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寒鸦产女,错认爹爹(生子)
最近因同东海交恶,为了碧煜的命,魔族火脉的事变得格外要紧起来。这事玄峣心里有愧,因此主动请缨,一力担下。 他走之前,郑重其事地对寒鸦说: “只要不离开天界,我就回来睡觉。但如果要我出差,可能一去总要三五天,你不要记挂我,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寒鸦为他系上腰带,“天气冷了,你自己也多注意,就算你是铁打的,万一染了风寒,恐怕还是我照顾……” 玄峣握住他的双手,将他拉到怀中。 “……我倒很想被你照顾。”他道,“你照顾阿煜这几年,看他对你痴迷成什么样了?每天昏头昏脑地闯祸,一旦惹出事来,就在师父的床上睡大觉,醒来的时候见师父很担心地在旁边守着,那小子心里其实shuangsi了吧?” 寒鸦“噗”地一笑。 “……难道你现在醒来,看不到我么?”他问。 “……我只能看到一个被身子拖累的睡美人,这个人在外面还是一副一表人才、让人敬重的模样,只有关起门来给我抱着的时候,才放下那些铜墙铁壁。” 玄峣说完,轻叹。 “……我太自大了。”他又忽然改口,“虽然不说这些抖机灵的话,我就不快乐,但那种表达的方式,的确很是肤浅。我却不会其余的表达,只是一个笨拙的人。” 上一段感情,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让他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反省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寒鸦回答,“说不定也有爱听的人。” “真的么?” “我都听你吹了这么多年的牛,要是真厌恶你的做派,现在也不会在这儿。” 他这样讲,让玄峣心里好受多了,两个人在门后相拥而吻。 “……你多休息,不要老是看书耍剑。”走之前,玄峣又嘱托,“现在快要生了,就算躺着过日子也无妨的。” “知道了。”寒鸦答应。 其实他心想:怀孕到后面,日子那么无聊,不看书做什么呢? 躺着也行,就躺着看书吧。 碧煜在幻海休养,日子过得比在人间更无聊。早知如此,何必回来呢?全是为了那个不再属于他的人罢了。 这日他睡了一半,梦见一个陌生儒雅的男子,长相和他的情人魔火世子很是相像,神情却完全不同,身上穿的更是天族的衣服。 “你是谁呢?”碧煜问。 “是韶的爹爹。” “哦,难怪你和他这样像的。你人在魔族吗?” “不,我已不在世间了。”这男子伤感地笑了笑,“小帝子,我来,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未来在你的身上,有一场劫难,请你不要受表象的蒙骗,莫行害己之事。” “……我活着不就是劫难么?”碧煜莫名地问。 “命劫可避,情劫难逃。” 这男子说完,飘然远去。 接下来碧煜梦到自己的孩儿出生,兴奋地醒了过来,将男子的话一股脑地忘在脑后。 他四处找幻海里的仙人打听。那些仙人感知了一下外面的消息,说道: “下午送子鸟大人急急忙忙往瀑布去了,看来就在今天了吧。” 说得碧煜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寒鸦中午起身,吃了一点东西,而后觉得腰间一阵酸痛。 他已生过一次,自不会忽略身子些微的反应,知道可能是宫缩的预兆,于是等了一会儿,果然腰酸再度袭来,几回过后,夹带隐痛。 他深吸一口气,趁宫缩还不剧烈,给送子鸟写了一封信,只说或许将要分娩,但眼下还不确实,就算分娩在即,恐怕也要等到第二天,他预备自己先等一等。 寒鸦心放得宽,送子鸟却是比他紧张。他不是头胎,身子不会开得很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送子鸟不光自己来得快,还立即报告了在下界的二帝子。 玄峣一收到消息,正好抽得开身,不惜大耗法术传送,直接回到天界,反而比送子鸟先到。 他一进门,见寒鸦尚算平静地坐在案头,松了一口气。 “……我一直担心自己在外面的时候你要生,果然如此,还好赶回来了。”玄峣气喘吁吁地说。 寒鸦额头上一点细汗,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你干嘛着急呢?这事至少也要等到明早……” “……等到明早,你难受得不成人样了,到时候我回来有什么用,等着摘果子吃?” 寒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玄峣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揽过他的腰。 “……感觉还行吗?” “没什么事……” 寒鸦稍微揉了揉自己的腰:“……只是上次生得难受,忽然想起来,心有余悸……我原以为自己都忘了,刚才开始腹痛,于是……” 他上次生得何止是难受,不光自己不想要命了,孩儿也想把他的命带走似的。 爱人有些害怕呢,玄峣握着他的手,想给他一点信心。这时送子鸟进来了,查看过寒鸦的情况,觉得一切还好。 “我在外面候着,若无事,每隔一个时辰来看一次。若有事,二帝子直接去外面叫我。……啊,对了。” 送子鸟忽然一惊一乍,寒鸦和玄峣都有些奇怪。 “……先前我是不是没说过,寒先生怀的是一位公主。” ……咦? “恐怕四帝子龙脉不全,精元也有缺。当年天帝死精复生,生下来的就是长公主,这种事是有可能的呢。这下天界又要添一位公主,没有比这更吉利的了。” 送子鸟满脸喜色。 长公主有那么多女儿,天界现在一点儿也不缺公主,但两个男子生下来的,事出反常,确是奇迹之兆。寒鸦与玄峣互相看了一眼。 “……真羡慕啊。”玄峣按着眉心,“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他不光要夺人所爱,连人家的女儿也要夺。 “……难怪煜儿一看见你就生气。”寒鸦无奈道。 送子鸟一走,寒鸦又挨了一阵宫缩,心里却比先前好过一些了。 “……怎么,听到是女儿,你也高兴了么?” “嗯……”寒鸦回答,“我也不能免俗,喜欢女儿多些……” 他低头,稍稍安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除却宫缩,龙胎的yin性也开始发生作用,一些温暖的液体从他的体内流了出来,尚不是羊水。 “哈啊……” 动情了呢,玄峣望着他,想。 玄峣分开爱人的屁股,里里外外地安抚着泛红的会阴。他的心情有些矛盾:要插进去让寒鸦解脱的话,就趁现在,但恐怕这会儿的寒鸦并不太喜欢被自己那个大家伙插进去,吓到龙胎更是麻烦;而龙胎若一直这样折腾,解脱一次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要有让他觉得不太吃力的东西,放在里面安慰他就好了…… 寒鸦眼底有些泪光,轻声对他说: “……你去看看送子鸟留下的东西,或许有一块玉……” 啊,对了,正是那玩意。 阳物型的玉璧,原本是助人开身用的,眼下正合适。 玄峣找出那块玉,将它弄暖了,慢慢插入寒鸦张开的xiaoxue。 “——啊……” 那玉短而粗,正方便人夹着。推进去的时候,寒鸦很像要高潮的模样。朦朦胧胧地去了一次,而后身子软下来,靠在玄峣的身前喘气。 “……呼……嗯……” 大肚颤了一会儿,龙胎sao着将要出去的地方。寒鸦一阵说不出的难受。情潮纾解之后,阵痛反而变得强烈。 “呃……嗯……痛……” 他抵在玄峣的肩头,眼睫上落着汗水,忍耐着一波又一波的阵痛,很长时间只有喘息,没有说话。 这才到哪儿啊。玄峣抱着痛苦的爱人,心已经悬起来了。 ……都是我劝他将孩子留下来的,我也有罪…… 他轻轻亲吻着寒鸦的额角,帮他按摩着腰,希望他好过一些。但这两年方出的龙胎,折磨起父亲来非同小可。 “嗯……嗯……呃……” 阵痛暂时过去,寒鸦得到了一会儿休息的时间。 他人还算镇静,只是没有心思说话,慢慢走回床上,靠着枕头坐下来,微微分开双腿。玄峣帮他擦去脸上的汗。 “……想吃点儿东西么?” 寒鸦摇摇头,倚在他的身上。 “……这样……就好……” 寒鸦尽量不出声,只是忍着。不知为何,好像不说话的时候,人也变得比较能够忍耐。说些胡话、分散注意力的确有助于缓解痛苦,可大约他平时就不太爱说话、偏向于听吧,也不肯大声呻吟。 玄峣瞧着他,不知道他到底难受到了什么程度,十分焦急。房间里这种冷静焦灼的氛围,也颇为磨玄峣的心。 极偶尔的,寒鸦忽然仰起头,从脆弱的喉咙里溢出一丝痛呼或高潮的不适。他那半开的xiaoxue忽然缩紧,里面的玉早已湿透。 汗水浸湿他的额发,玄峣不敢出声,默默地帮他擦汗。 到了晚上,胎膜破裂,晶莹的羊水将玉柱一股脑地冲了出来。送子鸟进来查看,说里面已经开了不少,或许不需要等到清晨。 寒鸦的体内,先前受过伤,送子鸟此次格外谨慎,将产蛇时才使用的花蜜,也预先涂了进去,以防脆弱之处破裂。但那里比想象中柔软绵密。除了人难受,大致上是顺利异常呢。 ……我劝他的时候,简直什么也不懂……他听了我的话,将孩子留下,未必是因为我说的多么有道理,他肯定知道不管生什么都没有舒服顺利的……我又一厢情愿地害他痛苦…… 玄峣懊恼地想。 寒鸦隐隐察觉到他微妙的神情,只是自己体内正有一场战争,无力再去安慰他人,手指虚弱地摸了摸玄峣的面颊。 “……别管我了。”玄峣眼泛泪光,道。 “——嗯!…………呼……” “殿下不要心急。”送子鸟尽力缓和着这里的氛围,“莫让寒先生再为殿下担心。” 这其实是无所谓的,因为寒鸦眼下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顾不上那么多。 玄峣怔怔地注视着,产房中容不下他的些微软弱,玄峣强打起精神。 同样是心痛,他面对这场面到底被动,不如爹爹那样有决断力。玄翊生碧煜时,情形比这不知紧急多少倍呢,天帝心里也很受折磨,表面上却一声不吭的,只管怎样做对爱人有所帮助。 玄峣强行安抚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和紧张的思绪,回忆用得上的术法。 “——寒先生,可以用力了。” 送子鸟这样宣布时,玄峣将手伸了进去,吸着胎儿缓缓下行。 “——啊……嗯……嗯……哈啊!……” 寒鸦抓着床铺,感觉下腹被什么东西绞在一起,让他再也撑不下去。好在这时候那胎儿很听伯伯的话,父亲就算已半昏过去,也不妨碍她磨磨蹭蹭地往外钻。 “……撑住,别睡。” 玄峣呼唤着寒鸦。 剧痛的意识里,寒鸦隐约地听着爱人的声音,体内忽然一空。 他两眼一黑,浑身的紧张都要散架了。胞衣脱落时的疼痛再也算不了什么。 片刻后,婴儿的啼哭,才让寒鸦睁开双眼。 那女孩很是活泼,生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在床上乱爬,一路爬到父亲的胸口上。 寒鸦望着她娇美的面容,有气无力地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女儿张开小嘴,“呜呜”地笑了一会儿,含混地叫了一声“父亲”。又掉过头,好奇地看着玄峣,开口叫“爹爹”。场面别提多么温馨。 在场诸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刚放下,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新生的小公主,渐渐化身为一条碧玉小龙,飞出窗外。 “……她要……去哪儿……”寒鸦问。 “可能是天池,可能是幻海。龙都要这样养灵呢。”送子鸟温柔地说,“过些时日,她就会回来。到时候,要让她看到父亲健康的样子喔。” 寒鸦虚弱极了,暗地里又颇欣慰,不再说话。 玄峣背过身去,悄悄把眼泪擦干净,回过头,又是一个精神奕奕的天庭二公子。 “我来照顾他吧。”他对送子鸟说,“这里要麻烦你善后了。你为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事,身份不同,太细碎的东西,其实可以叫宫人来……” “那也不妥。”送子鸟笑着回答,“贵人们的私密事,不是那些人的眼睛可以见到的。我既是送子鸟,历来喜欢孩子出生的温馨场面,这与我的身份无关,就该我负责到底呢。” 玄峣点点头。 他为寒鸦披上衣服,将他抱到干净的地方。 “……好好睡吧。”他道,“相处两年的孩子一下子离开身体,你要休息得比一般人更久……” “……确实是件痛苦又寂寞的事啊。” 寒鸦轻声回答,阖上眼睛。 玄峣拂去爱人眼角的泪水,守着他慢慢入眠。自己的思绪,才随之渐渐安定下去。