?” “体质特殊,这是第一次发情的症状。除了危险的孕期,他还在二次分化。” “二次分化?”春识疑惑,“是分化成Alpha、Omega、Beta的那个二次分化?” “不是。”林逸品拉着他的手往下面走,“更复杂一点,极少数人存在……每个人出生都只有男女性别,经过发育再二次分化成Alpha,Beta和Omega,就像我们一样。但也有一些人,天生的Alpha或Omega,也就因此定级,比如仲岁。但也有极少数,像木荣,天生的Omega,但等级不高,体质不稳定。需要再经过二次分化,重新确定他的等级和身体情况。” “那为什么在孕期分化?” “不知道。可能是标记的作用,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二次分化的。他和仲岁的匹配程度很高,大概也和二次分化有关系。” “那木木会变成S级吗?” “这很难说。”林逸品皱了皱眉,“他能不能把孩子安全生产,能不能安全分化,都还没有定论。” “啊?”春识捏紧手指,紧张地看着林逸品,“那木木很危险。” 林逸品宽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自己心里其实也没有定数,只是放轻松道:“有我呢,不会出事的。不然仲岁为什么请我们照看,他又不傻。” “嗯。”春识也只好点头,他相信林逸品。 两个人被管家请进会客室,外面雨势渐大,佣人们听说了楼上Omega的情况也无事可做,一群人焦急地等着仲岁的消息。 不出一个小时,陌生的黑色车辆急刹在院子门口。 仲岁黑着脸从驾驶座下来,连伞也没有拿,头发和大衣湿成一片,发梢还滴着水。不知道是和谁打了一架,眼角铁青;也不知道抢了谁的车,能在大雨中一路狂飙跑回来。 他仿佛地狱阎罗一样站在几个人面前,声音像寒冰一样,黑瞳紧紧盯着面前的几个人,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